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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道:“目前金安镖局群龙无首,各分支已四分五裂,私自独立了起来。云瑶府的官兵正在对一些头领分子进行抓捕和围剿。”
温玉接过他的话语,谨慎道:“经过审讯,这些人对部族的计划并不清楚。不过,他们多半是故意制造乱象来混淆我们的视线。由于起乱的人数众多,故此次混乱还是给云瑶府带来了不小的危害,需派兵镇压,因此才退而求其次从兰翎府调兵。”
“颜铭呢?”连澈轻敛了眼眸,薄唇轻动。
池宋朝他一揖,恭敬道:“自那日后,他便没了消息。此人藏得极深,目前还不知躲在何处。”
听完池宋的陈述,清浅微垂了眼眸。
颜铭是部族的头领之一。后来她才从连澈那里得知,宿锦的死,亦是他一手而为。早在宿锦死去的前几日,连澈便得到消息,会有部族之人秘密去解救她,于是他便派温玉埋伏在了宫中。
指派宿锦盗取军报的人,似乎与她颇为相熟,且二人关系绝非一般。原本连澈只是想利用宿锦,引出部族之人。未想到那日来解救她的人,竟是颜铭。他又利用温玉的手下间接杀死了宿锦。
思及此处,清浅不禁微微失神了几分,她以前竟不知道颜铭做了这样多的事。
原本,她以为他是个与自己一样生性简单、喜爱自由的人。他曾给自己描述过那样美的山川溪流,烟堤花海。
清浅自嘲一笑。其实,她也不过是被他蒙蔽了双眼的人之一。
她淡淡地看向连澈,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淡薄冷静的男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与现代的自己年岁相仿。但似乎他要承受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他一向沉稳清淡,可心上却压着太多责任。朝堂异党,家国建设,他身边几乎时时刻刻都充斥着算计与阴谋。
第118章 莫问君心为谁怜(2)()
这一瞬,她似乎能理解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同时却也要背负最重的责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实在很少能找到可靠可信之人。她忽然很欣慰,在他于重华殿夜夜勤政至天明的那些光景里,自己能伴在他身旁。
清浅心中微微一动,将手缓缓移向身旁的男人,抚上他温暖干燥的掌心。
察觉到掌中轻柔的触碰,连澈微微一怔,将眸光看向了她。
用眼梢的余光看了看四周,清浅只觉自己此刻的行为略有不妥,想要将手抽回,连澈却一下捉上她的手。清浅稍稍用力地挣了挣,他却捉得更紧,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将她拉入了怀中。
清浅脸上一红,本想提醒他此时还有旁人在,可不知是谁竟率先开口道:“主子,我们且先退下了。”
连澈并未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众人便起身离开。他们这番举动,却让清浅越发羞赧。
“怎么了?”连澈轻声开口,声音中满含关切,而他狭长的凤眸中,则藏了一丝欣喜与宠溺。
看他得意的模样,清浅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更不想遂了他的心愿。眸光轻轻一转,她心口不一地应道:“一时没站稳。”
连澈将手臂用力一收,清浅不适地挣动了几下。
他又怎么了?
连澈修长的指抬起她的下颌,低头便吻上她的唇。
感受到唇上的温软,清浅微微一惊。这里可是客栈的大厅,他怎就如此毫不避讳。
她窘迫地将手绕至他身后,捶打着他的背脊,示意他停下,可连澈加深了那个吻,环在她腰间的力道亦越收越紧。
身形忽地一转,连澈扶着清浅的背脊,将她推至墙角处。他吻着她的唇舌,直到深深浅浅尝够几遍后,才将唇移至她的脖颈处。而她的衣襟,早已被他游离的大掌拉扯得凌乱不已,兜肚亦几乎让他全数掀开。
幸好此处是墙角,他高大颀长的身子将她尽数遮挡了去,否则若被路过的人看到,她便可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微微响动,连澈止住了亲吻,并替清浅拢好了衣襟。
黑暗中闪出一名暗卫跪在他面前,“主上,属下无能。”
连澈轻凝眼眸,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护送惜贵妃娘娘回宫时,在半路遇上了郡主。郡主本是同九王爷一道前来的,可九王爷中途折返回了兰翎府,而郡主又要来寻六王爷,因此九王爷便派了身边的护卫亲送郡主来此。”
连澈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暗卫接着说:“因是郡主,所以属下都未在意。谁知她与惜贵妃娘娘在马车上说话时,忽然发狂地朝惜贵妃娘娘刺了一刀。好在那刀只是刺在胸口的上方,并未伤及心脉。目前属下已将郡主控制住,但惜贵妃娘娘的情况不宜再赶路,还请主上示下。”
刚办事归来的连曦正巧听得暗卫的禀告,急急奔来,道:“你是说,郡主刺伤了惜贵妃?”
“是。”暗卫低头应道。
听得这番肯定的回答,连曦顿时激动了几分,“在哪里?”
“已到花榕府的兴宜州,目前娘娘的伤势已控制住。”
连澈轻轻拥了拥清浅,“你就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我同你一道去。”连曦急切地开口。
连澈点点头,朝门口已备好的马匹快步而去。
深秋,天已有些凉,清浅倚在客栈门口,拢了拢衣袖,无趣地踢着脚下的泥土。方才,她从连澈的眼中寻到了担忧之色。
不知那女子如今情况如何了,郡主突然这般激烈的举动着实令人想不通。
竹烟被刺,按常理来说,她应当满怀畅快之意,现下心中却并无半分愉悦。
她并未忘记铃香与孩子的死,只是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马车远远地出现在了清浅的视线中。清浅几步迎了上去。
连澈怀抱着那个被刺的女子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竹烟胸前的衣裳已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她的唇正轻轻颤抖着,想必伤口极痛。
看得这番情景,清浅心中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连澈低垂着头,在那女子耳际轻轻说着什么,越过清浅,疾步朝客栈内踏去。
清浅并未跟上去,而是转过头,看向被押解而来的绾苓。她凌乱的发髻与衣裳上鲜红的血迹,证明了她确实与这件事有关。
看了眼连澈离去的背影,连曦走向绾苓,在她身前站定,不由分说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绾苓却如人偶一般,头直直地垂向了一旁,散乱的发丝隐去了她的容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才有浅浅的笑声从她唇间传出。
“将她带下去。”连曦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这对夫妻,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看着二人此刻的模样,清浅忽然想起几句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们因竹烟而在一起,却又因她在这样的情景下决裂。
看着被带走的绾苓,清浅心静如水。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竹烟的教唆可恨,但最终因自己的私欲而将她们曾经的情谊践踏,且害死铃香的绾苓更可恨。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这两个始作俑者,都落得如此。
只觉心绪有些复杂,清浅转身朝客栈内行去。缓缓踏上二楼,她路过竹烟之前住过的那间厢房时,有好多人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目光轻轻朝里一探,在纷繁进出的众人间,她看到了地上那染满鲜血的外衣。
不想再作逗留,她径自朝自己的厢房而去。
回到厢房后不久,便有人送来了晚膳和汤药。清浅向来人打听了后,得知竹烟因失血过多,已昏迷了过去。
她需输血,不然有性命之忧。
用过晚膳与汤药后,清浅静坐在圆桌前,用银簪有意无意地挑着烛台上浅橘色的火焰。厢房内的光亮也随着她的挑动,时明时暗。
这一夜,客栈内一直颇为喧闹。即便关上了门,她仍能隐隐听到走廊外来来回回的跑动声。
不知不觉中,清浅趴在圆桌上浅浅睡去。睡梦中,她忽地感到身子似是变轻了,她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眸,看向眼前来人。
连澈正轻垂眼眸凝向她。清浅被他抱至床榻上坐下后,双脚交互着将绣鞋的后跟一踩,大剌剌甩了出去,将雪白的足朝上一收,她依床沿而坐。
瞥了眼地上相隔甚远的两只绣鞋,连澈瞪了她一眼,“若是回宫后还这般不懂规矩,何以服众?”
他轻轻推了推清浅的腿,示意她朝里挪一些。
小腿一收,清浅看向身旁已然坐下的连澈。此时,他眉间正凝了抹淡淡的倦意,下颌处生了些许浅浅的胡茬。
应是一夜都未休息。
“谁答应要同你回宫了?”清浅撇了撇嘴,淡淡道。
本以为连澈会像上几次一样发火,可他却只是温和地说道:“回宫之事,待此处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议。”
他如此回答,让清浅颇为诧异。
“竹烟,还好吗?”沉默片刻,她终是问了出来。
“输了血,目前情况已稳定下来。”
清浅微微颔首,心中暗暗想着,是谁给她输的血?但她终是问不出口。即便是他那也正常,因为他们本就是夫妻。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开口道:“郡主,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是公主之女,虽也是皇室血脉,但所犯之罪却是属实。回宫后,她要交由宗人府审理量刑,再依法处置。”
第119章 莫问君心为谁怜(3)()
看着他的神情,清浅不禁想到竹烟。若是她呢,你会如何处置?毕竟你与她有多年的情分。
眸光探向连澈下颌处的胡茬,她眉眼轻轻一弯。他平日里极为讲究仪容。忽然想到什么,她甚至连绣鞋也未穿便径自下了床榻,走到铜镜台旁,从小盒子内寻出了一把剃刀。
看着她将手中的黑铁剃刀拿至自己面前,连澈微微嫌弃地皱了皱眉,“脏。”
清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来给你剃胡茬吧。”
连澈微微一怔,勉强应了一声。
清浅双腿跪蜷在他身前,一手扶上他的下颌,一手将剃刀倾斜着在他长出胡茬的地方轻轻刮去。她拿着剃刀灵活轻动,有细细声响从刀下传出。
片刻后,她用手摸了摸连澈不再扎手的下颌,眉眼弯弯一笑,“怎样?我手艺不错吧。”
连澈一把抱上她纤细的腰身,力道竟是有些大。清浅微愣之余,用手轻抚上他的肩头。
他合上眼,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清浅未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掌心感受到他背脊处微微的震动,有轻柔微哑的声音从他喉间缓缓逸出,“浅浅,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清浅轻垂眼眸,并未应他的话语。
她不想逼他给出承诺,她会给他时间。
但若他袒护竹烟,那么他们之间怕也就完了。有些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她不能失了自己的底线。
“我想去看看郡主。”
连澈连眼皮也未抬一下,“不许。”
“为什么?”清浅诧异反问。
连澈张开眼眸,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
“她对你做过什么,我可没忘记。”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脸,淡淡开口,“我原本想回宫后再对她审讯治罪,没想到她自己倒来了。”
看着连澈一脸认真的模样,清浅笑了笑,“好吧,我不去。”
连澈狐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乖顺了?”
清浅眉间一扬,继续道:“那好吧,我待会儿就去看郡主。”
连澈用力捏了捏她的腰身,缓缓而语,“记住我与你说的话。还有,今日将行装收拾下,下午我们便离开这里。”
“竹烟不是还躺着吗?这么着急?”清浅有些意外。
连澈脸色微微一黑,无奈道:“你这人,就是没有危机意识。”他伸出手在清浅额间轻轻敲了一记,而后放下她,径自走了出去。
半晌,清浅也下榻出门。
她之所以执意要去见郡主,只因她想亲自替铃香与孩子讨要一个说法。一路寻到关押绾苓的厢房,她伸手抚上了雕花木门。两旁看守的护卫竟未阻止她。
静立在房门前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瘫坐于地的绾苓听得声响后缓缓抬起了头。待看清来人后,她吃力地站起了身,淡淡地看向清浅,开口问道:“那女人怎么样了?”
“目前已脱离了危险。”
看着眼前神色憔悴、眸光却透着晶亮光芒的绾苓,清浅一字一顿道:“既然你已成了六王妃,为何还要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绾苓淡淡一笑道:“是啊,我为何会做这样的事?当初背弃你的信任,皆因她承诺会让连曦娶我。我明明知道,那样做对你而言是多么凶险,可我还是抵挡不住诱惑。那个承诺于我而言就如魔咒,让我鬼使神差丧失了心智。”
她苦笑摇头,“从我第一次遇见他起,便一直爱着他,即便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成婚后,他对我颇为冷淡,经常夜不归宿,流连在外。我每天都在担忧中度过,我怕皇上迟早会发现我说谎。皇上爱竹烟,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对她怎样。但我不同。”
看了眼似乎在专注听自己说话的清浅,她继续道:“我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化为乌有,却又因能和连曦在一起而暂时忘却了烦忧,只剩贪恋。我一再告诉自己,只要耐心等待,总有一日,他会看到我的好。毕竟,他与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绾苓微垂了眼眸,自嘲一笑,“可是今日,当我看到他眼中对那女人的担忧之情和对我的杀意,我明白了,我与他之间根本就是个错误。皇上此番追你至云瑶府,我猜他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而后竹烟也追了出来。若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缓缓抬起眼眸,她坚定地看向清浅,“在这之前我已想好,若皇上杀了我,也算是给她抵命。我死不足惜,只是想着能为你的孩子和铃香做点什么。”
清浅从厢房走了出来。原本她想冲进房内,打绾苓数个耳光,揪着她的发丝质问她。
只是,方才绾苓的一番话,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绾苓论罪当诛,她自己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皇族之女,即便是赐死,也不过是三尺白绫或一杯毒酒。
缓缓朝自己的厢房而行,清浅却听到客栈外传来敲锣打鼓声,甚为吵闹。心中生了一抹兴致,她转过身,朝楼梯的方向而去。
此时,长长的街道上,一支舞狮的表演队伍缓缓而来。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戴着面具,打扮颇有特色。
队伍的最前方,是两名戴着面具手持花球的童子。
他们一路上吹吹打打甚有特色的表演,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这条并不太宽的街市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时间,客栈内的住客都下到大厅,围在门口看表演。清浅颇有兴趣地站在街市上凑热闹。
队伍走到客栈门口,见四周围观的人数众多,那舞狮队伍竟进入客栈大厅,停下来表演。那两名童子在大厅内与围观的人群互动,客栈内一片欢声笑语。
连澈走到走廊上,见楼下的情景似有异常,立刻去了清浅的厢房,却发现她不在房中。他快步下至大厅,眸光越过众人,发现了站在街边的清浅。
此时,大厅内热闹非凡,掌柜见人越涌越多,忙几步走到童子身旁,“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