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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期惊愕害怕,“谁绑架了我们?怎么会有人来绑架?”
当下蔓生也不清楚状况,如果说是来寻仇,可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仇家。如果不是来找她寻仇,那么就是找何佳期?
“你得罪人了?有仇家?”蔓生凝声问。
“没有!”何佳期几乎是肯定,“我没有和人结怨!”
“那会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两个人……”惊惧的同时,蔓生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了开门声,那是铁锁被打开后发出的“哐啷”撞击声!
因为太过清楚响亮,一下一下震动心弦,就像是一场灾劫就要到来!
……
何佳期感到格外恐惧,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蔓生的心也随着每一下的“哐啷”声而颤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位小姐都已经醒了。”那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在蔓生听来是完全的陌生!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两位受了这样的苦,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听话。”男人又是说着,他的声音里尽管带着笑意,却依旧阴森。
“你是谁?”蔓生出声询问,她克制自己,尽量冷静,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轻颤,“……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绑架到这里?”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醒过来后不哭也不闹,竟然还能反问我是谁!”男人笑的愈发猖狂,“锦悦的林副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能猜得出我是谁么?”
他知道她的身份!是锦悦的副总!蔓生闭着眼睛一直在想,可完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我没见过你!”
“这可未必!”男人笑了,“有些时候,就算见过,但是太久没见了,也会忘记!”
难道他们其实见过,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蔓生完全混乱了!
“……你是要钱吗?”何佳期缓缓开口,声音哽着,“如果你是要钱,那就报个数,不管多少。我都会给你!我会让我的父亲打钱给你,请你不要伤害我们!”
“何佳期小姐。”男人的声音转为一丝阴郁,“我要你何家所有的家财,你父亲会舍得给我?”
“他会给!”何佳期立刻回道,“我是我父亲最疼爱的女儿,襄城所有人都知道!”
“也是!何小姐是名门世家的千金,令尊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你!”男人笑了笑道,“但是你以为,我真能拿到你们何家的所有家财后活着离开?”
“……”何佳期没了声音,默了下又是焦急道,“我会保你平安无事!只要你放过我们两个!”
“可惜了,就算你真能保我平安,我对你们何家一点兴趣也没有!”男人冷声说道,言语之中不屑一顾。
“那你想要什么?”何佳期还在询问。“你说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
就在何佳期和对方周旋的时候,蔓生却一直在想,他和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似乎对她,以及对何佳期都有些了解。
难道是尉容的仇家?
可这并不应该!如果是冲着尉容而来,那么又何必去了解何佳期?如果不是冲着尉容,也不是冲着自己和何佳期,那么只剩下一个人——顾席原?
又有谁和顾席原有仇?
凌乱的思绪在黑暗一片中翻搅着,盲目的跳转而出,勾起许多片段,更有许多曾经说过的话语跳了出来——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恒丰集团的总经理!
十六岁的成人礼,蔓生终于问他:大哥,我长大了。你什么时候能成为恒丰的总经理?
那个时候,他却说:现在还不可以,我的面前还有两个对手!
顾席原的对手,在长大之后蔓生才彻底了解他们究竟是谁,难道是他们?难道是——
“你是顾淮北?”蔓生出声,道出这个久违到几乎陌生的名字。
男人突然一怔没了声音,何佳期更是震惊!
……
任是如何,何佳期都不曾将此刻绑架她们的男人将顾淮北联系在一起,“你是顾二哥?”
因为惊惧而不曾清醒的理智,在听闻顾淮北的名字后,何佳期也突然冷静下来,再细细一分辨男人的声音,在对比后竟觉得这样熟悉,于是肯定道。“你是——!”
刹那间一片寂静,周遭的哭泣声哀嚎声嬉笑声还在盘旋着,气氛愈发诡异!
寂静里,男人的步伐上前——
猛地,两人蒙眼的黑布被摘下!
一片漆黑中,双眼像是得到释放,在疼痛中慢慢睁开。视线是摇晃的,更是刺目惨白的,也许是因为这间房间望过去满目都是惨白一片!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吊灯,明晃晃的照下光芒,晕开在男人的头顶。
面前的男人,凹陷了一双大眼睛,枯瘦神色惨淡。可是这份惨淡里面,却透出一丝精锐聪明,在精锐背后,隐藏着极大的野心。但是这份野心之上,又被蒙上了巨大的阴影。好似战役已经结束落败,在成王败寇后落破潦倒不堪回顾。然而他终究还是曾经的天之骄子,所以难掩那份傲然气质。
这张有些神似于顾席原的脸上,五官因为消瘦而格外突显,他正朝她们笑着,笑容森霾而疯狂!
“顾二哥……”何佳期吓了一跳,她几乎认不出眼前的男人,曾经英俊傲气的顾家二少,怎会是现在这般境地。
“佳期,难得你还肯喊我一声二哥。”他冷笑着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弟媳了,其实早就不是了。”
何佳期神色惶惶。她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顾二哥,你出来了……”
“佳期,没想到还见我吧。”他又是笑说,视线却缓缓一扫,落向另外一人身上,“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今天我还能遇见你。林蔓生,我只不过和你见了一面,你竟然还有印象。”
那一年顾母和父亲的婚姻还维持着,顾席原带着蔓生外出逛文具店买东西。就在那天,他们却碰上了他。
同样都是少年,却比顾席原要长上少许。他由豪车接送,穿戴都是尊贵,一下车连神情都是高不可攀。
蔓生永远都记得当时他对着顾席原所说的话:三弟,这就是你新家的那个妹妹,那也是我的妹妹了。来,就像席原一样,喊我一声二哥。
蔓生被顾席原护在身后,一言不发,更不肯喊人。
后来,也不知是怎样结束的。
或许因为那一段回忆太不美好,蔓生渐渐也忘记了,只是那一幕的趾高气扬,他完全压迫着顾席原,让人印象深刻,想忘也不能够!
那之后,蔓生对顾席原说:我只有你一个哥哥!
她方才明白。顾席原口中的对手,其实不只是对手,更是敌人。
现在蔓生重新对上他,却觉得时光太残忍,怎么就成了这样?
可他偏偏就是顾淮北!
“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在认清顾淮北的身份后,蔓生凝眸问。
“你说为了什么?”顾淮北噙起嘴角,“你们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前妻,一个是他的挚爱,都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你想威胁席原!”何佳期已然明白,“让他把恒丰还给你!”
“恒丰?到今天我还会在意?”顾淮北却是毫不在乎的口吻,依旧英俊的五官此刻如此可怖,此刻的他早就不再是当年的狂妄少年,他幽幽说道,“佳期,何叔叔要是知道你不见了,应该会找他要一个交待。”
一想起父亲,何佳期更是焦急心忧,“顾二哥,我求你了!你不要牵扯到我父亲!”
“至于你。”顾淮北的目光落定于林蔓生道,“我万万没想到,你不仅是我那个二弟的挚爱,还是尉氏容少的女人!又是师徒关系,真是重要!”
“林蔓生,你说那位容少会不会为了你迁怒问罪,为你血洗恒丰?”顾淮北不疾不徐说着,话语却阴森带笑。
血洗……
这两个字太血腥!
“他不会!”蔓生蹙眉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她根本就不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爱的也不是她,因为这样一来,顾淮北会不会连霍云舒都一起绑架?转念一想,她又是道,“你和顾席原之间的恩怨,他不会迁怒!”
“你又怎么知道?”顾淮北问。
“他是尉氏的当家人,冷静理智有担当!”
“还真对他了解,不愧是被他钦点的女人。”顾淮北拍了拍手鼓掌,但下一秒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灯光下匕首一出,刀刃泛着银色白光。
何佳期一看见他拿出匕首,哽咽着喊了起来,“顾二哥,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求你放过我们,放过席原!你放我们走吧,我们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求你了!”
顾淮北却仿若未闻,朝着林蔓生走近,刀尖落在她的颈子处,“但是如果,你死了呢。”
第237章:野心所求后悔无用()
眼下搜索方向已经转换,开始地毯式搜查,全城查找顾淮北!
众人都心知,世上从来不会有突然而来的危机,这一切更不会是空穴来风。只要能找到顾淮北,就能找到林蔓生和何佳期。
现在他们唯一所能期盼的,便是顾淮北还有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人,就不会放弃一切,因为他还有执念,就会有所求。如果有所求,必定会出现,也势必会确保人质安全。
可是顾淮北却一直没有现身!
恒丰总部——
“这么多人派出去,都找不到一个人!都是去做什么的!”顾席原重重拍案,办公室被他的喝斥声震响。
助理低着头,也是惶惶不安,“是属下办事不利,会继续全面搜索二少的下落!顾总请放心!只要二少在襄城,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还不快去找!”顾席原又是冷声吩咐。
这边助理疾步退走,孙秘书却又匆忙敲门进来,“顾总!是何小姐的父亲来了——!”
何父突然到来,让顾席原一时间应接不暇。
可是同时,顾席原也知道何父必定会找上自己!
“快请进来!”顾席原应声。
年过半百的何父,穿着朴素无华,一副军人姿态。何家世代都是为官参军,祖父更是戎马显耀,被人尊敬敬仰。何父一张刚正坚毅的脸庞,带了自己服役时的参谋官下属,现在的紧身随从前来。
“何叔。”顾席原上前呼喊。
何父今日却没有和颜悦色,以往都是刚直的一家之主,此刻正凝着愤怒质问,“顾席原!我现在问你,佳期人到底去哪里了!”
有关于何佳期的失踪,顾席原在起始的时候极力压下,并不想声张。同样不想让何家知道,一旦何家得知此事,就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此刻,显然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
“何叔,您先坐下来……”顾席原招呼着何父入座,但是何父抬手拒绝,“我不敢当!你们恒丰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我今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我要佳期平安无事!”
何佳期是何父膝下唯一一个女儿,更是当年众多军政子弟中唯一一支玫瑰。所以自小就承受万千宠爱,在诸多兄弟的簇拥保护陪伴下长大,何佳期对于何父的意义,等同于他的命一般。
现在何佳期的消失,如同要了何父的命!
“何叔,我知道您着急,但是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佳期!只要一找到她,就立刻送她回家!”顾席原在此保证。
何父根本听不进去,“当年你娶佳期的时候,对我说会爱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结果又是什么?”
结婚时的誓词,何父还记忆清楚。换来的却是一场离婚,“你还不是和佳期离了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老糊涂了!佳期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不想和你继续在一起,是她厌了烦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几年以来她为什么还要陪着你演戏!来当你顾席原的太太!”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恒丰!”何父的质问声尖锐,带起太过的往事。
商政联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何佳期对上顾席原,除了这一层外,更多却是自愿。现在却以离婚作为结局,何父何母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妥协接受,直到前些日子两人离婚的消息彻底曝光,都是几经波折。
为人父母的心,已然承受了剧烈打击,到了这一刻,再也不能平静宽容,何父凝眸对上顾席原放话,“我不管你们两兄弟是怎么斗,也不管他是冲着谁来!顾淮北是你们顾家的人,你现在是当家人,你就要负责!”
“是!何叔!”顾席原认了,他不曾有半句狡辩,“我会负全责!”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要是佳期被动了一根头发,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不中用,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何父撂下这句话,不曾入座停歇。又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何父这一遭已然得知始末,也得知何佳期被顾淮北劫走,他是来警示也是来宣告!
顾席原心中焦急如焚,忽觉胸口处一阵发疼。
“顾总……”孙秘书又是进来报告,走近一瞧只见顾席原脸色异常,“您怎么了?”
……
而尉容这边,由于数日不曾停歇的查探,众人不得不返回酒店稍作休息。
“顾淮北为什么要绑架副总和何小姐?”余安安一直留守在酒店,等到他们归来终于可以追问,“他们兄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程牧磊也不知顾家兄弟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可单是眼下情形来看的确不简单。
可是事关家族利弊公司大权,亲兄弟却也可能会成为仇人!
豪门之子,看似一个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贵子弟,殊不知在他们的背后有多少阴谋诡计,下场堪比古代皇子争夺皇位,有人荣耀一生,就会有人惨烈收场。
而顾淮北正是这场战役里,败下阵来的亡徒!
余安安如此一想后,惊慌呢喃,“现在该怎么办……顾淮北会不会伤害副总……他不会杀人泄愤吧……”
“你不要再说了!”程牧磊亦是心神惧怕。
余安安立刻收声,双手合十祷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二哥?”尉孝礼侧目望向一直不曾出声的尉容。
尉容沉静坐在一侧的沙发内,听着余安安方才所说,他的烟猛抽一口,随即捻灭。
“你去哪里?”尉孝礼疾呼。
可是尉容没有回声,他只是扬长离去。
夜里边,宗泉还在奔波寻找,“容少,还是没有消息……”
不知道是第几通电话,依旧是一样的回执。
尉容驾车,他疯狂的行驶着,这座襄城已然就像是一座烈狱,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在承受什么?
林蔓生!
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任何时候,你都不会放弃自己,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任何陷阱,你都会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蔓生,答应过的事,你不能食言!
……
夜幕深浓,恒丰大厦暗了下来,唯有顶层还亮着一盏灯!
朱医生是跟了顾席原多年的私人医生,所以对他的身体状况也很熟知。此刻顾席原脱下外套,再解开衣服,由医生为他逐一检查。
“顾总,您是多久开始胸痛?”朱医生问道。
顾席原回道,“也没有多久,就这两天。”
“您这是之前打架留下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