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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齐重山啧了一声,“一直不都是他缠着我吗。”
“你这话说的,让我相当怀疑我哥以前是怎么跟齐铭说我的。”凌逸风也跟着啧了一声。
“你不一样,”齐重山笑着摇了摇头,“你小时候多惹人爱啊。”
“现在更惹人爱;”齐重山抢在凌逸风开口之前,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到你哥;他们是去海边过年三十吗?”
“是啊,霸总们都爱买海景房,房子放在那儿空着也是空着,就冷天去住呗。”凌逸风说,“我哥应该挺高兴的,海景房里的铁艺阳台和落地窗,简直是不可描述标配。”
“还有单面透光的玻璃,”齐重山补充道,“外面人看不到里面,但里面能看到外面那种。最好引个游泳池什么的,还能玩玩溺水梗”
“你这么懂啊,”凌逸风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看过hs救生员。”
“啊,什么,”齐重山笑了起来,“听不懂。”
“你这话放十年前我可能还会信你,”凌逸风说,“你一个正常成年男性单身十年不看片,你觉得我信吗。”
齐重山一直笑也不出声,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才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那跟十年前比有进步吗?”
“学霸学习能力不错,”凌逸风评价道,“反正比我强,对付我足够了。”
没过一会儿,齐重山就把车停在了钱亦航家的楼下。
钱亦航跟在周行后面,帮着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车上扛,见着凌逸风,赶紧一起打了个招呼:“凌总早。”
“早。”
凌逸风刚准备拉开车门下去搭把手,齐重山就先下了车,一边在后备箱整理几人的行李,一边不解道:“你东西这么多?”
“他属仓鼠的,半点东西都不能落下,”钱亦航说,“英汉大词典都给扛上了。”
“那就是说你英语作业还没写完啊,”齐重山提点道,“注意点儿,你们英语老师就在副驾驶坐着呢。”
“哎快了,”周行瞪了钱亦航一眼,又冲自个儿舅舅腆脸笑道,“凌总没打算跟我妈说什么?”
“那要看你都在学校做过什么了,”齐重山把东西全部放好,转向钱亦航道谢,“周行这段时间一直都住你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钱亦航赶忙摆了摆手,冷不丁对上周行的眼神,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欢迎欢迎光临。”
“操,”周行乐了,“你怎么不说谢谢惠顾呢,还欢迎光临。”
“欢迎下次再来!”钱亦航喊了一声,“哎你这人好烦啊!都不让人口误的吗!你下回别来了。”
“行了,又吵,”凌逸风从副驾驶探了个头出来,“你们快点儿,那边有人在倒车,咱们堵着路口了,得快点走。”
“这破小区就这样,不好停车。”钱亦航往路口看了一眼,“出租车都不愿意进来,怕出不去,也亏得嗯医生技术好。”
“你顺着我辈分叫一声舅舅这么难吗,这说的,不知道的以为我舅舅给你动手术呢,”周行斜了他一眼,“要不然叫舅爷爷。”
“还没完了是,”齐重山在周行背上拍了一巴掌,适时岔开了话题,“赶紧的,出发了。”
“哎马上,”周行赶紧往旁边一躲,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冲钱亦航说,“走了!回来找你玩啊!”
“再见。”钱亦航对周行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齐重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似乎是为了自己的不礼貌而抱有歉意,“再见。”
“再见。”齐重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跟着笑了笑,“替我和行行谢谢叔叔阿姨。”
他重新回到驾驶座,看着倒车镜里的钱亦航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凌逸风也在转头看他。
齐重山倒好车,从路口拐了出去。
钱亦航对周行的感情美好却充满了遗憾,就好像是无数人情窦初开时暗自滋生的情愫,年少时有些喜欢你,但也只能是有些喜欢你。
在成长的过程中,大概每个人都有些努力想做某件事,却做不好的经历。
这是人生的必修课。
不甘,但不悔。
————
凌逸风和齐重山中途换了一次班,三人又一起在休息区吃了顿中饭,直到下午三四点,才终于回到了小城。
这次不仅是凌逸风,连齐重山也很久没回来过了。
小城依然是那个小城,发展滞后,生活节奏缓慢,但毕竟十年过去,凌逸风开到市区的时候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在周行的提示下,才将眼前的城市和自己记忆里的童年重叠起来。
不过重叠之后辨认起来就快多了,大概是因为没有房地产效应,小城的住户变动一直都不多,那个凌逸风小时候住过的房子,说着要拆,快三十年了却依然杵在那儿,只不过这次赶时间,两人还带着一个周行,没时间叙旧,只能任凭车直接开了过去,上了省道,继续往外环开。
开过郊区之后凌逸风又和齐重山换了过来,他自认为车技还算过关,但他还是有点不敢在刚好一车宽两边全是水稻田或者鱼塘的羊肠小道上开车,更何况前面还有崎岖的山路,这回乡一趟,看得他心惊胆战,简直有点想背蜀道难。
他顿时就理解为什么当时齐衍去世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们,甚至包括他心中的亲哥齐铭在内,都一致反对葬进祖坟了,齐铭老家和齐重山在一块儿,据说老一辈之间算是本家,想必祖坟葬得也不是很远,看这架势,这上一次坟得要人命啊。
说到上坟,他就想起来凌逸尘每年例行的祭拜活动。
由于易小琴去世得太早,凌逸风和她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但易小琴毕竟是他亲妈,如果和齐重山真的定了下来,他有点想带齐重山一起去看看他妈。
就是不知道齐重山愿不愿意了。
“快到了,”齐重山从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倒在后排睡得七荤八素的周行,压低了声音凌逸风说,“叫他起来。”
“等到了再叫,”凌逸风说,“又不碍事。”
“不行,这小孩儿起床气,和我以前一个级别的,”齐重山说,“你得给他点时间缓缓。”
“都说外甥像舅,原来这么像的吗,”凌逸风乐了,转身朝后拍了周行一巴掌,“我也没舅舅,不清楚。”
周行反应果然很大,皱眉一胳膊甩了过来,还好凌逸风应付这类人有经验,往后一躲才没被他扇到。
“到了,”齐重山略微加大了点音量,“别到时候板着脸惹老人家不高兴。”
周行烦躁地点了点头,胡乱地把脸重新埋在了抱枕里。
“不用理他,”齐重山朝后扫了一眼,“过一会儿就好。”
“你刚说老人家你爷爷奶奶一会儿也在吗?”凌逸风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问道。
“本来就是去我爷爷奶奶家。”齐重山说,“老人家他们也知道当年的事儿,没事。我那件事闹得挺大的,周行那时候还没上小学,你问他,说不准他都记得。”
凌逸风听完齐重山的话,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觉得更加紧张了。
他倒不是担心有人会给他脸色看,齐重山他们家人都还挺好的,这点毋庸置疑,要不然也养不出齐重山这样的人,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贸然前来,会不会让别人觉得不舒服,会不会先装聋作哑相安无事一段时间,日后慢慢接近,会让人觉得更好接受。
之前想要尽快和齐重山一起融入对方生活的愿望太过强烈,强烈到掩盖了不安,现在问题摆在了面前,他便开始觉得忐忑了。
“没关系的,他们也都知道你是行行班主任,”齐重山安慰道,“还知道你英语教得挺好的,大家都知道你人很好,也知道我们俩关系很好,这就够了。”
“我毕竟曾经连累过你。”凌逸风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我现在敢于和你重新开始,也是因为我这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被慢慢处理好了,算得上现世安稳,要不然我肯定还是不想再拖你下水。”
“我当时倒是没想那么多,”齐重山轻声说,“我见到你的那一刹那就理智全无,像个毛头小子。我发现我在你身上永远没有办法办到和一个成年人一样考虑利弊,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这么纯粹的喜欢真的太难得了,我不知道除了你以外,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遇到第二个,所以哪怕有一点机会我也不想放手。”
“我们从意气风发到成熟圆滑,对这世界妥协了这么多,总该有一点执着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齐重山绕过最后一道弯路,将车拐进敞开的院子里,“我生命里残余的最后的那点不能放手的执着,就是你。”
周行从车后座坐起身来,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前排的两个人。
“舅舅你怎么这么会扯,”周行感慨道,“能教教我吗?”
“想拿去哄谁?”凌逸风转头看着他,揶揄道,“要不然我帮帮你?”
“帮我和他们班班主任通信吗?”周行想了想,沮丧道,“算了,凌总本来就喜欢你,她又不喜欢我,说了也没用。”
“早恋影响学习,”齐重山说,“你悠着点。”
“别,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能影响出个市状元,我做梦都能笑醒,”周行无奈道,“下车下车,我快饿死了,中午没吃饱呢。”
齐重山老家所在的地带是山区,这个极大的村落就建在半山腰上。由于城市化进展迅速,进了村落,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家还有人烟,这个热热闹闹的院落也就显得十分打眼,齐重山找进来的时候都没在手机上问人。
这也让凌逸风觉得略微放下心来。
他不喜欢别人异样的目光,更不希望无关的人因为自己承受异样的目光,如果人少,流言蜚语就少,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院落门口的大黄狗见来了人,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汪汪叫了起来,头上还顶着刚刚从柴垛边钻出来惹上的稻草。三人下了车,屋内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凌逸风一边跟着齐重山打招呼,一边四周打量着。
“妈,”齐重山一边把东西往下搬,一边问站在门口的徐莉,“我爸呢?”
“里屋呢,找他有事?”徐莉走了过来,在周行脑袋上揉了一把,“哎,这小孩儿奇了怪了,越长越像重山。”
“像我舅舅多好啊,”周行笑嘻嘻地打完了招呼,说,“帅。”
“我上回碰见个病例,太罕见了,我们科室主治激动得跟天上掉金子似的,全跑去看,他不在,让我给拍了照,我过会儿跟他聊去,”齐重山对徐莉说,“我把逸风带回来了。”
“阿姨好。”凌逸风刚刚就已经看到了徐莉,只是一时插不进去话,齐重山给他找了个缝隙之后,他就抓紧时间打了招呼。
徐莉冲他挺温和地笑了笑:“逸风啊,进来坐。”
凌逸风心头顿时一阵难受。
他和徐莉并不是完全陌生的,那些年他和齐重山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天天没事就往齐重山家跑,徐莉对他真的是好到跟亲儿子比都没差,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对她的伤害自然也就更大。
“妈,这我班主任,”徐莉刚进去,周行就拽住了门口的另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就叫凌总就行。”
齐重山往那边看了一眼:“姐。”
“没大没小,”周行妈妈冲齐重山应了一声,嗔怪完自己儿子,又对凌逸风说,“凌老师好,老师您辛苦,这小孩儿就是皮,欠削,承蒙老师关照了。”
“哎,你好你好,”凌逸风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该顺着齐重山叫她姐,还是继续维持自己的班主任身份,十分混乱,“其实也没什么,男孩儿嘛,打小都这么过来的。”
听见动静的里屋顿时涌出来更多的人,农村又爱热闹,好客,喜欢串门,听说这家有人回来了,尤其是衣锦还乡的,能有半个村的人出动围观,弄得凌逸风有点不知所措。
“先进去,”不知道为什么,齐重山的心情看起来还挺好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带着笑意,“先放东西。”
凌逸风拖着行李箱,跟着齐重山往里走,齐重山在门口问了几句,神色间似乎是有些意外,很快转为惊喜,将他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一张床,一床被子。
“我们俩一起住?”他眨巴着眼睛,看向齐重山。
“哎?”齐重山的小姑正在门口嗑瓜子,闻言愣了一下,“你们俩平时”
“没事没事,我就是一问,”凌逸风赶紧表态道,“平时也住一起。”
“吓我一跳,这房间我安排的,”齐重山的小姑说,“想着你们俩也算小两口按我们这儿习俗新过门的是不打地铺也不住大通铺的,就给单弄了个房间。”
齐重山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是被齐重山笑的,还是被“新过门的”四个字给刺激到了,凌逸风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同时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取向觉得自卑,但他也确实知道,对于一般人,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来说,接受这件事非常困难。不知道齐重山曾经做过多大的努力,说服过多少人,才能让他们这样没有半点心怀芥蒂地接纳他。
他感动于男朋友家人的宽容与和善,但更感动于齐重山为他毫无保留的付出。
齐重山收拾好东西,关上门的时候还是在笑。
“笑什么啊,还笑。”凌逸风一把抱住他,偏过头来在他脖颈上虚咬了一口,“跟我睡你就这么开心吗?”
“反正按我们这边习惯,我要是今年是单身回来的,我就得跟父辈一起挤大通铺,听一晚上中老年男人吹牛磨牙梦话打呼噜,”齐重山笑道,“还是跟你一起睡比较好。”
“还有呢?”凌逸风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还有我刚刚就觉得你像刚过门的小媳妇儿,手足无措地被大家围着看,耳朵尖儿都红了,”齐重山捏了一下他的脸,“新过门的?”
“哎你还来劲了是,”凌逸风的脸顿时也红了,“能要点脸吗?”
“你喜欢要脸的还是不要脸的。”齐重山回抱着他,低头在他脖颈处反复磨蹭着,像是在撒娇。
“我都喜欢,”凌逸风怕他给自己挖坑,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那你说你喜欢我。”齐重山说。
“我喜欢你,”凌逸风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犯抽,“最喜欢你,超喜欢你,天下第一无敌霹雳喜欢你,够了吗?”
“不够,”齐重山说,“你说的,要说一万句喜欢我。”
“我就不该把那情书给你看,”凌逸风无奈道,“失策。”
“想耍赖来不及了,”齐重山指着门闩,“我把门一锁,你就跑不了了,不说一万句不给走。”
“我慢慢说给你听,”凌逸风很轻地伏在他耳边说,“永远不跑了。”
两人又借着收拾东西的名义单独在卧室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厨房开始准备做饭,凌逸风才主动出去帮忙打下手。
齐重山一如既往地因为只会添乱而被赶出厨房,但他还是哪儿都不想去,绕了几圈之后还是死乞白赖地赖在了厨房不肯走,心里眼里满是凌逸风。
凌逸风开始还有些拘谨,齐重山一直耐心地引着话题带着他说话,渐渐的,氛围就变得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