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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况看了眼她身后的苏乔,伸手拦住她:“吕大夫和稳婆都已经在救她,你不要进去打扰。”
苏乔也看了眼沈无况,拉过秦钰。
她的手,好凉……她站着就像是要倒似的。
苏乔说:“听你表哥的话。”
园子里,比小春哭得更伤心的,是杜子婧。
她的哭是无声无息的,苏难只能搂着她。
杜子婧说:“二姐不能走的,大姐还没有回来,她不能走的……”
苏难将她搂得更紧,以给她安全感:“她不会走。”
室内……
林嫤忙得满头大汗,和几个稳婆接水,擦洗,可是杜辅之下身还在流血,孩子半天了也不见出来。
吕隽坐在帐外,杜辅之一只手伸在帐外给她把脉:“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现在大人能不能活,也不能确定。”
林嫤说:“您连苏乔都能救回来,他们母子也一定能救回来!”
“哎,是她自己不要命,跳河前还喝了那么多堕胎药啊!”
林嫤手里的帕子掉进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脸盆里,面色非常非常难看。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门,杜子婧见她手上都是血,直接昏倒在苏难怀里。他赶紧拦腰抱起她,让下人带他们去房间休息。
林嫤抬头看了眼沈无况,他也低头看着她,并不过问,只说:“你去休息吧。”
林嫤眼泪流下来:“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对不对?我没有发现她的药是堕胎药,我没有发现她要去投……”
沈无况对她一点耐心都没有:“不是你。”
他的态度让林嫤心里更难受,她不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秦钰自从上次被林嫤看到表哥抱着她,她都不敢面对林嫤了,可是表哥对林嫤的态度,让她感觉很难受,她走过去问林嫤:“怎么样了?”
林嫤看着她流着眼泪摇摇头。
半个时辰后,吕隽打开门,四个人全部抬眼向他看去:“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看看她!血流了一大盆都生不出孩子,赶紧见她最后一面吧!”
这句话让林嫤彻底站不稳了,她倒了下去。
沈无况正准备伸手去接她,她却被一旁的苏乔接在怀里。
这四个人聚到一起,是多么尴尬的事。
没有一对情投意合,却凑到了一起,明明不是彼此的姻缘,却牵扯不清。
“林嫤!”秦钰抹了把眼泪赶紧扶住她,“现在你可不能倒。”
“……好。”林嫤咬牙扶着她站起来,和她一起进去看杜辅之。
杜辅之面无血色,见到她们进来,扯起一个微笑,这个微笑,脆弱得可以被任何一阵风带走。
她们俩小心翼翼得坐在床边,杜辅之伸出手,林嫤就握住了她的手。
“你们哭什么……别哭……”
杜辅之清丽的面容如今只剩憔悴,乱发贴在她的脸上还未干透,深夜昏黄的烛光,照不明她那双绝美的双眸。
林嫤抹掉眼泪:“二嫂,你不争气,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孩子,放弃自己?”
杜辅之说:“是啊……要是让我再重来……我……绝对不要爱上他……”
秦钰也握在两人手上,吸了吸鼻子:“二嫂,你要挺住……你原本那么潇洒,我还记得你以前潜入秦府把我打伤,那个时候我还在想,这个人真是厉害啊……
“可是你变了,二哥对你不好,你也对自己不好……你一点也不潇洒了……”
林嫤说:“二嫂,你再撑一会,我们再加把劲,把孩子拿掉,好不好?”
杜辅之眼角流出一滴清泪,声音虚若游丝:“我……对不起这个孩子,可是,我不能生下他……他只会活得……不幸福……”
秦钰泪滚落:“我们要他干什么!我们只要你!二嫂,孩子就快出来了,你再撑一下,好不好?等孩子出来了,你就走,走得远远的,天涯海角,再也不要遇到二哥了……”
杜辅之闭上眼,眼泪横流,她说:“好,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再遇见他……”
吕隽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绝望,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断此生。
宁可辜负好春色,不可辜负痴情人啊。
稳婆们赶紧上来给她喝药,两人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杜辅之似乎用尽全力抓着她们,痛苦地叫出声。
“二嫂!生出来!生出来你就解脱了!”
“二嫂!”
她有多绝望,大概就有多绝情。
不要了,统统不要了!
凭什么让他过得潇洒,凭什么她要这么狼狈!
秦钰说的对,她以前那么潇洒。
林嫤说的对,高高在上的花衣奴,不应该成为她的罪啊!
一个稳婆喊道:“出来了!”
稳婆抓住孩子的头,杜辅之再一用力,孩子就哗啦一下落在床上。
杜辅之笑了一下,昏死过去。
林嫤以为终于结束了,可是吕隽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透心凉。
似乎一道闪电霹在她和秦钰的眼前……
吕隽在帐外喊道:“晕了?晕了也得给我弄出来!还有一个!”
“什么!”林嫤震惊地睁大双眼……
第三十五章 不是演戏()
“你去休息吧。”他说。
他知道林嫤一定会拒绝他,所以他让丫鬟们进来照料,把她拽走了。
“让我回去吧,二嫂很虚弱,我怕……”
“怕什么?你还会担心谁好不好么?”
林嫤攥着拳头:“我林嫤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
“哼。”沈无况冷笑一声,看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她又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他沈无况,最不擅长应付认真的人。
不能敷衍,就只能伤害。
“你林嫤,本来就不堪。”
“……是,我是做了错事,我也原谅不了自己。我害死了芷儿,害了你,害了所有人……要不是我没看好二嫂,她也不会喝到堕胎药,也不会投河……”
“可是我是真的担心她!你没有看见……她流了好多血……她抓着我的手……”
“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女人放弃自己和孩子时的眼泪,究竟代表着什么……”
“演够了?”沈无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真的没有在演!”林嫤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二嫂你不去看看么?你看了就会明白!”
“我看了……”沈无况说,“她会好的。”
“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是沈无况!冷血无情,你根本就不是他!”
沈无况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我难道比你还冷血,比她还无情?”
“一个女人既然有能力放弃自己的孩子,就有能力活下去。你们女人,对别人也是,对自己也是,不都是这么狠心么!”
“是!我林嫤是冷血,我眼里只有我自己!可是你怎么能说二嫂无情?错的是二哥!他不喜欢二嫂,为什么要娶她进门?娶了她,冷落她,即使怀着孩子,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你们男人,难道就不狠心么!”
“你知道什么!”沈无况说,“你以为孩子是怎么来的?二嫂只不过是在利用二哥利用秦府罢了!”
“你胡说!”林嫤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如果杜辅之真的是沈无况说的这样,她看秦复的眼神,就不会那么认真。
“我胡说?”沈无况扯了一个荒唐的笑,“你敢去问她么?”
“不用问!我明白!”我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痛苦,明白她眼里的爱和绝望,明白她的眼泪。
“你明白?哼,她只怕比你更会演。演委屈,演痴情,妄图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可惜二哥早就看穿了她,想拿孩子做筹码?”
沈无况冷笑道:“愚蠢的女人。”
林嫤浑身几乎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沈无况难以置信,打得林嫤手掌发麻。
她那只手还在身侧抖动着,她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不敢抬头看他。
窗外虫鸣呖呖,夜凉如水。偶尔有风吹响门与窗的缝隙,发出轻微的呼声。
沈无况抬手捏起林嫤的下巴,抬起她的头。
他歪头看着她:“你打我?”
林嫤恐惧到浑身都在颤抖,包括她的睫毛和唇瓣。
沈无况舌头顶了下被打过的左脸,看着别处嗤笑了一声,才低头看她,声音平静如常:“林嫤,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
她呼吸开始局促:“你……不应该这样诋毁二嫂……”
沈无况将她推撞在墙上,她的后背连着五脏六腑都撞得生疼!下一秒,沈无况就将她禁锢在他与墙之间:“你胆子确实很大。”
林嫤被沈无况喷出的气息吓得侧头紧闭双眼:“我是……”
沈无况用力掰过她的脸,低下头,她的话就湮没在这个毫无防备吻里。
男人在征服一个女人的时候,除了精神,物质,就是肢体。
乱了!
彻底乱了!
沈无况这个吻太过压抑,充满了强势和惩罚!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思绪被他的气息弄得一团混乱……
他啃咬着她的嘴唇,一次一次,每一个角落,那么用力,毫不留情……
“沈……”她用力将双臂抵在两人之间,呼吸因他的压迫而紊乱。
“放……开……”
她的手被沈无况抓住,用力摁在墙上!
他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林嫤因为刚才的吻有些缺氧,用力喘着气:“我……”
他一句话也不想听,用力将她拽到床边一把摔到床上!
“沈无况……”林嫤爬起来缩到床内用被子挡住自己,全身上下都在表露着恐惧,“快卯时了,你还要去上朝……”
沈无况静静地看着她萎缩的动作,嘴角一扯,抓起她身前的被子就向后甩到地上!
林嫤赶紧爬向床尾准备逃走,却被沈无况抓住了脚踝,把她拖了出来……
“不要!”林嫤乱拳砸在他的肩上,胸膛上,他抓住她的手摁在身侧!
他力气太大太大了,大得她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沈无况!”林嫤又急又怕,眼泪滚落出来,“我错了!求你别……”
沈无况压在她身上:“怎么?知道怕了?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么?”
林嫤哽咽起来:“我……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他大手一撕,林嫤胸前的衣服就被撕扯开……
“沈无况!”林嫤哭出声音,“真的别!求求你别!”
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却那么冷淡无情:“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你怕我弄疼你么?”
林嫤知道沈无况指的是洞房那一夜,可是那一夜,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的事!
他低头,用力咬住她的肩膀!
林嫤身上的这股清香,一如那时她刚过门时一样。
女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可是偏偏,是个他不会爱的女人……
林嫤吃痛地捏紧了拳头,她说:“你不是喜欢秦钰吗?你不是爱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提秦钰还好,可是她的话让沈无况想到,秦钰现在躺在另一个房间里,她的身边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他的心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那样难受!
沈无况松开她的肩膀,上面已经被他咬出了紫红色的齿痕。
他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在林嫤胸口,疼得她都不敢呼吸了。
“我不配!我不配!我林嫤龌龊!肮脏!我不配嫁给你!”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不是换嫁衣!而是我不应该去梅林,更不该在梅林遇见你!”
“否则……”
林嫤闭上眼,一滴眼泪滑入她的发鬓:“我就不会喜欢你……”
第三十六章 大惊小怪()
整个房间里,如今只有林嫤轻微的啜泣声。
沈无况离她那么近,他看着她流出每一滴眼泪,都觉得这只是谎言,是欺骗。
“为什么是你!”
他抓住林嫤的双肩,头埋在她的耳边,双手抱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
他看起来浑身都很疼,特别是他的心,他似乎只有用力地搂住她,才能减轻心里的痛,他说:“为什么喜欢我的人是你……”
林嫤睁开眼,看着床顶的幔帐,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喜欢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都可以了……”
她捧起他的脸,沈无况却推开她的手,翻身下床,开门,关门。
林嫤抹去眼泪,看着肩上的齿音印,拢好领口。
她自从嫁进秦府以来,似乎一直在哭。
她哭得好累啊,真的不想再哭了。
沈无况,我喜欢你,没有办法,可是,我好像已经不能接受,你继续喜欢秦钰了。
……
巳时,皇城内。
百官下朝,三两结伴于行宫外。
苏不学又去找林凤吵架了,每次两个人都喜欢在皇帝面前争得面红耳赤,苏家两兄弟都已经习惯。
苏难如今在负责书籍编制,整天忙得天昏地暗,一下朝就往翰林院去了,只剩苏乔一个人穿着紫色的官袍走在人群中。
许多官员许久不见这位年轻的翰林学士,都走过来与他寒暄几句,他也礼貌回应。
“仲惟,慢些走!”
苏乔听见有人喊他,回头行礼:“见过承旨。”
“你总算是回来了。”
翰林学士承旨,姓江,名槐,字有根,是翰林院资历最老的学士,年过半百,须发花白。
他一直很欣赏苏府两个年轻人,听说苏乔在家养病,心里也一直都挂念着。
“多谢承旨挂念。”
江槐捋着胡子笑笑,压低了声说:“人人都晓得秦老将军的女儿不是善茬,如今倒嫁给你!你都不晓得五公主气得那是整日以泪洗面啊!”
苏乔低着眼:“承蒙五公主抬爱,仲惟如今已成婚,承旨还是不要拿仲惟顽笑了。”
“哈哈哈!那个秦钰!还未回门就惹出这么大的祸,你倒是一如往日,也不愁苦?”
苏乔看着江槐说:“祸事由我,并非她的过错。”
江槐看他还挺护着秦钰:“嗯。昨日你不在,我听闻有人上奏,北关外番邦来犯,我看皇上也差不多要让她和平奚回北关了,你也能落得清闲喽!”
苏乔没说话,顺下眼。
“哎江承旨!”沈无况脚步轻松地走上前来,笑道:“我怎么一过来就听见您说我坏话!”
“呿!你这顽小子!我哪时候说你坏话!”江槐还想说他几句,就笑着被人拉走了。
沈无况看江槐走远,他转头问苏乔:“怎么你也来上朝?”
“有何不妥?”
沈无况说,“钰儿昨夜要去南关找二哥,我才将她打晕带回,你来上朝,无人看着她,她恐怕已经离开汴京了。”
苏乔看他一眼:“表兄多虑了。”
……
“良会!你给我让开!”
秦钰居然怎么打都打不过这个书童!他不是书童么?怎么身手这么好?管家哪里找来的破书童啊!
“少夫人,公子一早让我过来秦府看着你,我怎么能让你走呢。”良会虽然比秦钰小一岁,个子却比她高出许多,不论在防御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