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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
另外两人先是一愣,随后都不由发笑起来。
这话并没有错。
至于原因,很简单,那便是溪山纸的成本。
同个物什的商家对抗,其中输赢的最大一点,便是品质与价钱。
如果品质相同,看的自然就是价钱。
一个价钱高、一个价钱低,两个选择摆在面前,世人都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花冤枉的价钱去买一个低廉的物什。
这就是庄辛延的计谋。
“除此之外,作坊那边的人得盯紧一些,我担忧他们打算的是你手中的方子。”赵玢提醒着。
庄辛延点了点头。
造纸的方子其实不难。
尤其是景家纸就是以这个为生,但凡他们知道一些,恐怕靠自己就能够琢磨出来。
只不过,就算景家将他手下所有的人都买通,他们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最为普通的造纸办法,能够造出来,可这样造纸的成本,将比景家现在的造纸方法还要高。
因为,最为核心的部分,唯有他和林其知晓。
于是几人又商量了几句,在目前看来,景家纸唯独要做的恐怕就是将低等品质的宣纸的价钱降的比他们还要低。
这样下去,对于他们就是一个打击。
虽然他们的价钱来的低廉,可蕴含不够,同价钱的景家纸和溪山纸放在一处,世人大部分都会选择景家纸。
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是打击,同样对于景家纸也是,也是一样。
他们的价钱想要做的低,便就是亏本买卖。
短时间内以景家来说并无大碍,可时间一长,他们就承受不住。
所以,这场宣纸之间的较量不会太过长久。
赵玢问道:“那我们打算如何来做?”
庄辛延勾起嘴角,不知道为何那模样笑得有些奸诈。
景家的作坊建的很快。
景家家主景晔书甚至是亲自来到了这个小地方。
他对着手下的人吩咐,说道:“让下面的人尽快些手脚,务必将溪山村的一些人买通下来,庄辛延造纸的方子,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主子您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人选。”下面的那人又道:“只不过庄家的手下的人看的严实,短时间内,并好买通。”
景晔书闻言皱眉。
那人紧跟着又道:“不过,属下已经联系好庄辛延岳家和村子里的一人,会立马将事情办好。”
景晔书这才点了点头,他说道:“从今天开始,这片地方所有低等宣纸的价钱,都低于溪山纸的五文,尽快办好,我要趁八方阁的人回来之前将所有的事处理好。”
没了八方阁的助力,区区一个农家子他就不相信自己不能够处理了。
八方阁在艮山镇虽然有人,可都是一些拿不定主意的吓人,他得让袁轶回来前,彻底将溪山纸拉下水。
也就是在这一日。
艮山镇的读书人,惊喜的发现宣纸的价钱变得便宜了。
等他们打算去哄抢一番的时候,却又被另外一批人拉住,更加欣喜的告诉他们,溪山纸的价钱又降了。
于是,这些人又跑到了溪山纸那处。
还未进门,有听到了外面有人大喊着,景家纸的价钱又降了。
如此一来二往的。
这些人反而不急了,傻得都能够看出来,两家商铺再打对台战。
他们就打算看着,宣纸的价钱到底能够降到多少。
说不准啊,弄到最后,他们能够捡到大便宜。
然而,就再价钱少了差不多一半时,总算是没有消息再降价的消息传出来了。
现在的局面,便是景家纸低了溪山纸那么几文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景家纸的大门前,突然闯进来了一批人。
他们手中个个拿着银钱,大喊着:“给我来两万张的宣纸。”
“我要五千张!”
“
我也要五千张,现在就要。”
“我要”
一声接过一声。
来了差不多有十几二十人,个个要的量都极大。
那掌柜顿时觉得不好,刚要开口拒绝时,就有一人喊道:“怎么,你们景家不打算卖?大张旗鼓的宣布你们的低价,难不成是骗人的?”
掌柜的能说是骗人的吗?
自然不能。
想着反正也是做生意,干脆卖了就是。
这样一来。
景家纸的商铺前,从早上到夜里,又从隔日的早上持续到夜里,连着几日的功夫。
卖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造纸的速度,更也等不了从外地再运来的宣纸。
于是,景晔书在来到艮山镇得第五日。
他才被下面的人告知,镇上所有的宣纸都已经卖完了,而且商铺外面还站了不少的人,都等着买货。
景晔华先是一喜。
还当是生意已经好到了如此的地步。
然后细细问了那掌柜一声,这一听哪里还会不明白,顿时大怒道:“你个蠢货,平常的读书人又怎么会一次性买那么多?定是庄辛延那厮弄得鬼。”
这次的宣纸是他低价卖出,相当于卖多少亏多少。
景晔华压抑着愤怒,他咬牙道:“好你个庄辛延,派人来买我的宣纸,就是让我亏钱而已,我景家还真亏得起,可我不相信你庄辛延能够亏得起。”
于是,他便下令,以同样的方法,派人再买溪山纸的地方,大肆的购买。
既然要亏,就一起来亏。
这样的低价战。
就这么一直的持续了大半个月,
景晔书每日看着账簿,这半个月来,他已经亏了差不多六千多两的银钱出去。
除了亏本卖宣纸的钱之外,还有一半是用来买溪山纸的银钱。
他是日日夜夜算着账簿,虽然没到支撑不下去的地方,可看着哗啦啦流出的银钱,他到底还是有些心疼。
而此时,他也只能够继续下去,庄辛延能够扛得住,他自然也能够扛得住。
然而。
庄辛延扛的住吗?
他自然是扛得住。
甚至,他愿意扛得时间越久越好。
此时夜里,三人仍旧坐在书房之中。
乔哲一直在打着算盘,清着账簿,拨弄珠算的声音就再书房中不住的响起。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账簿,微微抬头,脸上带着笑意,他道:“这个半个月,我们进账有一千三百六十两银子。”
赵玢瞪大了眼珠,“真有这么多?”
乔哲重重的点头,“就有这么多。”
确认后的赵玢猛地拍了拍手掌,他不住的大笑起来:“我倒是真想见见那景家人知道的脸色,如果他知道我们进账了这么多的银子,怕是会气到吐血。”
庄辛延也是上浮着嘴角。
进账。
没错,这半个月在外面来看,他们庄景两家打着对台战,两家低价钱的出售着宣纸,彼此之间还派人大肆收购对方亏本销售的宣纸。
就等着看哪一家先支持不错。
然而。
庄辛延可从没打算干这种蠢事。
在价钱上,他们两家看似是直接降了一半的价钱,可其实,在这个价钱上,溪山纸还是有一些微的利润,虽然很少很少,但绝对不至于亏本。
再来,现在景家纸在外的价钱比他们来的低。
他大肆的收购,在用法子将宣纸上面的景家纸的特有的图纹换成了溪山纸的图纹,再卖给景家那边来收购的人。
虽然改图纹的工序有些麻烦,可是百张宣纸的价钱景家纸的比他们溪山纸低了五文钱。
他们改了图纹的宣纸改头换面,换成了溪山纸再放入商铺,让景家的人以百张高于五文钱的价钱又给买了回去。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想不赚钱都难。
庄辛延说道:“拿出零头赏了辛苦半月的那些人,剩下我们三人平均分了。”
“这怎么行。”赵玢连忙就是拒绝,一千两他们三人分,每人就是三百多两。
半个月赚三百多两,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确实多了些,再说我们也没出力。”乔哲也是说道。
庄辛延却道:“这样的好生意我们可做不长,接下来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可得出大力,说不准也不了好了。”
他的这话可不假。
这次不过就是讨巧,景家真的有这么好对付,就不会在宣纸的生意上风平浪静做了这么多年了。
他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僵持,能够决定输赢的就是他再等待着的一个助力,就是上京那边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上京那边何时才会有消息,有得又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这些,都是他没有办法左右,唯独只能够等待着结果的事。
如果成了,所有的事都会变得简单,可一旦没成,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账上的亏账越来越多,景晔书渐渐的有些不安。
尤其是在工坊的一处,见到已经堆得高高的溪山纸,他就是一脸的阴沉。
这人,有一人走上前,他微微弓腰讨好的说道:“主子,您看这批宣纸该如何处理了?”
景晔书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可听着这句话他不知为何,就朝着对方溪山纸的地方走去。
那人赶紧着又道:“溪山纸到底是突然冒出来的,主子您瞧瞧,这纸张差的很,边角还能够看到毛根,尤其是上面的溪山图纹,更是弯弯扭扭,完全就不规范。”
哪知,景晔书猛地将一叠宣纸拿到跟前,他细细一看,脸上是越来越黑沉,尤其是身边的人不住的在贬低着这些宣纸,他忍不住就怒道:“混账东西,这是景家纸!”
第134章()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景家纸的商铺关了大门,对外宣称着周边的宣纸已经卖完,如今货物正在送来的路途中。
这个说法;自然只是对外。
庄辛延几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景家纸关了大门;按着说溪山纸的价钱应该能够调上来。
庄辛延却并没有马上这个做。
而是让商铺的人在外贴了一张纸告知这外面的人;因溪山纸家主家中有喜;低价的宣纸将持续半年的时间。
在溪山村。
庄辛延望着两个放在长廊上晒着太阳的碳碳和糕糕;这可不就是他们的喜事么。
可可此时;斜靠在碳糕的身上;抓着它的耳朵玩耍着。
清脆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庄辛延坐在一边护着他们,他发现可可年级虽然小,手下却既有分寸,碳糕仍有着他折腾;可他却也不会下重手伤了碳糕。
他单手撑着下巴;说道:“可可;你家碳糕哥哥有了伴;你让它带回来瞧瞧呗。”
哪知;可可完全不惊讶,他仍旧躺在碳糕身上,他笑呵呵的道:“我知道呀,可可还见过灰灰呢。”
庄辛延这下坐不住了;他赶紧着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可可搂着碳糕的脖子,将它抬起来;“在家里见到的,灰灰还抢碳糕骨头吃呢,碳糕可凶了,还不让灰灰吃。”
这下,庄辛延的眼神变了。
望着碳糕的眼神就如同望着一个渣男不,是渣狗。
自己的媳妇,居然都不分食。
他想起,当时老郎中好想还说,那条灰色的狗瘦不拉几的,肯定是经常挨饿。
这么想着,庄辛延起身,他走到碳糕身前,抬起他的脚,说道:“狗子,今天你不带我们去瞧瞧,就不给你骨头吃了。”
碳糕抬眸看了他一眼,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将脑袋埋进了主人的怀里,摆明了就是想要睡觉的意思。
庄辛延可没惯着它,将它抬起身,想要扛着走出去。
碳糕又高又大,整日的伙食比谁都要来的好,扛在身上的重量可想而知。
走了两步,庄辛延到底还是将这狗子给放下,转头看向带着不接的可可。
他道:“你让爹见到碳糕的伴,爹爹偷偷给你饴糖吃好不好?”
可可张大了眼睛,随意却是低垂着头,双手反背,脚尖点地的摇了摇头。
庄辛延这下倒是奇怪了,以往用这个来诱惑,可可可是没一次不答应的。
他想了想,竖起两根手指头,说道:“那两块呢。”
可可仍旧垂着头摇着。
庄辛延又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正要开口的时候,就看到碳糕对着他的背后疯狂的甩着尾巴,瞧着碳糕这样,在看着可可的小模样,他如何还有不明白,连忙就是说道:“可可真乖,爹刚刚只想试探试探你,你还小,可不能吃多了饴糖,不然满口虫牙不但难看,还要去老郎中那喝苦药。”
正说着话,他便转过身,见到小夫郎得时候脸上带上惊讶,说道:“林其你回来了,正好呢,我刚问可可,他居然见过碳糕的伴,你说走运不走运。”
林其笑得是一脸若有所思,他走上前,捏着男人的脸颊,轻声得说道:“你给我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说完,他将可可抱起,问道:“碳糕的伴好不好?凶不凶?”
可可搂着阿姆的脖子,他脆生生的说道:“不凶,碳糕凶。”
地上的碳糕顿时就是汪了一声,像是再为自己辩解。
于是,一家三口将碳糕围在了里面,就是想要去看看那个灰色的狗子。
也不知道是不被烦很了,碳糕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朝着大门而去。
迈出得步子很慢,就像是出去遛弯一般。
庄辛延赶紧着叫唤人看着碳碳和糕糕两兄弟,便跟着上去,打算去看看那条灰色的大狗。
一路晃悠,路上的人还当他们一家三口是在散步。
跟着碳糕左拐右拐,来得地方两夫夫还不陌生。
正是以前摘野梅子的山洼。
现在已经过了季节,山洼里的野梅丛倒是长的旺盛,等明年他便摘些回去弄成蜜饯。
正想着的时候,碳糕边对着一个方向狂叫起来:“汪汪汪。”
没过多久,草丛里面就有了些些的动静。
三人的眼睛朝着那个方向,是一动不动,生怕眨眼就错过了。
而就再下息,草丛里面钻出了一个灰色的脑袋,它盯着碳糕的眸子有些发亮,又警惕着打量着周边的陌生人,根本不敢钻出来。
庄辛延打量着,他笑道:“也是条狼狗,和碳糕倒是配,不过老郎中说得没错,太瘦了。”
这条灰色的狼狗瞧着身形还没有碳糕来的一半大。
瞧着它想凑到碳糕身前,可又惧怕他们不敢动弹,也不知道以往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很怕人。
灰色的狼狗不上前,碳糕便上前。
它先是绕到灰狗身边嗅了嗅,又像是嫌弃一般,抬起了一条前爪落在了灰狗的身上。
就这么一个动作,灰狗是欢喜的不行,藏在草丛后面的半条身子,因为狂甩尾巴的缘故,甩得那些叶子满天飞。
而在远点的地方,庄辛延和林其是十分的欣慰。
瞧瞧,碳糕的伴是找着了。
别看碳糕现在是不情不愿,可是如果它不喜欢,是绝对不会挨着对方一丝。
之前想要配种的狗被人前来,哪怕那些母狼前进几步,就会被碳糕给喝退。
倒是和那些狼群的关系好一些。
可他们从未看到碳糕会搭理这么一条灰色的母狗。
既然已经发现了,这次庄辛延两人可是打算将这条灰狗给带回去。
瞧着灰狗瘦不拉几、浑身埋汰的模样,肯定是没有主人的,最起码现在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