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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林嫤挺同情他的,记得秦钰在出嫁前就跟她说过他的身世,当时她哪里知道,秦钰说的那个身世可怜的表哥就是沈无况啊。
虽然沈无况是头驴,但是……算她林嫤大发善心吧,关心关心这个可怜的男人也不为过。
可是别奢求她会原谅他去喝花酒!
一码归一码,哼!
沈无况拿了一壶酒,两个酒杯,想着今晚夜色动人,不如和林嫤小酌两杯。
他踏进门,看见林嫤正伏案画画。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水红色的发带垂在颊边,红唇紧抿,眉头轻蹙。细嫩青葱的手指捏着毛笔,在纸上细细作画。
林嫤余光瞄见了站在门口的脚,抬头,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画。
沈无况本来觉得林嫤真是美啊,可是林嫤这个白眼一下子让他出窍的魂给收了回来。
他忘了,在他面前的林嫤,不是别人面前的林嫤啊。
“画什么呢?”沈无况把酒放在身后,凑过去看了两眼,“嗯,好一副空山浮云生,白鹤立洲头,仙人不识路,清风送我行。”
“谬赞。”林嫤给仙鹤上了一点鹤顶红,这幅画就算画好了,她搁笔,提起袖子用手在画上扇了扇,“藏什么呢?”
沈无况献宝似地把酒拿出来:“你忘了,咱们还没喝过交杯酒。”
林嫤嗤笑一声:“要是普通的酒,我就喝,交杯酒,就算了吧。”
沈无况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你要是跟我喝交杯酒,那我就告诉你芷儿的消息,你不跟我喝的话……”
“你别拿芷儿的事威胁我。”
“嗯。”沈无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那你是愿意喝呢,还是不愿意喝呢?”
林嫤说:“喝啊,有酒为什么不喝?”
大无赖!
沈无况正倒好酒,递了一杯给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嫤抓起杯子,跟沈无况手挽手,朝嘴里倒了下去。
她喝完了,沈无况还在慢慢呷着,满眼都是笑,笑得特别得意特别坏。
一杯酒喝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把手放下来,画上的墨都干了。
“喝完了,说吧,芷儿找到了吗?”
林嫤才没心情跟沈无况胡搅蛮缠,把画拿起来抖了抖,仔细卷起来准备明天拿去装裱。
沈无况坐在旁边支着头,抬头看着林嫤:“没有。”
林嫤把画放进一旁的画桶里,默不作声。
连沈无况都找不到吗?
那她能去哪里呢?
“不过……”沈无况又倒了两杯酒,“你如果再跟我喝一杯,我能告诉你另一个关于她的消息。”
林嫤面无表情坐下来跟他干了一杯:“赶紧说!”
沈无况放下杯子,边说边倒酒:“我派人打听,芷儿从林府出来后,也许是想找个偏店落脚,一路走到了西榆林巷。但是最后一次在西榆林巷看见她,是昨天。”
“昨天?”那今天呢?
“来……”他拿起杯子。
林嫤又和他干了一杯。
“你放心,西榆林巷那么热闹,绝对能再找到她的下落,就看你愿不愿意再跟我喝几杯了。”
林嫤算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合着就是要是她陪他喝酒,那么他就继续帮她找是吧?
他当她是那些给钱就陪酒的娼妓么?
林嫤说:“喝酒可以,那你愿不愿意跟我玩个游戏?谁输了,谁就喝。”
“好!我就喜欢这样。”沈无况兴致大起,“怎么玩?”
“简单。”林嫤拿出一颗棋子,将三个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其中一个里面藏着棋子。她飞快地交换着三个杯子的位置,然后让沈无况猜棋子在哪个杯子之中,“你猜对了,我喝;你猜错了,你喝。”
沈无况指了指中间的。
林嫤一打开,里面并没有棋子。
沈无况诧异,怎么可能?他明明一直注意着这个杯子。
林嫤把最右边的杯子掀开,里面有棋子:“愿赌服输。”
沈无况往嘴里倒了一杯:“再来。”
林嫤重复之前的动作,沈无况指最右边的杯子,打开一看,还是没有。
他又往嘴里倒了一杯:“再来。”
哎,这个沈无况,她林嫤活了十九年,最会玩的就是这种小把戏。
你就等着喝个烂醉吧!
连玩八次,沈无况都猜错了,他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
林嫤飞快的交换着杯子,他笃定棋子原本在中间那个杯子里,于是他指了指右边的那个。
林嫤轻皱的眉头被沈无况看在眼里,他拿开杯子,果然棋子就在里面。
林嫤手指倒是很灵活嘛,乘换杯子的时候顺便换棋子,这千出得有点水准。
“嗯,这次终于轮到你喝了。”
林嫤以为这只是偶然,没想到之后的情势突然急转直下,她连着输了十二次!
她已经醉了,沈无况的人影在她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她双手抱住他的头:“你……别晃……晃得我头……晕……”
明明是林嫤自己在晃,真让沈无况哭笑不得。
“你……你怎么……会……赢呢。”
沈无况看着林嫤通红的脸,迷醉的双眼,他说:“你还记得你和钰儿逃婚的那次吗?”
“记得……”
“那几天下雨,窗框上有几个脚印,但是窗外的地都是湿泥,若是从窗户上跳下去,怎么说也会有几个不浅的脚印,可是,一个也没有。”
“……”林嫤用昏昏沉沉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她现在脑子有点不够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也没有人看见你们从门口出去。”沈无况扶住林嫤快要倒的身子,“你这种这种小招数小手段骗骗普通人还行。下次要逃走,记得仔细点,戏要演全套。”
“戏要演……全套!”林嫤学了一句,就倒在了沈无况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林嫤。
她的身体特别软,一双手搂住他的腰,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呼吸声均匀。
沈无况想,怀里的人如果是秦钰,那该有多好?
……
苏乔实在看不下去书了,因为秦钰实在是太吵了。
她坐在铺好被子的地上玩数签子,数签子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人居然能笑得这么开心?
“你就不能小声点?”
苏乔怎么可能理解得了秦钰的别有用心?
她故意吵他的,因为她发觉睡地上是挺不舒服的,她想睡床,但是又不想跟苏乔睡一张床。
所以要是苏乔把她赶到别的房间睡,那该多好啊!
“我很吵嘛?没有啊。”秦钰把签子撒在被面上,故意大声道,“哈哈哈!看我这次是双数还是单数!”
苏乔站起来走过去,秦钰装作不知道似的,继续:“单!双!单!双!单!双!”
“秦钰!”
秦钰抬头看了苏乔一眼:“干嘛?”
“好玩么?”
“好玩啊!你要不要一起玩?你看我数啊……哎我刚刚数到哪里了?哎呀重来重来!”
苏乔好心劝道:“现在夜深了,你声音这么大,会吵到大嫂休息。”
“你骗谁呢!”秦钰白他一眼,又把签子撒到被面上,“嫂子的房间跟我们隔了一个园子,园子那么大,她才听不见呢。”
苏乔蹲下来:“可是,你吵到我看书了。”
“哦。”秦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单!双!单!双……”
苏乔抓住她数签子的手,脸冷下来:“够了。”
秦钰甩开他的手:“我连玩个签子你也要管?”
“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玩。”
“有道理。”秦钰说,“我也可以在你不在的地方玩。”
“什么意思?”
秦钰好像怕别人听见,偷偷地凑近跟苏乔说:“我去别的房间玩,你看怎么样?”
“你想去别的房间?”
秦钰点点头。
“不行。”
“为什么?”秦钰诧异道,“你说我吵你了,那我要是去别的房间睡了,你不就可以好好看书了吗?”
“不行!”成亲了怎么能分开睡?
要是被秦钰知道苏乔这个想法,估计又要骂他死脑筋了!
秦钰想威胁一下苏乔,一把扯过他的领口,一下子就把他拽到面前,可能是她用力过头了,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有点……近……
苏乔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心虚,但是不能被苏乔看出来她心虚,她说:“苏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赶紧叫管家给我安排个房间!”
“你心虚什么?”
秦钰瞪大眼睛:“我心虚?我秦钰天不怕地不怕,我会心虚?”
苏乔觉得秦钰不承认,可能是她看不见自己的脸有多红。
纸老虎,这是苏乔对此刻的秦钰下的定义。
“如果我不去呢?”
秦钰举起拳头说:“沙包大的拳头,你看过没有?”
苏乔撇了她的拳头一眼:“没有。”
看来她不动点真格是不行了!
天旋地转!
苏乔觉得秦钰力气是真的大,他一下子就被秦钰撂倒在地,秦钰跨坐在他身上,就像白天对小春那样。
第十八章 疑云初现()
“你要是现在就认输,去找管家给我安排房间,我就饶了你!”
苏乔看着坐在他身上的秦钰,好像一点也不怕:“我倒是想看看你想对我做什么。”
秦钰扭动脖子,伸了个腰,又活动活动手腕,再活动活动手指。
灯光太暗,秦钰光顾着扭脖子了,没看见苏乔一脸的好笑:“花把戏倒是很多。”
她抬起手,做出一副恶人的样子,呲着牙:“花把戏?哼哼~现在就让你尝尝本大爷‘魔爪’的厉害!”
秦钰伸手去挠苏乔的肋下,可是挠了半天苏乔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有人不怕痒呢?
她继续挠动她的魔爪,可是苏乔还是无动于衷,就静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这就是你的魔爪?”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装的!”
秦钰想起林嫤曾说过,做事要不抛弃,不放弃!
就在她继续战斗了半盏茶后,苏乔突然抓住了她的双手,一下子翻了个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干嘛!”秦钰突然很紧张。
看苏乔这阴险的表情,不行她得赶快逃!
“哈哈哈哈!苏乔啊哈哈哈你……哈哈哈哈!放……放开啊哈哈哈哈……”
苏乔用力制住想要爬走的秦钰,以及她疯了似的挣扎的手和脚。
“不哈哈哈哈!不玩啦哈哈哈……我认……输哈哈哈……”秦钰眼泪都笑出来了,苏乔还是不愿意停手。
“别挠哈哈哈哈!别挠啦哈哈哈哈……”秦钰肚子笑得超级痛,实在没力气了,她觉得自己快晕过去,根本不能换下一口气,要死了!
苏乔终于大发慈悲停了手,秦钰笑得在一旁咳起来……
“你就这点本事?”苏乔抓住她妄图挣扎的双手,眼中带笑。
虽然现在灯光还是暗,但是秦钰这次可看清楚了,原来苏乔笑起来,一边还有个梨涡的。他眼睛弯起来似乎就不是那个冷漠的苏乔,他现在有点温柔,而且还能看见他眼里暗暗闪烁的光……
“卑鄙!”秦钰赶紧侧头看向别处,她现在全身无力,“笑得累死我了……”
“还去别的房间睡?”苏乔掰过她的脸。
“当然去哈哈哈哈……苏哈哈哈停手……”秦钰真的快不行了,她笑得头都开始晕!
苏乔停手:“还去?”
秦钰大喘气:“不……不去了……累死我了……”
“嗯。”苏乔满意地点点头,放开她的脸,“不准玩签子。”
“不……不玩了。”
秦钰觉得她这一仗打得太失败了,完全没有力气再反抗,缓口气都累得要命。
她总结了一下,这次之所以会输,她因为她轻敌了。她没有了解敌人的弱点,却暴露了自己的弱点,爹说得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嗯,下次对付苏乔,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她准备起来,发现苏乔还坐在她身上:“干嘛呢?快起来看你的破书去。”
秦钰现在头发散乱,脸色通红,一双大眼睛特别明亮,衣服挣扎地乱七八糟,脖子和肩膀露出一大块,裸露的肩膀上还有一根红色的细细的带子。
男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苏乔的胸腔震动了一下,他攥了攥手。
“苏乔?你傻啦?”秦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苏乔拨开她的手,站起来走回书桌旁坐下看书。
可是……
可是他其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都是因为秦钰刚才太闹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看见她钻进被窝:“苏呆子,我要睡了,今天晚上你吹灯!”
……
天未明。
一盆热水泼向门外,扫地声,咳嗽声,犬吠声打破了夜的静谧,在尚未热闹起的大街上回响。微光从天边的尽头升起,这片光又稀薄又安静。
清凉的空气流动在水气氤氲的河面上,船夫们已经开始搬送货物,准备好早些出行。
“阿蔡,你搬的时候小心点,那块板子用了许久已经霉了,你别一脚踩断了!”
“哎,你放心,我又不是不会凫水,断了再爬上来呗。”
“你皮糙肉厚不要紧,你肩上的货才要紧!”
“……欸。”
阿蔡故意用力踩了踩搭在船和岸之间的木板子,心里啐了这马老汉一口,他命还没这劳什子的货重要?去他娘的!
他把货从肩上卸下来,堆在货舱里,出来乘着马老汉背对着他,他就狠狠白了一眼。
阿蔡觉得自个儿没做错事,怎么就遭了报应,真把板子踩断掉河里了?
马老汉说:“你看看你看看,叫你小心着些,赶紧上来!”
阿蔡凫水的功夫也是顶好的,可是马老汉就看见他浮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头,面上表情惊恐万分!
“你又咋了呦?腿抽筋啦?”
马老汉看见阿蔡一脸惨白挣扎着爬上岸,疯了似地跑了,嘴里还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他赶紧趴到船边往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腿一软,就跌坐在船板上。
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正浮在水面上,身体早已经泡得肿起来,面目全非。
嘶哑的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死……死人嘞!”
……
沈无况今儿穿了件鸦青八搭晕胭脂掐牙窄袖长衫,他今儿不想束冠,就在发髻上系了条胭脂红的绸带。这绸带原本是林嫤妆台上的,他看着喜欢,就拿来用了。
林嫤也不管他,随他自己乐意。
不过这胭脂色的绸带系在他头上倒一点儿都不违和,他气质原本就风流,这下两条绸带子搭在肩背上,走起路来一副放荡不羁的俊俏模样,惹得好多姑娘频频回顾。
这一幕要是被林嫤看到,那就不是扯下发带这么简单的事了,估计得把他头发也给薅光。
大山在甜水巷子看见沈无况从巷口走过,赶紧绕过路人冲出来从身后拉住他:“快!”
沈无况一回头,看大山满头大汗的样子,神情还特别紧张。
“怎么……”
他话还没说话,大山就拉着他跑起来:“快走!五仓河今天淹死了个女的,好像就是我们找的那个芷儿!”
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