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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比她更撩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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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会找到的。”他负气道。

    门外传来上菜的声音,宋渺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她不知听没听见,眼睛只瞧着端上来的,用着瓷盘装着的热腾腾肉菜。

    她不由紧紧抓住身旁人的手,颐指气使道:“烫,喂我吃!”

    贺云卿的手被她攥在手中,他低眸瞟了眼,轻笑说好。

    但最后只给她喂了一些。他到底怕她吃得撑着,愣是不肯惯着她,到最后,宋渺都要气哭了,他还不为所动。

    “你会吃撑的,不许再吃。”贺云卿坚持不肯她再碰他的碗筷,他瞥到蒙嘉殷面前的一碟切好的牛肉还没碰过,又瞧到她渴望的眼神,手疾眼快地将那盘推给蒙嘉殷。

    语气淡淡道:“蒙二少,你赶忙吃掉,别让她眼馋。”

    本是为了宋渺切好一盘牛肉的蒙嘉殷被他这么一说,尴尬地定在原地。

    而贺云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宋渺,“吃撑了谁给你揉肚子?”他学以致用,将蒙嘉殷口中所说用在这里。

    宋渺摸了两下自己的肚子,很有自信地觉得还能再吃下一点。

    她眼珠子挪不开他的碗,喜气洋洋地以为回答了就能给吃的,她说:“你给我揉啊。”

    贺云卿失笑,他清美端方的眼一弯:“我是你的谁啊?小傻子。”后面三字低低,除了宋渺没人听着。

    “你再敢瞧,再敢碰,我就和你大哥告状。”

    宋渺还是有些怕朝云的,她浑身气劲全撒,蔫蔫说好吧。

    蒙嘉裕看着他们两人间亲昵无法融入的气氛,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这四年间,蒙嘉殷与她尚未和离时,他们之间也是如此。

    但很可惜,嘉殷没能忍受得住与他人不同的“傻妻”,也不能因为她而压抑自己生育子嗣的愿盼。

    宋渺松手了,嘉殷便难掩喜悦,从善如流顺势离开。

    而如今看来,嘉殷怕是有些后悔。

    蒙嘉裕不动声色地凝眸,他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要尽早将给弟弟相亲的事宜提上。

    他不是没想过嘉殷对她仍旧心有留恋。

    但一旦和离,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回归从前的状态。

    这一点,不仅蒙嘉裕明白,朝云也明白。

    朝云听着下人交代小姐今天的行程。

    他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誊写着什么,冷不丁问一句:“贺云卿与宛宛一块去吃饭了?”

    下人答是。

    后头的事,下人没跟在宋渺身后,自然不晓得,但朝云不甚在意。他等到宋渺开开心心吃饱喝足回来后,才揪着自家宝贝妹妹详细问今天在酒楼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宋渺事无巨细地全都交代,她将遇到蒙家大少,蒙家二少,还与他们说话的细节都乖乖说出口。

    朝云听罢,不自觉冷笑声。宋渺被他的冷笑声吓到,扁着嘴要打他。朝云急忙躲开,给自家妹子安慰好久,这才又道:“那蒙嘉殷看样子是后悔了。”

    他眼底有冷嘲,金丝眼镜轻抬起,白皙清俊的侧影,书生气十足,也冷酷十足。

    朝云说:“不愧是当初我带你求嫁时,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男人,这次和离,他

    也任由你提出,什么想法也不敢说。”

    “不过,最初他的想法肯定是放松,巴不得能够和你和离,”宋渺懵懵懂懂听,她趴在他的膝盖上,让朝云拍哄着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他肯定没料到,我们宛宛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可爱姑娘。”

    “没心没肺”四字听上去并不像是好词语,宋渺狐疑地看着朝云,考虑要不要再哇呀呀打他。

    朝云笑着将妹子的长发揉得松散,他低声说:“啧。男人的劣根性——还好我们宛宛聪明。”

    后面的“聪明”一看就是夸她的,宋渺这下就不去想那四字什么意思,她心满意足地点头:“是,宛宛最聪明了!”

    开心兴奋一会,宋渺又恹恹,她颇有小心机地低落说:“哥哥,我今天没有特别开心。”

    朝云紧张起来,问她怎么了。

    宋渺借机就告状:“贺云卿他不让我吃太多!”

    “明明、明明宛宛才吃了三碟糕,两块饼子!”

    “他还说要向你告状,呜呜呜,宛宛这么乖,只是想再吃一块肉,他都不让。”宋渺用手指比出一咪咪的距离,形容自己想吃的真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

    朝云面上的紧张收起,他扯了扯唇,冷淡说:“这样啊。”

    下一刻,却是很满意贺云卿所做的般,他道:“很好,他做得没错,之前在蒙家,你就总是吃得撑,医生都说你再这样没节制下去,胃总得撑坏。”

    “那时候你又是嫁到蒙家,我也不好说太多,蒙嘉殷也总惯着你,不顾你的身子,”朝云眯眼笑,对上宋渺震惊的脸,他慢条斯理道:“贺云卿做得很好。”

    “总算有个除我之外能制得住你的人了,对吧?”

    朝云很满意。

    宋渺很伤心。

    她哇呀呀地埋头委屈地耸动肩头,要哭了,气得连话都不想再和哥哥说。

第37章 戏子与傻夫人(九)() 
宋渺跟着贺云卿走;她今日找了闲,特意揪着他要陪她出门玩。

    梨园里;从不缺一个旦角;但贺云卿貌美音柔;最是讨看众喜欢。梨园主子也没法抵挡宋渺眼巴巴托着下巴尖盯着贺云卿,死活不走的样,只能挥手让他趁早带她玩个痛快再回来。

    宋渺便开开心心地跟在贺云卿身后,轻快地问他:“云卿,你怎么就来做个戏子呢?”

    她问得没过脑子,也不懂这样直白会让听者心有芥蒂,好在贺云卿并没在意,他说:“从小就学这个;不过过去学得多是武旦的招式,后来迫于生计;就进梨园里,唱了花旦。”

    他说着;宋渺冷不丁说:“你今年多大了?有我大吗?”

    贺云卿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他半伸手将她拦在身后,淡声道:“我今年二十有四。”

    比朝宛要大三岁的年龄。

    宋渺抿唇笑,她听着176在耳边窃窃私语:“还很年轻呢。”

    是的,比起蒙嘉殷;还要小上几岁的年纪。

    但他无疑已经是个不需父兄扶持的成年男子。

    宋渺垂眸;还没从思绪中回神;便听贺云卿突然回身笑了下;温声说:“今天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去你家?”她飞快收敛了面上的若有所思,睁大眼,抿出深深的酒窝,兴奋极了,“好呀!”

    年轻的姑娘打扮,她生得娇媚,天真无邪,恰是最讨人喜欢的模样,贺云卿低眸垂睫,心中慢慢升腾起温柔来。

    他伸出袖子给她:“抓紧,人多别走丢。”

    秀白修长的指,温润如玉的一截腕,宋渺看着,伸手万分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

    贺云卿倏忽看向她,美色与讶异融在眉宇间,他说:“别牵手。”望向附近,他添了句,“姑娘家家的,不能这样做。”严谨认真,丝毫没想过她曾是嫁过人的少妇。

    宋渺不松手,她用小拇指轻轻挠了两下他的掌心,很认真:“不松,我怕我走丢了。”

    他说:“牵袖子就不会走丢。”

    她摇头,固执得很,“不要,不牵手就是会走丢。”

    “走丢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那可怎么办啊?”宋渺仰脸,对上贺云卿融入碧海云天的眼,她深深地笑,又狡黠又顽皮。

    “”贺云卿沉默地看她,好久,才用另一只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看她装作吃痛样捂脑袋。

    “走吧。有我在,你不会丢的。”

    他领着她,大步往家中走。

    贺云卿的家,在城东青石巷。

    这里有着很多古朴的青石宅子,比起城西因外国传来的文化影响,而建起的许多西洋大宅,这里显然充盈着街头小巷的温暖。

    贺云卿推开大门,宋渺牵着他的手,在他身旁张望,就见到干干净净的小院子,生长茂盛的花卉绿植,还有一个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画画的小男孩。

    她不由握紧他的手,“那是谁啊?”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小男孩。小男孩生得也着实漂亮,一双眼儿又美又俊,他

    面前是西洋传来的画布画架,坐在椅子上,身旁还有乱七八糟颜色的油画罐子。

    贺云卿领她进门,“我弟弟。”

    宋渺一时间没意识到,她愕然地看他,重复说了一遍,“你弟弟?”

    她努力翻找记忆,还是没能想起来什么时候贺云卿有个弟弟。认识这些月里,他好像没有提过有弟弟这回事。

    那大概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听到声响,抬眸看他们,像是没反应过来兄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样,呆看几刻,才喊道。

    “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小男生的声音很稚气,他瞧见紧牵着兄长手的年轻女子,又有点迷茫。松了手上画画的动作,小跑着过来,在他们俩面前打量会,犹豫不决问:“哥哥,你给我带嫂子回来了吗?”

    贺云卿说:“没有,只是朋友。”他说得时候,不易察觉地看一眼宋渺,见她还沉浸在震惊中,轻敛眉,淡声道。

    “上回你到堂后,你吃的糖就是我本打算给云樾的。”

    这个提醒,让宋渺猛地就想起,她瞥了眼贺云樾,有点心虚:“哦哦,我想起来了。”

    那次,她要他卸妆给她看,还吃了他藏起来的糖,一点也不害臊。

    这回想起来,从来不会因此难堪的朝家二小姐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她摸索一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锡纸包的糖,讨好地递给贺云樾:“弟弟你好,我送你糖吃。”

    贺云樾被她塞了一手糖果,楞楞地看贺云卿,看兄长忍笑示意他收下,才乖乖地揣进兜里。

    “要进去看看房间里长什么样吗?”

    他问她,却见她的注意力全在贺云樾的画布上。

    宋渺走到画布面前,看着这晕染着明艳色彩的画布,上面用着不像是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画技画出的景物。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谁也不能说,这十岁孩子画得不好。

    宋渺伸手在画布空白处上摩挲片刻,她听到贺云樾说:“这是我和之前来传教的西洋人学来的。”

    贺云卿添了句:“云樾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学些东西。”

    宋渺回身,她眼里满是惊讶与欢喜,她说:“画得很好看!”

    把贺云樾夸得脸红扑扑的。

    夸完以后,宋渺又有些苦恼地皱眉,她拽拽贺云卿的袖子,看他低眸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你弟弟是不是很喜欢画画呀?”

    贺云卿从小学唱戏,他对这些不是太懂,但也明白幼弟确实对这些感兴趣,他看了眼贺云樾,点头:“应该是吧,他很乖,能在家里安稳画画一天,等我回家。”

    很乖的贺云樾眨巴着俊眼,看着自家兄长与那长得很好看的大姐姐私语,他兴冲冲地往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还又揣了点零食,想分给新来的客人。

    宋渺心中有了定论,她顺势又将手掌蜷缩在贺云卿的手里,软乎乎地蹭了两下,然后兴高采烈道:“那我找个老师教他画画吧。”

    贺云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挑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一面将幼弟拿来的,还没拆开的糖剥了粒,塞给她。

    宋渺含着糖,腮帮子鼓鼓囊囊,她没说是因为自己觉得,倘若贺云樾有条件学下去,可能在这方面上有所建树。她只装出一副朝家二小姐一根筋的样子,兴趣盎然,笑嘻嘻说:“因为我喜欢他!”

    贺云卿眯了眯眼:“喜欢谁?”

    她很大气地拍拍他的手臂说:“喜欢云卿的弟弟!”

    这句话似有歧义,但她可没有脑袋瓜想这么多,下一句便是:“云樾长得也好看,像你一样,所以,要好好学画画。”

    这话语间的联系实在让人费解,贺云卿却听懂了,他无语地看着她,明白她“颜值即正义”的原则。

    “你觉得呢?”最后,还特别贴心地想问他的意见。

    贺云卿能说什么?

    他心中柔软,瞧着她面上的兴致勃勃,又看到幼弟面上的期盼,点头,他向她说了声谢谢。

    “谢谢朝二小姐了。”他作揖道。

    抬首,便看宋渺气鼓鼓地看着他,不开心道:“我都喊你做‘云卿’了,你怎么还喊我叫做‘朝二小姐’?”

    贺云卿心中道,太坏了,还会倒打一耙了。

    是我让你叫我云卿的吗?

    然而,他看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只能好好好说了几声,试探性唤道:“小宛?”

    这一声,清润如玉,俊气外泄,满是温柔。

    宋渺愣了愣,她面上浮起红晕,不自然地揉揉耳朵,低头说:“你又在惹我痒痒。”

    贺云卿茫然地“啊”了声。

    下一刻,便听她急哄哄道:“我还以为你要像哥哥他们喊我‘宛宛’呢。”

    “我本来不喜欢别人喊我叫做‘小宛’的,因为这样显得我总长不大的样子。”

    宋渺轻轻抬眸,她耳朵还有点红,眼睫毛浓密纤长,她小声说:“但是,我很喜欢你叫我小宛。”

    贺云樾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大人,他瞅瞅红着脸的大姐姐,又瞅瞅已经难忍红晕,强行咳嗽几声,掩饰自己慌张的兄长。他游离身外将手上的锡纸糖剥开,含在嘴里。

    糖身是红色的,一股子蜜桃味。

    真的很甜。

    他吃着糖,又悄悄看着两个大人。

    只是真奇怪,哥哥和姐姐的脸怎么也都红了呢?

    贺云樾自小身子就弱,他们哥俩年龄差14岁,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

    贺云卿五六岁的时候就被父亲交给一个年老的戏子做徒弟,他这些年来跟着师傅的班子四处漂泊,直到师傅去世,他无处可去时,才想着回到家乡晏城。而就是在晏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后,贺云卿才得知自己的父亲后来又娶了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弟弟。

    贺云卿的母亲因难产而死,所以他对母亲的概念并不强,他与父亲之间感情不深,自然也不是很在意父亲再娶的事。他二十出头回到晏城,在这靠着前些年漂泊攒下的银钱在城东青石巷买了栋小宅。还没等他彻底安置下来,就又听闻父亲重病去世,只留下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世。

    他虽与父亲感情不深,甚至有所怨怼他多年来的不管不顾,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也已经成年,便在将父亲后事安办后,接过贺云樾。

    后事妥善安办,需要的钱财正好将他买下宅子的钱全都用尽,而贺云樾身子骨弱,常年需要服药。贺云卿无法,只能重操旧业。

    他在师傅的班子里,从不以容颜为傲,饰演花旦,只一心潜学感兴趣的武艺。四处漂泊的戏班子与常驻的梨园喜欢的旦角可不相像,老百姓们多爱看势如破竹的精彩打斗,但富家人们爱看的无非不是情情爱爱这类。

    贺云卿为了挣钱,自然抛去过去武旦的身份,做了花旦唱的戏儿。

    这花旦也确实来钱,才做了没到半年,贺云卿就攒下不少钱甚至,还遇见了个家财万贯身价百倍的傻姑娘。

    贺云卿让宋渺坐在椅子上,他蹲下来给她摸摸鞋里有什么东西。

    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从刚才就哎呦哎呦着脚丫子疼,眼泪都汪汪地冒出来。看得人心疼得要命,贺云卿不愿让她随意脱鞋,让贺云樾去院子继续画画,他关门蹲下给她捏捏是不是石子卡在鞋里。

    宋渺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眼里还含着泪,她抖着声,呜呜地撒娇:“云卿,我的脚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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