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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齐重山都忍不住想笑。
凌逸风垂着头蹲了一会儿,也跟着凑过去看。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齐铭眼里,那些日子这么有意思。
这么深的感情,居然能在争吵中消磨殆尽,让他能够狠心断得那么彻底。
齐重山敏感地发现凌逸风的呼吸变得滞重起来,转头一看,果然是红了眼眶。
“虽然我跟齐衍没什么感情可言,他也不认我这个儿子,他死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凌逸风说,“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我现在真的是孤儿了。真正意义上的无父无母。”
“然后原本一直存在于我认知中的家也散了,凌逸尘忙得基本上见不到面,齐铭还躲着不愿意见我。”凌逸风的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我是真的没有家了。”
齐重山揽着他的肩膀,在他的眼角很轻地亲了一下。
“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家。”齐重山在他的耳边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凌逸风低着头没有出声,半晌举起手,伸出一根小指。
“拉钩。”
“拉钩。”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
第109章()
两个人的大清扫活动一直持续到暮色沉沉才算大功告成;虽然由于勤于锻炼,两个人都没出现什么浑身酸痛到动不了的情况,但累是肯定的,特别是对于凌逸风而言;满是灰尘的环境简直就是折磨。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齐重山居然闷声不响地跑到小区门口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个口罩回来;也没一直劝他去休息;帮他戴上口罩之后,就继续乖乖地打扫自己那边的卫生。
凌逸风反而觉得这样比一味地包揽所有事情要更宠。
让人觉得,无论自己要做什么,那个人都会一直陪着自己;同时保持着该有的底线和清醒,不会让两个人受到过分的伤害;可以在放纵的时候能有一个依仗。
“这边灯好像出问题了,”齐重山打扫完凌逸风当年的卧室,试着开了一下灯,对他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凌逸风凑过去看了一眼,“就是回来大清扫一下,缅怀一下过去,又不在这儿住。”
齐重山愣了一秒,点点头应了一声。
“怎么?”凌逸风偏过头来看着他;“五年了,又没人在这儿住,别说床垫了;就是这床有没有在回潮的时候发霉都不知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齐重山问。
“我不清楚,我还想再留一天四处转转,”凌逸风问,“你时间紧吗?”
齐重山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为什么齐铭会让我们回来帮他收拾一下屋子,”凌逸风从卧室门口走了进去,从窗口处往下望,“也许是给我提供一个福利,让我能有机会缅怀童年,跟男朋友追忆一下往昔,也许他还记得什么。比如那封信。”
“他不希望这些东西被彻底埋葬在时光里。”凌逸风轻声说,“你说,我就在这儿蹲点,能等到齐铭吗。”
齐重山没有回答。
“我小的时候就在这里等他,”片刻后,凌逸风转移了话题,“一边等他一边和你聊天。你还记得那个纸杯做的电话吗?”
“记得,我后来自己还做过好几次。”齐重山跟他一起往楼下望,“我家的房子现在也空了,我刚上楼的时候发现门锁上都落灰了,不知道转手卖了几次。”
凌逸风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
“你在火车上,看到齐铭了。”半晌,他开口道,“结合一下最近的情况和之前奶奶说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还会有什么事情瞒我了。”
齐重山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哦。”凌逸风表现得很平淡,“打扫完了,走。”
————
华灯初上。
小城一到晚上就没了什么行人,人少到他和齐重山手牵手走在路上,都没能来个路人看他们俩一眼。
这种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凌逸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齐重山的五官在路灯的橙黄色灯光下显得非常立体,比平时还要好看。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温暖的光芒,像是藏着星辰。
不知道为什么,凌逸风光是看着他的侧脸,就觉得心里慢慢安定平静下来了。
甚至有几分闲适。
他挺幼稚地拿脚去踩路灯下不断变化的齐重山的影子,很快齐重山也发现了他在做什么,立刻放下手中的拉杆箱,不甘示弱地踩了回去,一边踩一边两个人手还扣在一起,很快就撞了个满怀,齐重山赶紧把他往怀里一带,这才算是没有头碰头地撞在一起。
凌逸风站在并不浓密的树荫底下回抱住齐重山,偏过头来,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细细密密的呼吸撩得齐重山有些痒,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凌逸风极其隐秘地在他的颈窝上吮吻了一下。
挺用力的,是吸草莓印的那种力度。
“你是不是觉得我自控力很好啊,”齐重山好一会儿才从浑身瞬间的僵直中缓过劲来,凑在他耳边哑声说,“撩上火来你负责给我就地扑灭吗。”
“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凌逸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某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自控力。”
“你看是不是只看了一半啊,”齐重山说,“后面的某某的自控力在某某面前溃不成军一夜七次你怎么不提呢。”
“啊,”凌逸风一边笑一边把这个问题含糊了过去,“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在你身上试试什么感觉。”
“那什么感觉?”齐重山问。
“咸,”凌逸风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靠,才想起来我们俩下午都出了一身汗。”
“而且还没洗澡,”齐重山乐了,“说句正经的,我们晚上住哪儿。”
“开房啊,”凌逸风松开他,从拉杆箱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要不然你以为我特意让你带身份证是干嘛的。”
齐重山慢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盯着他看。
“您想哪儿去了,”凌逸风白了他一眼,“开双人标间,我不跟你一张床。”
“为什么啊。”齐重山认真地问。
“你是不是还可委屈了,”凌逸风啧了一声,“怕擦枪走火啊。”
“都没东西擦枪怎么走火啊,”齐重山继续很认真地看着他,“本垒打很麻烦啊,不准备根本办不到。”
“少废话,”凌逸风随口扯了个理由,拉起拉杆箱,转身继续往前走,“你起床气。”
齐重山一边笑一边从后面牵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影子的照片,发给了凌逸风。
凌逸风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齐重山,疑惑地点开消息一看,略显亲昵的照片下面备注着三个字。
两百天。
凌逸风的脚步一顿。
“我操?”他惊讶地转过头来,“我为什么又不记得?”
“为了表达一下你的歉意”齐重山没把话说完,只是咳了一声。
“就算分两张床,还是有个浴室。”凌逸风往前又走了几步,才说,“你要是说的不是那什么是那什么我觉得浴室也行。”
“哪什么?”齐重山看着他笑,“我只是想搂着你睡一次圆个梦。”
“我刚跟你谈的时候就想过了,”齐重山说,“盖棉被纯睡觉。”
“到那儿再说,”凌逸风有点无奈地抓过他的手,看了一眼腕表,“先找个地儿吃饭,本来说放了行李去吃饭的,结果中午都没吃还折腾一下午,真的饿。”
两个人手牵着手穿过街道,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碗面,凌逸风一边吃一边四处打量,等看到窗外那棵挺拔的大树时,突然觉出来不对劲了:“你没觉得有点儿眼熟吗?”
齐重山本来一直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抬起头来,望向了窗外:“是有点儿。”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同时脱口而出。
“幼儿园?”
店老板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俩一眼:“是,以前这儿是市立幼儿园,前年拆了。”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三两口扒完了面,从店里跑了出去。
曾经的幼儿园已经没有了存在过的痕迹,唯一有的就是那棵已经被挂上了牌的古树,在街道中孤单地立着。
“我怎么有点伤感,”凌逸风仰头看着那棵树,吸了吸鼻子,“想想日子过得真快,当年陪我看鸟窝的小家伙都成我男朋友了。”
“是啊,很快,”齐重山说,“但你男朋友永远是你男朋友。”
“成天立flag,不怕打脸吗,”凌逸风笑了笑,“按你这么尊重我选择的性格,如果我真的想分手,你肯定不会拦着我。”
齐重山没有出声。
“所以你要学会分清我是在作还是真的想分手啊,”凌逸风仰头看着天空,“不过我倒是觉得害怕,万一,我是说万一,是你先提的分手,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先说分手的机会留给你。”齐重山少见地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选择。”
“两百天的时候聊这个,我们俩也真是特别是明明感情还挺好的。”沉默片刻之后,凌逸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找宾馆,不然真得露宿街头了。”
两个人回面馆拿了行李,吹着夜风一边消食一边晃悠到了市中心。
小城只有市中心的宾馆看上去比较正规,装模作样地标着三星五星,事实上内部环境如何,也无从考证。最后还是齐重山低头拿手机打听了会儿小城的情况,选中了公认条件最好的一家宾馆。
凌逸风刚踏进宾馆的门,立刻就步伐一滞。
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110章()
齐重山跟着往里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齐铭依旧穿着那件黑衣服,站在酒店的大堂里,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上挂着个口罩;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咳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这人”齐重山听见凌逸风低声说了一句;“有毛病。”
说完他便径直走上前去,齐重山根本没来得及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先把话吞回肚子里,跟着他一起往酒店里走。
酒店的旋转门是坏的;两人还得费力地推开门,才从随时有可能闭合的空隙中挤了出去。
对这个“全市最好的宾馆”;齐重山也是相当服气的。
酒店的大堂还勉强算是像模像样金碧辉煌,一扇水墨画的屏风横隔在大厅中间,齐铭就站在屏风右侧,像是在和隐在屏风后面的人说着什么。
齐铭像是听见了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滑过的声音;朝他们二人的方向看去,顿时也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地把手上拿着的口罩戴了上去。
“哥,”凌逸风居然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你是不是觉得戴个口罩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齐铭见凌逸风脸上没什么震惊的神情;瞥了齐重山一眼,啧了一声。
齐重山非常想说不是自己说的,但很显然这个情况不太适合他插话;只能抬起头来看着酒店的吊灯,对着有些发霉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想多了,我感冒呢,刚都看到你了,有必要掩耳盗铃吗。”齐铭拿手握拳放在鼻子下面,低头咳了几声,又抬起头来看着他,长吁了一口气,“回来了啊。”
“啊,”凌逸风应了一声,“你呢?”
“我”齐铭顿了顿说,“回来看看。”
“是因为那个他吗,”凌逸风的声音在嗓子眼卡了好久,最后还是没能说出类似于“你爸”“我爸”“咱爸”之类的词,也没能说服自己在齐铭面前对齐衍直呼其名,“我已经听说了。”
“哦,”齐铭又看了齐重山一眼,说,“带他回来收拾屋子的吗?”
“嗯。”凌逸风点完头,就没了下文。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齐重山一起在纸箱里看到的那篇日记。
很想很想某个人,想要把想对他说的话全部记下来,等他回来的时候通通说给他听。
今天下雨了有彩虹也想说,路上遇到了很可爱的小狗也想说,被夸奖了被批评了被人喜欢了被人讨厌了通通都想说,可是细细碎碎的事情最后堆到了一起,却变成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虽然不是一样的感情,但他瞬间就明白了齐铭当时的感受。
没有任何事情能被放在重逢这么重要的关头说出来,又或者是,在心头堵住的复杂的情绪与记忆像是积压在一起的巨石,根本找不到倾泻的出口。
堵到最后,嗓子就渐渐发紧,成了哽咽。
这大概真的是情感细腻的人的通病。
如果这不是在酒店大堂,大概就不是眼眶发红鼻子发酸的事情了。
说不定他真能把眼泪给整出来。
他想问齐铭为什么会走到换手机号换微|信号换q。q号的地步,如果没换,那为什么只切断了和他一个人的联系。
为什么不相信他能处理好分手之后的两个哥哥的关系。
为什么有事还总要瞒着他。
为什么还是把他当小孩儿看。
“你们俩是确定在这儿住吗,”片刻后,齐铭先开口了,“我刚去前台问了,来了一群采风的学生,这儿现在只有两间大床房了。”
凌逸风一愣,刚准备想自己到底是跟齐重山一起睡还是去齐铭那儿回忆一下童年,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更熟悉的声音:“把房让给俩小孩儿。”
“我操?”凌逸风一愣,立刻放下行李箱,跑到了屏风后面:“哥?”
齐重山尽职尽责地拉过他的行李箱,跟着一起绕过了那道屏风,却发现后面站着两个人,除了他熟悉的凌逸尘,还有一个人就是他在火车上看到的齐铭的同座。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像是在对峙。
得,这下热闹了。
地方小就是这点不好。
“哎,”凌逸尘走过去揉了把他的头发,“这小孩儿最近跟你见面这么少也没见你长高。”
“您真会说话啊,”凌逸风瞪了他一眼,往齐重山那边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把房间让给我们,那你们住哪儿?”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没人出声。
凌逸风其实是很纳闷为什么魏彦也会在这里的,齐重山虽然说算是目睹了全过程,但他也弄不清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理论上这应该是个修罗场,看起来却也不怎么像。
“住的地方肯定是有的,”过了一会儿,魏彦开口了,“本地一些单位里的招待所之类的,小地方,能找到熟人就行,好办,而且现在也不是很晚。”
在这儿久住过的齐铭和凌逸尘几乎是同时拿起了手机,最后齐铭又把手机给塞回了口袋,示意凌逸尘拨号。
凌逸尘走到角落里接了几通电话,冲他们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凌逸风总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凌逸尘当年在这边执掌过公司的人脉,找不到地方住也太稀奇了。
然而齐铭看上去却不疑有他,直接往四周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问:“怎么着?成年人去找小宾馆?”
“这不是有两间吗,”从进门来一直默不作声的齐重山开口了,“能住四个人。”
几个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齐重山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五个人中得走一个。
他觉得头疼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想笑,不管这三个人是怎么聚在这里的,有一点可以肯定,刚刚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