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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想继承,以你现在的权利也早就高过你大哥!你现在已经是保利的总经理!你现在说着不想。你以为还有信服力?”老太爷紧紧盯着他不放。
尉容英俊的面容依旧不起波澜,却忽而他笑了笑,像是明白道,“是没有信服力。”
“你说!现在霍云舒活着回来,你又要怎么处置怎么安排!你是不是想把你大哥送进监狱!”老太爷连番质问,终于道出最为关键的致命点!
尉容默了下道,“事情总会有个结果。”
所以,他已然告诉老太爷,他会处置会安排!
祖孙两人沉默对视了良久后,老太爷这才暂时按兵不动,“那我就等着你的结果!”
两人的谈话得以告一段落,元伯这才又微笑说,“容少爷,听说云舒小姐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这几年又去了哪里?我和老太爷都很好奇,不如您现在就告诉我们?”
尉容应允,“好。”
“容少爷,先坐下来慢慢说。”元伯叮咛一声,尉容方才迈开步伐入座。
……
山庄内的一处花园里,午后蔓生被周管家迎到此处用茶。
蔓生低头看着茶杯,不知道尉容到了尉家没有,老太爷又会怎样质问他?
就在思量之时,突然听见孩子稚气却又冷静的童声响起,“郑妈,花园里的牡丹开花好香。”
“这个季节花都开了,开的可好看了……”郑妈牵着宝少爷的手走了出来。
蔓生望向宝少爷,发现孩子一如初见时那样,墨镜挡了半张脸。
“脚边有台阶,要抬脚,小心些……”郑妈一路提醒着,深怕宝少爷会磕碰到。
蔓生却不禁生疑,为什么一个孩子大白天的一直戴着墨镜?
……
郑妈已经带着宝少爷也来到花园里,步伐猛然一停,因为她发现这里原来还有人!
“是蔓生小姐啊!您怎么在这里?”郑妈当然也认得林蔓生,容少爷亲认的徒弟也是女友,双重身份叠加,尉家上下没有一人不知晓!
宝少爷一听到还有人在,孩子浓黑的眉毛登时皱起!
蔓生立刻起身,朝他们道,“你好,郑妈,今天老太爷请我回来坐坐,所以在这里喝下午茶。”
“郑妈,我要回去画画了!”宝少爷牵着郑妈的手轻轻一握喊,显然并不愿意再留下来。
“好,那我们回去……”郑妈应声,对于宝少爷几乎是惟命是从。
蔓生瞧见他们就要走,她喊住他,“不是要看牡丹吗?”
“我现在不想看了。”宝少爷轻轻回了一句,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
蔓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这样抗拒冷然,这分明不是怕生,而是根本不喜与旁人亲近,不管如何,她还是急忙道,“小宝,那天阿姨不是故意的!”
听到道歉声,宝少爷的步伐停住。
蔓生往前走了几步,又是朝孩子道,“阿姨知道,那天瞧见你在画画,是阿姨没有提前问你,可不可以进来,我和你道歉好吗?”
“对不起!”蔓生终于可以当着孩子的面亲口致歉。
“宝少爷,蔓生小姐在和你道歉呢。”郑妈提醒一声。
宝少爷站在面前,小小的孩子却有着倨傲的性子,一开口都有些纡尊降贵,却也十分有礼貌,“我已经对二叔说过,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为什么还要再说一次?”
蔓生微笑说,“因为那是你的二叔他代替我说的,不是阿姨亲口和你说的,这不一样。阿姨知道,现在道歉可能没有用了,但是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
她的致歉声诚恳,就连郑妈都感受到。
宝少爷站在原地不动,孩子冷不防又说,“大人的保证更没有用!你们总是前面说了,后面就忘记!”
“不会!”蔓生向他保证,“下次阿姨进别人房间的时候。一定先敲门!要不然,我们拉钩好不好?”
“拉钩?”宝少爷有些好奇,似乎对这两个字的意义感到陌生。
蔓生笑着,已经主动拉起孩子的手,小拇指一勾,勾起孩子小小的手指,“就像这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孩子的手被勾着轻晃,宝少爷有些陌生,对于这番说词更觉得困惑,“为什么拉钩要上吊?为什么一百年不许变?”
“你知道吗,上吊的这个吊子,以前是钱串子的量词。一吊钱在以前的时候,就是用绳子串起来的,那时候是铜钱,因为不好保管,所以对会串起来。上吊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不会改的意思!”蔓生很有耐心的解释着。
宝少爷想了想道,“我知道那种铜钱,中间有一个方方的孔!”
“对,没错,就是那种铜钱!”蔓生欢喜于孩子的聪慧,“现在我们已经拉钩了,一百年都不许变!说好了的!”
宝少爷的小手指还勾起着,陌生的感受传来,让孩子一时间无法应对,反而没了回声。
“郑妈?”突然,后方处又有人到来,清和却也雍容的女声十分熟悉。
蔓生寻声望去,果然是王子衿到来,她立刻喊,“大嫂。”
……
“郑妈,怎么带着小宝来这里了?”王子衿则是朝郑妈斥责一句,“天还冷着,风又大,要是冻着孩子怎么办?还不快送小宝回房间!”
“是,大少奶奶……”郑妈不敢多言,立刻牵着宝少爷的手,就带着孩子离开。
宝少爷沉默离去,但是他的小手指还弯曲着,似乎感到很新奇。
“不好意思,蔓生,让你见笑了。”王子衿又是开口说,“小宝从小就身体不大好。”
“没关系,孩子抵抗力不好,很正常。”蔓生回道。
王子衿走向她道,“我听说你来了也有好半天,是在等尉容?”
蔓生见她转身往桌椅那里走,于是也返回坐下。“老太爷找我们回来坐坐。”
两人都入座后,王子衿一笑道,“恐怕不是坐坐那么简单吧。”
蔓生望向她,曲折深意的谈话让她实在疲惫,直接说道,“比起我,大嫂对老太爷应该很了解。老太爷今天为什么请我们回来,我想你一定知道。”
王子衿点头道,“佐正现在还在医院里,这件事情一直都瞒着老太爷没有说。可是纸保不住火,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老太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瞒得住他老人家。”
蔓生虽然和老太爷的见面次数不多,可是老太爷的确是一位让人心生敬畏的长辈!
无愧于尉家的大家长,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老太爷也是关系则乱,所以和你说了什么,也别往心里边。”王子衿微笑劝说。蔓生明白道,“大嫂,我知道的,我没有往心里去。”
“这就好。”王子衿似是满意,只是思量着又道,“不过,蔓生,我们现在也是自家人了。所以有些话,我也是好心告诉你。霍云舒活着回来,的确是所有人都想不到,你难道就想让她这样抢走尉容?”
抢走他?
蔓生有一丝茫然,扬唇笑了笑,尝到了一丝苦意。
如果真的是属于她的,那又有谁能够抢走?
……
“大嫂,你的意思是?”蔓生回神问道。
王子衿侧目瞧着她,声音一沉道,“你不能让她留下来,你得请她走!”
话语说的太委婉,但是蔓生还是听明白,王子衿的意思是让她把霍云舒赶走!
“蔓生,现在你才是尉容承认的正牌女友,又正式拜师宴认了我们尉家。你怎么能让一个突然活过来的女孩子鸠占鹊巢?”王子衿又是道,“传了出去,尉家的名声就要被她败坏!”
蔓生察觉出,王子衿对霍云舒是如此反感,“大嫂,尉容是你的二弟,你认识他的时间比我长,难道你不相信他会处理好吗?”
王子衿倒是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这下子自己倒是有些太过紧张。美眸一抬,她应声道,“不是我不信,而是有些人手段太高明。”
“当年直升机遇难,她不知下落,最后遗体被找到也被证实是她,现在可倒好活生生一个人竟然回来了!她这样暗中捣鬼,故意污蔑,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王子衿声音一冷,言语中满是厌恶,“因为她的去世,霍家将所有责任都怪在王家头上!”
“霍止婧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王家害了霍云舒,连带着还和镜楼解除婚约!就连霍云舒当年下葬,王家所有人包括王镜楼在内,都不被允许出席葬礼!”王子衿记起当年,显然是恨在心间无法释怀,“现在她竟然活着出现,还在暗中设局,又要诬陷尉家诋毁佐正!”
“蔓生,你说这样一个女孩子,已经和镜楼订婚,又和尉容牵扯不清,这样处心积虑阴谋诡计,她的手段能不高明?”王子衿女声沉冷,一番话说罢,忽而定睛道,“蔓生,我奉劝你一句,你是斗不过她的!”
蔓生听着王子衿所说,眼前浮现起霍云舒的模样。
难道说,两个女人遇上一个男人,就非要相争?
她就一定要和霍云舒斗?
而且,她就注定是战败那一位?
一颗心就此有些烦乱。蔓生面上无恙,轻声说道,“大嫂,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
王子衿也没有再多提,点到为止即可。
同时,尉容也在周管家的带领下前来,他已经和老太爷谈完话,周管家道,“大少奶奶,您回来了。”
尉容瞧见林蔓生和王子衿坐在一起相谈,他出声问候,“大嫂。”
“二弟,老太爷和你聊了这么久,你也辛苦了。”王子衿宽慰说,尉容则是道。“大嫂更辛苦,不知道大哥好些了没有?”
“医生说要等你大哥醒过来才能再观察。”王子衿回道。
尉佐正昏迷至今还未醒,任是谁得知都会为之忧心!
“希望大哥能早日醒来。”尉容低声道。
“我也同样希望。”王子衿点头说道,语毕她轻轻起身,“我刚回来,还没有去向老太爷请安,你们随意吧。”
王子衿道别离去,蔓生看向尉容,听见他说,“走吧。”
这边蔓生跟随尉容离开山庄,另一处王子衿来到茶厅里给老太爷请安。
一整个下午听闻有关于霍云舒的始末,元伯为老太爷奉上参茶,只是老太爷眉宇拧着发问,“子衿,这件事情等过后我再会来问你为什么隐瞒!现在,你立刻通知大夫人还有孝礼。让他们一起回来!”
“是,老太爷,我现在就去告诉母亲和三弟。”王子衿低头应道。
……
车子一路开,驶离颐和山庄的时候,蔓生并肩坐在尉容身侧。
已至傍晚,两人一起赶回公司去。
等到了大厦地下停车场,下车后尉容突然伸手拉住她。
蔓生一下停步,有些困惑望向他。
“小泉,把车开到出口。”尉容吩咐一句,宗泉立刻将车开远。
蔓生看着他,他又是问,“刚才你一个人去见老太爷,一切还好?”
他这是在关心她么?
蔓生点点头道,“你不要担心,老太爷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他只是问我那天七星大厦的事情。可是其实我也不知情。所以我老实回答了老太爷。”
“尉容,那天是不是你设局?”此刻,蔓生终于询问。
尉容眉宇一凛,他应道,“是。”
竟然真是他设局,给众人派发邀请函!
“康叔又是怎么回事?”蔓生不解问。
“是康叔找上我,告诉我他手上有黑匣子。”尉容回道,他眸光也有一丝困顿,“我一直在想,当年遇难是不是人为。”
所以,他设了局想要诱人现身,而当年和霍家有关除了王家就是尉家。但是不想,尉佐正竟然会在康叔的质问下供认不讳!
蔓生觉得愈发凌乱,只是又想到霍云舒,她又是问,“刚才霍止婧已经见到霍云舒了?”
“她们姐妹好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尉容还记得离开别墅之前,霍止婧抱着霍云舒痛苦不已。
“那你现在又打算怎么办?”蔓生是真的焦虑,尉佐正在意料之外承认,如果真要清算,他岂不是要坐牢?
“大哥还没有醒,等他醒了,带着云舒去找他说个明白。”尉容应声,显然自己已经有下一步的安排。
蔓生一想,此刻也只能这样办,“那你现在要回别墅去吗?要去的话,还是快一些!”
尉容的确还要赶回去,只是离去前,他轻握住她的手,又是动了动唇说,“关于云舒,事先我并不知情。”
蔓生也是一怔。他是在对她解释?
“我知道。”一瞬后,蔓生也是应道,她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的一握。
此刻她还握着他的手,但是不久之后,待一切烟消云散,握着他的人又会是谁?
……
蔓生下班回到香颂湾的时候,别墅里霍止婧正好下楼,“康叔,车开过来了没有?”
霍止婧一回头,就看见林蔓生归来,她也是愣了下,而后喊道,“林副总。”
蔓生朝她点了点头,抬眸望向楼梯上方,“你们要走了吗?”
“嗯,我接姐姐回自家的公馆。”霍止婧应声,表明霍家在海城也有住宅。
两人正聊着,楼梯上方霍云舒就要下楼,康叔将轮椅抬下来,但是霍云舒是不方便自己下地。
尉容直接将她从轮椅上打横抱起,一路楼梯而下,蔓生看着霍云舒在他的怀里,如此娇小可人。等到下了楼,尉容也没有放下她,直接将她抱了出去。
经过蔓生身边的时候,他停步道,“我送她们过去。”
“好。”蔓生应了一声,就看见他将霍云舒抱上了车。随即,霍止婧朝她打了个招呼也跟随一起离开。
看着那辆车子远去,蔓生还站在门口处,她对自己说:林蔓生,这没有什么,霍云舒的脚不好,所以他应该抱她上车。
蔓生收回视线转身,很是平静的上楼。
“尉总对那位云舒小姐还真是体贴,一路抱下来又一路抱上车!让康叔抱不就好了,要不然让小泉也行啊!”余安安一直在旁看见了,终于打破沉默开口,忽而扭头望向任翔,“要不然,你去抱都可以!”
“……我?”任翔愕然,“你不吃醋?”
“尉总是你的上司,吩咐你办事那就是公事!”余安安郁闷说道,“我才不会吃醋!我们副总才是正牌女友,现在算什么!”
……
车子开抵海城霍家公馆,一行人辗转入厅。这幢公馆也有许久不曾归来,但是房子里还保留着从前的一切。
康叔一瞧时间已晚。他邀请道,“容少爷,您留下来吃饭吗?”
霍止婧一听,也是同样道,“留下来吧!都这么晚了,回去都不知道几点!”
尉容也没有立刻答应,霍云舒亦是望着他,白纱覆面她一双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尉容,如果不方便的话,没有关系。”
恳求目光下,尉容应道,“没事,我留下。”
当天晚上,尉容和宗泉一起留下用餐。晚餐的时候,霍止婧格外高兴。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从前,左边是姐姐,右边是尉容,她忙着给他们夹菜,“姐姐,这是你爱吃的,尉容,这是你喜欢吃的。”
“你才多吃一些,明明都是你爱吃的。”尉容回道。
霍云舒坐在餐桌上,露出了笑容。
康叔在一旁瞧着,也是开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