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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有几处露天的,产量有限,成家自给自足尚且很困难。”
明王看了三娘一眼,才朝五娘点点头。想来是五娘替他问了他想问的话。
三娘笑道:“这白盐虽好,但是就算贵族,能吃得起的也不多。”这是要商谈价码。
五娘就打岔道:“三姐别管人家吃得起吃不起,你吃的盐我全都包了。回头就给你送一车去。”能吃两辈子。
“去!”三娘啐了五娘一口,眨着大眼睛问五娘,“真不能低点了。我知道,别人再怎么缺盐,你是不缺盐的。”
金家住在海岛上,最不缺的就是盐场。更何况,辽东本就靠海,也有自己的盐场的。虽然不能跟金家似得,他们的规模小,受季节影响也大。但除了自给自足,有些盈余还是能的。再加上辽东有朝廷的配给,自己产的就算是剩下的。这也是为什么明王跑来跟宋承明买盐的原因。
五娘摇摇头,“有些事,我是做不得主的。三姐需要,肯定紧着三姐。但价钱上,低了我也难给人家张嘴不是。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因为自己,就叫金家做赔本的买卖。
两姐妹你来我去,商量的似模似样。
三娘就叹了一声,看着明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宋承明指着盘子里的盐,“如果可以,可以换取一年的量。这三种盐,我可以都给你们配上。九成是粗盐,一成是青盐。另外再送一车的白盐。”
“五千只羊,五百头牛。”明王还了价钱。
“三千只羊,一千头牛。”宋承明拍了拍明王,“我们跟你们不一样的。我们用牛是耕地用的。所以,你多给牛,少给羊。咱们这生意才能做下去。”
明王点点头,“成交!”
双方说的很利索。
等将乌拉圭山彻底的划给了辽东,这件事就算是完成了。
“过了年再走吧。明儿都年三十了。在汉人这里,可算是过年了。”五娘就开口留她们。她也确实是想要三娘好好的过个年。
三娘就看向明王,等着他的决定。
明王看了哈达一眼,就道:“实在是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呆。等食盐准备好以后,交给哈达。她负责带人运回去。”
意思是,他要带着三娘先走了。
五娘看了看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就担忧的看三娘。
三娘轻轻的摇摇头,半垂下眼帘。
五娘就叫人准备雪橇。好歹坐着没那么受罪。
这次明王倒是没有反驳。将人送到了城外,看着三娘上了雪橇,五娘才上前,亲自给她把帘子拉好。“三姐……保重。”
三娘伸手,轻轻的给五娘擦拭了脸上的泪,才道:“好好的……过日子。记得给我消息。”
五娘点点头,“车厢后面是给你准备的东西,有包好的饺子,馄饨,煮一煮就能吃。香肠腊肠,还有各色的酱。以后需,你要有什么想要的,给我捎句话,我叫人给你送去。真有危险的时候,其他的都不重要,保重自己,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三娘吸吸鼻子,将脸扭在一边,不敢叫五娘看见她脸上的泪,“我都记住了。你回吧。”说着,强行将帘子给拉上了。遮住了五娘的视线。
曾经,姐妹的不和,在这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边塞荒野,变得那么的可笑,又微不足道。但却又那么的清晰,这才发现,留在心里的,此时不是恨,而是难以割舍的牵绊。
宋承明扶住五娘,“别哭了。离的不远,想见总能见到了。”
五娘摇摇头,“就是觉得心酸。”
等雪橇走出很远,远到向后看,五娘整个都变成了一个黑点,三娘才失声痛哭。
“姑娘……”珊瑚想安慰她什么,可是话没出口,就先哽咽了。
三姑娘的日子太难了!
新婚夜里,那汗王在跟自家姑娘洞房之后,又宠幸了两个女奴。当自家姑娘是什么?别说是姑娘,就是这些丫头,都恨不能捅死他。
当时,姑娘羞愤不已,手里拿着匕首,就放在脖子下。是她们这些丫头,跪在地上,求她活下去的。
从那天之后,三姑娘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情绪了。
如同这般失控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咱们得活下去。”三娘拍了拍珊瑚的手。
两人正要说话,帘子一撩,明王跳了上来。
三娘朝珊瑚点点头,珊瑚就走了下去。
三娘眼睛还是红的,看了明王一眼,才道:“怎么?还有事?”
明王一把把三娘搂在怀里,“我就是想要跟你单独呆几天,才急着赶路的。”
三娘挣脱了出来,“在我们汉人眼里,这么做是不对的。”
“但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明王抬起三娘的下巴,“你怎么不按照这句话去做呢?我知道,你不讨厌本王。但是你厌恶汗王。”
三娘的手瞬间就在袖子里缩成了拳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汉人的老百姓,都懂这句话的意思。”
明王看着三娘的眼睛,“你真这么想?”
三娘就不说话了。
明王放开三娘,才发现将她的脸上捏出了指印来。顿时就有些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三娘一点也不在意一样,抬头看着明王,“你知道我最羡慕辽王妃什么吗?”
“什么?”明王不由自主的问道。
三娘嘴角就带了笑意:“辽王妃以前,可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她处事圆滑,却又谨小慎微。跟她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她总是知道怎么做,怎么说话,能讨大家的喜欢。”
明王就皱皱眉,“这不好!这不是自己太会算计,就是底气不足,不这么做过不下去。”
三娘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的对。她以前……就是为了过下去。”
既而,她失笑道:“可如今呢?你瞧瞧,她动辄敢跟哈达公主动手。为什么?因为她有底气。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惹出多大的乱子,都有人给他兜着。辽王处理政事,她也敢插话,她的意见,辽王也会听。”
她嘴角的笑意又大了几分,低下头道:“容她,更重要的是肯尊重她的人,还不值得羡慕吗?”
明王恍然的看着三娘,“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告诉我叫我尊重你,是吗?”
三娘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汗王没学会尊重我,所以我恨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明王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觉得我也跟他一样,不尊重你吗?”
三娘将头扭向一边,“你没有,只是你太霸道了。霸道的我有些害怕。”
明王又看三娘,见她的脸羞红一片,灿若朝霞,心里就越发的火热起来,“我只要尊重你,你就会喜欢我吗?”
三娘咬着嘴唇,偷偷的看了明王一眼,又再次低下了头
明王的嘴角就不由露出愉悦的笑意,眼睛突然就如同星辰一般灿烂。“我知道了。”他看了三娘一眼,“本王知道了。”
说着,就跳下马车。
珊瑚不明白辽王为什么那么高兴。等上了马车,看见自己的姑娘神色半点不变,眼睛如深泉一般,不见半点波澜……
第163章 戚家自立()
第一百六十三章戚家自立
哈达公主在宋承明和五娘回去以前,就搬走了。听说是去了驿馆。
“怕我打击报复她还是怎样?”五娘耻笑一声。自己真就那么心胸狭小,睚眦必报不成?
宋承明跟着一笑,也没在意,“随她去吧。盐我早就调过来了。回头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她。”
“时间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五娘一时没有明白。有就给了,何必留着这么一个人在盛城。
客走主人安。就是这个道理。
宋承明就摇头笑,“你啊……”到底对男人的心思了解的少,“你就没想想……那明王能有什么急事,两天都等不得?”
“他想甩开哈达?”五娘皱眉,“要是真有什么隐秘的事,以哈达的那智商,想瞒着她简直易如反掌。”
宋承明摇头,深深的看了五娘一眼。
五娘眼里念头一闪,愕然道:“他是为了三娘?”
宋承明点点头,“我想,那汗王要真是宠爱你三姐,是不会让她跟明王一起来的。有些事,成与不成,跟女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可明王轻而易举的就将一个本是汗王的女人带出来,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五娘垂下眼睑,怪不得三娘对明王不一样的。要说到什么感情,就未免太假。她是不得不做。哪怕是曲意逢迎?
她的心里不好受。三娘……多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不得不附身屈就,这里面的艰难,真是让她不敢想象。
“以后,若是有乌蒙的消息,你别瞒着我。”五娘看向宋承明,低声道。
宋承明拉着她,“我什么都不瞒着你。你是我媳妇,我有什么事是瞒着你的。”
五娘白了他一眼,“想过和亲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艰难。还不知道六娘怎么样了?”
宋承明赶紧打岔道:“对了,乌拉圭山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铁矿,是不是得叫人看看去。”
五娘点点头,“打发可靠又懂行的人去瞧瞧。最好带点矿石回来。”
宋承明其实就是打个岔,这个事情,他早就安排下去了。“好!我知道了。明儿就年三十了,收拾收拾就过年吧。你上次做的那个油炸的蛋卷好吃,多做点。前院待客的时候要用。”
可是这个年注定不能好好的过了。
年三十,宋承明还在陪着五娘包饺子,外面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跟着,常江跑了进来,“主子,加急!戚家反了。戚长天自立为帝!”
五娘手里的擀面杖啪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一天还是到了。
宋承明却细致的包着手里的饺子,淡淡的道:“知道了。”
五娘看了宋承明一眼,就见他手指笨拙的捏着饺子的边沿,从眼神到动作,都没有变过。
‘看什么?不赶紧包,等晚上咱们吃什么?’宋承明扭头看着五娘笑:“冻好的饺子全叫你给你姐姐带走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媳妇。”
还有时间调侃她。
五娘摆摆手,先叫常江下去。才对宋承明道:“京城里只怕如今也得到消息了。”
“咱们先过了年再说,皇上还不至于蠢到要调辽东军去西南,怕什么。”宋承明将包好的饺子端详了片刻,才道:“既然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还有什么可惊诧的。”
话虽是如此说,五娘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别样的情绪。不知道是对苍生的悲悯,还是骨子里透出的野心与兴奋。
他说的笃定,但还是在大年初一就去了军营。南边的事,除了他们收到消息,还没有传到外面。百姓们依旧过大年,喜庆的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
五娘却已经开始将账册搬出来,戚家反了,成家还会远吗?如果说戚家太远,对辽东影响有限的,那么成家……皇上注定会启用辽东军的。
而这,确实也给了宋承明一个光明正大向外括展地盘的机会。
而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筹集储备起粮草来。
跟辽东的漫天风雪不一样,此时的突浑,还是如春的季节。
只是这雨有些烦人,叫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霉味。
六娘坐在屋檐下,看着巴掌大的院子,心里反倒越发的平静了。
往年这个时候,该是在家里觥筹交错,和姐妹一起团年欢笑的时候。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对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她到突浑已经十天了。就被安置在这么一个巴掌大小的院子里。
每天都有人送来一些自己根本吃不惯的饭菜,然后,再没有人来看过她这个和亲到突浑,说好了要做皇后的大秦公主。
六娘脸上漏出几分嘲讽的笑意。
不管到了哪里,都注定是一个牺牲品么?
四方的院落,四方的天。
来时珠圆玉润的六娘,脸上也瘦出了棱角。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她无法猜测。
她那个突浑国主的夫婿,连打发人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起来。
想叫人打听消息,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语言都不通。
她除了坐在屋檐下,看看偶尔飞过天空的飞鸟,什么也不能做。
她一遍又一遍的将手放在五姐给自己的印鉴上,想寻求金家的帮助。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消了这个想法。
五姐说过,天助自助者。
自己都没有努力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六娘站起身来,心反而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
“二乔,咱们以后自己做饭吃好不好?”六娘扭头问里面正在忙着的丫头。
二乔从里面探出头来,“这院子里没有厨房,姑娘。”
“没厨房怕什么?咱们再屋檐下垒一个简单的灶台,还不能吗?”六娘说着,就拍着手站了起来。过好,活下去,才是她唯一的信念。
豆绿就笑道:“这个不难,我就会。”她是云家的家生子,爹妈都是庄子上的老实人,她哥哥会泥瓦的活,她见过很多次,也帮着哥哥打过下手。见姑娘终于不发呆了,有了点鲜活气,就赶紧应下来。
二乔接话道:“等会送饭的人过来,我拿些银子给他,叫他买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来。咱们也给姑娘包一顿饺子。”
过年了!谁不想家。但这会宁肯撑着笑脸笑,也不敢掉眼泪。姑娘在云家就算不受宠,可也没被这么幽禁过。
谁的心里又能好过呢。
二乔想了想,干脆拿了一个金锭子出来,还不知道要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呆多久,准备齐全了,大家都不受罪。
这边还没等到送饭的人,却先等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怡姑?”六娘含笑喊道。
这个怡姑,曾经是二伯的通房丫头,又是二伯娘身边的得力之人。在云家的内宅,也算是一号人物。
后来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再后来,六娘在来突浑的路上,见到了她服侍在那位杨相国的身边。
人生真是处处都有意想不到的……狗血!
她看见她,还是喊怡姑。尽管她不是云家的人了,可在这里,确实自己唯一认识的熟人。
“六姑娘。”怡姑对着六娘福了福身,六娘避开了。以前是看在云顺恭和颜氏的脸面,现在嘛!看的自然就是那位拿捏着自己生死的杨相国的脸面了。
怡姑还是一身汉家的衣服,静静的看着六娘,然后才低声一叹:“六姑娘……清减了。”
“怡姑是看着我长大了,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呢?”六娘苦笑,“自小就贪口腹之欲,如今还是不习惯罢了。慢慢的就会养回来的。”
怡姑就点点头,“是啊!你才五六岁大的时候,就能一个人将老太太的一罐子蜂糖吃完。”说着,又上下打量六娘,“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
“老了?”六娘还是像以前一样,抿嘴笑,“不是老了,是更有味道了。”
“味道?这是什么夸人的话?”怡姑品咄着,别说,还真是意味绵长。
六娘就笑道:“这是五姐说过的话。我觉的好。”
怡姑点点头,“五姑娘如今在辽东,也不知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