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女老师总算在旁人疯狂的眼神暗示下消停下来,意犹未尽地叹了几声,才继续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办公室里上班就这点儿烦人,不把你亲朋好友按着通讯录挨个问个遍再给你介绍个对象,那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知道齐重山那边怎么样。
不过就算情况好也和他没关系。
介绍大把大把的好姑娘跟齐重山相亲也和他没关系,齐重山真去了也和他没关系,要是他是个双或者完全就是当年在他身上会错意了,和姑娘结婚了,都和他没关系。
要是有个男朋友就更和他没关系了。
当年成天男朋友啊爱你啊永远啊一辈子啊
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凌逸风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齐重山为什么不可以放下,为什么不能走出来,为什么不能把他当青涩而又值得怀念的初恋。
这种无论在异性恋还是在同性恋眼里都是宝藏的男神加纯1,怎么可能少的了人追。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和你似的多少年了都找不到第二个齐重山呢。
说不准人家干脆就没想再在你这款身上吃苦,换口味找了个宠他的呢。
说不准人家早就有了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呢。
凌逸风坐到桌边,扯了两片薄荷叶,泡在了水里,盯着变成碧绿色的水面看。
那些为了你而第一次说出口的誓言,却要在别人身上兑现。
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残忍之处。
“易风,期中考试之后有家长会,别忘了提前在家长群里说一声,”小莺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从教务处带来的文件放在了他的桌上,“你也要提前准备一下,想想自己当年有哪些环节,不清楚的再问问其他老师。”
凌逸风愣了一下,才道了谢。
每次小莺叫他“易风”他都得愣一会儿,毕竟大学之后,一直就血缘问题骚扰他的凌浩然不存在了,他慢慢就没有和当年一样中二而敏感地抗拒自己的姓了,到这儿来之后别人也是叫他“凌老师”,皮一点儿的学生叫他“凌总”,除了回家跟齐铭和凌逸尘聊天,已经没有人用这样的发音来叫他了。
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曾经叫过他“逸风”的几个人,都曾经让他很难过。
算了,不能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逸风把手盖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改卷子。
要抓紧时间了,多腾出一点时间来准备家长会,毕竟是第一次。
他打开手机,刚在家长微信群里通知完,就收到了一堆中老年感谢表情包,闪得人睁不开眼。
上回他给凌逸尘回了个您真棒jpg。,想着这人要是有孩子起码也该上幼儿园了,应该紧跟中年人潮流才是,没想到差点没被大他一轮的亲哥笑傻,说他的审美已经基本和学生家长齐平了。
这人自从死乞白赖把齐铭追回来之后就安分了,这么多年两人也没怎么吵过架,有什么矛盾专爱拉他评理,凌逸风知道其实这也是让他安心的一种方法,渐渐地,他也就不再因为两人的关系纠结了,三口之家日子过得挺美满。
除了他们俩看着自己总单着,有些心疼。
凌逸风努力地在一众表情包里找到了一条重要信息,回了过去。
周行妈妈:是下周五吗?家中最近有急事疑惑刚准备把孩子托给亲戚照看一段时间
班主任凌老师:是的,这次家长会很重要,请务必派人前来。
周行妈妈:那可以让别的亲戚来吗?
班主任凌老师:都可以,最好是能和孩子好好沟通的,很开明很豁达的那种,已经成年的哥哥姐姐都行,高二这一年很关键,不止是学习成绩,还有心理环境等等。
周行妈妈:最美好的祝福献给您jpg。
凌逸风捂着眼睛回完了不谢,为了防止自己的审美继续受到干扰,赶紧给手机息了屏。
别人家长来不来,或者说来哪一位,还没那么特别重要,周行还真的要跟家长聊聊。
倒不是因为他发小喜欢他,主要是因为学生在学校由于敏感的情感问题打架了,校方有通知家长的责任,凌逸风也有和学生以及其家长好好沟通的义务,哪怕当年他本人并不喜欢这种“聊聊”,但现在他当了老师,就要把这件事做好。
总之,希望到时候能和周行的家长沟通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无名子的地雷x1
真的,每次痛经都觉得,简直无法再喜欢自己的性别了像是小腹被人安了个炸。弹qaq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周行他舅舅是谁作者君摩拳擦掌准备搞事!
第128章()
期中考试的安排相当紧凑;英语又是被放在最后一天考的,为了抢在周五之前出成绩,凌逸风不得不把卷子带回家改,伏案工作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依然得六点准时到校上早读;忙得跟高三没什么两样。
关键是高三的时候课间和中午还能睡觉;当老师就不能了,下课要解答学生问题要改作业要备课,有时候还要担任巡查,中午则要为住校生看堂午自习;一整天忙下来,回到家外套一脱;又开始改卷子。
老教师已经备过很多次课,只需要稍微熟悉一下课件就好,凌逸风一个刚刚入编的新老师,连课件都要现做;有几次他半夜忙完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觉得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响,感觉和游戏里的濒死状态一样。
这少年人和青年人就是不一样啊,十七八岁的时候跟男朋友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还是能精力充沛地继续学习,到现在改个卷子都觉得累得不想动弹了。
要不是住的离学校近;他真的要吃不消了。
凌逸风现在住的地方是当年学区房拆迁还的,就在原址。他没想到当年凌逸尘把房子买下来的时候,户主那栏上填的是他的名字;等于平白无故送了他一套房。本来凌逸风是认定了无功不受禄的,没想到学校这边给年轻老师安排的宿舍不够了,跟他商量能不能先租住一下学区房,这下不住也不行了,又不好意思真的和自己亲哥斤斤计较算房租,只得白占了凌逸尘一个大便宜。凌逸尘本来还打算送他辆车,凌逸风始终没同意,从他手上买了辆一直放车库里落灰的小排量,横竖比二手市场的质量好,随便代个步。
凌逸风偶尔闲了那么一时半会儿、思绪纷乱的时候,会觉得虽然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青春期最关键的那几年也没个像样的家,但他其实也挺幸运的了。比如说,如果当年凌逸尘也不要他,放任他去孤儿院之类的地方,那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又或者凌逸尘想要他,却没有齐铭的支持,要独自一个人要把他拉扯长大,那现在两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清。
又或者齐铭当年并不是个家庭破碎桀骜不驯的少年,而是个自幼成长环境温馨美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这样的话,他们俩也很难成。
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和家庭构成复杂成那样的人在一起呢,更何况那人还有个小了十来岁的弟弟要养。
凌逸风差不多知道自己在流言里是个什么形象,八成逃不过“命好”这个词,那个谁谁家的儿子努力打拼到了执行董事的位置,弟弟就跟在后面享清福买车买房,二十六七了都没个正经女朋友,肯定还在外面拿他哥血汗钱乱玩
以前他会很在意这种胡扯,并且因为这些而变得极端敏感多疑,现在反而平静了。
犯不着跟觉得无父无母、从小就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被人耻笑围攻、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原配子女的事情还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是“命好”的奇葩一般计较。
紧凑的生活很快成功地让他把那天遇到齐重山的事情压到了心底,就连凌逸尘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新餐厅请他吃饭的时候,他都没有提起来。
凌正轩年龄渐渐大了,凌逸尘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最后凌逸风也不知道二人是商议的还是走了法律途径,目前集团的执行董事是凌逸尘,也就是说,凌逸尘是实际掌权者,这么多年了,也算是终于打了个胜仗。
齐铭一直以来性格就比较淡然,喜欢自己画自己的,现在是小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全职在家,时不时自己出去短期旅游一趟,凌逸尘要是正好出差就会跟过去,日子过得挺好,好到凌逸风觉得自己一出现就能亮成探照灯。
不过想想也挺好的,人家还要父母在不远游,他不仅暂时没有赡养的负担,还能蹭吃蹭喝蹭玩,要是不说过去单说现在,说是羡煞旁人,也能说得过去。
吃完了饭,他就又赶了回去,一边做家长会的ppt,一边刷新学校教务系统查分数,挨个分析学生的成绩,分析到周行的时候,略微停了停。
这分数分配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简直就是当年齐重山的低配版。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周行这个小孩儿让他觉得说不出的眼熟。
在家长会上打听一下的念头从凌逸风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决了。
齐重山和周行是见过面的,当时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平静,完全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大概八成也许
是巧合。
————
“哎,没问题,行行就住我们家都行!”齐重山刚打开家门,就听见了徐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喜气洋洋的,“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和重山挤一个屋”
“爸,”齐重山有点头疼,顺手挤了点儿鞋柜上的消毒液,一边皱眉一边搓,“谁要来?”
“你外甥,”齐治平一边给电视换了个台一边说,“还记得吗?周行。”
“啊,”齐重山愣了一下才说,“记得。”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就算回来也就是和爸妈吃个年夜饭,基本上没有再见过别的亲戚,这刚决定久住还没多久,突然提起这个当年很喜欢他的小外甥,他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这小子起床气,”齐重山蹲下身解鞋带的时候,齐治平走了过去,在他脖子上摁了摁,“谁敢跟他一个屋。”
“我这几年起床气好多了,”齐重山只觉得颈椎一阵酸痛,一边起身活动肩膀,一边叹了口气,“要是安排不过来就跟我住。”
谁说没人敢,当年起床气最严重的时候不是有个人在他怀里窝了一个暑假吗,跟个橡皮糖似的,热出一身汗都扯不开。
“你表姐说不用了,行行说他去同学家住,”徐莉挂了电话,神色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打小一起长大的,不妨事。”
“啊。”齐重山应了一声,“好。”
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就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
齐重山只有一个发小,那就是凌逸风。
当年齐重山也经常说去凌逸风家住,高二那年的暑假干脆就没回来。
最后才知道不是和发小一起睡了,是把发小给睡了。
他接下来近十年的人生轨迹,都因此而改变了。
“饭好了,来吃。”徐莉转身去了厨房,端菜回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了,“两位大夫辛苦了,吃完了赶紧洗洗睡。”
齐重山回想起她刚刚的欣喜,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徐莉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齐重山却无法让她实现含饴弄孙的梦想。
他知道这严格来说,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对不起爸妈。
凌逸风当年的担忧和负罪感,不无道理。
“你表姐说,你当年成绩好,行行以前又喜欢你,想让你给他开个家长会,”齐重山帮着盛好饭菜,坐在桌边时,徐莉开口道,“她那边夫妻俩都有事,说老师希望来一个‘年轻的’‘好沟通的’家长,问问你有没有空。”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晚自习的时间。”
“有,”齐重山翻看了一下手机备忘录,“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开家长会了呢。”
桌边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咀嚼的声音。
“他们不介意吗。”齐重山再次开口道。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一提到某件事整个家气氛都会变得压抑的感觉。
他也就愈发理解当初凌逸风为什么会对齐铭那件事那么敏感。
连他这种一般都不在意氛围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凌逸风那种极度敏感的人更会觉得不舒服。
“谁在意,你是状元啊,”徐莉轻轻叹了口气,“而且小辈里就你和他以前关系最好,也就你年龄不大,又能算得上‘家长’,找你我觉得挺正常的。”
“他和我关系好的时候都没上小学,”齐重山有点无奈,“他还记不记得我长什么样都得打问号。”
“你这小孩儿,现在怎么话这么多,”徐莉拿手指在他额头上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就说去不去!”
“嘶去。”齐重山老老实实被她摁了一指头,“一中?”
“嗯,高二七班,”徐莉说,“你要先和他聊聊吗?”
“聊聊聊。”齐重山有些烦躁地拿筷子在碗里捣了捣,“吃完饭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由于不想回到一中,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母校看望过老师。
齐重山觉得有些时候人真的很微妙,和凌逸风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因为凌逸风性格里逃避的因素而头疼,甚至在他回避感情问题的时候和他争执,在很多年日复一日的想念之后,他居然把自己活出了凌逸风的影子。
再次见到凌逸风时的那场如同海上飓风般的惊涛骇浪还在他心底翻腾着,久久不能平息。
说真的,他害怕自己是依然放不下凌逸风。
但答案显而易见。
他就是放不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不恋爱只不过是因为机缘未到,可在看到凌逸风的那一刹那,他才意识到,有些感情是死死压在心底的。
他没办法忘记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动心的感觉,没办法忘记偷亲那个人耳朵之后在莲蓬头下冲的那一场冷水澡,没办法忘记考试周偷练出的小星星变奏曲,没办法忘记初吻的时候差点忘了呼吸还故作平静的紧张,没办法忘记喜欢上一个人就不顾一切只想在一起的冲动,没办法忘记整颗心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关心和爱,那种初恋的感觉,真的不会再有了。
从分手那一刻起,他就是耿耿于怀的。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而提的分手。
他是爱得太用力了,用力到他自己把控不了,才会彻底崩塌。
因为没法忘记却又无法得到,所以无法承受,因为无法承受,所以只能压在心底,不能给它半点破土而出的机会。
可没想到这份感情就这么紧紧地压了快十年,一点缝隙都不敢留,终于还是重见天日了。
齐重山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还挺欠的,凌逸风当年说的没错,活体抖m。
那要继续抖m把他追回来吗?
不了。
现在的自己表现还未必有当年心思单纯一根筋的自己好,如果凌逸风没有改变,他们俩注定还是没有结果。
就别互相耽误了。
齐重山再次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感情,终于运足了力气,又将它给紧紧压了回去。
————
周五。
凌逸风找了班上的小孩儿在黑板上写了艺术字,自己在每个班都配备了的多媒体设备这边导入班会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