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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幸忍不住苦笑,想到曾在镇上顺手救的人,那人醒了好像说过也镇镇府工作。算算时间都五六年前,那会他们刚到大石村安定没多久的旧事,说不得人早就忘记这事。就是凤天幸自己,不也是想着看能不能托托人才想起这茬吗。那人姓什么来着?姓董还是姓梁来着?凤天幸实在想不起,那时一心的苦闷,顺手把人弄醒后,留了方子就离开了,真没心情仔细听那人喊的什么。
“黄社员,顺嘴跟你打听个事,你在镇里上班人多识广,认不认识一个心脏不好的同志?年纪现在应该四五十岁吧。我媳妇身体一向不好只能领养,家里有个病号也就久病成医,几年前去镇上买药,看到人在药店在晕倒就顺手帮了,好像听他说就在镇办工作。”
心脏不好?四五十岁?这可是富贵病,镇上的人黄社员基本没有不认识的人,还真没听说过谁有心脏不好这样的病,这个范围也不好找。医生和教师,这两个职业在普通人心里,无形中都会被赋予一种高尚的色彩。“看不出你还懂医呀?心脏不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好的病。你说的这人这可不好找,我们社里的同志都经得起风浪压迫,知道她姓什么吗。”
凤天幸不太肯定道:“人醒了后,留了个药方我就离开了,隐约听他喊,是姓董还是姓梁。。。罢了,都这么些年的事,不提了。”
董?梁?黄社员想起一个人,挑着眉头努力睁大一对肉泡眼,忙问道:“是不是国字脸,高挺鼻特别端正的长相?有六个年头多了的事吧?”
凤天幸想想,摇头:“恩,六七年了吧,那时也就顺手的事,没留意对方长什么样。也就是跟你聊天投机,猛然才想到这段陈年旧事。”
黄社员一拍大腿,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激动道:“老哥呀,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咱们镇的上一个镇长就叫董良,五年前调到县里,听我们主任说,董良就是心脏不太好,怕家人担心才调到县里,说是医疗本事比咱们小地方好。”
凤天幸不傻,能因为医疗条件就调走,不可能是无根基的人。凤天幸没兴趣跟这类的贵人打交道,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就算大石村搬迁,对凤家而言也没什么不行的。一家人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个家,真正舍不得人都是大石村的人。黄社员态度很温和的带着人拉走了粮食,凤天幸用布包着的熏肉和花茶不肯收,不过退却之意不如凤天幸的诚恳之心,最后还是半推半就接了东西出了凤家,笑容更亲切的挥手离开了。
虽少了一季的口粮,可整个村子里人更多的是送了口气,没了午季还有秋季的口粮呢,家家自留地里都种了东西,漫山遍野的也能扒拉到吃的,怎么都能熬过去。没放心多久,凤天幸就把黄社员透露的消息说了。好家伙,整个村子的人除了不懂事的小娃子,和还没太有归属感的小媳妇,其他人全都炸了锅。
七嘴八舌急慌慌的让村长想办法,凤天幸见此也没多事插话,趁着人都转移了注意力,干脆利索的回家去。家里的花茶都是馨妍做的,见黄社员对花茶很感兴趣,就用小布袋装了不少。自家这次送出去一两斤的熏肉和花茶,东西紧缺怎么可能不心疼,这些倒是次要,关键是做了事也没见村里人一句的感激。
说来说去都怕牵扯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朴实憨厚也是分时间和环境的。两个饿着肚子的人,却只有一个馒头可以吃,馒头在谁的手里,谁就有选择分享与否的权力。如果馒头是无主的,那么就谁的拳头大谁吃。和平的一分两半,那种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两人都不算饿,馒头后面还有大餐。另一种就是两人是亲密无间的亲人。
凤家和大石村的关系,恰恰属于前者,如果大石村跟刘家村一个情形,那么凤家绝对是他们第一个排挤的人。
第27章()
大晚上凤家吃完饭梳洗好;正坐在院子里乘凉说话;这个时候门就被敲醒,村长石长春的声音响起来:“凤兄弟,凤兄弟,歇了没?这么晚了来找你;有紧急的大事,俺们有些事想找你商议。”
石长春会来凤家找人,凤家没人会觉得奇怪,只是这么晚的天;大晚上的又能商量出什么。或许这也是凤家同大石村本地人的本质不同,那就是对大石村这个地方的归属感和感情。大石村是村民的根;是他们割舍不掉的归属感,凤家却是到哪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心灵的归属之处。
曲红霞拿着芭蕉叶的旧扇子;拉着馨妍回房间;凤天幸才扬声应了一声,起来去开大门。来的人不知石长春;村子里六姓人家都来了代表。很郑重的凝重;不知怎么却让凤天幸觉得有些滑稽,特别的想笑。清了清嗓子压下憋着的笑意,凤天幸招呼人进了院子。家里没有那么多凳子;好在农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或蹲或坐在院子里的地上。
石长春苦着脸;无意识抠着指甲缝里的老污垢,叹道:“成立合并大队俺们不反对,可背井离乡的那成。你跟黄社员能说得上话,看能不能托他找找人,只要不背井离乡的咋样都成。”
凤天幸闻言,没忍住还是呵呵笑出声,不知道该说他们太憨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单蠢。做好事分很多种,但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也是要分场合和人的。对村子里的人,凤天幸自认也算仁至义尽。
一个人不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做得多了都会让人产生免疫力。好人在做好事,旁人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坏人做了坏事,同理也只会觉得他们本来就是坏人罢了。
“老哥也别为难我,哪里是说得上话呀,还不是上次咱们去打猎,我家只吃了拿回来的骨头,肉没舍得吃熏起来准备存着。全都送了黄社员,连我家丫头自己弄的花茶,也一并的都送了。没东西开路,怎么跟他们哪里能搭得上话呀。”
其他人都是一阵静默,石长春嘴里发苦,张了张嘴可怎么都没法开口。能怎样?家家存粮都不多,哪里还能拿出好物去有关系石长春也才回想到,村里人做事不如凤家地道,去打猎每次的收货,基本都靠着人家出的药,等回来分东西了,人家凤家除了多要了没一丝肉的骨头,没比别人多拿点啥。
凤家人厚道一直没说什么,这要是换村里别家,指不定早就嚷嚷着吃了大亏。让人家去找关系,不跟间接让人再掏东西搭进去吗。这事别说石长春没脸开口,就是一同来的**个中年汉子,也没这么厚的面皮开口。
可,事情总要想折子解决才行。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可不可以也?背井离乡人口又少,在大村子里的日子都不好过。晚上出了月光也没灯火,彼此都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犹犹豫豫半晌,石长春商量的口吻道:
“要不,咱们再去山上打猎?这次专门把走礼的留出来?凤兄弟你看咋样?”
石长春的话其他人都点头赞同,纷纷表示这是个好办法啊,家家都能添口荤腥,走礼的东西也有现成的。凤天幸呵呵笑,摇头叹息一声,给众人浇了盆冷水,遗憾的果断道:
“恐怕不能了,不是我不肯,可配药也是需要草药的,缺了哪一种都少了效果。我也不是神仙,变不出东西来。在说都忙着家里的口粮,我家人口少可也是要吃饭的。我媳妇身体不好,丫头也小,要操心的多了。”
李姓的一个汉子一急,脱口而道:“咋缺药?不都是沟沟坎坎里长的东西,你说缺啥?咱们都帮着去挖,那东西多的是吧。”
凤天幸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依旧好脾气对这人道:“要不我把方子告诉你们,你们草药去打猎?我家不少事,她们娘家也忙不来。我们不参加打猎,也就不分猎物了。”
石长春再傻,也听出凤天幸话里的不痛快,忙训斥李大牛:“瞎说啥玩意,啥都恁简单你咋不去上天。凤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没药俺们也要上山去扒拉点东西。咱村也就你有见识,遇事也不怯场,俺们弄了走礼的东西,还得请你跑一趟看能不能走走关系。”
凤天幸叹气,到底一个村住着:“上次还剩了点药末,你们带着去碰碰运气吧。逮的东西不够村里分,可走礼还是应该够的,也会尽全力办这事,只是事成不成我不敢打保票。老哥,说句良心话,自从在大石村落脚,吃喝住。。。。我们夫妻没一样对不起人的。可村里人背地里怎么嘀咕我媳妇闺女的,想必你们也都有数。我劳心劳力的付出,没占村里一丝便宜,我图个什么?不就是想着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吗。可就落了个这结果。。。。要说不心寒你们信吗?”
院里的汉子都闷着头,咋会不寒心?言语中的欺软怕硬排挤人,都是人无意识的行为举止。就是跟凤家走的进的石家,石长春也听家里的女人酸言酸语嘀咕过不少次,不是说曲红霞没啥用连娃都生不出来,就是说馨妍一个没人要的丫头,都养的跟地主家小姐一样。说来说去不都是嫉妒吗,可凤家男人有本事,也只敢背地里偷偷议论。
只要是个血性汉子,都不能忍受,更何况凤天幸最在乎的就是妻女。石长春搓了搓脸颊,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不被背后说,都是背后说的闲话,女人有几个不碎嘴的呀,不是谁都跟曲红霞似的从不见说人闲话。可这话说了,显然也只会让凤天幸更恼火。
石长春是村长,这个时候就是觉得心愧疚,也要硬着头皮继续说:“村里碎嘴婆媳的话,她们都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你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扭头扫了一圈同来的汉子,夹杂着恼怒斥喝道:“谁家婆娘在乱嚼舌根都给我狠狠收拾,打倒的婆娘揉倒的面,有心思都管管各家孩子,甭倒腾些有的没的。”
得了,媳妇闺女本就不爱跟村里人接触,这一折腾各家女人不忿,嘴里就是不说闲话,心里指不定就从嫉妒上升到恨,就跟当初的石李氏一样,翻脸后就干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凤天幸忍不住再次叹气,就石长春这情商和性格,难怪会被刘家村支书给摆了一道又一道。人不会来事没什么,就怕不会来事还能不自觉的得罪人。
凤天幸也懒得在计较,摆了摆手,大致说定了就送人离开。回到屋里馨妍已经睡下,凤天幸压着嗓音,开始同曲红霞吐嘈。往日也没发觉,这两年日子苦,把村里人啊劣根性或者说秉性都一一暴露光。凤天幸对大石村那群女人的看法,除了孙建国的娘赵菊花是个极品,其她的都是过日子的人,人品也算没大缺项,现在。。。。不提也罢。
听了半天的抱怨,等凤天幸说够了,曲红霞才淡定开口道:“你不知道的是多着呢,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爱跟村里女人来往?女人间的事你也不了解,就是没有怨仇,光是看你对我的好,就足够她们嫉妒恨。妍儿在村里也是一样,那个孙妮儿老是凑上来找妍儿,可那次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机会的话,咱们离开吧,怎么也比在这里出着力还遭眼红埋怨强。”
这次凤天幸没在反对,叹气点头:“成,先看着在说。等他们打了猎物,我去镇上顺便去县里看看。闺女也大了,早打算等到了上学的年纪,也不用临时手忙脚乱的。”
第二天早上,凤天幸就把家里所剩无几的一包药送到石家,之后的事情也没多管,一家人忙着自留地里的口粮。不过村子就那么大,发生的事怎能围观到。因为这次打猎不在是家家均分,拿来专门走关系,就算是为了整个村子也,去的人也没以前打猎时的人多。原因不需要言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少了利益的诱惑,人的积极性也没了动力,石长春恼的在村里破口大骂,最后也就家家出了一个劳力去。可以药不多,猎物也不好抓,连着几天上山,也就抓了两只野兔,再多的也没办法了。这个季节山里不缺吃,两只野兔也不算小,要是处理好皮毛内脏,怎么也要有个三四重,走礼也算拿的出手的。
只拿出后跟解决事情的力度,也是有很大关系的,从一开始凤天幸就已经明确说了,能不能解决他并不保证。野兔是直接给收拾干净,血淋淋的用布包着装到背篓里,凤天幸跟石长春两人一起,带着三四个汉子一同,摸黑连夜的走去镇上。日子都不好过,饥饿总归更容易诱使人犯罪,别到时没到镇上,半路就被人给劫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好在一路平安没遇到惊险波折,在下半夜三四点时到了镇上。在凤天幸看来镇子真的没多大,也就南北一条五六百米的主街。除了在最南头的镇政府一层砖瓦房外,其她基本都是七砖的半土毛瓦屋。一家药店一个卫生所和供销社,在就是一个小旅店和仅有的饭店。可以说都是国营单位,小学和中学都在镇政府左右两旁,同店面基本离的都不远。
住店是不可能的了,凤天幸和石长春对镇子熟悉一些,摸黑寻了镇政府不远的供销社,一行六个人靠在七砖的墙边,迷糊的开始打个盹。走了大半夜的路,又累又困的不睡一会还真有些吃不消。在说凤天幸和石长春年龄一个五十多一个六十出头,跟同来的四十多岁汉子,体力上真的不能比。
天透亮镇上的人也有了动静,凤天幸被石长春给摇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其他人都望着自己,凤天幸稍稍反应迟钝,伸手搓了搓脸颊,总算清醒不少。从腰间取下竹筒,把剩下的一小半冷开水喝下肚,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过了。来时各自都带了吃食,不然这一来一回两天时间还真的挺不住。
一个蒸番薯下肚,凤天幸等其他人吃完野菜粑粑,才开口道:“等会我先找人打听打听黄社员家在哪里,到时趁着人没上班去他家找。”
众人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凤天幸的背影离开。都是一个镇伤住着的人,黄社员又是在工团里工作,打听家住哪很容易。两三百户人分布在街道左右两边店面后面的小巷子里。黄社员家在饭店右边巷子左手边第四户人家。位置很好找,等到了黄社员反锁着的大门口了,见其他人还是一步一跟随,凤天幸看向背着背篓的石长春,坚毅道:
“咱这是托人办事,人去多了也给人添麻烦,要不就少去两个,其他人在镇里逛逛?都守在外面。。。。黄社员的街坊邻居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别好心办坏事。”
走关系送礼,哪个不是偷偷摸摸,大张旗鼓的围在家门口,不被当做上门找事的,也能被传的乱七八糟。真要是如此,别说请人黄社员说项了,黄社员倒是为了撇清送礼的事,反咬一口都算是清的。石长春毕竟是村长,琢磨出味就让其他人去镇上逛逛,等他们出了在一起回村子。
其他人不管心里什么想法,这时候也都没反驳,关键是百姓都有面官的拘谨和怯意。等其他人出了巷子,凤天幸才去上前敲门。食指在门上叩响三声,停顿片刻继续叩响三声,正准备在叩两声时,门里传来声音含糊不清的少年回声:
“来了,等会我洗把脸。。。哈啊。。。拿了书包就来。昨天看书太晚了,困死我了。”说完又是一个哈欠声。显然把敲门的人当做来找他一起上学的小伙伴。凤天幸稍稍提起点声音,对着门里道:
“你好,是黄社员家吗?我是大石村的人,找黄社员有点事。”
凤天幸话落音,院里都传来蹭拉着拖着的声响一直道门口,黄社员的声音在门内带着惊喜响起:“哎呦,凤老哥啊,咱兄弟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我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