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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可木寒夏,是这样的。她跟我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出自普通家庭。并不宽裕,但是享受着平凡的幸福。可是,偶然的打击,突发的事件,就能把这样的一个家庭拖垮。譬如说,母亲的重病。
这个家庭开始变得拮据,一切都开始变得忙乱。他们的脸上开始没有笑容,爸爸没有,妈妈没有。曾经的天之娇女木寒夏,也没有了。父亲开始每天辛苦跑运输,就为多挣一点医药费。而当时高三的她,每天跑医院,对谁也不说,自己的辛劳。
后来,父亲出了车祸,留下一身的债,走了。
木寒夏几近崩溃。
“那时候心志不够坚定。”她在他怀里,轻轻缓缓地说,“明知道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改变人生。明知道考上了,才能去想办法申请慈善救助。可天天就在想,考上了又怎么办?谁来照顾妈妈?请人吗?怎么放得下心?万一考上了,没有慈善机构和企业肯资助我,光靠学校奖学金,根本不够。根本就是无解,考上了,没有出路;考不上,也没出路。”
林莫臣握着她的手,眸色如水,静默不语。
后来呢?
后来,高考前一天,再次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她在医院一夜没睡,第二天,去参加考试。那时候坐在气氛紧张的考场里,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谁也帮不了她,谁也不懂这个十八岁女孩肩头的重压。人生在世,原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承受。
后来,果不其然落了榜。一时间,心灰意冷。可她连不甘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再去找别的出路,而是在家附近的超市找了份工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同时照顾家里的妈妈。
再后来,三年后,母亲去世了,怀着对女儿满满的歉意和哀痛。可木寒夏经过了三年的沉淀,心中却只有对母亲的爱。她没有半点的怨。她说:“妈妈,你放心去吧,我们都尽了力。你若在天有灵,要开心,再也没有病痛的折磨。而我在这里,也会过得好好的。我不觉得我失去了什么,这是我人生的路。我失去了什么,必然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跟你的三年光阴,我无怨无悔。”
“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木寒夏说,“人生许多美好的东西,都是轻易就会被命运拿走的。所以我更要告诉自己,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她笑了笑,但神色却有些怔忪,又说:“不过,如果让我再选一次,当年高考,我一定会沉下心好好考。而不是被挫折彻底击垮了意志。是我自己,没有把路走好。”
林莫臣一直安静地聆听着,这时忽然扣住她的手,说:“这条路有什么不好?这条路上有我。”
他的嗓音在夜里低沉而温柔,木寒夏心中极为动容,抬头去亲他,同时含糊地撒娇说:“那我看到别的同学,都走得那么好,心里多少还是会惋惜啊。自己一直在追,但是好难追上啊”
“你不必去追赶他们。”他说,“你以后会得到最好的。”
“嗯。”她想,她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最好的。
他吻着她,却在想,他会给她最好的。
他的灰姑娘,坠落凡间,经历了那么多沧桑,才来到他的怀抱。
他偏偏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放在她脚下。
——
第二天,林莫臣授意孙志,继续跟曹大胜深入接触,表现出对这块地志在必得的态度。
第51章()
霓光、美酒,大笑、高谈。
这是全市最昂贵的一家会所,这是冬日里最清冷却最火热的一个夜晚。
林莫臣和木寒夏坐在红木老椅里,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背后,她给他倒一杯热茶,让他缓缓酒意。在外人看来,两人脸上,是同样清淡的笑意。似是溶于这灯红酒绿中,但又似乎保持着某种距离。
桌子对面,孙志正肩负重任,带着几个手下,对曹大胜灌酒。这显然是曹大胜最喜欢的场合,他已经醉得满脸通红,双眼放光,一直抓着孙志的手,对他说:“孙孙总,你们的资金既然到位了,我们就马上签约啊,还拖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我也不看别家了!就卖林总这个面子!林总,你说是吧?”
林莫臣噙着春风般的笑意对他一举杯。孙志猛拍曹大胜的肩膀:“曹总,放心,银行给我们的资金已经到位,这两天就签约,没问题!后天!就后天你就等着收钱吧哈哈!”
曹大胜连连点头,看起来高兴极了,兴之所至,又在身旁带来的女秘书身上,胡乱揩油。
木寒夏有点看不下去了,低下头。林莫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脏了你的眼了。当老板娘和当老板一样,都得强颜欢笑。再忍忍。”木寒夏莞尔。
这场各怀鬼胎的酒席,终于散了。可是曹大胜大概本性暴露,嚷着还要孙志安排“接下来的活动”。
木寒夏在一旁当没听见,林莫臣已淡笑开口:“曹总,我就不去了。正宫夫人在这里,我得送她回家了。”
曹大胜目光暧昧地看着木寒夏,也不勉强,还冲木寒夏喊道:“嫂子,那你们慢走,以后我和林总就是兄弟了,在霖市有什么事,嫂子记得找我。”
木寒夏笑着说“谢谢”。
孙志领着他们一群人,呼啦啦地坐车走了。就剩木寒夏和林莫臣,上了一辆出租。
夜光流离,林莫臣有些疲惫,靠在后座,微阖上眼,握着她的手。木寒夏看着他的侧脸。
其实她明白林莫臣为什么要带她来应酬曹大胜。前几天,他还带着她,当着曹大胜的面,去看了那块地。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曹大胜相信,风臣还不知道真相,对他手里那块破地很迫切。让他相信,风臣马上就会拿钱出来,跟他签约。你看,老板都带着自己女人来看地了,还许诺给女人这里盖别墅那里盖爱巢,能是假的吗?
“他会上当吗?”她低声问。
林莫臣睁开眼。此刻他全无在会所时的散漫眼神,目光静而沉。
“会。”他答,“只因一个字:贪。这种人就像饿狗一样,扔在他眼前的利益足够大,足够有诱惑力,他就会跟着我走。”
木寒夏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明天又要去北京了,你万事小心。”
林莫臣并不是个在公众场合会跟女人随意亲密的人。可此刻,他闻着她发际的馨香,贴着她柔软的脸颊,低下头,就寻到她的唇,吻住。
木寒夏在幽暗的光线里跟他挨在一起,余光瞥见出租车在夜色里一直安静地往前开,这一幕恍然而寂寥,却令她觉得无限美好。
过了一会儿,他移开唇。两人的眼睛隔得很近,同时笑了。木寒夏伸手轻捏他的下巴:“喂,老实交代,孙志带他们去的夜生活场所,你有没有去过?”
“呵我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需要去那种脏地方找慰藉的男人?”
木寒夏:“哦,原来你没有欲求不满啊。那就好。”
林莫臣神色淡然,伸手在背后狠狠一掐她的腰。木寒夏“哎呦”叫了出来。
——
林莫臣的同窗好友安东尼先生,一直是个快乐的青年。自来中国帮林莫臣后,他觉得找到了人生新的价值。在中国的经济发展大潮中合伙创业,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吗?
所以林莫臣暗中嘱咐人,委托相关土地勘测机构,对曹大胜手中的两块地,进行更准确的勘探。安东尼自告奋勇,负责这件事。说实在的,曹大胜的恶毒,也刷新了安东尼的道德下限。所以他也很赞同林莫臣使用阴谋诡计,战胜这个坏家伙。
这天一早,风和日丽,街头车流如梭。
安东尼带着助理,从勘探所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两份密封好的报告。曹大胜手里想要卖给他们的甲地块,是否有严重地质问题,就要看这份报告见分晓了。而他手里捂着的乙地块,价值几何,也在报告中。
安东尼不得不感叹,林莫臣真是个心细的人。在妓~女做有力旁证的前提下,还要拿到这样确切的证据。
早高峰人很多,两个外国人走得又急,旁边一个骑车的小伙经过,一不留神还撞上了他们。安东尼“哎呦”一声痛呼,那小伙儿也摔得不轻,但是赶紧爬起来,连声抱歉,又帮他们拾起文件。看他们都没事后,才忙不迭地离开。
虽然有这个不太顺遂的小插曲,但是依然没影响安东尼激动的心情。他拍掉文件袋上的灰,跟助手打了个车,第一时间赶回了公司。
新鲜出炉的勘探报告,就这么躺在了林莫臣的办公桌上。白字黑纸,无比清晰的告诉所有人,甲地块下方全是软土层,果然难以建起地基,虽说不是不能开发,但开发难度会很大,投资资金也会相应加大。而乙地块,没有任何问题。
林莫臣看完这两份报告后,只点点头,淡道:“照计划做吧。”
——
曹大胜说有公司,其实就是租了两套民房,雇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一半是他的亲戚。他才是典型的皮包公司。
不过这些天,在他的几个心腹看来,曹总可谓是春风得意。一方面,霖市这些天最知名的风臣公司,就要买下他手里的一块地了。但哥几个谁不知道,那是块泥巴烂地。大笔的横财就要滚进他的口袋了!
另一方面,他手里的乙地块,马上也要敲定合作方了。曹大胜不如林莫臣有钱,所以不可能买下一个房地产公司,他想开发乙地块,在房地产市场捞一笔,就得跟有资质的地产公司,合作开发。本来,接触了几家公司,条件还行。但是这几天出现了一家新公司,据说背后有风投,看好这块地,财大气粗,提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但是就是要求,马上签约,双方资金尽快进场,迅速启动。因为他们看好现在这个时间,就是中国房市起死回生的关头。还列了一堆投资分析报告给曹大胜。
曹大胜不懂房产大市,但是对方如此看好,他自然也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他开发乙地块的钱,还要靠林莫臣这个财神爷。偏偏林莫臣约好了这几天签约、打款、转交土地,却临时说榕悦那边开发有事,走不开,一连几天的密集会议,签不了字。总之就是拖着。
但是呢,林莫臣又特意给他打了电话,特别殷勤诚恳地说:“曹总,这块地我们一定要拿下。就因为榕悦这边有事,我走不开。榕悦这边,确实不好得罪,望你理解。如果我不想要这块地,又何必拖着你?说实在的,霖市现在像你手中这样的好地块,真的难找。所以曹总,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谈好的价格条件都不变,你容我几天,作为赔罪,价格我再给你多0。5个百分点。”
曹大胜就没法催了。0。5个百分点啊,那也是不少钱。而且林莫臣跟榕悦的合作生意,的确比他这边更大啊。
可是呢,乙地块那边的合作公司,已经等不起了。双方已经签了意向协议,就等正式签约了。对方的老板之一是外国人,马上要飞国外。几催之后,人家也不耐烦了,对曹大胜说:“曹总,我们总裁max马上要飞英国。如果他走之前不能签约,等他回来后,不一定会不会改变主意。毕竟现在能投的项目也挺多的。你要实在周转不过来,要么我们就下次合作?”
曹大胜说,别啊,相逢就是缘分,何况这块地我们前期都谈那么久了,合作方案都差不多定了。
对方问:“那能签约吗?”
曹大胜一咬牙:“能!就是打款期限,能不能往后延两个星期?因为我这里有一大笔项目款呢,需要时间才能到账。”
对方请示了老板之后,终于说没问题。
双方择日签约。约定半个月后,双方资金到位,共同开发,不可违约。
然而跟这边签约后的第二天开始,曹大胜再打林莫臣的电话,就没人接了。打孙志也是一样。
一两天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再过了几天,他坐不住了,带着人跑到林莫臣的公司找,结果被疑似强壮搬运工人的保安,赶了出来。
“我们林总忙着呢,没有预约,强闯什么?”连曾经被他搭讪过的前台小姐,都一副不认得他的样子。
曹大胜火冒三丈,往日的流氓手段也耍上了,纠结了一帮地痞,想要闹事。哪知林莫臣早有防备,出门必有众保安保护,曹大胜根本就见不到他的面,下不了手。
如此,时间一晃,临近乙地块的打款期。
曹大胜再给孙志打电话,忽然就打通了。孙志在那头亲切地笑:“曹总,有什么事?”
曹大胜几乎是吼了出来:“孙志,你们什么意思?说好了很快签约,现在是几个意思?我已经、我已经”
孙志慢慢笑了,说:“曹大胜,你不就是把乙地块已经签给了另一家,现在资金不到位么?甲地块这种破地,我们是不会买的,你把我们当猴耍了这么久,大家和气生财,互不相欠。就这样吧。”
他刚要挂电话,曹大胜急了,吼道:“等等!你们现在不买甲地块,我怎么办啊?孙总,孙总,你跟林总再说说,甲地块我隐瞒情况是我不对,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开发啊,我给你们打折,算便宜,很便宜,卖给你们,怎么样?资金不到位,乙地块、乙地块我就会违约,土地权就要被迫出让!”
孙志却在那头笑了:“那你就把乙地块出让啊。”
第52章()
北京的冬天比霖市冷多了,雪有半尺厚。傍晚时分,天黑如深洞。木寒夏迎着风走下楼,跟几个同事告别,步行走向林莫臣的家。
服装生意这边,还需要她代表林莫臣,时常过来沟通看管。这回她听话了,暂住到他的家里去。不过当然没睡他的大主卧,而是住在客房里。
这感觉其实有点奇妙。看着他空荡荡的大房子,明明屋内处处透着简洁冷硬的气质,可处处又都有他生活的痕迹。柜子里的一排衬衣,洗手间的剃须刀、男士香水,还有沙发上一条浅灰色的薄毛毯,是否是他一人在家觉得冷时,搭在身上的?
也会有些心猿意马,想象将来两人若是都回了北京,就像他说的那样,一起住在这幢房子里。那样的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必然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跟他在一起,同居在一起,亲密得无法言喻的关系。想想竟令她意摇神驰。
她坐在他那深黑色的皮沙发里,身上搭着毛毯,端着楼下买的便当,一边吃着,一边微微失笑。
其实现在林莫臣跟她的关系,真的说不上多浓烈。他对她表白那晚,的确令她觉得情深意重,无法抗拒。但在工作里,生活里,他依然是那冷静理性的模样。如果工作有必要,他依然会安排她来北京出差。他不会太冲动,也不会离不开她。他对她的热情,更多表现在夜深人静,两人独处时。让她看到他的温柔强势,看到他压抑的男人的*。
这种感情,其实真的是淡淡的,像是一直没有办法特别淋漓地释放出来。因为聚少离多,因为他的有条不紊克制周全。但是木寒夏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不也是这种人?他们已经是配合极为默契的事业伙伴,即使后来压抑不住相爱,也会有共同的默契和理性。
她想也许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很深很牢固。她知道他们的感情,总是被很多事打扰。但跟林莫臣一样,她相信这样的状况只是暂时的。等熬过这一段,事业大局已定,他们的爱情,会发展得很好很好的。
而且谁说,在这样的冬夜里,他们心中的情意,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