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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高个男人并不回应,还是曾若水道,“他叫沈寒。”
“你好!”邵璇打了声招呼,狐疑问道,“你家里一定有很多兄弟姐妹,所以你的别名才会叫阿大!”
“邵小姐,我没有兄弟姐妹。”沈寒回道。
“那你为什么叫阿大?”邵璇瞠目。
沈寒直接道,“因为我从小就长得高大。”
“……”邵璇简直懵了,这算是什么理由?
可是后边的蔓生,却在听到这番对话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哈——!”
她的笑声是那样久违,邵璇回眸去瞧她,曾若水也望向她,发现她的确是真心在微笑,也感到了那份快乐。可即便是这样,眉间却还是无法掩去的愁绪。
……
曾若水的到来,让她们三剑客也终于再次聚齐。
之后沈寒充当起司机,带着她们一行三人,外加邵母一起前往海城附近游玩。
当然,这是邵璇提议,其实只是希望林蔓生能够心情开朗。
爬了一座山,邵母在半山腰上停下,沈寒就陪伴看护,她们三人继续攀爬,几乎是一口气爬上山顶。
邵璇累的气喘吁吁,“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好累……”她一边喊,一边望向前方已经登顶的两人。
“若水。你这个白骨精,还能跑那么快?”邵璇郁闷望向曾若水,又是朝林蔓生笑道,“我才是那个虚弱的病人!”
两人就站在山顶,看着她爬上最后一步台阶,双双伸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虽是冬日,可海城并不是太冷,只是山顶上的空气清新,风一吹来还有些森凉。
这一刻三人伫立于顶端,平复呼吸聆听风声。
周遭很宁静,好似那些喧嚣全都褪去,只是突然,“咔擦”一声响起,曾若水和邵璇纷纷寻声望去。却见林蔓生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烟,手指轻轻夹着烟,就点燃星火抽上一口。
“……”邵璇不想去承认,可这个画面既震惊也很帅气。
曾若水却早就知晓她已经有过抽烟历史,所以并不感到奇怪。
“蔓生,又头疼了吗?”邵璇不禁担忧询问。
蔓生轻声道,“还好。”
恐怕不是还好,而是潜在的疼痛一直隐隐发作,此刻纵然登上山顶,却也无法再将一切烦恼消散,果真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曾若水眺望山间景致,凝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刻,邵璇也是沉默蹙眉。
有关于王氏的拜帖早已经派发至整座海城,所有人都知晓董事长王之杭要认林蔓生作义女。帖子一出。几乎没有退路,而今众人都在宴席邀请函。
然而最重要的是,宝少爷却又被尉容抢走,而孩子的存在就是林蔓生身上的软肋。
放弃孩子,恐怕是无法做到。
可是要夺回孩子,就势必要面临选择。
蔓生抽着烟,前路如此渺茫,几乎看不到尽头。
“现在只有两条路。”曾若水缓缓出声,将利弊完全分析透彻,“一个是选择王家,和王家联手,从尉家手上夺回小宝。”
邵璇接着问,“那另外一个?”
曾若水侧目道,“选择尉家,尉家也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你要是站在王家的对立面,他们暂时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第二种选择作废!”邵璇当即否决,根本就毫无立场,而且尉家也不会再信任。
其实不管哪一种,对于林蔓生,对于宝少爷,不过都是任人摆布于风口浪尖。王家不会就此罢手,尉家也不可能同盟,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做选择。
可是最后,他们母子不过成了两大家族手中为权位斗争的棋子。
“蔓生……”邵璇轻声呼喊,曾若水也是望向她。
却见林蔓生颤手抽烟,那些烟雾被风吹拂而去,她笑着,却那样痛恨道,“我不该遇见他!不该认识他!更不该爱上他!是我自己造孽——!”
邵璇和曾若水却是心里一惊。
这三声不该,却是道不清的过往羁绊。
爱恨就像是双面镜,曾有多爱,就有多恨!
……
“叮咚!”门铃声忽然响起在一处私人公寓。
只是等待了片刻时间,却依旧不曾有人前来应门,站在门外的人终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却不曾接通,公寓的门就被人由内打开。
王镜楼整个人隐没在一片黑暗里,公寓里没有开灯,窗帘禁闭,阴暗朦胧。他并没有看向来人,而是直接转身。
王燕回的目光追随他的身影而去,茶几上凌乱无比,杂志乱扔烟缸内烟蒂无数,“父亲找你,你连电话也不接。整个年假,你都在这间公寓里做什么?”
忽然窗帘被拉开,王镜楼恼怒道,“谁准你开窗!”
其实外边的阳光照不到王镜楼,只是一片光芒落在地板上,距离沙发还有些远。但王镜楼依旧愤然而起,他的眼眸充斥血丝,显然这几天他都不曾安睡。
王燕回慢慢回眸望向他,低声说道,“你应该清楚,林蔓生是王家的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王镜楼笑问,“所以我就必须要承认?”
“她是林蔓生!不是任何一个陌生女人!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就是尉容身边的女人!结果到了今天,你突然告诉我,她成了王家人,成了我的亲人?”王镜楼笑声冷厉。更是茫然困顿,“我以后见到她,是要喊她一声妹妹,还是喊她一声姐姐?”
王燕回沉声道,“你们同龄,但是她比你大两个月。”
“所以,我也要喊她一声二姐?”王镜楼觉得这简直荒唐,“不是林蔓生要疯,而是我要疯了!”
王燕回眉宇紧皱,“谁也不会一开始就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事已至此不承认也不行!”
“那大姐呢?”王镜楼猛地质问,“大伯忘记大姐还在警署,难道大哥你也忘记了!我们安葬的不是大姐,她还在停尸房的冰柜里!”
王子衿的死还有太多疑点,警方至今没有办法查出真相。但是也因为再也没有新证据,所以陷入停滞不前状态。或许再过几年,早会被人遗忘,这个案子也无法了结。但是王家并不肯作罢,一天找不到真凶,王子衿就不能安葬,因为遗体的保留对于案件十分重要。
正是因为这样,王镜楼每每想到王子衿孤单单睡在停尸房,而王父居然要认回林蔓生,就无法平和安宁,“就算你们都忘了!可是我忘不了!大姐是怎么死的!她和林蔓生之前还为了小宝告到法院争夺抚养权!最后她还开车撞了林蔓生!”
“现在她们居然成了亲姐妹,同父异母的姐妹?”王镜楼此刻只想问一句,“如果大姐还活在这个世上,她真的就能承认这一切吗——!”
那些质问声不断传来,直击内心深处。王燕回站在窗前伫立良久。
最后,他开口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子衿是怎么死的,也一定会追究到底!但是镜楼,子衿的死,不是林蔓生造成!她们之间,原本应该没有任何牵扯,也没有任何纠缠!”
“造成这一切的是尉家,是尉佐正,更是尉容——!”王燕回眸光骤然一冷,凝声说道,“子衿现在会在警署,是为了有一天还能够还她一个清白!她从来不孤独,因为王家人不会忘记她的死,父亲不会,你不会,我更不会!”
“现在又是他们尉家,是尉容抢走了小宝!”王燕回又是发问,“难道我们要让历史再一次重演,你大姐所经历的一切又要在林蔓生的身上重蹈覆辙——!”
王镜楼心间发颤,王子衿所遭受的痛苦还历历在目,她无法放下孩子,才导致这最后下场。
“小宝也是你大姐的孩子!你忍心吗——!”王燕回这一声冷不防质问,让王镜楼久久都无法回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有所反应,双眼紧紧一闭,眼眶已经酸涩无比。
“你现在换身衣服,跟我回王家!”王燕回吩咐一声。
王镜楼颌首起身。
王燕回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等候,等到王镜楼再次重新出现,已经焕然一新。
两兄弟就要离开前往王宅。外边的车辆等候着,下属却也急忙上前呼喊,“大少爷,镜楼少爷……”
“是尉容回海城了?”王燕回立即追问,却仿佛已经有预感。
下属立刻应道,“是!容少爷带着那位容氏千金一起回了海城!将她安置在名下香颂湾别墅后,容少爷立刻去了颐和山庄——!”
“他居然把那个女人接回海城了?”王镜楼沉声道。
王燕回薄唇紧抿,“尉家把我们王家的女儿当作是什么!尉容!你比尉佐正更可恨!”
……
颐和山庄——
今日尉容归来,并没有再让尉老太爷感到诧异,许是因为北城消息也已经传来。
整座山庄十分安静,周管家一路相迎,“容少爷,老太爷不在茶厅,他请您去库房……”
库房位于老太爷所住院落内一座厅堂,那里藏着尉家收藏的奇珍异宝。
此刻库房外。元伯和杨冷清正静候,瞧见尉容迎面走来。
杨冷清沉默颌首,打了个照面。
元伯则是为他推开门,“容少爷,您请进。”
尉容便走了进去,紧接着元伯将门又关上了。
那些璀璨华丽的宝藏,已经无人去欣赏赞叹,库房中央是老太爷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他一声命令,“打开箱子!”
距离他身前一米处,摆了一只樟木箱子,尉容望向这只箱子,却没有立刻上前。
“打开——!”老太爷再次命令。
他这才迈开步伐,来到箱子前方,手指将箱扣拉起,樟木香刹那间飘散萦绕,他看见满目的正红颜色,如此触动心弦。
耳畔,是老太爷的声音冷厉响起,“我现在问你,你知不知道这套凤冠霞帔的意义!”
樟木箱子里正是当日订婚时准新娘的吉服,此刻正在眼前,周遭却如此寂静,他低声说,“知道。”
“你告诉我,是什么意义!”老太爷接连质问,几乎逼人窒息。
他像是扯线木偶,本能的,下意识的,诉说那份刻骨意义,“我愿意娶她为我的妻子,这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
他说的一字不差,的确没有错,这便是这套凤冠霞帔的意义!
这更是尉家相传的婚约盟誓!
“原来你还记得!”老太爷凝望着他,他的拐杖紧握,“我还当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所以糊涂了,才会记错!这套凤冠霞帔,难道不是你那天亲自开口问我讨要!”
记忆开始倒退,退到那一天,尉容亦是清楚记起。
“那天我派了元伯陪着你,陪着蔓生,还带着小宝去宜城提亲!拜见你未来的岳父!”老太爷逐一开始回忆,想要勾起更多深刻的过往。
然而当时提亲一事。并不顺利,因为林家拒而不见。那时候还不清楚原因,可是直至身世之谜被揭开,却才仿佛可以明白林父为什么不肯接受。只怕是因为一前来海城,就难免会和王家相逢,一旦相逢后,除了对于过往的不堪窘迫,更唯恐林蔓生的身世被提及揭开。
但是彼时,谁也不知这其中复杂关系。
就提亲一事,到了最后还是林蔓生直接回到母亲所住的冯宅,元伯方才能将聘礼抬进去,老太爷沉声道,“她当时为了要和你在一起,为了要成为你的未婚妻,为了嫁给你。选择放弃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族,连提亲都是她让身边照料的赵妈替她接受!”
“我问你是不是!”老太爷再次质问。
满目的红色无法消散,尉容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向老太爷应声,“是。”
“你明明知道,她是抱着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希望,才能选择你!也是你,在带着他们母子两个回来海城后,在茶厅里对我说,她的订婚礼服,你想要这套凤冠霞帔!”老太爷却是气急恼怒,更是焦虑痛心,“这是尉家唯一一套祖传嫁衣,是成为尉家嫡亲少奶奶的女孩子,才能够穿上的嫁衣!”
“你更知道,这件嫁衣,应该是在婚礼当天给新娘!可当时只不过是订婚宴,你却还偏偏问我要!”年迈的质问声又急又猛,老太爷紧紧盯着面前的他,“这一切你统统都知道,是不是!”
他不曾躲闪,动了动唇,依旧是那一个字,“是。”
“好!你承认就好!”老太爷连连应声,却是那样质疑,“既然你都知道,又为什么要悔婚!当你问我要这套嫁衣的时候,难道不是抱着和她一生一世的念头!”
那一日他所求嫁衣时的错愕,老太爷依旧记忆犹新,因为尉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可因为是林蔓生,也因为知晓他们两人一路走来艰难,所以他才答应。
可那是一生一世认定一人的信约!
证明他只会娶她为妻,订婚犹如结婚,等同于此生认定!
“如果不是,为什么来要嫁衣,为什么要让她穿上!不就是订婚,取消婚约也不是没有!你心里边要是还有别人,当时就不该让我把嫁衣交给她,更不该向我开这个口!”
老太爷难掩悲痛,更是看不懂他,对于当日,对于之后种种,更对于今日一切,“告诉我!为什么要林蔓生穿上这件凤冠霞帔——!”
老太爷的手直指樟木箱子里的嫁衣,尉容垂眸望了一眼,眼中深邃暗涌,好似无数的情绪在聚集,不断聚集凝聚。
可是最后,他只是漠然道,“就当我是一时兴起。”
……
一时兴起?
他说的轻易!
可哪里会有这样轻易的事!
老太爷颤了声,“你的一时兴起,毁了我们尉家列祖列宗百年传下来的婚约规矩!毁了本来应该可以有的幸福家庭!更毁了那个为了你放弃一切的女孩子林蔓生!”
毁了她……
尉容的眸光开始闪烁,他的眼前忽然出那张微笑坚决的脸庞,是她在说,不断在说:我一定会幸福!
他的面容,竟隐隐浮起一丝虚无悲伤,老太爷再去定睛细瞧,却发现已经悄然无痕。
“一个人说一句话很不容易,可是办一件事很难!想要守住一个信约更难!”老太爷往前方走了几步,他的手急急抓住他的手臂。“我知道,容柔那个孩子,她这些年在容家确实不好过!”
虽然是名正言顺的义女,可却终究不是容家亲生,虽然享用着荣华富贵,终究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她早已无父无母,容母又早年去世,能够庇护她的人,竟也没有一个全心全意。
更何况,当年的她,还亲眼遭遇了那样的血腥惨案……
“当年容家的事故,她无辜目睹,受了很大的惊吓,她能够安好活下来,活到今天这样健康已经是奇迹,我知道她是受苦了……”老太爷始终都不愿意提起那年的惨案,可事已至此不提也不行,“让她一个女孩子遭受这些,真是不应该……”
事后听闻容柔经历了极漫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容家更是请了数位国际知名心理医生。只是最后的结果,容柔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所以得以重新开始生活。而那起惨案,也在容家的力压之下被迅速遮掩,再也无人提及更被彻底封锁。
“可你当年也还小,帮不了她,也救不了她。不能因为这件事,你就要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