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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飞鸟愣了愣,明白过来这个资源一定是景迟亲自挑选出来给她的。曾有业内人士开玩笑说,景迟挑剧本的眼光可以拿去买股了,基本上看中什么爆什么。
宋飞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认真应下:“谢谢景老师,让您费心了。”
景迟站起身,表情柔和下来:“有想法是好事,我倒是反而担心你没有想法,或者不再肯说。”
宋飞鸟轻轻应了声。
一路跟着景迟到会议室门口,宋飞鸟见他推门的手顿了顿,突然偏过头问:“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一直不打算和我好好说话了?”
宋飞鸟猝不及防,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听景迟话锋一转:“你以后的表演课,由我亲自来上。”
*
宋飞鸟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头昏脑涨的不行。
她原本想去找托尼的,大概真的是脑子糊涂了,顺着以往走惯的路线转下了楼梯,一直等站到了一间练习室外才猛得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跑到了江屿这儿来。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宋飞鸟犹豫片刻还是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没有人。
宋飞鸟说不上是松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这会儿倒是不急着走了,她想起在会议室还没看完的热搜,干脆拿出手机继续刷评论。
…白塔:都看昨天的《寻音》了吗??擦擦擦那个叫江屿的简直惊为天人啊!
…菌菇小巨巨:声音太好听了,是那种古风嗓诶!想听他唱戏腔。。。
…锵锵酱:我光看他的脸血槽就已经空了,颜值碾压全场!你们注意到他的公司了吗,哈哈哈果然是脸不好不要的“颜凰”啊!跪『舔』prprpr。。。[图片评论]
宋飞鸟手指顿了顿,有点好奇地点开那张图片。加载了半天,好不容易即将刷出来了,居然卡在那最后一小格不动了。
“欸,这信号辣鸡的…”
宋飞鸟把手机举高左右晃了晃,谁知突然从身后幽幽伸过来一只手,在屏幕上戳了两下说:“这张好看。”然后帮她把显示出来的图片保存了下来。
宋飞鸟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回过身道:“不要吓我啊师兄!”
“啊,抱歉。”江屿笑着,一张脸隽秀可入画。他看见宋飞鸟似乎很惊喜,刚抬手想刮刮她的鼻尖,又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太亲昵了点,改为拍了拍她的头:“好久不见,飞鸟。”
宋飞鸟也弯起眼睛:“好久不见。”
“你专程来找我的?”江屿半开玩笑的:“还是看了播出的节目,终于把你可怜的空巢师兄记起来了?”
宋飞鸟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肚子饿了吗?”江屿看了眼时间,说:“走吧,师兄请你吃好吃的。”
宋飞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师兄。”
“嗯?”江屿转过头,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了,这小脸绷的。”
谁知宋飞鸟竟是弯腰突然朝他鞠了一躬,“我很抱歉,用了你的歌做feeyu的出道曲。”
宋飞鸟刚想说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听见前面有人扯着嗓子吼道:“你俩怎么回事?跑起来啊!”
见她二人自说自话地停下来,坐在监视器前头的导演登时火冒三丈:“短短30秒的短片,30秒!这一个跑步的镜头你们要拍几遍?你们是十六岁不是六十岁!还想不想收工了,重来!”
四周鸦雀无声。
烈日当头,滚滚热浪夹杂着强烈的紫外线扑面而来,灼得人身心俱疲。
姚若鱼有些难堪,抿了抿发干的唇:“我感觉状态不是很好,可以休息一下吗?”
导演还未来得及表态,倒是被人扯着嗓子截了话,“不行啊,坚持一下!”
导演脸『色』一黑,看向旁边这个替他做指示的男人,听他哄道:“飞鸟若鱼啊,你俩再坚持一下,收工了我们今晚回洛杉矶吃大餐啊~”
导演听罢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看压什么黑心工头。别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
宋飞鸟和姚若鱼是在结束完国内的行程后一刻不停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来加州的。
别说倒时差了,两人还没缓上一缓就被急吼吼地塞进车里,又一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被送到了这个沙漠区,按照品牌商的要求,以“救赎山”为背景拍摄新一季的产品画报以及针对中国市场的宣传短片。
在拍摄短片之前,两人已经出『色』且顺利地拍摄了几套画报,这会儿体力不支休息一下不要太正常,中暑了可就不好了。他对两人的表现其实挺满意的,说到底,还是行程安排的不合理,但看经纪人这态度,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第六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请支持正版 说来也丢人; 他虽然一口京片子说得顺溜; 其实跟个文盲也差不多,再加上现场没有字幕; 他和那群外国佬一样啥也没听懂; 只顾盯着人猛瞧了。
“啊,我死了!”金『毛』捧着心口,喃喃道:“路哥; 你知道她是谁吗?可爱到炸裂!”
没人理他。
“你说我去堵她; 能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嗤笑,那意思显而易见:做梦吧。
金『毛』啧了啧; 突然把目光转向了路炎川; 幽幽的; 凉凉的,带着无声的控诉与谴责。
“干什么?”路炎川嫌弃地推开他的脸。
“我没干什么,”金『毛』使了个眼『色』; 表情像抽筋一样十分一言难尽:“倒是路哥你…刚刚想干什么呢?”
四周的灯光并不敞亮,其他人兴许都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可金『毛』就站在路炎川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前一秒还在说没劲要走的人,下一秒就自个打脸了!不仅脚底生根似的站那儿听完了一整首歌; 竟然还在宋飞鸟转身准备离场的时候; 忽地『逼』近几步去抓人姑娘的小手!
金『毛』当时就懵『逼』了; 他发誓在路炎川与宋飞鸟四目相接的那一瞬; 他从侧面清楚地看到了宋飞鸟闪烁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卧槽,哦不,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也是,他们这办得可是正经酒会,谁能料到会有人动手动脚啊!要不是人家经纪人反应机敏立刻抢上前将人护走了,路炎川可就真拉上了!
金『毛』越想越气,捶胸顿足,对,没错!也许人家本来还能多唱几首的,这么一看完全就是被吓走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路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我怎么了。”路炎川笑了笑,身上那股冷漠劲儿早没影了,反倒是无赖气质一览无余。
金『毛』瞪眼:“你吓着她了!”
“吓着了就记住了。”
“…”什么『毛』病?
路炎川不再跟他废话,把手里的背包往肩上一甩,“我明天回国。”
金『毛』一愣:“不是说要在加州多玩儿几天的嘛,你不跟你的队伍一起回?”
“嗯。”路炎川心情似乎很好:“有事。”
*
此时此刻丁喆的脸『色』是被惊吓过后的白,这是他私自接的场子,要是宋飞鸟在演出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难辞其咎。
丁喆很慌张地绕着宋飞鸟转了好几圈,各种不放心地问:“没事吧?碰着没有?刚刚吓着了吗?”
宋飞鸟自始至终只是摇头。她胆子哪里至于那么小,刚刚与其说是惊吓,还不如说是惊讶。
方才那人…是亚洲人?华人?毕竟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里,他如墨勾勒的五官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宋飞鸟想起那一幕至今还有些恍惚,四目相对,她只记得那双眼睛眸『色』很深,黑沉沉的,却也很亮,散发着锐利光芒,她甚至从中感受到了零星几点火光四溅,炙热且灼烫,就跟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一样。
宋飞鸟思绪倏得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微微蜷曲起来。
其实是碰到了的,指尖对指尖。这次倒没有什么恶心不适的感觉,但心里还是会有点变扭。
宋飞鸟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指尖,似乎想要把那触感擦掉一样。
说真的,那人长什么样子宋飞鸟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忘干净了,她头顶有强光本来就看得不真切,但莫名的,却牢牢记住了两点:他长得很好看,以及他的身型似乎有些眼熟。
宋飞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丁喆察言观『色』,见她似乎真的没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跟她算起了账:“宋飞鸟,你看看你唱得都是些什么?你什么时候换得歌?怎么能在大庭广众唱这种歌?要是被拍下来你准备怎么跟公司跟粉丝交代?你最正统偶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丁喆在转行做经济人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语文老师,自诩文化人,最听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飞鸟听他一股脑训完了才说:“不是你让我弹琵琶的?
丁喆:???
宋飞鸟:“轻拢慢捻抹复挑。”
丁喆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吼道:“那也没让你这样唱啊!”
宋飞鸟眼睛弯了弯,终于不跟他开玩笑了:“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丁喆心力憔悴:“你有分寸,那你为什么要把那最…最污的一段颠过来倒去的唱三遍!”
一想到那些词,丁喆就老脸一红,他连重复一遍都不好意思!
宋飞鸟无辜:“我忘词了呀。”
丁喆要气死了,忘词?你背长篇古文的时候怎么不忘?这丫头根本就是在给他好看!
两人再回到休息室里,酒会负责人态度较之前明显要好了很多。丁喆少不了要笑肉不笑地应对一番,挥挥手示意助理带着宋飞鸟先回去休息。
宋飞鸟巴不得如此,正想着回房间弄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才拐了个弯,就和姚若鱼打了个照面。
“…”
“…”
姚若鱼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脸『色』瞧着都有些疲惫。她原本是靠在墙上的,看到宋飞鸟后慢慢站直了身子。
两人面对面,谁也不动,中间活像隔了座山。
“你…”姚若鱼才起了个头,跟着就冷场了。
主要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她脑子『乱』得厉害,只记得一腔鸡血上头,有些口不择言,过后便开始后悔,这种低落的情绪在听说“宋飞鸟因不满丁喆安排的活动瞒着他换了歌被狠狠训了一顿”后,上升到了顶点。
姚若鱼心情有些复杂。不管宋飞鸟到底怎么想的,至少她敢说敢做,会表『露』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她却一向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惯于逃避。
酒会的事。。。的确是她反应过激了,做法也不妥当,只是她太习惯一有风吹草动就把宋飞鸟推出去了,并且总是有意无意地热衷于将她架在高台火架上烤。
其实一开始,姚若鱼是很兴奋能和宋飞鸟成为搭档的,在被通知与她组合出道的一刹那,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宋飞鸟起点极高,不论是跟她攀上关系还是绑在一起,多得是无法想象的好处。姚若鱼曾被灌输再三一定要抱紧宋飞鸟大腿,可事实上根本不用她抱,公司便把各种资源捧了过来,一路顺风顺水,仅仅半年她便尝到了名与利的滋味。
然而姚若鱼欣喜激动没多久,问题也接踵暴『露』出来:自己这个搭档,实在是光芒太盛了,将她压得死死的。网上一些黑粉们更是把宋飞鸟捧到了天上,像云一样高高在上,却同时也把她姚若鱼踩进了泥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比不知道。
因这明显的不平衡,姚若鱼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宋飞鸟给自己带了关注度与人气,另一边却是渐渐地不甘心不满足起来。
凭什么她的名字永远在我前面?凭什么她得到的镜头永远比我多,凭什么我要一味地迎合她?凭什么我使出浑身解数换来的东西,她宋飞鸟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
姚若鱼知道自己心态崩了,有段时间她每天都在问自己:
说实话,你蹭宋飞鸟的热度了吗?蹭了。
捆绑炒作了吗?炒了。
甘心吗?不甘心。
那要怎么办?不知道。
所以姚若鱼没法把宋飞鸟当成朋友,但对方就跟缺根经似的没感觉。
出席活动的时候她会特意走到她身后再上场,采访的时候会在主动把话筒递给她,买东西的时候会挑她喜欢的颜『色』顺手带一份……等等诸如此类。
不得不说,姚若鱼对宋飞鸟的态度,着实微妙得很。
嫉妒,可也只限于嫉妒。
两人各怀心思,仍旧跟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姚若鱼神情风云变幻,而宋飞鸟却是莫名其妙,你有本事堵我,你有本事说话啊!
她又等了片刻,决定绕道。
“宋飞鸟!”
擦肩而过,姚若鱼突然用干架的语气吼住了她。
宋飞鸟吓了一跳,随后听见低成蚊子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些许想要和好的意味:“喂,你。。。吃泡面吗?我,我给你煮!”
领跳的男人无奈地回过身:“转错方向了,飞鸟,你今天状态不对啊。”
宋飞鸟用手背抹掉淌下来汗珠,低声说:“不好意思,重来。”
“累了吗?”男人拿了瓶水递给她:“歇会儿吧,已经跳很久了,动作你也都记住了。”
二单创作完成,已正式进入筹备阶段,与之对应的是各种培训课程。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宋飞鸟像块海绵一样,一直都在吸收学习。
就如托尼所说,二单不仅唱还得跳,编舞老师也是她以往的形体老师,名字叫马瑞阳,宋飞鸟熟了以后就叫开始玛丽羊玛丽羊的叫。他曾经是中央民族舞团的首席,后来因为脚伤退了,被天凰高薪聘请了过来。
两人坐在地上喝水,玛丽羊看着宋飞鸟啧啧地说:“教你和姚若鱼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俩一学就会了。”
宋飞鸟笑了笑:“若鱼舞蹈底子比我好,学得更快,等她回来我们马上就能合了。”
玛丽羊赞同地点点头,又蹙眉道:“你这体力不行啊,以后怎么上鸟巢小巨蛋开巡回演唱会啊。”
宋飞鸟抿出一弯笑:“想得真远。”
“远什么,我敢说照你们这个势头,”玛丽羊比了个数字:“最多四年,一定能站上顶峰。”
“四年啊,”宋飞鸟心不在焉地说:“指不定那个时候我已经退了。”
玛丽羊一愣:“退什么?”
“离开天凰啊,退出演艺圈什么的…”宋飞鸟用一根手指来回滚着矿泉水瓶,声音很淡:“都有可能啊。”
玛丽羊盯着她看了半响,突然指了指她说:“真是个熊孩子。”
宋飞鸟:“…”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道:“瞪我干什么,难道不对吗?只有熊孩子才会说这么幼稚的话。你知道多少人争破头想要进天凰么,恨不得能跟它签一辈子的约!就跟如果我还有机会留在舞团一样,我一定会跳到死!你啊,就是东西得来的太简单,不上心,不珍惜,矫情,得揍!”
“…是吗。”
“是啊,你没看见昨天有个美女估计是面试惨败的,在大堂里哭成什么样了,简直要抽过去了。再拿姚若鱼来说,这姑娘为了能出道真的是拼啊,一天练舞能练8个小时,跟你组合那会儿简直高兴疯了。”
宋飞鸟嗯了一声,下巴搁在膝盖上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