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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动,她仍然能摸到他胸口处的伤疤。他身上的这些疤到如今依旧甚为明显。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见证着他为她拼搏,甚至将性命置之度外的那份深情。
手指轻轻地在连澈胸膛盘桓着,她将他身上的每一处疤痕都细细抚过,一遍又一遍。他垂眸看着怀中一脸伤感的清浅,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傻瓜。”
清浅伸手抓上他的衣襟,将他的衣袍拉开了些许。他身上的疤痕虽浅淡了许多,仍然清晰可见。指尖划过他胸膛处最为深长的那道疤痕,清浅喃喃道:“不知谁才是真的傻瓜。”
她情不自禁地吻上那道疤痕。怀中女子忽然而来的亲吻,让连澈的身子不觉紧绷了几分。
随着她的亲吻辗转至胸膛各处,他只觉自己的身子愈发滚烫,气息也渐渐沉重起来。
这便是他的小妖精,他爱着的女人。只是这么纯然的亲吻,就让他身子各处对她的渴望叫嚣到极致。
他的大掌从清浅细滑的脖颈辗转而下,指尖探向了她吉服的暗扣处。
修长的指挑进暗扣间,他狠力地朝下一拉。霎时间,她从胸前到腰腹处的暗扣便全数从衣裳上蹦出,悉数落在了锦被和地面上。清浅听到暗扣落地的声响,抬起头不满道:“你!”
“乖,明儿让制衣坊重新定制一副暗扣。”连澈轻声哄慰之际,滚烫的唇已吻上了她
许久,清浅腻在他的胸口处,肆意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不远处的火盆中,炭火仍炽烈地燃烧着。
她身上盖着锦被,手臂与香肩都露在了外面,却并不觉得冷。
连澈滚烫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说道:“往后帮人要量力而行,懂吗?”
清浅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连澈。她细想了一番他方才的话,心中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家宴上替伶妃和徐方开脱的事了?
今日的封妃家宴上,徐方因家中急事来寻秦暮云,被误以为是她的情郎。正当秦暮云难以辨驳之时,清浅却不着痕迹地替她解了围。
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他竟看出了端倪。
清浅轻咬唇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话音刚落,连澈便笑道:“就你这点道行,莫不是还以为能翻了天?”
清浅坏坏地一笑,咬了他的胸膛一口,挑眉道:“看你那臭屁的模样。”
连澈脸色顿沉,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而她的双手,也被他禁锢在了头顶之上。
“你和徐方是何时认识的?”虽然只是一瞬,他却从那人看向清浅的眼中读出了惊讶和诧异。
清浅看向这个似在质问的别扭男人,轻轻一笑,“你还记得醉雪楼吗?就是偶然遇见的。因为他也认识山岚雀,所以聊了几句,只是一面之缘。”
半晌,她见连澈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继续道:“你不信?”
“你说的,我便信。”他淡淡应声。
清浅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信就好。放开我的手吧,你弄疼我了。”
殿外传来了清晰的打更声,估摸还有一会儿,他便该去上早朝了。
“一早我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让我睡一会儿。她若是看到我疲累的模样,定会不悦。”
连澈并未放开她的双腕,而是幽幽说道:“明早母后便会启程去秋露山的寺庙上香,你不必去请安。”
说着,他的大掌已再度抚上她的腰身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年底。每到此时,便会有各国的使节来苍玄觐见,以求在未来的一年里,两国的关系更加融洽。
这是她来到异世过的第二个冬季。苍玄国帝都的冬日不太冷,只穿一件稍厚的棉衣即可,但连澈却命人为她准备了数件漂亮的貂皮小袄。
此时,清浅正在秦暮云的宫中,倚在窗前看着外面。此时,整个院子都覆上了一层积雪,屋檐上偶尔还滴下一两滴水珠。
秦暮云命人往火盆中加了些木炭,然后一边喂着笼中的山岚雀,一边问清浅道:“今日太后娘娘说开春便为皇上甄选秀女的事,你如何想?”
因小皇子一案,沈溢已被革职查办,沈如月也被终身囚禁,沈家彻底一蹶不振。目前沈氏一族,在朝中已无任职五品以上的官员。
如今后宫没有了皇后,且相较于苍玄历代的帝王而言,连澈的后宫并不充盈,因此太后倍加关注选秀一事。
清浅不在意地说:“暮云姐姐,这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暮云微微一愣,问道:“这是何意?”她看着一脸悠然,将手伸向窗外玩雪的女子,追问道:“你怎么对此事毫不在意?”
清浅收回手,起身朝她走去,“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只是这事并不是我说了便成的。”她神情虽淡然,但言语间还是透出了一丝无奈。
她行至鸟笼旁站定,将手伸进笼中,逗着山岚雀玩,“因我被封妃一事,太后娘娘对皇上和我的态度都不冷不热。这件事由太后娘娘亲自提出,若是我反应激烈,只怕关系又会恶化不少。”清浅凝视着笼中的鸟儿,不紧不慢地说。
“若是你同皇上说说,兴许有用。”秦暮云提议道。
清浅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我信他,所以不想因为这事而让他为难。而且这甄选秀女本就是太后娘娘同内务府一手操办的,和他说了又有何用?”
第146章 帝宠三千许一身(3)()
秦暮云见她如此坦然,这才放下心来。
也罢,倒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只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美女如云,哪个女子进宫不是为了争夺皇帝的荣宠?连澈和清浅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若是因此生出什么变故便不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真如此豁达?她才不信!
清浅见殿内并无外人,转过身子问道:“暮云姐姐,你还要等那人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你把最美好的年华耗在宫中?”
秦暮云看着眼前神色微忧的女子,轻轻一笑。
原本,她以为碰上了那个人、爱上了他,就可以安静地在山中等他一辈子,可惜事与愿违。她的父亲是一名小小的七品典仪,为了谋求更高的职位,想用她去讨好袁将军。于是,在某一天,他带着一大帮子人强行把她绑下了山。
面对着一群强势霸道的男人,她无能为力,只得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脖颈,冷漠地说:“若是我能嫁给一个比袁将军更有权势的男人,你会放我自由吗?”
她与连澈相识多年,第一次求了这个男人。
父亲如愿以偿,从正七品晋升到了正五品,当上了分管佐领。而她则博得了一个等待心爱男人的机会。
她本想与世无争地在山中待一辈子,等着她爱的男人,但现在她想通了,只要心中有他,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她是如此想的,也如此告诉清浅。因为自她爱上那人起,她的心便被禁锢,再无自由。
清浅微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此时,芙映挽着装有茶水与糕点的食篮踏了进来,“娘娘们,茶水糕点到了。”
秦暮云抛开恼人的思绪,看向笑靥如花的芙映,“芙映这丫头只有对着清浅妹妹时,才会笑得这般灿烂。”
清浅行至芙映身旁,为她拂下肩头轻薄的雪花,笑着说:“我的丫头,自然是和我最亲。这芙映可是云熙宫里的全才——万灵丹。”
二人又说笑了一阵,池宋前来传话,“瑾妃娘娘,皇上命奴才来告知娘娘,一会儿将与娘娘共用午膳。”
清浅问道:“幽黎国的使者还在觐见?”
“正是。之前幽黎国大王子与六王子的王位之争,使国内爆发了内战。直至上月六王子剿灭了大王子的军队后,这内战才算是平定了下来。”
“事实上,老国王是有意传位于六王子的,但由于他被大王子控制了起来,这传位诏书也便一同被藏匿。这份诏书是等到查抄大王子的府邸之时,才被找到。”
“老国王尚未恢复意识,便已驾崩。六王子则是顺利地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幽黎国的新任国君。这继位后的首要之事,便是要搞好与临近各国之间的关系。”
“嗯,本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清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池宋再度朝二人行过一礼后,便退出了大殿。
秦暮云有个习惯,每日到了这个时辰,都会悠然地坐在窗前弹琵琶或瑶琴。今日她也毫不例外地弹着瑶琴,清浅则托着腮望向窗外,静静地聆听着琴声。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在风中交错飞舞,和着琴声,有种别样的美,竟然引发了清浅的灵感。她来到院中,在飞雪中翩翩起舞,美得如雪中的仙女。
此时的清浅,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完全不知有一个人正缓缓朝她而来。
待一曲将近时,清浅将衣袖一展,随即一个下腰动作,瞬间定住。
她微喘着,胸口因呼吸而上下起伏。她本是舞蹈演员,若是换做从前,完成这个舞蹈定然极为轻巧。只是许久未曾跳过,方才的一支舞竟让她有些疲累。
她笑了笑,缓缓张开眼睛,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白底金线龙纹靴。
顺着靴子看去,连澈负手而立,正垂下头,眯着眼眸看她。
随着最后一缕琴音散去,秦暮云抬头看向雪中的二人。
只见他一把托起清浅,从背后抱住她,低语着什么。
然后,清浅那被风吹得略显苍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着漫天飞雪中亲密无间的二人,秦暮云忽然生出一抹直觉。
缠绵的耳语,宠溺的怀抱,炽烈如火的情意,让她深信这两个人会永远相爱。
如此,便是一生一世。
花树小道上,清浅与连澈并肩而行,池宋则跟在二人身后。
清浅瞥了眼身旁男人精致的侧脸,满足地笑了,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去寒香宫接自己。
她想起连澈在她耳畔的低语,抬手轻抚上肚腹。
他说,往后不可再做如此危险的动作。她随时都可能有孕,说不准,她肚子里现在就有二人的孩子了。
不觉再度看了眼连澈,清浅咬了咬唇瓣。
自他们二人和好后,便一直未做过任何措施,可她却一直未再有孕。
他曾传太医为她诊断,可太医说她身子无碍,只需多加调理,于是开了补身的方子,让她每日膳后服用。
她知道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他却从未在她面前过多袒露这份心愿,唯恐她压力太大。
二人没有去云熙宫,而是直接回了重华殿。这段时日,由于他政务繁忙,她多半都宿在重华殿。皇帝独宠瑾妃,如今已是人尽皆知。
刚用过午膳,连澈便回到了龙案前,继续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而清浅则悠然地斜倚在小榻上休息,片刻工夫便陷入了梦境。
梦中的她,身处于一片绿荫环绕的树林内。天上下着细雨,空气分外清新,带着沁人心脾的薄荷之气。
不远处,似乎有精致华美的亭台楼宇,在绿树琼花间若隐若现。
此刻,她正沿着一条小道缓缓朝前走着。根据脚下生出的碧草与斑驳残破的路面可以判断,此处已经荒废了许久。
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竟站着那名银发的面具男子。
或许,该称他为颜铭。
可他为何要戴着面具?一头黑发因何变成了银色?
清浅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倏然,她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青草与树木注视着自己。
她猛地转过头朝身后看去,竟什么也没有。
突如其来的强烈窒息感,让她捂住胸口拼命地喘气,狠力抗拒着这种不适,直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第147章 青阳周堤乱贼猖(1)()
清浅张开眼眸,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俊颜,而唇上温软的吮吻,让懵懂的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自己方才在梦中呼吸困顿,便是他所致。
连澈见她转醒,眼稍轻轻一挑,随之而来的亲吻却更加狂烈而炙热。
清浅被他撩拨得生出了些许迷乱之意,一面回应着他的亲吻,一面抚上他的脖颈,纤纤十指探入了他的发间。
而她的衣襟则早已被他拉扯得褪至了香肩之下。
正当清浅感受到那灼热的大掌探向自己的腰身时,他却忽然止住了动作,兜肚伸手将她的衣裳整理好。
额间抵着她的脖颈处,他深吸了几口气,将心绪平复下来,才抬起头,看着殿门说道:“进来。”
清浅微微一愣,只见内务府的总管高喜山走了进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在殿门处候着了,她竟然一点都未察觉到。
高喜山恭敬地跪下行礼,“皇上,这是已确定的进宫秀女名单,太后娘娘请皇上过目。其中的秀女刘夕瑶,乃是刑部尚书刘宇兴之女。此女品貌过人,温贤端淑,太后娘娘甚是喜爱,望皇上多多留意。”
清浅紧紧地捏着方才随手拿起的竹节小人,一时失了神。
恍惚间,她只听连澈不紧不慢地应道:“放于小桌上吧。去回太后娘娘,待朕看了名册之后,自会去向她老人家请安。”
高喜山忙将手中的折子稳稳地摆放于小桌上,朝他行了跪拜礼后,悄然退出了大殿。
此时,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清浅不看也知道,他正在翻阅名册。
这男人,竟还一本正经地看起来了!思及此处,她捏着竹节小人的力道不禁又加大了几分。
“母后果然费了不少心思,这些秀女大都出自名门望族。”连澈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名册上,并未抬眼看她。
虽然清浅早已得知甄选秀女之事,但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仍是五味杂陈。
看着火盆内的炭火,她怔怔道:“你刚除掉沈溢,自然要笼络朝中大臣,姻亲无疑是最直接的手段。”
收了手中名册,连澈转眼看向她,挑眉道:“瑾妃何时变得如此识大体了?”
清浅迎上他的目光,轻轻一笑,“皇上可有挑到中意的秀女?”
连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未言语。良久,他唇角忽地勾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你为何生气?”
清浅一怔,随之收了目光,将脸侧向一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连澈瞥了眼她手中的物件,调侃道:“那你手中的竹节小人是怎么回事?”
清浅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竹节小人,这才惊觉,原来它竟被自己捏折了手脚,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清浅握紧竹节小人,不给他看,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她咬了咬牙,继续嘴硬道:“我才没有!”
连澈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强迫她看着他,“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这女子,总是有办法让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亦总是这般倔强执拗到让人恼怒。
清浅直直地看着眼前神色微愠的男人,不置一词。从太后那儿得知此事后,她便一直如鲠在喉,又无处发泄。
早上太后才说起此事,现在名册便到了他手中,可见太后对此番选秀极为重视,势必会进行到底。
如今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他反倒来了脾气。
清浅用力挥开他的手,别过脸愤愤地说:“不在乎!”
连澈不悦地盯着眼前女子,蓦然将她一把拉入怀中,用下颌狠力地抵着她的头顶。稍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大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