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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林默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做法,在妙珠看来也是一意孤行到了近乎不知好歹的地步。她私底下没少劝过林默,胳膊肘跟往外拐了一样夸尽了燕王的好,只可惜被左耳进右耳出的林默全当是放屁了。
妙珠素日里以忠贞之士自居,所以林默也未将她那份别有用心的撮合往别处想。但说到底终是亲疏有别,林默虽然把妙珠当成自己人可跟唐婉比起来总还是差了点意思。
西冷阁里古怪的除了碧彤,前几日还来了个半大的少年郎。
作为燕王的心腹,苍澜奉了魏翎的命令白天去往西冷阁里听候林默的差遣。到晚上还得跟王爷一五一十的汇报王妃今天干了些什么,吃喝拉撒睡事无巨细都得照实禀报。
苍澜跟了魏翎这么多年,头一回见王爷这么关心一个人,他自然像侍奉主子一样的伺候这位燕王妃。而林默也知道他是在给魏翎当差,所以大事小事也总会知会他一声。
今儿一大早,苍澜照常去往西冷阁。临门就见他们家这位堪称国之瑰宝的燕王妃做了盛装打扮的模样像是要出门。
正巧林默也看见了苍澜,远远的就朝他招手道:“来得正好,我今日要去看望我阿姐。你且去替我备上些薄礼。”
“回王妃,这礼王爷一早就替您备好了。”少年有意抬高了音量只为明目张胆的告诉林默——王爷待她是有多好。
只听见里面的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似是将燕王殿下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那没心没肺的语调可把少年气得牙痒痒的,只能暗叹那美人的一片冰心任凭他们家王爷是怎么捂都捂不热。
苍澜差人去同王爷回禀了此事,然后去库房提出了王爷一早备下的厚礼再备好车马随王妃一同去往了苏府。
尚书府的门庭远不及镇远将军府来得庄严气派,可那一板一眼无不透着一股书香门第该有的底蕴。
苏家的侍从见是燕王府的马车,心想这来的八成是少夫人的胞妹。待见了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他们已兵分两路一个上前去迎一个立马回府通报去了。
同下人打交道的活还不至于劳烦燕王妃,苍澜就已命随行的侍卫将东西交到了苏家下人手里。“我家王妃今次是来探望你们家少夫人的,不知现下少夫人可得空?”
见多识广的苏家下人瞟了一眼燕王府送来的礼,在心里感叹这位燕王妃好大一副手笔的同时不忘换了张毕恭毕敬的嘴脸将燕王妃一行人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尚书府里。
行至后院,苍澜与随行的侍卫不便入内,遂只能在院外站成一排老老实实的候着。
林默随苏家下人走到莫锦容的房间时,正见莫锦容跪在地上虔心诵读着佛经。林默刚想去质问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怎能让她阿姐跪着,就被妙珠摇着头将她拉住了。
莫锦容是个信佛之人,即便是如今身怀六甲也事必躬亲的在佛像前跪得端正。她嘴里念着林默听不懂的佛经,手上拨动着一串崭新的佛珠,对周遭的一切仿若未闻。
林默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串佛珠,仿佛透过那磨得光滑的佛珠看见了莫锦容十年如一日拨动着它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对眼前这位虔心礼佛的阿姐肃然起敬了起来。
少夫人礼佛时最忌讳有人打扰。可既然来的是客,苏家的婢女也只能无声的将林默引到一旁先坐着。再轻手轻脚的给林默斟了一盏热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手边。
也不知是不是被莫锦容诵念的佛经感染,林默坐在那感觉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耳边传来的『吟』诵成了可以净化杂念的天籁,将那些困扰在她心头的烦忧暂时排除在外。
林默屏声敛息,唯恐自己大气一喘扰了这一室的清净。
待莫锦容念完最后一诀,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婢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见来人是自己的妹妹,莫锦容高兴之余也不忘责备婢女不懂事:“吾妹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莫锦容的面相有大半随了莫夫人,但眉宇间却洋溢着令人舒心的随和。她嘴上虽是说着责备的话,但听上去却温柔得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只见她冲林默微微一笑,在那张和善的脸上绽开了如沐春风的暖意。
让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人辛苦站着,这显然不是林默能干出来的事。林默赶紧起身过去搭把手,同那婢女一左一右的将莫锦容扶到一旁坐下。
见林默如此,莫锦容虽不好苛责却还是好心给她提了一句醒:“如今你都是做王妃的人了,这些伺候人的琐事交给那些下人去做便好,怎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呢。”
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林默在受了莫锦容和风细雨的照拂之后,一张巧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回道:“即便是做了王妃我也依旧是姐姐的妹妹,伺候姐姐是我分内的事。”
这些暖心窝子的奉承话再配上林默那道酥柔的嗓音,是连坐在一旁的莫锦容都被她给逗乐了:“瞧这张甜死人的嘴,如今嫁了人比起从前来是愈发的能说会道了。”
莫锦容记得自己这妹妹平日里最爱吃的是什么,遂命婢女们将那些糕点端了上来。随后她亲手捻起一块糕点放到林默手上,说道:“我如今身怀有孕不宜走动,所以你大婚当日我便没去,你可怪我?”
林默摇了摇头,随即又将那道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在了莫锦容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
见身旁的林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莫锦容将手搭在肚子上抚了抚,朝她笑道:“算日子我下个月便要临盆了,届时你就要做姨姨了。”
林默对莫锦容肚子里的小生命像是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只见她眨了眨眼一脸乖巧的盯着莫锦容的肚子问道:“那阿姐我可以『摸』『摸』他吗?”
莫锦容笑着点头示意她自己过来『摸』。
林默怕自己手凉寒了莫锦容的肚子,『摸』之前还特地跟苍蝇搓手似的把掌心搓热乎了才敢小心翼翼地将手贴上去。
谁知林默这手才轻轻的覆在上面,莫锦容肚子里的那小东西像是略有所感,隔着肚皮就先给这位姨姨来了一脚。
突如其来的胎动吓得林默赶紧缩回了手,引得莫锦容又是一阵发笑:“瞧这小儿,眼下还没出来就急着要见姨姨了,看来是喜欢你得很。”
被她这么一说,林默也觉得自己跟这尚未出世的小孩怪有缘分的。遂脱下了手上戴着的那只嵌金玉镯交到莫锦容手上,当是给这孩子的见面礼了。
莫锦容一看便知那玉镯不是俗物,可架不住林默的一片盛情只能先替腹中孩儿收下了。
姐妹两人正相谈甚欢,就见苏家的婢女进来通报:“禀少夫人,丞相府的秦姑娘来了。”
“快请。”
莫锦容才吩咐完转头便对林默说道:“说来那秦梦瑶你还是头一次见,我可得介绍你们好好认识认识。”
听了这个名字,林默整个人倏地一惊。
这不正是燕王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豁出去的白月光吗。
025()
林默即便是坐在那,整个人却是心不在焉的。只见她时不时用余光瞄向门口,尽可能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
这是林默生平熬过最漫长的一次等待,漫长到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化作了一根根刁钻的小刺,把她那颗海纳百川的心毫不留情的扎成了一只狼狈的刺猬。
林默被这种复杂的情绪搅了个五味杂陈,尚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她做贼心虚的将那愈演愈烈的嫉妒归咎于自己异常旺盛的好奇心上了。
林刺猬就算再不想承认,可对扎在她心里的那根刺充满了好奇。她虽与魏翎有名无实,却也好奇燕王殿下的心上人长着一副什么模样。
待婢女将一个妙龄女子引了进来,林默才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秦姑娘。
秦梦瑶长着不过两条眉『毛』一双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说不上有多好看。但平心而论,总还算得上一个清秀。
林默在对自己如今这副容貌『迷』之自信的同时,不禁心生疑『惑』:魏翎喜欢的就是这种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女子?
秦梦瑶身上有着一切大家闺秀该有的言谈举止。她一进门就先见过了莫锦容,随后才把目光落在林默身上。
她才看了不过片刻,便朝林默『露』出了一个示好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燕王妃吧?”
还不待林默反应过来,莫锦容就先替她答道:“梦瑶猜得不错,这正是我家小妹——君轻。幸得她今日前来,我才不至于那么无趣。”
听了莫锦容的话,秦梦瑶适时朝林默见礼道:“小女秦梦瑶,家父乃当朝丞相秦正英。在此见过燕王妃。”
秦梦瑶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林默见她行如此大礼,赶忙起身去扶。就见秦梦瑶十分得体的回了一句:“王妃客气了。”
她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待人也是极为宽厚。虽没有倾国倾城之姿,却是别样的讨人喜欢。试问这么一个举止得体的世家小姐,又怎能不令人心生爱慕。
面对浑身散发着女主光环的秦梦瑶,林默开始有些理解了自己笔下的男主男配为什么都争着做她的裙下之臣了。可却还是难以自控的窜出了一丝烦忧来。
林默浮想着那位冷情冷『性』的燕王殿下或许只有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时才会显『露』出他仅有的那点温柔,所以才会为了她掏心掏肺得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听着秦梦瑶那道宛如银铃入耳之声,林默已兀自在心里展开了一大段浮想联翩的风情画卷。
等林默再回过神时才发现在自己看不见的心口上忽然多出了许多坑坑洼洼的小孔,遂只能讪笑着将那份不知从何而起的苦楚推出了心门之外。
女儿家的闲聊无非是最近时兴了什么装扮,城西的布坊新进了几匹上好的绸缎以及京中哪个制簪师傅的手艺最好。
可这些东西林默素不关心,只能又搬出她那套出神入化的演技装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在一旁见缝『插』针的附和着。
三个女人一台戏,天南地北的事在莫锦容跟秦梦瑶欢快的嘴皮子里差不多聊了个遍。林默夹在这两个话匣子中间,只把自己当作个花瓶陪衬。
林默听了半晌,却不见秦梦瑶提起过哪个世家公子的名字。这显然不符合闺蜜聊天的日常流程,于是便好奇的问了她一句:“秦家妹妹可有中意的人?”
在座的三位里莫家姐妹各自嫁了人,唯有秦梦瑶尚还在待字闺中。
不料在听了林默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还不待当事人作答,莫锦容就抢在头一个取笑起了自己的妹妹来。“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容得了我们自己做主,小妹当真是说笑了。”
有时候林默不禁发自内心的觉得莫锦容跟莫景辰不亏是亲兄妹,就连善解人意的接茬功夫都如出一辙。堪比久旱逢甘霖的第一场及时雨——来得真是时候。
林默挂着燕王妃的虚名,实在不好明目张胆的去问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家那位冷情冷『性』的燕王殿下。届时平白被人笑话不说,林默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拉皮条。
虚度了一个下午的光阴,林默从秦梦瑶的言谈里就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即便她有心替魏翎留意,却奈何燕王殿下的心上人把自己的心事捂得分毫不『露』。
无所事事的林默坐得屁股都麻了半边,感觉比让她对着魏翎一天一夜还累。
正当林默寻思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劝莫锦容出去走走,顺带给自己的屁股放个假。就见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苏静仪有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门口。
“我说嫂嫂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原是秦姑娘跟君轻来了。”
自从那日与苏静仪在长街上一见,林默对这位尚书府的苏家小姐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即便如今她笑得再和善,林默也仍记得她私下里那双含锋带芒的眼。
闻言,莫锦容莞尔一笑:“再过些时日我怕就当不起你这声嫂嫂了。”
只见苏静仪低眉浅笑,眉宇间流转的盈盈笑意里承载着太多的喜悦之情。
林默还未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掰开来细想,就听见苏静仪从旁提议道:“嫂嫂如今身怀有孕,却也不宜久坐。前些日子皇上赏赐下来的几条赤金锦鲤被爹爹养在了花园的莲池里,不如我扶你出去走走?”
历代的皇帝赏赐的多为金银珠宝一类,加官进爵赐地封侯也是常有的事。明宣帝偏就与众不同些,诸如给文官赏砚台给武官赏骏马是他老人家一贯的作风。
多亏了明宣帝他老人家赏赐的那几条赤金锦鲤,总算是将林默坐得僵硬的两瓣屁股解救于水火之中。
莫锦容挺着个大肚子,即便挪步到花园也是坐在亭子里享福的命。秦梦瑶喜静不喜动,便跟着坐在亭子里陪莫锦容聊天解闷。
林默手里端着一只盛满鱼食的小碗与苏静仪并肩而立站在莲池旁边喂鱼,只是这看似亲密无间的闺中姐妹情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廉价的塑料味。
莲池距离亭子有一段距离,在林默选了个刁钻的角度避开了她们的视线之后便也懒得同苏静仪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亲切,只管自顾自的喂起了鱼来。
许是隔着一道透不过声的距离,苏静仪才放心卸下了那副做给人看的伪装。换了道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道:“再过些时日,我便要嫁给景辰为妻了。”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一股藏不住的得意。
林默不知道那苏静仪为什么要故意说给她听,究竟是想看她『露』出一种失之交臂的挫败神情,还是想听她一声心有不甘的恭喜。
只可惜苏静仪聪明一世,却意外的选错了假想敌。
林默神『色』淡然的回了一句,无悲无喜的把苏静仪那份引以为傲的胜利感贬低得无关紧要。她仗着有莫景辰的偏爱永远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将苏静仪酝酿了多年的嫉妒渲染成了一种庸人自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默无意与她辩驳什么,只将苏静仪当作是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挪步到一旁就又将心思放在了喂鱼上。
苏静仪见她有意拉远距离,便迈着轻盈的步子跟了上去。随后凑到林默耳边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怕我?”
林默捻着鱼食的手不由得一顿,因为她实在听不懂苏静仪话里的意思。
只见苏静仪轻飘飘的将手搭在了林默肩上,善意的拂去了旋落在那片单薄肩头上的一缕尘埃。
“别怕。即便是今后没有景辰在身边护着你,如今你好歹是个王妃,没人会再推你下水了。”
苏静仪将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用戏谑的语调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林默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若是身后没有苍澜带着燕王府的侍卫在不远处跟着,她真要以为苏静仪会假装失手将她推进莲池里。
好事将近的苏静仪显得很是宽宏大量的说道:“你我从今往后也勉强算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事我便当与你一笔勾销作罢了。”
苏静仪倒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林默是莫家嫁出去的女儿,如今生是燕王府的人,死是燕王府的死人——又岂是她攀得起的。
至于当年他们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林默作为一个后来者也不想去追究。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姑娘家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