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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最喜欢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如今却害怕看见。
他只是不想从她眼中看见那般冷淡的笑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愚蠢。她曾经分明是爱他的,可是他却咎由自取,耗尽了她所有的爱。
“微微,我们以后都会一直在一起,我会等你再次爱上我。我心如月,不得言明,望卿知晓,天地可鉴。”玉衡失神地喃喃着,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也仿佛是在安慰玉微。
既然她曾经爱过他,他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再次爱上他。
君钰双目放空,手执一杯清酒,酒爵在他手中摇晃,清冽的酒液涤荡,散开一圈又一圈波纹。偶有零星的透明酒液沿着酒爵滑落至手上,君钰也尤不自知,只一心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
醇浓的酒液洒落,酒香弥漫,混合着湿冷的空气,有种令人迷醉的气息。
春雨袭人,溅湿了他的华服。
他已经连续饮了不知多少日的酒,却连微熏都做不到。
终究不是桃花酿。
那日,玉微问他要不要杀了她,他如何下得去手?终是在她越发冷肆的笑容中仓皇而逃。
这几日,君钰脑海中不断翻腾的全是玉微那日的话——
杀了我
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温柔真挚的语气,却如鬼魅缠身般森冷,无端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惊得他冷汗涔涔。
他并不是怕了她的警告之言,便是当年和玉衡为了朝堂权柄明争暗斗,甚至短兵相接时,他也面不改色。但那日,他是真的心中惶恐不安,她太过陌生,陌生得令人害怕,找不出昔日的一分一毫。
如今肆意张狂的她和记忆里温婉柔顺的她不断在心底重叠。毫无相似之处,犹似两人的身影不断叠合,直至终于融为一体,却是冷冽吞噬了温和,妩媚磨灭了天真。
她是真的变了。
他到底做过什么,方才把她逼至如今这般。不顾伦理纲常,不顾天下人眼光地嫁给亲兄长。
第73章 绯闻影后(二十二)()
么么~宝宝们;如果你们看见这一段话就代表着你买的是防盗章。翌日
玉微感受到刺眼的亮光时;就已经醒了;微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床幔。
暖色光线透过红色纱幔散进床榻,映衬着两个如玉的人。
“砚宸,不去请安吗?”玉微手指轻点南砚宸的胸膛;声音还有些晨起的低哑。
玉微依稀记得古代成亲是需要给长辈们请安的。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男女主如何看她。但是她需要去见男女主一面,以确定自己是否要按原计划行事。
即便那天数花瓣的结果是不渣男女主,但是涉及幸运之气的决定,她并不想真的如此草率。
南砚宸握住玉微四处作乱的手;他初尝男女之欢,又是早晨;哪里经得起撩拨,可是怕玉微承受不住;只能喉结滚动几下后,强制压下欲望,但话语中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喑哑溢出:“不用;母亲和父亲不是那般墨守成规之人,何况我们府内只有三人,根本不必此般兴师动众,只需午时去前厅用膳便可。”
“嗯。”挺好的;不用早起还能见到男女主。
南砚宸将头往玉微那边挪动了些许;靠在玉微的肩窝;低低地道:“慕慕陪我再睡一会儿。”
玉微环抱住南砚宸的腰,头也靠过去几分,阖上眼眸。
反正不用去请安了,那就睡吧,正好昨晚没睡好。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将近午时。
玉微是感觉腰间有些痒,迷糊地醒来的。本来早晨时还不觉得疼痛,可是此刻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果然是处子,第二日都会疼痛难忍。
玉微嫁给君钰十九年,竟然依旧是清白之身,可笑又荒谬,令人难以置信。
南砚宸见玉微睁开了双眼,停下了手间的动作:“醒了?”
“疼”玉微蹙眉,尾音拖长,靡丽浓稠。
“哪儿疼?昨晚我弄疼你了?”南砚宸一听玉微呼疼,急切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掀开被子给玉微仔细检查一番。
明明他昨晚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还是把慕慕弄伤了。
玉微一双玉臂勾住南砚宸的脖颈,拉低他的头,媚眼如丝:“浑身都疼,砚宸帮我梳洗罢。”
“好。”南砚宸有些艰难地开口,这种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慕慕可以再睡一会儿。”
南砚宸掀开被子,唤来下人,准备先行梳洗。
玉微观察到南砚宸只是让下人送来梳洗用具,就挥手让他们退下,满意地阖上眼帘,卷起红色薄被,准备再享受一会儿赖床时光。
南砚宸很快梳洗完,便准备去抱玉微下塌,走近的时候发现玉微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他伸手将薄被拉下一些,捂着脑袋,闷坏了怎么办。
玉微睡得正迷糊,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动了动酸痛的手,拉上下滑的被子:“我还要睡,不要抢我被子,我会生气的。”
话语中是满满的不悦,真的很疼,还想睡
他看着玉微幼稚如孩童的行为,目光柔和了几许,将被子上提了几分,恰好盖到玉微莹白的脖颈:“慕慕想睡就睡罢,我们今儿晚上再去用晚膳便是。”
素日里慕慕都是一副冷漠得没有人气的模样,哪里会这般可爱娇憨。
想必也是昨日里累极了,今日才会这般。说来也是他太过急切,没控制好自己。
南砚宸为玉微捏好被子,准备去前厅告知父母亲一声。
玉微一听晚膳,整个人瞬间清醒,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欲走的南砚宸:“不必了,我们一起吧,不过你要帮我梳洗。”
她不想动,至少现在不想。
“为夫定然让夫人满意。”南砚宸反握住玉微的手,紧紧扣着,微一用力道就将玉微拉入怀中,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
温香软玉在怀,很难不悸动。
南砚宸压下疯狂跳动的心,抱起玉微为她慢慢梳洗。
玉微坐在铜镜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挑敛敛着妆奁里的首饰,懒散惬意地道:“砚宸还会梳女子发髻?”看着这么纯情,难不成是装的?
南砚宸手间的动作未曾停顿,不多时,一个大气婉约的朝云近香髻就梳好:“是前些日子和嬷嬷学来的。”
他言语间随意散漫,仿佛这件事情不值一提。
南砚宸从玉微手里接过玉簪,插在她的发髻间:“好了。”
玉微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左右照照,果然天才连学闺房之乐都这般有天分的吗?
南砚宸见玉微的动作,一时间心如雷鼓,这是他第一次梳发髻,他很怕慕慕会觉得难看,再让丫鬟来帮她整理发髻。
这些贴身之事,他都想一一为她做完,不假他人之手。
玉微良久未曾开口,南砚宸有些忐忑地问:“慕慕不喜欢吗?我去唤丫鬟来帮你再梳过?”
“不用。”玉微笑着摇摇头,“砚宸梳的发髻很好看,我只是一时被砚宸惊讶到了。”
一个男子短时间内能有这般精湛的技艺,想必他花费的时间不在少数。而且他日日都陪着她,白日里根本不会有时间,估摸着都是请教了宫里的嬷嬷后熬夜学来的。
“你喜欢?”南砚宸得到玉微的肯定,愉悦地笑起来,那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嗯。”
“慕慕喜欢,我以后一定认真学。”南砚宸道。
他只去请教了几日,很多发髻的样式都还未曾来得及学。
“用午膳去罢,当心迟了。”玉微不置可否,他若高兴便随他去吧。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玉微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当南砚宸带着玉微走到前厅之时,南风起和蓝宁早就已经入座,但未曾动筷,很显然是在等他们。
玉微盈盈一福身子:“儿媳起身晚了,连累了夫君,还累及爹娘久等,儿媳在这里给爹娘赔罪。”
“无碍,慕慕起身入座罢。”蓝宁温和地开口,毫无责怪的意味。
小夫妻俩新婚燕尔难免失控。
玉微站起身:“多谢娘亲。”
南砚宸拉着玉微坐入席间。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早就温着的菜肴端上桌。
可能是念着最近几日的油荤过多,今日的菜肴很是素淡,但是胜在爽而不浊,不亚于那些山珍海味。
南砚宸看着玉微用完碗里的菜以后就会又为她添上她喜爱的菜肴,玉微基本不用动公筷,只自己小口地吃着,并时不时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南风起和蓝宁。
他们好像很恩爱。
成亲二十多年,南风起依然宠蓝宁入骨,即便是蓝宁有尝了一口不喜的菜,再扔给南风起。南风起也是毫不嫌弃地笑着咽下,没有一点一滴的犹豫。
为什么呢?玉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深思。
午膳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度过。
晚间,玉微趁着南砚宸去沐浴的时间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八月里,天气还是晴朗,但是已经转凉,微风袭来,夹裹着寒意。
玉微被入骨的寒风吹得清醒了些许,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南风起和蓝宁之间的互动也渐渐沉淀下去。
有什么能长久?情爱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终是要归于尘埃的。转世以后便再也记不得前世所谓的爱人。
系统第一次感受到玉微身上有这般平和如水的气息,忍不住开口打断:
玉微莞尔一笑:
系统疑惑:
玉微听着系统如此幼稚而不理智的话,第一次没有生出骂它的心思:
如果蓝宁是如上一个世界里的苏沫一般的白莲花,不用系统提醒,她早就动手了。
系统追问:
它没有说完,但很明显是在影射蓝宁那些年的嚣张猖狂。
玉微的侧颜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得清冷:
系统闻言,没再出声。
第74章 绯闻影后(二十三)()
么么~宝宝们;如果你们看见这一段话就代表着你买的是防盗章。
气势磅礴的大门前,素白的灯笼高悬;印着隐隐绰绰的昏黄烛光,愈发显得阴森寒凉。
君钰一袭素衣;比之华服;更显几分薄凉的气息,狭长的凤目里是微微的熏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提着一壶素日里最喜欢喝的桃花酿。
这种桃花酿不同于普通的酒,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泛着桃花清香。饮时温润甘醇;饮尽后及其容易醉。君钰会喜欢桃花酿是因为三十多年前;蓝宁就是在一片桃林里救了他。自此再不能相忘。
明明这二十多年来;这桃花酿的味道都未曾变过,那么甘醇浓烈。可是;今日君钰却觉得这桃花酿微微有些苦涩。
今日;君钰上朝回府;就听见暗卫来报;说找到王妃了。本来若是在往常,玉微消失也就消失了,君钰或许都不会有丝毫在意。
可是偏偏玉微一个多月前的半夜跑去他房间胡言乱语了一通;搅乱了他的心思。
虽然不太相信玉微的话;可是君钰到底想弄清楚玉微口中之意是什么。却未曾想第二日玉微就不见了。整整消失了一个多月;最后在京城的河道中被寻到。
玉微竟然真的那么决绝;投河自尽。那她这十九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一场笑话?
君钰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玉微以为她死了他就会原谅她?
痴心妄想!若不是她;他不会错失宁宁。
将酒壶递至唇边;一口饮尽壶中剩余的桃花酿。
“砰——”瓷片碰地,传来清脆的声响。碎裂的瓷片四处洒落,锋利尖锐。
君钰本只是想四处转转,却不知为何最后转到了灵堂。
酉时未过的灵堂已经是寂静无声,白色的蜡烛燃着明明灭灭的光,几个身着缟素的丫鬟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君钰几乎一瞬间,心中燃起一股怒气,府内的下人就是这样守着灵堂的?一群欺上瞒下的刁奴!
君钰虽然并不在意玉微,但是却觉得自己吩咐的话下人,下人如果不唯命是从就是忤逆。长年身居高位的君钰自然容不得这样的忤逆。于是他准备去教训一下这些的刁奴,但是刚抬步时,君钰就发现一个衣衫补丁,却整洁干净的老妇人走到棺材面前,迟缓地蹲下身子,烧起了纸钱。
那些昏昏欲睡的丫鬟被明亮的火光惊醒,纷纷转头看向那个老妇人,仿佛看着疯子一般。
“还烧什么纸?你还真以为琼华院那位是王妃呢?王爷何时把那位当王妃过?”连尊称玉微为王妃都不屑。
“是啊,十多年来,王爷都默许了我们这般对待琼华院那位,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理会那么多做什么?草草了事就行了。”另一个丫鬟嗤笑。
“说起来,琼华院那位也真是可怜。”一个丫鬟欲含惋惜,眼中却依然冷漠,“日日夜夜惦念着王爷,甚至不惜屈尊降贵跑去厨房日日给王爷烧饭,最后还要低声下气地祈求一群下人,不要告知王爷这饭菜是她做的。啧,亲王王妃做到琼华院那位这样子的,整个大晋,我估摸着也找不出第二位了。结果不得王爷垂怜便罢了,竟然还不得善终。”
“碧水,你就惯会耍嘴皮子。既然这么同情琼华院那位,你倒是去给她烧点纸啊。”几个丫鬟哄堂而笑。
“溺水死的,晦气!我才不去。而且,这里不是有人在烧吗?”名叫碧水的丫鬟,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棺材,又冷淡的指指依然跪着烧纸的老妇人。
“碧水这话说得在理,我感觉,这整个灵堂里啊,都阴森森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丫鬟附和道,“我听人说啊,琼华院那位被人发现的时候,都臭了,身子都被河里的鱼咬得变形了。”
说完,丫鬟还佯装能闻到那臭气熏天的样子,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干呕了几声。
另外几个丫鬟到底年轻,听那个稍微年长的丫鬟这么一说,纷纷抱作一团,连声惊叫起来。
老妇人本不想理会那些嘴碎的丫鬟们,可是听着她们越来越放肆的话,终于忍不住转身呵斥道:“这十多年来,王妃可曾亏待过你们?如今王妃才去了,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诋毁王妃,你们配为人吗?”
到底是涵养极好,说不出骂人的浑话,老妇人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些许谴责之语。
老妇人是王府里奴婢的家生子,当年和人私奔时,多亏玉微怜惜,劝说君钰,才堪堪保住性命。
几个丫鬟听了老妇人的话,没有丝毫愧疚,又骂骂咧咧起来。
君钰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再听,转身走了出去。
“君霜。”走到后花园时,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君钰方才觉得浑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王爷。”君霜恭敬地跪在地上。
君钰艰涩地开口:“这十九年本王的膳食都是玉微亲自做的?”
他没有听进去太多,却唯独听下了这一句。一个多月前,玉微失踪时,他用膳就发觉了膳食的味道和以往不太一样。
但是君钰向来不重口腹之欲,只问了下人,知晓是后厨的厨子换了之后也不甚在意。
“是一直是王妃。”君霜一直很同情玉微,但是奈何自家王爷心里只有蓝宁。每次他开口想要为玉微说些什么,都直接被君钰挥退。
如今君钰既然开口问,君霜自然想为王妃争取些什么。哪怕王妃已经去世,但是至少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这般,连下人都敢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