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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对阿陨有所误会,弑师一事,她纯属被人陷害,并非出自她本愿。至于星辰海,如今那些人在她的带领下,已经愿意弃恶从善。阿陨是个好女子,还请陛下抛除对江湖人的成见,将她与普通人一视同仁。”禹舒策见他脸色阴郁,急忙为她辩解,关心则乱,一时没想到这样或许会更让喜怒无常的帝王反感。
他越是紧张,禹清辰心中越是莫名其妙的恼怒,正要说点什么讽刺他,内侍佝偻着匆匆进殿来禀:“陛下,豫王爷求见。”
禹清辰看了他一眼,对禹舒策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去母后那儿吧,她还在等你。”
内侍也看了看禹舒策,对禹清辰谄笑,小声道:“陛下,豫王爷是听说了祈王殿下回京,特地带了翩翩郡主来的”
“是么,翩翩也来了?请他们进来吧。”他笑着向禹舒策招招手,“你先等等,且看看郡主的人品模样,比起你那阿陨如何,看过再做决定。”
这个女子豫王一开始是准备献给承景帝的,他知道豫王不怀好意,虽说不觉得凭一个女人能动摇到什么,仍不想收下。不过此女的确国色天香,弃之可惜,倒是可以用来笼络住禹舒策的心,最好是能让他放手江湖上的事业,安心留在帝都。于是便三言两语让豫王收她为义女,御笔亲封她个郡主身份,欲转送给禹舒策。
都是男人,他不信禹舒策分不清优劣,亲眼见到翩翩本人还不动心。
随着一阵豪放的大笑声,豫王禹文渊大步踏进宣政殿,身后跟着一名步态袅娜的白衣丽人,微低着头。
禹文渊与郡主一进来先向承景帝行了君臣之礼,不等他叫免礼,便自行起身。
豫王刚过而立,器宇轩昂,长得和先帝有几分相像。大概仗着自己是先帝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自持比别的亲王地位都要高出一等,对禹舒策这个手无职权的侄子不太看得上。
禹清辰和禹舒策清楚他的不臣之心,但豫王十分狡诈,做事从不留下任何证据把柄。他惯会在百官及民众面前惺惺作态,口碑颇好,没人相信他会谋反。禹清辰想扳倒他,一直苦无真凭实据。
禹舒策曾想过动用江湖的力量,直接暗杀豫王,但他身边随时有个绝顶高人于暗中相护,派出去的人皆有去无回。
“舒策,这位就是眼下咱们帝都第一美人,翩翩郡主。翩翩,这就是祈王,你看看瞧不瞧得上?”禹清辰和颜悦色地对美人道,“你二人若是觉得有缘,朕便即刻下旨赐婚。”
“翩翩见过祈王殿下,殿下万福。”郡主向禹舒策行礼,秋水般的眸子望了他一眼,脸上立刻飞满红霞,含羞带怯地低下头。
“皇叔有礼,郡主有礼。”禹舒策冷然道,又转向承景帝,“陛下,您与皇叔既然有事相商,臣弟便不打扰了。母后还在宫中等候,臣弟想先行告退。”
禹清辰见他对郡主看也不多看一眼,心怀愠怒,但又不愿当着禹文渊的面向他发火让人家看笑话,便阴沉着脸,一扬手让他走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
禹舒策探望过阮太后;见她身体安康;对逍遥丸的依赖性已在桑朽木的帮助调理下化解得差不多;遂放下心来。
他上次答应过太后;有时间便带孤竹陨来见她;太后听说他已经将那位姑娘带回帝都;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禹舒策终于找到心爱的女子;愿意定下来。但她知道禹清辰也给他选定了一个王妃,是豫王的义女。她看过那个翩翩郡主,倒是生得一副绝美相貌;跟仙子一样,和舒策很配。
只是郡主虽美,却像个木头美人;太过娇羞了;别人说什么她才做什么,在太后看来有些小家子气。但禹清辰却觉得这样唯唯诺诺的更容易掌控;不至于让豫王安插在禹舒策身边钻了什么空子。她又不是要做皇后;需得母仪天下的风范;长得够美能拴住男人的心就行了。
可太后很清楚禹舒策的性子;只要他认定的;任谁也无法令他动摇。而禹清辰做了这么久的帝王;早就习惯了所有人服从于他,容不得有人违逆他的意思。
阮太后担心的是禹舒策拒绝他的赐婚后,兄弟两人会因为这件事生出嫌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担心舒策触怒了皇帝,要是他再迁怒到那姑娘身上,禹舒策怕是要痛苦一生。
禹舒策已作下决定,带孤竹陨进宫拜见过阮太后之后,就和她直接离开帝都。他们的世界不在这里,离开这个权利纷争的中心,便如鱼入大海,任我逍遥。
桑朽木目前还留在宫里,为太后做最后阶段的调理。这段时间他暂住在御医院,一边为太后诊治,一边与身在紫金峰的花无妍互通书信,探讨傀儡丹的解法,实践到陆商商身上,据说已经初见成效。
禹舒策去找桑朽木除了询问太后病情和傀儡丹进程外还有一事。
从星辰海归来他偶尔会感到心口阵痛,猜想可能当初被久玄打伤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想来让他看看。桑朽木检查之后神情凝重,抚须不语,禹舒策见他如此,便知情况八成不会太好。
“到底如何,先生请直说就是,无需对舒策隐瞒。”他穿好衣服,从病床上下来,沉声道。
桑朽木询问他是否有一些症状,以及这些症状轻重,他细细回想了一下,似乎都对得上。
“依老夫看,殿下这是和白叶横山一样,自母胎带来的心疾,隐藏多年,终于由这次心口受的内伤诱发出来了。”
禹舒策呼吸一顿,少顷问道:“那么,我还能活多久?”
他曾翻过家谱,这病似乎是白叶世家遗传。白叶一家世代子息单薄,祖上很少有寿终正寝的,白叶缳的死多少也与此有关。他本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不想还是没有逃过。
桑朽木摇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你这病的程度远不及当初的白叶横山,好好吃药别作死,慢慢来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只是要小心,千万不要令心脏再度经受重击。”
“那就有劳先生了。”禹舒策垂下眼帘,只要有望治愈就好,他还想和孤竹陨厮守一生,不想这么快死,“先生千万别让阿陨知道,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那你要为她多保重自己才是,最好不要过度操劳,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你的责任,该放下就放下吧。当今圣上不是无能之辈,少你一个,他的江山不会垮掉。”
禹舒策笑了笑,就是没有这事,他现在也已经有此打算了。伴君如伴虎,自察觉承景帝对他生出疑心开始,他就在思忖着脱身之法。
既然有了这个病,那就更好说了。
“烦请先生将此事告知太后吧,切记,一定要装作无意间透露,太后追问起,就说我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只要太后知道,就等于禹清辰也会知道,并且由桑朽木“无意”说出去,可信度比他亲口告诉他更高。
如此一来,哪天祈王病逝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承景帝也能打消对他的疑虑。只是从此以后,世上将再无祈王禹舒策,只有白叶横山,他们母子、兄弟间的情分也将会随之而断。让阮太后伤心非他所愿,然而世事难以两全,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阿陨,他唯有出此下策。
他满怀心事地回到祈王府,到了孤竹陨面前仍装作岁月静好的样子,孤竹陨却告诉他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禹舒策本以为那个翩翩郡主是禹文渊在民间搜罗回来的美人,打算献给承景帝,又被他顺水推舟欲赐婚给自己,不曾想竟是慕沉霜。
“我听你说过,慕沉霜很傲气的一个人,而且对谢问死心塌地,怎么会如此听任禹文渊摆布?”他对此感到十分诧异。
“我也觉得奇怪啊。”孤竹陨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是杜若把她带走的,杜若恨毒了谢问,巴不得他死,怎么也不会把慕沉霜交给他们吧?而且,今日我看见的慕沉霜,总觉得她怪怪的。”
哪里怪,说不上来,知道她和万仙门里的是一个人,就是感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今日在宣政殿里禹舒策也没有很注意翩翩郡主,随意扫了一眼,确实是个绝色美人,多的便没什么想法了。
“暂时不管他们了,反正与我们无关。”禹舒策半抱着她肩膀,“明天我带你进宫见母后一面,然后我们就离开帝都。你想回星辰海我们就去星辰海,你现在不想回去,我们就大江南北四处游玩一遍。”
这下反而换了她惊讶,他前些天回来的路上不是还说想快些成婚吗?怎么刚回帝都就主动急着要走?这让她直觉出了什么事。
禹舒策不想让她东想西想胡乱猜测,索性把承景帝打算赐婚的事告诉她。
孤竹陨既不吃醋也不生气,而是幸灾乐祸地笑话他:“你堂堂一个亲王,竟有被逼到抗旨逃婚的一天,逃的还是人家求之不得的武林第一美人,让人知道了说什么才好呢?”
“不然怎么办呢?谁让孤竹姑娘神功盖世,我打也打不过,跑了又追不上,成天担惊受怕,唯有好好哄着供着,别的人哪还有空多看一眼?”
“禹舒策!你找打!”
她立刻便听出他拐着弯儿说她母老虎,挽了挽袖子,作势真要打人。
禹舒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叹气道:“以后成了亲,你想怎么打我都行。只是记住,一定要下手轻点,我现在很脆弱,怕你一不小心就送我下去见阎王爷了。”
孤竹陨嗤的一声笑出来,哪会想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
隔日禹舒策如约带孤竹陨入宫面见太后,来之前他已经反复对她说过太后人很慈祥,让她保持平常心便好。入宫后她只管跟着他,路上四下打望,觉得这禁宫之中除了比外面富丽堂皇很多也没什么很特别的。
倒是那些宫人,见祈王破天荒地牵着个民女往太后宫里去,目光显得比孤竹陨更惊奇。
太后果然如禹舒策说的一般和善。她气质雍容华贵,人淡如菊,一开始对孤竹陨虽没有表现出十分的热情,但神色中也完全没有对草根平民的轻视。
这种态度让孤竹陨与她相处起来感到很舒适。阮太后询问了她一些琐事,孤竹陨与她对答时十分从容,落落大方毫不畏缩,不输给她见过的世家贵女。她身上又有着官宦人家闺秀们不具备的江湖豪气,说话直爽又让人舒心,太后对她越来越喜欢。
禹舒策前两次来已经说了她许多好话,以及孤竹陨的义行。太后原本还以为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者说有意美化她,如今见了真人,方知儿子会倾心于她再正常不过。
太后一直与孤竹陨相谈甚欢,看得出来对她相当满意,还送了她一双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但她眉宇间始终萦绕着浓重的忧色,禹舒策猜测桑朽木已经想办法让她得知了自己心有重疾。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孤竹陨听他们说桑朽木也在宫里,想去看看他,顺便问问傀儡丹的解药做出来没有。禹舒策正好想与太后单独说说话,便让宫人先带她过去。
等到孤竹陨一走,太后再也忍不住,拉着禹舒策,泪珠滚滚而下,问他:“策儿,你老实告诉母后,你是不是,真的身患绝症?”
禹舒策半跪在她面前,笑道:“母后从哪里听来的?你看我这样子,像个病人吗?”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桑先生都告诉我了,要不是他来给我诊脉的时候说漏嘴,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你是不是要到临死的时候才让母后知道?”她用手绢蒙着嘴,呜呜地哭出声来。
见养母如此难过,禹舒策心中也难受至极,但为了远离皇权纷争,他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母后,我不让您知道,就是不想让您伤心。我已时日无多,您现在这样,不是让我连死也不能安心瞑目吗?”禹舒策拉着她的手,面上露出苦笑,“不止是您,皇兄,还有阿陨,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只求能平静走完最后这段时间。”
“我的策儿!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在我心里却与皇帝一般轻重,你要是死了,就是生生剜了母后心上一块肉啊!”
“母后!”禹舒策知她情真意切,心里一酸,抬袖抹了一把眼睛,“请千万保重身体。”
“策儿,母后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这就去找皇上,让他下旨在全国征召名医,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人救得了你!”阮太后眼眶红红,哽咽着说。
“没用的,这是白叶家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病根,要是有得治,祖先怎么可能不为后辈留下方法?”禹舒策摇摇头,像小时候一样伏在她膝盖上,“母后,事到如今,我只想与阿陨厮守到死。请母后成全,不要大肆张扬,让她知道了。”
前有桑朽木将这种病描述得药石罔效,又有白叶横山的例子,禹舒策再添油加醋一番,太后便真信了他来日无多。
他此言一出,阮太后更是肝肠寸断,哭得不能自已。
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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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陨去见过了桑朽木;知道他们已经快要做出傀儡丹的解药。从花无妍的来信里也得知陆商商状况良好;已经有了些许意识;依稀能认得人了;不禁心情大好。
辞别桑朽木离开御医院;仍由之前的宫人带她回太后寝宫;那宫人有意讨好未来的祈王妃;专领着她走景致优美的路。途中有一个荷花池,九曲木桥穿池而过,两面莲叶田田;清波碧叶上粉色白色的荷花婷婷袅袅次第盛开,清香袭人,走在桥上微风徐来;心旷神怡。
他们走到桥中央时;迎面也悠然走来两人,前一个一身明黄;全天下能穿这个颜色的男子只有一个。此时要回避已经来不及;孤竹陨只好在宫人的提示下跪在路边;将头深深埋下;希望他能够忽视掉自己。
但她与皇宫格格不入的装扮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承景帝经过她身边时;脚步变慢了下来。孤竹陨瞟了一眼,面前两双靴子,前一个镶着宝石玉片的是皇帝的;后面一个;看靴子样式颇为华贵,也不像内侍。
“你是何人?”承景帝奇怪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民间女子,“抬起头来。”
“民女孤竹陨,拜见陛下。”她沉声答道,依他所言抬起头,只是视线盯着他的衣服,尽量不与他相接。
承景帝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脸上似笑非笑:“你就是小六的心上人孤竹陨?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能让他神魂颠倒,见面不如闻名,也不过如此么。”
孤竹陨心里微感诧异,皇帝似乎对她很有些意见,也不知她做过什么戳到他神经了,这话听起来竟有几分拈酸吃醋的味道。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敢随意接话,他说什么就受着吧。
为禹舒策受他哥哥几句话的闲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怕皇帝,在她眼里也是可以轻而易举捏死的普通人,她犯不着和他计较。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舒策呢?”他皱了皱眉。
承景帝身边围绕的都是美女,这江湖女子看在他眼里顶多算个清秀,怎么也配不起禹舒策,他为什么会喜欢她?若说禹舒策看中的不是她的绝世武功和她背后的星辰海,他是不信的。
“回禀陛下,祈王爷尚在太后娘娘宫中,娘娘正等着孤竹姑娘过去呢。”宫人怕节外生枝,鼓起勇气小声替她回答。
好在承景帝虽然看不上孤竹陨,但身为一国之君,他的气量还没有狭小到会私底下为难她。
“既然太后在等,你便去吧。谢问,我们走。”承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