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包子还没来得及撞她怀里,王曼揪着他的小毯子把人裹成了一毛毛虫,夹着就走。
陆恒留了人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还特意跟自家傻包子说了,也不知道两人背后又做了什么小交易,啧!
身处长溪的陆云恒只觉一喷嚏上头,又被他给压下去了,无视怒瞪着他的陈监察,继续把该整理的整理了。
前监察大人这会儿心里呕得不行,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几个隶属长溪大大小小的兵将,差点没气死,这些个王八蛋吃他的喝他的,收礼的时候来者不拒,他以为他自己把他们都拿捏住了,谁知道到头来都是忽悠他的。
这会儿的他也就表面强硬其实心里怕得不行,陆云恒这番胆大作为,分明已经不将国君放眼里,只怕已经反心昭昭,他的人已经被尽数斩杀,还活着的也就他一个,只希望长溪府衙能把消息递出去,让他爹派人来救他也好。
反不反的他才不管,哪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长溪府衙上下已经被秘密看压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更别说递消息出去了,简直妄想。
图什么……()
边土战事一面倒;接连失了大小城镇十数城;蛮人铁蹄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往外逃难的人越来越多;四散而去。兵败的消息再也瞒不住;就连要塞琚北城也被蛮人占去;统将刘琦逃跑时被蛮人斩杀了去。
从国都发往泗水的十二道招回圣旨,还没能送到泗水就已经被各路人马截杀烧毁。
陆家并没有动手,只是没有出手罢了;动手截杀的不止一伙人,如此不得人心,长陇的天注定要蹋。
四散的流民往各地涌入;泗水这么个偏远地方也涌入了一大批流民;不过都让县衙的衙差拦在了城外。
林文茂急得满头大汗,心焦万分的在衙门案堂走来走去;眉头紧皱;思索着应对之策。
县衙典史秦敛行色匆匆;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今日又来了不少流民;人数积累太多;只怕要乱!”
再不想法子只靠一味拦着是没用的,没吃没喝饿疯的流民要是纠结在一起,凭着县衙里的衙差哪里能拦得住。
谁能想到;世道它突然就乱了起来;他现在也是心焦得很,每天忙得晕头转向的,饭都吃不好,就怕那些个难民,一窝蜂打进城来,到时候真是跑都没地儿跑去。
即便把人拦在外边了,这段日子也出了不少抢劫的事,一堆的案件都积灰了也腾不出手处理。
林文茂沉思良久,抬头说到。
“你带些人去镇上那这个田多粮多的人家筹粮,然后让人出城先施粥安抚一阵,其他的本官再想法子。”
“大人,这若是他们不愿呢?”典史有些迟疑到。
“哼,那就由不得他们了,你直接跟他们说要是不出粮,难民要是强闯进来,首先遭难的也是他们这些钱粮大户!他们心里有数,或多或少会出一些,先撑一两日再说。”
“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办!”典史恭维一句。
林文茂挥了挥手就让他先去办事。
人走了,林文茂陷入沉思,眉头邹得更深。
去往国都的密信,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要么是陈相国自顾不暇,要么是密信被拦截了,两个猜测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得另做打算才是。
前有陆家虎视眈眈,后有流民涌入,给他添了这许多麻烦事,且流民一天多过一天,这事他无力解决,再加上先前骗丁的事,本就失了民心,泗水又是干旱笼罩,农人田地里收上来的粮食基本全都充了秋赋,家中根本没多少粮,等他们的粮食吃光了,只怕也是要乱。
所有的事都挤在了一堆,林文茂思来想去,决定弃了泗水,先保命再图其他。
难民中也有边土逃祸过来的,整个泗水人心惶惶都在传,边土已失,蛮人入侵,长陇已乱,陆家要是袖手不管,或者起了别的心思,陆林两家早就撕破脸,以防万一他们一家是决计不能再在泗水待下去了。
林文茂不动声色的让心腹下人偷偷收拾东西,自己则依旧在县衙里主持一切事宜,没让人看出一丝半点他想弃城逃脱的心思。
林家府邸,林婉儿房内,有人推门进来。
躺在床上的林婉儿偏头看去,是她娘,又侧过头,不去看她,脸上漠然一片,只眼中藏着怨怪。
“你们先下去!”林婉儿的娘挥退了伺候的下人奴婢,又仔细的把门关上,便有些急切的来到了床榻前。
轻轻的握着她瘦的皮包骨的手,满脸心疼。
“婉儿,娘来看你了,你跟娘说说话好不好”说着竟伤心的哭了起来,不怪她爱落泪,实在是她闺女已经有一阵没开口了,想让人将她扶出屋子,她也不愿。
她心里实在是不好受,怨怪陆家,也怨怪那害她闺女变成了这般凄惨模样贱人,可又无法,两边他们都招惹不起的,只能不甘不愿的吃了哑巴亏。
之前不能,现在更别说他们要逃离泗水了,哪儿有力量跟他们抗衡。
“婉儿,不说就不说吧,娘不逼你,娘只是来告诉你,外边流民涌入,随时都有可能动乱,边土兵祸,天灾不断,陆家又你爹说咱不能再待下去了得离开,不然会有危险!”
林婉儿眼眸中多了一些神采,多是怨恨只是依旧没有开口。
叹息一声。
“你好好歇着,娘去收拾东西!”说罢起身,打算离开!
只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她闺女的声音。
“娘爹,回来了。你让爹来我这儿一趟!”大抵是太久没开口,嗓子有些嘶哑,说话不是很顺畅。
“婉儿娘知道了,你歇息吧!”声音很是激动,本来还想着说几句贴己的话,可她闺女已经又闭上了眼,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喉咙一梗,一肚子的话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无奈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本是闭着眼的林婉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怨恨浓烈不抑,陆家,还有伤了她贱人,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般的,我决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想到把她害成现在这般废物恶鬼模样的贱人,林婉儿牙齿咬的紧紧的,恨不能生撕了她去。
不知想到什么,林婉儿忽然笑了笑,神色诡异。
哼,现在的我是杀不了你们,可即便要走,也得给你们留些礼物不是!
王承志从镇上带回来的消息,一时间闹得王家村一众,人心惶惶不安。
这几日王贵家来来往往不少人,村中的族老,还有剩下不多的成丁都来过不止一回了。
就这会儿王贵家的院子说是要商量事,也是挤满了人,坐着的都是些辈分大的,剩下的要么站着,要么蹲着,蹲累了就地一坐也不嫌弃。
“哎,怎么说乱就乱了呢,这世道!”坐在凳子上的一个族老,感叹一句。
“谁说不呢,老天爷不饶人就算了,世道也跟着添乱”
其中年岁最大,辈分也大的老人开了口,看着王贵又说到。
“王贵啊,我们这趟来呢,是想请你继续当咱王家村的村正,以前呢人心散,是咱的不对,你就别跟些个不懂事的计较了。”
世道乱了,现在的王家村人心太散成丁又被骗走了过半数,一直这般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村子被覆灭都有可能。镇上来的那些流民,要是不能得到妥当安置,乱起来是早晚的事。
他们村很需要一个能领着大家伙走下去的领路人。
王贵有见识,有远见,只他再合适不过了,至于那祸害了他们的王实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他们没把他赶出去,都算心善了,要不是他带回来的虚假消息,又一直鼓动大家伙,那些个被拉去冲丁的王家村人,或许就听了王贵当初的劝说没去了,自然也不会有这一遭。
他们可听说了,下游的吴山村,因为村正的睿智,村里就几个不听劝的赖子去了,压根就没伤吴山村半分根基。
所以说领头人很重要,一定不能是糊涂,短视的人。
“是啊,叔,原先都是我们糊涂您就原谅我们一回,再当我们的村正,领着咱跨过这坎,求您了!”年轻一些的,也是满脸悔恨,认错恳求着。
王贵看了他们一眼,眉头邹了邹,又看着老族叔。
近八十的老人眼带恳求的看着他,王贵叹息一声。
“世道乱了,即便我当回了村正,也并不能保证什么”
有些事还是事先说清楚了,他也不想领了个名头,然后就给他们当牛做马的。好了大家伙高兴,不好了就怪他做的不好,要是这般他何必去管这烂摊子,随他们去不是更好!
“你不需要保证什么,只管当就是,村里要是有人不听劝,你也不用管他死活,出了事也不干你的事,要是谁敢胡搅蛮缠,不用你出头,我们几个老家伙会处理好的!”
老人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忙说到,剩下的人也跟着附和。
“有您这句话,我这也松心不少,不管以后如何,咱现在先商量下以后该怎么走罢。老二你再仔细给大家伙说说镇上的事,以及县衙有什么动向”
王贵笑了笑正色到,又招了招手,让他家老二再把事情仔细分说一遍。
王承志也不含糊,把他看到的打听到的不遗巨细又说了一遍。
商讨了许久,最后决定把村里剩下的成丁,组织起来,让王承志带几个人主要负责打听镇上以及附近的消息,剩下的尽量不要离开村子,守好村子以及地里的粮食才是正经事。
已经定下来计划,天色不早王贵就让他们都散了,又让几个年轻的村人把几个族老送了回去。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之前家里人多,看不过来,王贵就让张氏带着儿媳妇还有家里的小的去了隔壁王曼家。
这会儿张氏见人都走了,带着人就回了自家。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老头傻坐在那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天天的闲得慌,明知是浑水还非要淌进去,你图什么啊你!”
张氏咕哝一句带着两儿媳妇就去了灶房忙碌起来。
王贵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图什么,还不是图个安稳,世道已经乱了,要是王家村被祸害了,他们家还有大花家又能安稳多久,大花再厉害她也是个人,双拳还难敌四脚呢,何况要是真的起了乱子,要对付的那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一窝蜂的人直接围了过来,一人一拳头,再厉害的人也挡不住啊!
又叹息一声,这些也没必要让她们知道,免得跟着慌乱担忧。
下场……()
林文茂一回府就听说他闺女找他;没有停歇就去了她的屋子。
婉儿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他心里是愧疚的;没能力给她报仇;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叫人伤成这般;他却无可奈何;甚至还要卑躬屈膝认了。
谁能不憋屈;婉儿对他失望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赌不起,不能因为这件事叫一家人赔上性命,更不能让林家绝了后;若是林家香火断送在他手里,他有什么脸面面对林家列祖列宗。
站在门前顿了一会儿,林文茂吐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婉儿;我听你娘说你找爹”声音很轻,不敢大声就怕吓着她一般。
林婉儿让伺候的奴婢把她扶起来;靠着床沿半躺在床上。
自那夜被断了手脚筋;勉强治好了外伤;她的手脚却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如同废人一般。
“你先下去!”林婉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奴婢;让她出去。
“是!”福了福身便乖顺的退了出去。
“婉儿;爹哎是爹对不住你!”林文茂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听娘说;您打算离开泗水?”林婉儿一想起那夜的事;心中就怨愤难平,不想听这些,只能自己开了口。
林文茂叹了口气,神色凝重起来。
“是的,不离开不行了,长陇的天已乱,边土失守,不少地方流民纠结成群,出了不少动乱。更有人趁机拉起了大旗,自立为王,觊觎那个位置的太多,往后只会更乱。就连泗水都这般外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人间地狱,其实爹也不想离开,只是陆家在,我们必须离开!”
世道要乱,陆家不可能一直安分守己,而他们又和陆家结了仇,再加上那女子,在泗水一天,他都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丢了命去,实在难安。
“那爹打算往哪儿去?”
“豫城!”
“安王属地?”林婉儿呢喃一句。
也好,安王乃老国君第七子,仁善知君,心胸豁达,不拘小节,且礼贤下士,这些多是世人对他的称赞,她却觉得这人心中藏猛虎,野心十足绝不是甘于人下的人。
乱世之中不怕你有野心就怕你甘于平庸做个无能之辈。
“婉儿知道安王?”
“只是听过”林婉儿垂着眉眼,没有多说,又问了一句。
“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城外流民涌入,爹让人施粥安抚,不过撑不了几日,也就这几日就必须离开了,这些你无需担忧,爹会处理好的。”林文茂看着消瘦的闺女,心疼不已,还让她放宽心。
“爹打算如何离开,不说城门外都是流民不好走,这县衙外,这会儿镇上的各方势力大抵也在观望打听咱们林家的消息,只怕一有动静,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林婉儿看了他一眼,继续问着。
“这”听她这么一说,林文茂也迟疑起来,泗水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有名的那些个富裕人家,可不是吃素的,平日里就狡猾的很,现在只怕就真像婉儿说的,都在等着他动呢。
可不走又不行,林文茂一时犯难。
“直接让人把弟弟接到豫城,女儿身患恶疾,长溪有神医,娘心忧切切,不日会带女儿去求医治病。”林婉儿神色淡然的说着,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这能行?”林文茂心有疑虑,这可算不得什么好法子,见她又笃定,顿时有些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还不行差点火候,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您得在城里主持一切事宜,引开所有人的视线,保证我们能安稳离开不被怀疑。时机差不多了,你再找个由头出城与我们汇合!”
“私自开仓这怎么能行,那可是要杀头的”林文茂心下一跳,下意识吐了一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爹,我们都要离开了,让人发现不一样会没命!何况世道乱了,上面管不到泗水这小地方了,不用担心!”
等这件事传出去了,这天下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只怕江山换人坐了也不是没可能。
林婉儿眸色一冷。
换谁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是陆家人,否则他们林家将再无翻身之日,更甚是死无葬身之地,若是陆家得势,且不用陆家出手,多得是趋炎附势之辈会帮着收拾他们林家。
林文茂看着她,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般,爹去安排!”又说了几句,林文茂便匆匆离去。
有些事,有些人她遗忘了许久,也该去处理了,林婉儿垂眸。
夜已深,镇上家家户户业已经熄了烛火睡下。
林府后门几人抬着一顶小轿走了出来,帘子后,一个包得很紧密看不清模样的女子坐在上边。
身后跟着六七个护卫,腰间都别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