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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疯了,除非是缺乏关爱,除非是想要得到温暖。
可这三种情况,蔓生都不属于。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又是一番解释,蔓生微笑着,却也瞧见他俊彦上是挥散不去的沉凝。
仿佛,那份痛苦并没有就此褪去。
是她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他已经被不该有的自责愧疚所吞噬?
她不要看见他这个模样,她不想看见他对她的怜悯,蔓生站起身,“我还是去找何小姐,让她不要请医生了……”
她就要绕过他,往亭子外走,可他的手猛地伸出,直接撑住亭柱,也将她阻拦在亭内,将她的路封锁不让她离开。
“从一开始,你就不愿意再有婚姻——”尉容沉眸望着她道,“林蔓生,你是真的本来就不想要孩子,还是因为你认定自己早就没资格!”
……
思绪跳跃,猛然想到从前。
当他带着她前往尉家,在颐和山庄老太爷所住的别馆里,隔了一道屏风,被问起婚姻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我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要小孩。
后来离开山庄,回到别墅里,她没有质问他,更没有埋怨责怪。
反倒是他先开口问:我和老太爷在下棋的时候,你都听见了?
她诚实的回答有听见。
他也有一丝迟疑,他不知道她是否会答应。
这个世上,真有一份感情可以不需要结果,只要过程就可以,只要此刻两人还在一起就足够?
她却选择接受:你忘了?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不打算再结婚。
彼时,在她应允的一刹那,尉容也记起更多过往。
是他们如何在北城偶遇,又如何在宜城相逢。那座山的山顶上,他开车载着她前来。夜下喝酒谈心,当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是她拉住他,让人不敢置信的说:我包养你啊。
她不是那些生性外放的女孩子,包养这种事情如何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可她偏偏说了。
但她究竟有没有想过未来?
结婚生子才是一个女孩子最平常也是最合理的归宿。
她却又语出惊人:我不打算再结婚。
似是怕他不会信服,她再次道:这辈子,我都不想结婚了,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只要,你的要求不高。
可从前不曾明白,为何她会说这样的话语,做那样的决定,甚至是和他在一起后,还选择同意接受不婚不要孩子。
现在却才仿佛醒悟,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再有未来。
因为,她早就没了资格!
“回答我——!”一声低沉男声再次于耳畔回响。
蔓生的心轻颤,回顾过往种种,和他一路走来每一天,似乎正如他所说,是她早就认定自己没有了资格。
那段过去不为人知,更不被世人所接受。
有多少人能选择接纳,或许会有,可她一向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所以不再期待,不再奢望。
原本就是该自己承受的一切,为何一定非要让对方去理解包容,其实对方也可以排斥可以抗拒,更可以就此远离。
年少时候,蔓生总觉得幸福是可以争取的,是可以努力创造的,是保有着一颗单纯努力的心,就可以触手可及。
可当经历了许多事后,蔓生才发现,其实幸福,或许也是需要前提需要资格。
就当那一年,当她和陌生人签下契约,如此决定的那一刻。
仿佛,幸福已经很遥远。
但这所有过往中,却也不全是因为没有资格,至少后来不全是——
蔓生的视线对视着他的眼睛,就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其实她已经红了眼眶,“尉容,我和你相遇太晚了。”
……
还记得儿时,情窦初开的年纪,三剑客聚在一起讨论,和未来的那个他,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场遇见?
邵璇说:我的白龙马,要在一个下雨天相遇,我正好走在路上,倒霉的没有打伞,又拦不到计程车。他打着一把伞,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把伞,一定是一把特别漂亮的红伞!
曾若水笑了:小璇,你确定不是鬼片?
邵璇立刻掐她,追问她幻想的相遇。
曾若水的回答很霸气:我才不要什么相遇,喜欢就去追。
最后一个轮到蔓生。
她们都没有再追问她,因为彼时她还有一个顾席原,一个她虽不曾说过一句喜欢却那么重要的顾席原。
蔓生曾以为,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有一个顾席原,就像是得到了全部。
可却不想,生命的轨迹从来不会听从心愿顺利发展。
她和他的相逢,完全在意料之外,他们之间,隔了顾席原,又隔了温尚霖,今生她不曾想过,有一天还会遇见他。
等到她和他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
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一段失败的婚姻,她和他的相遇,从一开始就那么不美好。
蔓生不曾为自己的遭遇感到自卑,更不曾厌恶憎世,哪怕是生一个孩子去换一笔钱,哪怕父亲如此对待她,都告诉着自己要向前看。
但是,躲不开的命运,避不了的过去,终究晚了。
多么想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一个人,今生却不可能再如愿。
“不过还好。”蔓生扬起一抹微笑,还能够庆幸的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都可以各自重新开始。”
尉容眼底占满了她的身影,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惊的他无法动作。她早就对他说过一次,就在不久前,许下重新开始的决定。
而如今她又说,他们可以各自重新开始。
可是林蔓生,你又要和谁重新开始?
对峙之时四目相对,忽然没了声音,直到后方传来疾步匆匆,是何佳期带着医生前来,“就在这里……”
“医生我请来了!”何佳期匆忙上前,让医生立刻上前检查。
来人是温泉所附近的医生,平时也负责前来温泉所度假客人们临时生病的症状。
“这位小姐,你哪里不舒服?现在是什么情况?”医生急忙询问,蔓生道,“我只是抽筋,小腹才有些疼……”
安全起见,医生还是道,“我看先回房间里躺下来……”
“那快去吧。”何佳期也是喊。“我扶你!”
“我自己可以走的……”蔓生百口莫辩,只能选择听从他们,怕是不好好检查,何佳期也不会真的放心。
却在当下,她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何佳期和前来的医生都是一愣,瞧见尉容将林蔓生抱着往亭子外走。
何佳期这才和医生追了上去。
蔓生被他抱着前行,一路上那些风景全都掠过,她轻声喊,“我真的可以走……”
他却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抱回下榻会馆,又送上了休息的房间。
等回到房间,余安安已经归来,刚要去寻找林蔓生,现下倒是被吓了一跳,“副总,你怎么了?”
“让她躺下来……”医生说着,尉容将林蔓生轻轻放下,“我给她简单检查一下,你们请先出去……”
“医生,我可以留下吗?我是她的秘书……”最后,唯有余安安一人留下。
尉容的手,便也松开了。
……
回廊外尉容在等候。
何佳期同样也在等候。
期间,顾席原赶到了,“她怎么样?”
“医生还在检查……”何佳期迎上去回道。
就在方才,何佳期一边去请医生,一边不忘记给顾席原打电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尉容都得知后,何佳期也必须要将事情始末告诉顾席原。
顾席原本就在赶来的路上,听到电话那头何佳期所说的一切后,更是让司机加速赶来。
顾席原望向紧闭的房门,视线扫过沉默驻足的尉容,这一刻两个男人没有再多言。
直到医生将门打开,走了出来。
众人都围了上去。
检查的结果倒是让众人松了口气。医生的回答和林蔓生如出一辙,“林小姐之前伤到了身体,这几天睡觉姿势一直蜷着,容易抽筋,以后注意一些就好了。这几天我为她艾灸一下,可以活络经血……”
何佳期对于自己的过度紧张,连连向医生致歉。
顾席原则是疾步往房间里面走去,笔直的进去里间,就要去看林蔓生。
“尉总。”何佳期轻声呼喊,“刚刚真的很抱歉,我太紧张了,现在让林小姐休息一会儿吧。”
“我想……”何佳期收回视线,显然不打算进入,“他们可能也有话要说。”
尉容本欲进入的步伐,因为这一句忽然停止。沉默了下,道了一声谢,他离开了。
何佳期独自停留了片刻。也默默离开。
房间里,蔓生已经安然躺起,“我真的没事,但是何小姐太担心了。我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要是真的难受了,怎么会故意瞒着?”
顾席原站在她面前,一张脸沉着,一如方才尉容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
好像她是得了什么绝症。
其实,真的不需要。
“大哥……”蔓生轻声呼喊,顾席原却上前打断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不愿意别人担心,更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他在床畔坐下,手伸出,轻轻抚向她的脸庞,“蔓儿。你可以瞒着任何一个人,但是你不需要瞒着我。因为,我不会介意,也不会在乎。”
“不管你还能不能生孩子,对我而言都无关紧要。”顾席原低声说着,他的手捧着她的脸,“所以,以后你都不用瞒着我,任何事情都不用。”
“大哥,我会造成今天的结果,真的不是因为你,你需要内疚,也不需要对我负责……”蔓生蹙眉说。
但他却俯身,将她温柔深沉拥抱住,“你如果觉得我现在这么说,是因为内疚,才想要对你负责。那么我只想告诉你。我会用时间来证明,蔓生,从今天起,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证明,我对你,不是你所想的那一种!”
……
“云舒小姐!”
周博朗敲门进入房间,瞧见霍云舒正在房间里,她正在默默的画画,“刚刚知道了一件事情,好像是林小姐身体不舒服,何小姐还为她请了医生检查……”
霍云舒停下画笔,“她还好吗?”
“虚惊一场,没什么事情。”周博朗回道。
霍云舒似是得以安心,“那就好。”
“只是……”周博朗还想告诉她,刚才打听的时候也得知是尉先生亲自抱着林小姐回去房间,但是被他压下了。
瞧见她有些郁郁寡欢,周博朗清楚察觉她的不快乐,“云舒小姐,是什么事情让你烦心了?”
早上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要出去写生,中途周博朗去取东西,离开了片刻。等他返回去找她,就发现她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孤单单的看着湖畔。但是那张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快乐。
周博朗上前,想陪伴她选一个好地方取景写生,她却意兴阑珊,表示想要回去。
究竟是什么原因,周博朗不知道,“您不想去看看尉先生的画?”
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什么能够让她这样开心,便只有那位尉先生的一举一动。
“他画画没那么快的。”霍云舒轻声回道,“明天再看也可以。”
“云舒小姐。”周博朗来到她面前,他低头道。“您对我说,这幅画是尉先生主动为您画的,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是有你的。难得才能够来度假,又是和尉先生一起,应该高兴才对,你说是么?”
霍云舒本应该高兴,能够这样出行,又和他在一起,她已经这样幸福。可终究还是因为尉孝礼的话语,让她陷入沉思,让她进退不得。
她是那样彷徨,“周医生,我真的还能和他在一起么?”
纵然不想去承认,可霍云舒清楚懂得,他所言没有错。过去的身份,王家的未婚妻,尉佐正的去世。全都是挡在她面前的墙,几乎不可翻越。
感情从来都是这么复杂曲折,周博朗只能道,“任何一件事,只有尝试过,才能知道结果。云舒小姐,如果你真的想,那就去告诉他,他会给你答案。”
霍云舒沉默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
……
晚餐时间,餐厅里众人聚集于此。
众人都已经等候入席,但是独缺林蔓生未到。
“林副总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所以不来用餐了?”刘会长开口询问,其实众人也都知晓午后请医生一事。
何佳期已经在位,想着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大概快到了。”
“刘会长,不用等了。林副总没准是又睡着了,过一会儿就到。”尉孝礼亦是道,“要是没来,就让人端上去给她。”
刘会长一听,认为这样安排倒也是可以。
席间,众人也都关切询问几句,唯有两个人没有说话。
一个是霍云舒。
另外一个是尉容。
霍云舒不说话,是因为她也不好多说,她的目光似有若无望向对面的尉容。
尉容同样不曾说话,他只是抽着烟,修长手指如玉,沉静似雕塑。
“二哥,蔓生姐真的没事?”尉孝礼低头,又是询问一声。
尉孝礼整个下午都在外出摄影,刚刚回来得知医生都被请了过来,他是有些担心,不过从尉容口中得知她无事。只是现在等了又等。也不见来人,“我派人去看看?”
“不用。”尉容回了两个字。
尉孝礼诧异,明明上午还两个人在一起画画,这下又是怎么回事?就在疑问中,余安安推开了包厢的门,紧接着是顾席原和林蔓生双双到来。
“抱歉,各位。”顾席原开口致歉。
蔓生更是感到十分抱歉,入席后道,“刘会长,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些不舒服,医生就开了个方子,结束的晚了一些。”
称职的医生立刻让护士取来艾灸器具,又在顾席原的再三要求下,蔓生只能配合治疗。不过确实有些好处,艾灸完身体很暖。只是这么一来,又迟到了。
“不要紧,只要身体没事就好。”刘会长笑着说,“这下人都到齐了,开席吧。”
席间倒也无人再追问,蔓生也终于放轻松。只是众人笑谈之际,谈起此次商会会晤结束的拍卖作品,有人摄影有人作画,都是各显神通。
一位议员道,“尉总,今天我看您是带了画具回来的,这次的作品难道是您的亲笔画作?”
刘会长则是笑道,“这次的拍卖作品由尉常务负责。”
“我特别想参与,所以就请尉总将这个机会让给我了。”尉孝礼只好接了话,殊不知他根本就是被逼上梁山的人。
“那尉总的这幅画,是私人作品了?”那位议员又是笑说,“不知道会不会也参与拍卖,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睹风采,买下带回去好好欣赏!”
霍云舒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抬眸,又望向了他。
对方奉承之色显而易见,然而尉容道,“承蒙抬爱,只是这幅画我已经答应送人。”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惜……”众人也没有坚持,纷纷笑应。
霍云舒有些欣喜,纵然别人不知道,他要送给谁,可她自己知道就好。
然而众人之中,却有人还是注意到了这悄然之间的微小细节。
“林副总,我好像看见你也在画画!”又有人询问。
蔓生中午归来的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