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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溱眼皮一跳,心底叫糟,现在都开始吃晚饭了这孩子八成是跟着他跑出去了:“别急,我去找。”
陈溱这下是知道小时候他妈为什么一找着他就挥巴掌了,就是急的。
简直是怒火中烧,急得要跳脚,他一路跑过,不带停留,目光飞快地扫过,就怕漏过什么细节,嘴里一直叫阿栉的名字,找不到人,心里就开始骂娘,想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在外面出事怎么办,这年头要是遇见人贩子,真是哭都来不及,这么任性,真该好好管教。
所以当他看到稚乐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直接凶神恶煞地冲过去怒吼:“你去哪里了!”
刚吼完,陈溱就愣住了。稚乐往后一缩,脑袋埋在胸前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就这样还是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狼狈,衣服上灰扑扑的,挂破几道口子,小孩子早上梳好的小发髻散得不成样子,歪七硕八的,再看脸上
他不敢抬脸,陈溱冷着声音说:“把脸抬起来。”他不动,陈溱将他肩膀一摁,下巴一掰,就看见稚乐白净的脸上灰扑扑,左边侧脸划拉出一道口子,从颧骨到下巴,已经结痂,却架不住狰狞的姿态,周围满是暗红的血渍,整个一小花猫,可怜兮兮的小猫。
陈溱皱眉:“怎么弄的?”
稚乐的脸被迫面对他,小下巴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愣是没落下来,他的嘴唇粉嘟嘟,撅着硬是不说话,格外倔强,小巧透白的鼻翼却抖动,像是情绪到达顶峰要爆发一样。
陈溱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小孩子看他半天没回出来找,再不就是一路上跟着他结果一路上跟丢了现在又巴巴地自己找回来。看他可怜巴巴,陈溱不是不心疼,只不过就是得趁着孩子还小好好管教,不然以后该出乱子了:“说啊,抿着嘴算什么?不是说了待在家里等我,自己为什么又出去?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跟人打架了?”
稚乐还是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溱,犟的跟牛一样,偏偏又很脆弱,陈溱觉得他难过得连脊椎都在颤动。泪珠一颗颗掉下来,陈振才发现发他脸上绷得很紧,一看就是刚刚才哭过。想到他再没人的地方自己哭,陈溱就心里就发堵,他虽然是为了完成任务才照顾稚乐,但是,心里非常同情他。偏偏这孩子非常乖,漂亮白净讨喜就算了,还常常用这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陈溱,渴望爱,渴望关注,但是从来不说,就靠你领会。但凡心思粗一点,就察觉不出来,但是陈溱就是为了他才来的,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自然是懂得。所以平日里对他格外体贴,这孩子就是这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悄没声儿自己玩,得到了就乐得像个傻白甜,眼睛里直冒星星。
可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成个傻白甜的么怎么还把小祖宗弄哭了。
陈溱有点手足无措,天色越来越晚,这孩子怕是一天没吃,但是两个人像斗羊一样对峙着,陈溱其实心里明白,但凡自己顶他一下,把他顶疼之前自己就疼起来了。他没招儿,干脆先示弱准备去抱他一下,结果稚乐不领情,两只小手把他推开了。
要说陈溱不难受他就是个榔头,不过好像难受也没用,他四仰八叉地坐地上诧异地看着这孩子,原本想等他解气,哪知道稚乐却哇地一声哭了。哭得特别委屈,仰着头张嘴就来,这孩子要面儿,平日里连个丑一点儿的表情都不露,本身漂亮是一个原因,有偶像包袱是另一个原因。哪知道现在涕泗横流,挺着小胸脯哭得分外放纵。两个小拳头死死地握在身侧,陈溱觉得他整个人都抻住了。
第57章 这个影帝有猫病(24)()
你好。稚乐抬起脑袋;眼睛一闪一闪的。
这是说到他心里去了?陈溱叹了口气;有点失落,弟弟这么一脸受样;可怎么好?
“那;何时动身?再这样下去;身上的盘缠怕是不够用了;要不咱们将那些珠宝脱手卖出去,挣些路费?”
“不行,”陈溱摇头,“这些东西太贵重;这种时候拿到当铺去,被有心人盯上就完了。”
“那留着有什么用;不能吃也不能喝;平白带在身上受累。”
陈溱:“怎么不行;将来给阿栉娶媳妇也是好的。”
身边两人俱是一愣,小缳扑哧一笑:“您这是什么话,这小子还小着呢;就是要作彩礼;也是将来给夫人的彩礼。”自从她知道阿栉救过陈溱;就对他好了很多,小缳是个单纯的女孩,认死理;什么对陈溱好;她就喜欢什么;再加上三人一路上相依为命,感情加深不少。
陈溱听了有点脸红,他上辈子还没怎么喜欢过女孩子,现在沦落到这个三观炸裂的异世界,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要谈恋爱。物种不同怎么恋爱,自己是活生生的细胞组织,对面是数据串啊。虽然处久了也会有感情,但是和npc处对象也太怪了。
“别说了,小孩子还在这儿呢。”陈溱笑一笑,打了个马虎眼。
“兄长,我不小了。”稚乐突然抬头直视着他,他目光坚定,毫不躲闪。陈溱下午还见识了弟弟幼小无措的一面,再加上稚乐本身长得小巧,这么可爱,其实就是个小孩子啊,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露出这么强硬的态度。
但是青春期的中二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还是不要和小孩子唱反调比较好,况且稚乐难得这么正经地表达自己,陈溱当然要捧场,他揉了揉稚乐的脑袋:“嗯,我知道,阿栉现在是男子汉了。”
哪知手下的孩子却缩了缩头,低声嘟囔道:“骗子!”声音很小,语气却很激烈。
陈溱无辜:“这样说我!”
冤枉我!语气里不乏淡淡的谴责。稚乐性子软,陈溱用大人的方式撒个假娇,孩子保准上来哄。
陈溱是打定主意了,哥哥这么拖家带口异世奋斗,还这么对我,不哄今天没完。
稚乐失落地低声道:“兄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并不当一回事。”
眉眼低垂着,因为对陈溱的轻忽感到不满,嘴角内抿,腮边气呼呼地鼓着,虽然还拿着香喷喷的包子,但是完全没心情吃了。用行动告诉陈溱,我再乖也是有脾气的!
陈溱瞬间无**可说,竟然觉得这样的指责一语中的,自己只能认怂,原本的小心思都像轻烟一样飘走了,其实追根究底是他被萌到了。
真情实感地承认:“嗯,是我错了,其实阿栉长大了,我不应该总是拿你当孩子。”
稚乐一挑眉,清澈的眼睛盯着他:“哥哥最会认错,先前被小缳姐姐训的时候也是如此,我的错我的错,转过身去总也不改。”
陈溱思索一番,老实承认:“嗯,是我的错。”
陈溱一再认怂,稚乐也不好欺人太甚,大度地将包子放在一边,从碗中将完完整整剥下来的鸡蛋白拿起来递到他的嘴边,
陈溱看着嘴边晶莹剔透的蛋白以及稚乐冷着的脸,有点感动,虽然还在默念我的锅我的锅,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想,我弟弟真是个会疼人的主儿。
陈溱咬了一口做做样子:“好了,我吃够了,剩下的你吃吧。”
“我喜欢吃黄。”稚乐点了点圆溜溜的蛋黄。
黄是糖,白是蛋白质啊少年,陈溱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其中奥妙,只好说:“哥哥不喜欢吃蛋白。”
是么?稚乐冷淡地扫过被陈溱用看初恋情人一般的眼神注视过的蛋白,不言语,半晌才道:“不是说我是男子汉了么?男人之间要同甘共苦,同床异梦说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
陈溱被他的同床异梦搞得哭笑不得,一个不留神呛住了,咳了半天简直要笑死,小缳捧腹大笑:“阿栉,同床异梦不是这么用的!”
稚乐忽闪着大眼睛摆出端正好学的姿态:“那该如何用?”
“这这”小缳不好意思承认自家公子竟被这半大的小子占了便宜,一时又恼又乐,径直挥了手将难题推给陈溱,“公子说,好好教导教导他,免得将来走出去被人家姑娘当成了登徒子。”
陈溱缓过来,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话用在夫妻之间的才恰当。”
稚乐看着他脸颊上因为剧烈咳嗽而逼出的红晕,眼帘微垂:“哦,是么,我读书不多,只听别人用过,哪知拾人牙慧还用错了地方。”
陈溱;“没事儿,不会的以后慢慢学,只要勤奋刻苦,必定会有所回报的。”
稚乐期待地看着他:“那以后要劳烦兄长教导?”
被如此崇拜地注视着,陈溱像灌了一壶老白干,晕晕乎乎地,立马豪气干云地表示:“包在我身上。”
稚乐最喜欢看兄长拍着胸脯对他作保证,端坐着,一双眼眯起来笑得像只狡黠小狐狸。
一次次轻巧的承诺,日积月累地堆叠起来,会变成让他无法拒绝的魔咒呢。
“听兄长的意思是要留下他?”
稚乐将手中的枯枝扔出去,镇定地看着眼前的虚空,脸上平静,心中却不平静。他早该知道,陈溱这样的人绝不会安分地只待在自己身边的,瞧,转眼要多一个人了。
陈溱在他身边坐下:“这孩子怪可怜,咱们帮帮他?”
嘴角挂着一贯的笑意,稚乐问:“怎么帮?趁人之危地让他委身于我?”
陈溱眼睛一瞪:“当然不是,只是两个人培养培养感情,他肯定喜欢你的。”
“那你怎知我会喜欢他?”
“衡秋挺好的。”
毕竟主角受,从样貌到人品都不错,稚乐既然是要做攻,那还不如离云轻远点,和衡秋在一起。
“他哪里好?”稚乐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
陈溱被问得一愣,稚乐的表情认真,一点也不是平常那种很好说话的样子,问完了见陈溱不回应,便气恼地转过脸去。然而又不甘心地瞪回来。
原来他对衡秋的到来这么抗拒陈溱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蹲到他面前认真道:“阿栉,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又如何,兄长会将他扔出去吗?”
扔?那倒不会
稚乐料得他的反应,嘲讽道:“兄长喜欢做救世主,救了我,还想救别人。想来我们的都是沾您那位失散已久的幼弟的光,只是不知兄长是否还念着他一丝半点?”
陈溱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稚乐这么反感这件事,更没想到稚乐的嘴炮技能如此强悍。
诛心啊诛心,总不能对他说,你好其实我就是你的高岭之花哥哥or你才是我亲弟弟啊。依稚乐这较真的个性,要是知道自己骗了他这么久,到时候真翻脸可怎么办?稚乐现在越来越有主见,陈溱只是接个人回来他都不高兴,如果知道自己以后会将槐花宝典交给衡秋该怎么办?他不是得暴走?
武力担当发起飙,陈溱想想都害怕。
虽然稚乐乖巧巧,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他蹲在稚乐面前,仰着头,总是明亮的眼睛里掠过忧虑的阴影,稚乐只觉得心头一痛,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想妥协,一点也不想,虽然自己的要求过分,自己的任性让兄长为难,但是他所求不多,只想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罢了。
让一个人只属于自己,就那么难吗?
稚乐静默,叹了口气:“罢了,只要兄长喜欢,将人留下也无妨。”
陈溱立刻笑逐颜开,只是笑不到两秒他又垮下脸:“阿栉”
“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溱一鼓作气:“衡秋太弱了,你教他功夫好不好?”
稚乐脸色一变,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出,走了。
碰了一鼻子灰,陈溱绝望到揉脸:麻麻,这家伙太难哄了。
天色将亮,雄鸡雄鸡高唱两声,陈溱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干净了出门。
这两天的青菜涨势特别好,绿油油的一片。外表正常的拿出去卖,外表比较猎奇的,比如长得跟小树一样高,再或者长着长着就开始变色的那一种,就直接自己摘来吃。他把自己拾掇好,扛着稚乐做的小锄头出门开始农民伯伯的日常,哪知刚出门就看见栅栏外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比划。
稚乐瞄了一眼,都是槐花宝典上的招式。
小缳道:“瞧着两个好的,看着跟亲兄弟似的。”
陈溱瞥了一眼,其实自己才是亲哥哥啊,摔!
不过说实话,这两个人真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设计者本身的偏好,这里面的男同胞们大多自带一股苏气,都是瘦瘦白白的,五官好看到让人忽略形体,精致,艳丽。现在的衡秋跟稚乐从前的样子相似,个子小小,脆弱纤瘦,让人心生怜意。
不过再看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稚乐,陈溱内心充满了自豪,自己要培养出一个攻了有木有!
远处的两人相处和睦,稚乐认真地教授着功法,举手投足之间干净利落。实际上稚乐在武学上很有天赋,所以略一参悟便能理解槐花宝典的奥秘,甚至在前者的基础上对一些地方进行改良,是灵气在身躯中运行的方法更加稳妥。
他毫无保留地全部教给了衡秋。
衡秋自然是个好学生,他被稚乐所救,心中满是对他的崇拜,他瞪大眼睛盯着稚乐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重要的地方。
可是稚乐的身上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
他虽然一丝不苟地教授,却从来不肯跟他讲一句多余的话
陈溱扛着锄头走过去,衡秋立刻眼睛一亮:“稚大哥,早上好。”
他小跑两步到陈溱跟前:“阿栉哥哥正教我练功夫呢。”
慢悠悠地把东西放下,陈溱就像个视察的领导,笑眯眯道:“那就好,你阿栉哥哥修为高深,你更当磨砥刻厉不让他失望才好。”
第58章 这个影帝有猫病(25)()
︾小︾说|陈溱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龌龊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因为看见一只笑面虎在自己面前装忠犬;一瞬间有点害怕,但是还是逼着自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那就有劳先生了。”
年幼的稚乐窝在马车的角落里,身上还裹着陈溱的衣裳,透过微微掀起的帘子缝隙,他目睹着冯庆堆满色欲不堪的脸,眼睛里射出了然而冰冷的光。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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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幻。
他这几日有些寂寞,歪在榻子上百无聊赖的时候,便想若是那傻子这次回来;便给他一点甜头
外头雨又下大了;闭紧门窗后便像是在黑黢黢的箱子里,让人很不痛快。外边几个学徒咿咿呀呀地唱。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却是尾调高亢;穿透那半重雨雾传进他的耳朵。
忽而听见有人进匆匆乱踏的步子声;他顿觉几分心慌。独自去开门,便见一人裹着蓑衣,整个人还是湿透了。
是琦文。
他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三哥死在北地了。”
随即又报复一般,冷笑道:“他不想见你;我便没有带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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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溱从黑甜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全身寒津津的;像是糊了一层什么在身上。
他做了一场梦,梦中古意盎然,一看就是民国时期,里面的人穿着刺绣唐装,躺在晦暗不明的屋子里,然后——他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群人在唱戏,那些唱段都是他没听过的。
他忍不住皱眉,梦里面又冷又硬的感觉还纠缠在四肢,准备翻个身再睡,却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滑,潮热而粗糙。他抽了抽腿,那东西却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