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着两声枪响,屋子里早已乱做一团。
顾少顷忍无可忍,带着一部分警察从外追了出去,而剩余的人在屋里,看着木伯倒在血泊中的身体,一片哗然。
“他也算罪有应得,审理完毕后本身就是要枪决的,可是这开枪之人”
陈探长说着,看了看贺叔同道,“贺公子觉得该如何处理?”
“陈探长断案,叔同不便多言,可是即使罪犯罪有应得,还没认罪招供,就这样被人灭口了,也挺让人惋惜。”
陈探长不置可否,招了两名手下来收拾现场,“的确让人痛心,但愿顾少能抓到人,我一定会亲自审理他的杀人动机。”
他说的很明确,前提是顾少顷能抓到狙杀木伯的枪手。他们说话的间隙,警察已将木伯的尸体抬了出去,因事情发生在洋人的教堂,巡捕房的人不得已,又顺便当起了清洁工,将地上沾满鲜血的地毯卷起,换上了另一块。
“好了,贺少,我的人将这件事情处理了干净,接下来,我们要说说刘老爷的事了,您看?”
————————————————
每天第二更就会很晚,大家可以等第二天再看第二更。这几天写到关键时刻,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气氛,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和推荐票,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岳父的事?我岳父发生了什么事?哦,对了,你们的人看管不力,导致罪犯越狱,我的太太被狎为人质,害我岳父岳母担心,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岳父宽宏大量,不想徒增事端,给你们警局的人添麻烦。说到底,此事发生在租界,也是巡捕房的职责,陈探长虽然同时在警局与巡捕房兼职,此事想不赖到你头上也容易,我回头就与父亲说,想必王司长也不会再怪罪您!”贺叔同看着他淡淡笑道。
陈探长如何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自己在警局,只是一个小小探长,不管是平日里巡捕房里露露脸,还是去警局挂个丁卯,都只是养家糊口混口饭吃罢了,谁给钱,就听谁的。可是如今遇上这样棘手的事,如果上头要怪罪,第一个做了替罪羊的人,也会是像自己这样两头都有职位的,与其到时候被人开涮,不如趁现在卖贺叔同一个人情,他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慢慢点头道:“是,是,小人先多谢公子爷了。那今日您先陪刘老爷回去压压惊,我们明日里再说苏州的事。”
贺叔同道:“明日我会与父亲亲自去警局,陈探长放心,不会让您为难。”
“公子爷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
“这个自然,今日辛苦了。祥叔,替我送送陈探长。”
“等等”二婶婶不甘地看着即将走出书房门的陈探长,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们就这样走了?不抓人去警局问话了?”
听了她这话,我简直气得要笑出声来,撕破脸难道就是这样吗?脸上心上的想法终于一致?连语言,也毫不修饰?正要发作,双手被贺叔同与姐姐一左一右纷纷拦住,姐姐对我摇摇头,笑语盈盈地说道:“二婶婶如此关心案情进展,不如您跟着陈探长去警局问话好了,我们明儿一大早再去接您出来,也好过您在这里干着急,使不上力。”
“你”二婶婶还要说什么,二叔已一把拦住了她,“好了,闹了一晚,你不嫌累?走吧,回家!”
二叔说着,拉起二婶婶欲往门口走。
“仁松!”父亲叫住了二叔,嗓音低沉又疲惫,“明日早上在祠堂,我等你来。”
二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沉默地立在原地站了很久,一言不发地拉着吵嚷不停的二婶婶离开了。
回到贺公馆,满室的宾客仍在狂欢,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们离开了几个小时,美酒美食的诱惑,再加上豪华舞会的吸引,众人像沉浮在乱世里的浮萍,都在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几个青年男女的离去归来,实在引不起他们的过分关注。倒是世珂一直等在原地,看着我与贺叔同手挽手重新出现在一楼大厅,不由举着酒杯匆匆而来。
“事情处理完了吗?”世珂问道。
我实在有些疲惫,如果不是要在午夜12点以主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厅,我大概早已回到房间盖上被子沉沉睡去。可是眼下,看着世珂殷切的眼神,我又不得不拾起精神,将事情与他简略叙述一遍。
“所以说,明日早上在祠堂,二叔的说辞才是关键?”
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如果真是那样,只有让二叔亲自承认,伯父才可能被救,否则”世珂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少顷呢?他没事吧?”
“他去追枪手了。”午夜的钟声在此刻响起,将贺叔同简短的话语隐没在一片欢呼声中。
刚刚还在跳舞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高举酒杯,对着我们三人所在的方向高声道贺:“新婚快乐!”
世珂也学着众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阿昭,叔同,新婚快乐!”
屋外烟花绽放,爆竹声声,一场宴会,终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落下帷幕。
月华如水,回到屋里已是夜半,如果不是翡翠提醒,我差些忘了今日还是自己的新婚之日。
翡翠忙着张罗打水给我洗脸,伺候我换衣服,又小心翼翼问道:“二小姐饿不饿,我去叫厨房准备些糕点。”
我摇了摇头,一个字也不愿多说,翡翠又问道:“您今日累着了,姑爷他”
正说着,贺叔同从外间开门进来,翡翠见状,忙一脸戒备地护在我身前,仿佛他像吃人的怪物。我也猛吃了一惊,看着他有些不自在,然而我们都似乎忘了,此时这里并不是我自己的绣楼,而是贺公馆贺叔同的房间,我和他名义上的新房。
贺叔同看着我俩的样子,有些无奈,“别紧张,我只是进来拿些换洗的衣物,阿昭,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只是我们既已成婚,外人面前,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今晚我睡在外间,你就安心休息吧。以后,贴身的事依旧是翡翠伺候你,其他事交给家里的下人去做,还有翡翠,私下里你可以叫你们小姐是小姐,但是明面儿上,还是改口叫少奶奶吧。”
我和翡翠不吝他会这样讲,心里都有暂时的放松,翡翠更是忙不迭点头道:“姑爷,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二不,一定会照顾好少奶奶,那我就先退下了,你们慢慢聊。”
说罢,翡翠便悄悄退了出去。
“贺大哥,谢谢你。”我看着偌大的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昭,自你们家出了事咱们就没好好说过话,其实咱们自从认识就一直未仔细说过话,之前我把你当少顷的朋友,后来你是他女朋友,又有父亲那茬子事儿,你大概不恨我也会讨厌我。我有自知之明,可是这样那样的事儿总把我们绑在一起,得知少顷为了你不惜放弃家庭地位时,说实话我是惊讶的,因为我做不到那一点儿,真的。”
——————————————————————
今天去了医院,第二更可能会很晚,我尽量赶在12点之前发上来,如有推迟,还请见谅。米啊内(。)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从小就是长在父亲羽翼下的人,我这一生,大概也会在贺家的羽翼下,所以我做不到为爱奋不顾身。可有时我也想,或许就是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才能得到少顷得不到的,也能做他想做却碍于身份做不了的,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知道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地道,可这是真心话,如今我娶了你,我觉得很满足。至少你是我熟悉认识的女孩,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的家庭,我甚至有些喜欢你。我这样说,你大概会瞧不起我,可是如果你与少顷没有隔着大姐与顾伯父,我一定不会夺友所爱,我发誓。可是造化弄人所以,我不给你压力,我自信少顷能做到的我也可以。阿昭,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从你答应嫁我的那天起我就想告诉你,那天在警局接你之后,我与少顷在老正兴喝得酩酊大醉,这么些年,我们兄弟从未吵过架,更别提是因为女人。可是那天晚上,他哭了,我也哭了。说实话,少顷他真的很爱你,他为你做的事,也远比你知道的更多。看着他那样,我真的很难过。他说,为了你的安全他选择放手,他不是不爱你,他是因为很爱很爱啊。因为爱,所以自己再痛也要放开。我佩服他,真的!所以我把这些告诉你,并不是为我们俩谁说好话,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你的过去,亦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他看了我一眼,将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匆匆道了声“晚安”,就拿起衣物去了外间。
关了灯后,屋子里陷入昏暗,月光从窗帘处照进来,映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形成一个淡白色的光圈。
我的心里怦怦地跳动着,想到此时不知在何处的顾少顷,回忆着刚刚贺叔同说过的话,一时怔在那里,望着月色悠然叹息。
那淡白的月光冷冷地照在人的心上,仿佛绣楼里多宝格子上放着的那盏明代永乐窑里烧制的甜白釉梅瓶,小时冬日里每逢冬至,我都爱折上后花园里梅坞的一支红梅插在瓶里,那香气放在屋里,能持续十天半月之久。
可是之后等花谢了,我却舍不得立即扔掉原来的残梅,总要将他们放置得不能再放,才小心将干置的花瓣夹在书里,或系到荷包里。
如今,与顾少顷的过去就像那些风干的花瓣,贺叔同的话并没有错,作为丈夫,他能够心平气和的与我说出这些,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可是作为刘家的女儿,我却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大度。
眼底有温热的湿润,世情的混沌翻覆着人的感情,我们一直追求着新的思想,新的世界,可到头来,偏偏连最基本的人事,也遵循在早已定好的格局里。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然忘记,第二日醒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内室的时候,贺叔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阿昭,醒了吗?”
我答应一声,匆匆起身打开房门,贺叔同抱着被子走了进来,将两个枕头放在一起,胡乱弄翻了铺。
“父亲已等在大厅等着我们奉茶,这就收拾收拾下去。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屋里,所以我”
“我晓得。”
说完这句,我便起身去了起居室,留下他一人在内室。
贺叔同的这间房,其实是二楼最大的一个套间,外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会客室,里面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大卧室,卧室一侧有一间起居室,包括更衣与沐浴。贺叔同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摆在更衣室内,旁边,放置着几个未拆封的我的箱子,以及贺家专门找裁缝为我赶置的新衣。
不得不说,贺九铭是一个好公公。贺家没有当家祖母,这些年。贺九铭虽在外面有几个红颜知己,却从不会领回家来。如今家里迎来了我这个并不怎么样的女主人,众位仆人一脸期待,纷纷站在客厅等着我与贺叔同下楼。
昨夜舞会遗留下的痕迹已被佣人们纷纷打扫了干净,舞会上用的琉璃彩灯已经拆除,虽然今日明日还有宴会,却已是亲族内部的小小聚会,主要以家庭温暖为主。
贺九铭与贺叔君笑咪咪地等在餐室,看着我与贺叔同手挽着手从二楼走来,只吩咐等候在侧的祥叔道:“阿祥,吩咐厨房上菜。”
被称为祥叔的管家答应一声,吩咐旁边的下人去传菜。这个祥叔我已在昨日的行动中见识了他的本事,不同于顾家表面的斯有礼,贺家是张扬的,就如同贺叔同与贺部长的为人一样,生性大咧无妄,却也不如表面那样平静无波。
菜很快端了上来,是很中式的早餐菜肴,八碟八样的小菜,每人一碗燕窝粥或牛奶,还有秦淮八样的米团糕点,以及汤包或烧麦。
贺部长看看儿子,又看看一旁站立的我,似乎很满意,“好了好了,我们家不讲虚礼,你们一定没休息好,昨晚的事阿祥与我说了,吃完饭,我们该跑警局的跑警局,该回家知道结果的知道结果,然后再想对策,让下人们给新少奶奶磕个头,领了红包,我们马上就开饭。”
我送上自己做的见面里,奉了茶,这才做到右侧,等着家里下人的拜见。
祥叔微咪着双眼带着众人,很快在家里的大厅聚了起来。
“给少奶奶请安,恭祝少奶奶与少爷新婚大喜,万事如意。”
——————————————————————
从第一百四十六章到第一百五十六章,用了两万字左右来写罕昭与叔同的大婚,也夹杂着真相的来临。很多朋友看了可能会觉得真相的揭露过于容易,可其实很多细节前面早已铺垫好了,所以等这一天真正来临,又显得无所适从。这一章是过度章,阿昭也需要时间接受新身份,我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些新的设想。很高兴赶在12点写完了,我们明天见(。)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众仆妇这一声恭贺,生生将我心里残存的一点儿奢望都化作了泡影,老师在结婚典礼上的教导重新在耳边响起:“前尘往事,有如梦影,从此只有贺家妇,恭谨守礼,上孝公婆,下顺姑嫂,一家和睦。”
贺叔同轻笑地声音从耳边传来:“夫人,下人们还等着你呢。”
我这才从回忆中怔过神来,大方笑道:“各位辛苦了,翡翠”
翡翠脆生生的答应着,拿出事先备好的红包就要递过去,贺叔同一伸手,拦住了她道:“不用,我自备好了赏,你的体己还是留着自己买好东西,祥叔。”
“是,少爷。”祥叔鞠了一躬,转身对众仆妇道:“少奶奶赏你们每人两块银元,下去领赏。”
贺家的仆妇大大小小往大厅里一站,少说有几十人,还不算贺家其他手下,贺叔同出手如此阔绰,想必也是贺部长允许了的,可是
我还欲说些什么,贺部长已指着事先给我留好的空位道:“罕昭,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们母亲去世的早,你以后就是家里的女主人了,一家人不必见外,坐下吃饭。”
冬季日光暗淡,一顿早饭吃到八点钟,太阳将将从云层里冒出头来。
今日是圣诞节,远处教区从昨夜开始狂欢,如果没有英菲尔曼那一场袭击,这个圣诞想必是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欢乐节日,然而纵使贺家有意用我与贺叔同的婚礼去压昨夜木伯的案件,却还是被有心人利用,报出了这段消息。
如果在以前,我们遇到此种局面,只像无头苍蝇般找不到敌人,可是自昨夜似是而非的试探过后,二叔的嫌疑怕是真的了,父亲不许我们回去,是还顾念兄弟之情,只不知,二叔还想不想要这样的兄弟之情。
贺部长看着报纸沉吟不语,昨夜的事他已从贺叔同口中得知,如今这般,也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纳罕,依凭贺家的权势,贺九铭到底是看上了我哪点?
小报的消息写得很难听,大多是诋毁刘家骗婚,已经内里腐烂,还将女儿嫁去贺府,我看着报上这篇署名无名氏的撰稿人写的章,只平静地笑了笑,并不在意。谁知贺叔同看了,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哪家的报纸写出这样捕风捉影的章,我要好好领教领教这位无名氏先生了!”
我看着他略显激动的神色,只拽了他的衣角道:“左右就是报道出来娱乐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