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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早得了大帅的吩咐,含笑道:“许大人还有没有别的想看的书,您再选几本,小的登记一下,您就可以拿去读了,读完还给小的就行!”
许灵把手里的三本书递给流风,自己又转悠了一圈,发现居然有一整排书架的公案话本,不由笑了:“大帅也爱看公案话本?”
流风也笑:“大帅从小就爱读这种公案故事,陛下命人搜罗了不少公案话本送了过来,这些大帅都读过!”
许灵想起玉芝应该爱看这种话本,便选了几本,让流风登记了。
回到自己房里,许灵坐在那里翻了会儿书,这才开口问寒月:“玉芝呢?”
寒月原本正在给许灵沏茶,闻言忙道:“大人,玉芝早就睡下了!”
许灵“哦”了一声,没说别的,心里却道:玉芝这小姑娘也真够坚强的,就这么一路跟着过来了,这会儿怕是累惨了!
他转念又想:这会儿大帅不知道在做什么?
此时金明池行宫的临水殿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
承安帝端坐御榻上,右手边是袁皇后,左手边的宝椅上分别坐着章贵妃和安淑妃。
大殿东西两侧,分别坐着呆在京城的皇侄和皇侄女,都含笑欣赏着歌舞。
一时歌舞散去,承安帝带着众人移驾宝津楼欣赏烟火。
承安帝在众人簇拥下走出临水殿,却停下了脚步,含笑道:“阿沁呢?要上仙桥了,让阿沁来扶着朕!”
站在众皇侄中的林玉润答应了一声,越众而出,在众人艳羡的视线中走到了承安帝身前,正要行礼,却被承安帝阻住了。
承安帝含笑打量着林玉润,见他个子又长高了些,也更俊秀了,心中很是欢喜,道:“阿沁如今越来越像朕年轻的时候了!”
袁皇后笑了起来:“陛下,您年轻的时候,哪有阿沁这么俊秀!”
承安帝哈哈笑了起来,道:“皇后,朕的这些皇侄中,难道不是阿沁最像朕么?”
他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袁皇后。
袁皇后微微一笑,打量了林玉润一番,道:“陛下说的是,的确是阿沁最像陛下!”
得了袁皇后这句话,承安帝笑了起来,满含慈爱看向林玉润:“阿沁,看,皇后也这样说!”
林玉润灿然一笑,眼睛中似有星光闪烁。
袁皇后是蔡丞相的表妹,皇伯父这是借此让蔡氏表态。
承安帝见状,更是喜欢,一手携了袁皇后,一手扶了林玉润,沿着水上通道登上了仙桥,往仙桥那端的宝津楼走去。
章贵妃无声冷笑,视线从承安帝牵着袁皇后的手上转到了林玉润搀扶承安帝的手上,顿了顿,在众人簇拥下跟了上去。
她是荥阳长公主的长女,当今陛下的亲表妹,太尉章端的姐姐。
他们章氏家族支持的皇位继承人,只能是她妹妹永亲王妃的儿子,永亲王世子林涵。
安淑妃抿嘴一笑,扶着养在膝下的皇侄女明珠郡主跟了上去。
她是北方武将世家出身,倒是没有掺和进皇位继承人的争夺中去。
安淑妃的想法是:陛下没有儿女,陛下喜欢哪个皇侄就选哪个皇侄好了,何必和陛下拗着来?
陛下既然选定了林玉润,那武将们就支持林玉润好了!
夜深了,偏院内十分静谧。
许灵歪在窗前锦榻上读书,耳听着窗外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略微有些寂寞。
寒月一直在一边侍候,见许灵走神,便上前道:“大人,太晚了,您不如先歇下吧!”
许灵把书放下,闭上了眼睛:“我略躺一躺,张总管若是命人来叫我,你就把我叫醒。”
他一直在边关,习惯了早睡,可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却常常夤夜欢宴,怕是睡得很晚。
寒月答应了一声,拿了一个薄被展开搭在了许灵身上,又拿了宝蓝灯罩照在了烛台上。
屋子里光线黯淡了下来。
许灵也是累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似乎刚闭上眼睛,就被寒月给叫醒了:“大人,张总管亲自来了!”
许灵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把浓茶端过来让我喝一口。”
一口苦涩中带着甘甜的浓茶喝下,许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长腿一迈下了锦榻。
张总管的声音在帘外传来:“许大人,若是带了朝服过来,就穿上的朝服吧!”
许灵一听,就知道是承安帝召见自己,心中欢喜,示意寒月取出绘豹子的四品绯袍,很快穿戴上了。
张喜雨已经换上了大太监的服饰,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外面候着,见许灵出来,矜持一笑,上去拱手行礼:“见过许大人!”
许灵那里敢受这位深受承安帝宠信的大内总管的礼,忙上前扶住,笑吟吟道:“张总管,这怎么敢当!”
张总管哈哈一笑,引着许灵往前走:“陛下和大帅在宝津楼呢,咱家这就带大人过去!”
玉芝醒来,已是腊月二十四的上午。
寒月一直在等着玉芝,见她起来了,便道:“大人随着大帅上朝去了,咱俩现在收拾一下大人的行李,搬到大帅的私邸去住吧!”
玉芝听说要搬到阿沁的私邸去住,心中欢喜,清脆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流风骑在马上,指着前面的红漆大门:“这就是大帅的私邸!”
玉芝见街道铺着青色的小石子,地面很是平整,街道两侧则种着梧桐树,可以想象夏日遮天蔽日的树荫,便道:“这里似乎很幽静啊,京城这样的地界,应该很难得!”
流风笑了起来:“这是陛下的潜邸,赏给大帅了,这条街全是大帅的产业,没有外人居住,自然幽静!”
说话间三人下了马,自有小厮上前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匹去了西边的马棚。
流风带着玉芝和寒月从角门进去,沿着一条林荫道往东走了一段路,把玉芝和寒月安排进了东偏院,道:“你们先歇息一会儿吧,我去向方姑姑回话!”
玉芝看向流风:“方姑姑是——”
流风急着离开,匆匆解释了一句“方姑姑是京城大帅府的内宅管事”,就带着人离开了。
玉芝彻底闲了下来。
她整理了自己的行李,重新换回了女装,从行李中拿出裁剪好的衣料和随身带来的针线,坐在廊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飞针走线缝制衣物。
许灵回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他醉醺醺进来,见玉芝坐在廊下晒太阳做针线,鬼使神差般晃了过去,就要在玉芝身旁坐下。
玉芝忙道:“大人,且等一等!”
她飞快地拿出一个锦垫,放在了自己旁边,仰首笑眯眯看向许灵:“大人,可以坐了!”
许灵喝醉了,却依旧谨慎,扶着墙慢慢坐下,挨着玉芝在座垫上坐下,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在腊梅香和玉芝淡雅体香中很快睡熟了。
玉芝已经答应要给寒星做袍子了,又答应给许灵做一双在家里穿的千层底棉靴,还想着给阿沁做几件衣服,因此忙碌得很,也没理会身旁的许灵,自顾自飞针走线。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许灵清浅的鼻息声,抬眼一看,发现许灵居然靠在墙上睡熟了,忙悄悄起身进屋,拿了许灵的那件玄布面羊羔皮袄出来,轻轻搭在了许灵身上。
许灵依旧睡得很熟。
玉芝坐下继续做针线。
待有些累了,她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思索着用什么衣料给阿沁做衣服。
玉芝打算给阿沁做几套中衣。
她听流风说阿沁每隔两日都要抽空去演武场随武师傅学拳,估计身上容易出汗,中衣须得用吸汗透气的料子去做,白绫其实是最合适的。。。。。。
得想法子出门一趟,去买些上好的白绫回来。。。。。。
计议已定,玉芝不由看向许灵。
许灵醒着的时候神采飞扬笑容灿烂,睡着之后却安静得很。
玉芝悄悄看他,发现许灵眉睫浓秀,鼻梁挺直,五官很是清俊,睡着了也很好看。
看着看着,玉芝觉出了自己心跳有些快,悄悄思忖着:难道重生了,我也拥有了一颗少女心,看见美男子也会心跳加速脸红耳热了?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许灵。
这会儿阳光灿烂,透过稀疏的腊梅枝条,照在许灵光洁的脸上,越发显出了他的清俊。
玉芝游目四顾,见四周无人,鬼使神差般伸手过去,用手指捏了捏许灵的脸颊,软软的,很光滑,手感很好,她便又捏了捏,美滋滋笑了——许灵的脸真软啊!
林玉润在宫里也饮了几杯酒。
不过他回来的时候乘坐的是马车,睡了一路回到府里,泡了个澡便彻底清醒了,就开始接见官员,处理积压的公务。
见了几个人之后,林玉润有些心累,抿了抿嘴唇,身子靠回了椅背上。
昨夜在金明池行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今早在朝堂上刀光剑影明争暗斗,就算早就习惯了,也乐在其中,他也有些累。
张总管一直在一边伺候,见状忙道:“大帅,您忙了好一阵子了,不如出去散散步,歇息片刻!”
林玉润点了点头,在张总管的服侍下系上斗篷,踱步出去了。
张总管还要处理家务,流风和落雨两个贴身侍候的小厮自然跟了上去。
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林玉润正要去梅林转转,流风却指着一边的偏院道:“大帅,许大人就在东偏院住着呢!”
林玉润闻言,蓦地想起了那个和自己母亲很像的野丫头,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略一思索,吩咐流风道:“书房书案上放了一个檀木匣子,你去拿过来,送到东偏院!”
檀木匣子是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成色很好,颗颗莹润,是他吩咐亲信特地弄来的,原本预备敬献给袁皇后。
流风答了声“是”,自去取檀木匣子去了。
林玉润顿了顿,转身往东偏院去了。
东偏院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落雨正要进去通报,林玉润抬了抬手,示意不用,慢慢踱了进去。
站在甬道上,透过稀疏的腊梅枝条,林玉润一眼便看到了前方廊下,玉芝正伸手捏许灵的脸,而许灵傻乎乎睡得正香。
他仿佛被定住一般,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看着,心里酸溜溜的:许灵比我年纪还大,他的脸有什么好捏的!
跟在后面的落雨自然也看到了,心中很是诧异:人家小儿女卿卿我我,大帅这会儿不是该知趣地回避么?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等着看人家漂亮小姑娘偷亲许大人?
第八十三章()
几乎是在一瞬间;林玉润恢复了理智;转身离去了。
落雨轻手轻脚跟着离去了。
玉芝抬头看着林玉润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一直到林玉润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她这才抱住膝头;默默想着心事。
流风到了书房;恰好遇到了正看着人收拾书房的张总管;忙笑着请安。
张总管眼睛瞅着正在往花架上放水仙花的小厮,口中问道:“你不跟着大帅,来这里做什么?”
流风忙道:“启禀总管;大帅吩咐小的来拿书房书案上放的一个檀木匣子,让小的送到东偏院!”
张总管闻言,眼神如电看向流风:“你确定是送到东偏院?”
流风被吓了一跳;身子一凛;想了想,道:“启禀总管;确定是东偏院!大帅也在那边呢!”
张总管脑海里浮现出玉芝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片刻后道:“好了;我去送吧!”
那个檀木匣子是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原本是大帅预备敬献给袁皇后的;如今却要送给陈玉芝;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帅年纪轻,有时候做事难免冲动,须得好好劝谏。。。。。。
张总管刚抱着那个檀木匣子走出书房院子;迎面就遇到了林玉润。
他忙上前行礼:“大帅;您让流风取的匣子,我恰好闲来无事,就给您送过来了!”
林玉润停下脚步,打量了张总管一眼,道:“张叔,该过年了,给皇伯父、皇后娘娘和宫中诸位嫔妃的礼物你打点一下送过去吧,这个匣子放到给皇后娘娘的礼单中去吧!”
张总管答了声“是”,心里一喜,抱着那个匣子站在那里,看着林玉润迈开长腿进了书房院子,心里却隐隐有些内疚:大帅年纪虽小,却什么都懂,这些年来一直压抑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随着大帅进了书房院子。
林玉润在黄花梨木宝椅上坐了下来。
张总管小心翼翼端了一盏清茶递了过去:“大帅,您书房里的座垫靠枕都是在甘州出发前许大人送来的,我顺手让人带到了京城,如今都铺设在了书房里。”
林玉润闻言,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又往后靠了靠,觉得座垫很软,靠枕也很舒适。
张总管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着林玉润,见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林玉润看向张总管。
他从小就有一种天分,能够发现常接触的人内心的想法,张总管侍候他快十年了,他差不多知道张总管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林玉润屏退侍候的人,沉吟了一下,这才低声道:“张叔,对陈玉芝,我并不是那种喜欢。。。。。。”
张总管闻言一愣,当即看向林玉润——他最担心的就是阿沁突然变成了情种,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陛下早说了,阿沁天分极高,会成为大周王朝的一代明君,他能够挽救大周王朝,泽被万民,明载青史!
张总管不希望阿沁在往上走的过程中,因为儿女情长这样的小事,令原本顺畅的通天大道多了不必要的波折。
林玉润声音里带了些彷徨:“每次我见到她,总觉得她就是我的母亲,我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张总管听了,不由心疼阿沁,低声道:“阿沁,我知道了,只是处在你的地位,若是想对陈姑娘好,最好还是不要太露形迹,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对陈姑娘也不好。”
林玉润“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这才道:“给袁皇后的礼物,再加上一匣子红宝石和一匣子蓝宝石;安淑妃那边,依照旧例就行,不过得把她娘家侄子安微调到甘州军卫做许灵的副手,她家是最盼着子弟为国立功的。。。。。。”
张总管答了声“是”,自去安排。
第二天=朝会散了后,承安帝把林玉润留了下来,带着林玉润回了他的寝殿玉堂殿。
一回玉堂殿,承安帝就吩咐太监:“传膳吧!”
阿沁若是上早朝,一般是不用早膳的,说是一吃早膳,脑子反应就不够快了,这会儿他铁定还没用早膳。
待林玉润用罢早膳,用香茶漱了口,承安帝这才道:“阿沁,听说你这次送礼,给皇后多送了两匣子宝石,你可真有钱啊!”
林玉润乖乖地站在那里,老老实实道:“皇伯父,我把嵩山那套别业卖给了张奇志。”
承安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真是老实啊!”
他想了想,叫来玉堂殿总管太监蒋晨:“从朕的内库里取二十万两银票,朕要提前给阿沁压岁钱!”
林玉润闻言,眯着眼睛笑了:“多谢皇伯父!”
又道:“皇伯父,我在甘州,开销实在是大,您不如送我一个聚宝盆吧!”
承安帝却知他从不说废话的,当即看向林玉润:“阿沁,你的意思是——”
林玉润眼睛亮晶晶:“皇伯父,四个字——‘开放海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