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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定要快。有人愿意的话,赶紧带她来找我。”
睡意迷糊的陈志豪,一下子接受这许多的信息;脑子里转不过弯来:“小;小凌总;你这是;要包养女大学生吗?”
不至于啊;他想不通,你凌少爷多好的条件,倒贴,都有大把女孩子愿意的。
“你不用管,事情快去做。这也不是个什么简单任务,你要做得好,找个机会来我的部门上班。”
凌彦齐从前都觉得,影视剧里少爷后面都有的那个跟班,对他来说有点匪夷所思。他独来独往惯了。可是,要不想等到东窗事发、被迫应对,很多事情,他现在就必须让人去做。
还得毫无疑问地确认,这人不是卢思薇的人。眼下,他只有管培康眼里的废柴陈志豪这个选择。
“好咧。”陈志豪来了精神,他早就想去天海,找过管培康很多回,人不乐意给他走这个后门。
去到公司,连早餐都没吃,凌彦齐写了一上午的报告。去见卢思薇,她招手:“来跟我说说这次收购吧。”
真正收购的事项,财务总裁汪海林会不时和她通气,收购部门也会事无巨细的报告。卢思薇想让他汇报的,压根不是收购进展,这点凌彦齐从来都明白,她只想问他学到了什么。
她总是说,一个企业家过于关注过程,不是什么好事。我让你下基层,不仅仅是要锻炼你的执行力,还要培养你的审判思维。你要跳出来看,他们这么做有无必要,阻碍进路的,究竟是事情本身的难度,还是执行人的问题。要是前者,多半是推行的时机和方向不对,需要等待;要是后者,简单多了,换人。可换谁呢?这才是你心中要有数的事情。
凌彦齐把手上的报告递过去。虽说集团推行无纸化办公已很多年,卢思薇还是喜欢看纸质文件。她戴上金边眼镜,翻看这薄薄的两页纸,她的眼光到哪儿,凌彦齐便简明扼要地解释他的思路。
卢思薇还挺诧异,通常在她面前谈论公事,凌彦齐能少说一句是一句,今天竟会侃侃而谈。她抬起头,看大班桌对面的儿子,西装笔挺,精神焕发,那种平日里恨不得飞个手刀过去的闲散劲,是一点没了。
她喝口茶,润润嗓子:“看来这十天,你学到很多嘛。不仅是对长期租赁有了新想法,对公司的投资战略,也有不少意见。”
不说呢,你嫌弃我屁都不放一个,说多点,又认为我在鸡蛋里挑骨头。凌彦齐只能说:“跟着汪总,怎能不学点东西。他可是你费好大心思从高盛请来的。”
“知道就好。”卢思薇把报告放一边,内线电话响起,她摁下免提,“卢主席,彭嘉卉小姐已经到了。”
凌彦齐心里警铃大作,怔在原地问她:“你找嘉卉,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到她了,看她最近在忙什么?”
办公室门打开,凌彦齐看见彭嘉卉穿亮白衬衫,深灰色九分窄腿裤,除了一条细而长的黑色领带,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
现在是上班时间,穿得如此职业范,很明显又能博得资深职场女王卢思薇的好感。
因为最近,天海集团人事部又针对女性员工的职业化打扮,发了一个硬性规定。
本来在天海集团的这栋高楼里,在卢思薇的眼皮子下面,所有人都必须做正装打扮。
男员工还好,会规规矩矩地穿西装打领带,女员工的着装打扮就没那么好管理,不管人事部怎么三令五申,过一阵子,总有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和露趾高跟凉鞋来上班。
更有一次,新调往他部门的一位女同事,抹了大红色的口红,戴着长长的流苏耳环,穿镂空的低胸蕾丝裙来上班。被卢思薇撞到,大怒,要人事部即刻开除她。
隔着玻璃门,见到那女孩白脸红唇,却是一脸惨不忍睹的哭像,凌彦齐又于心不忍。
工作近两年,他认为和他共事的大多数女同事,能力上并不逊色于男人。相反,注重细节,愿意沟通的这种柔软天性,更能驱动多部门的合作。
只是她们当中的大多数,更愿意做熟悉的事,缺乏必要的进取心。大概也是因为她们很少会像男人那样去想——我必须承担压力,我必须养家糊口,我在职场里没有退路。
他去找人事部的老总求情:“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穿着不合规的话,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人事部的老总也是跟着卢思薇创业的元老,对他直言不讳:“彦齐,她在原部门一年半,评定都是a,正是因为工作出色,才会申请调去你的部门。可她以前是不敢这么穿的。你也要想想,你的管理有没有问题。”
凌彦齐只撇过脸去,想我又没招她惹她,这也能算到我头上?
回过神来,彭嘉卉已款款走近,朝他和卢思薇微笑:“彦齐也在啊。我还以为阿姨只请我吃饭。”
“我怕只有我们两人,能聊的事情,十分钟就聊完了,当然还得再找个人。”卢思薇朝凌彦齐说:“我还有点事要交代下,你先带嘉卉去紫荆会,房间已经订好了。”
他们两人先行离开。卢思薇叫她的大秘张佳伟进来,把凌彦齐的报告递过去:“下午把这个,以我的名义发出去,公司里所有c级以上人员。”
张秘书粗略看一眼报告:“哦,是彦齐写的。”
“这次他做得确实不错。不过,你得把措辞改改,这文绉绉的语气,一看就不是我写的。”
难得见卢思薇对独子如此肯定,张秘说:“看来去趟上海,彦齐收获不小。”
“照这大半个月的势头来看,没准过个一年半载,能当我的内参。我以为他只是说说玩的,没想到他对房地产未来的供需情况,以及人口结构变化,认识比公司里的决策层都要深刻。算了,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认识,还是别人教的。”卢思薇突然转了话题:“杨思琪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昨天已经和她聊过。她说彦齐在上海找她两次,都只是问公司收购方面的事情。”
“哦?”卢思薇起身穿西装外套。张秘接着说:“我去查了酒店监控,第一次是在大堂,谈了快两个小时,应该是公事。但第二次,也就是在本周一晚上的九点二十五分,两人一起回的房间,快到十二点,杨小姐才出来。”
张秘不再说下去,事情不明而喻。
卢思薇重重地“哼”一声。了解到她的情绪,张秘才再开口说:“我觉得,这位杨小姐,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他稍一停顿,还是犹豫着说出来,“毕竟是彦齐的初恋。”
卢思薇拎起包要走,“那又怎样,还能翻天?起码比起当年那个小丫头,现在有用多了,”她的目光瞥向张秘手上那份报告,“不管是她教彦齐的,还是亲自替彦齐写的,总之,有点眼光和能力的,对吧?”
张秘点头附和,拿起报告要走,又想起一事,转身汇报:“于总和聿宇还是觉得,房价如此高企的情形下,舍弃高利润高回报的住宅以及商业开发,而去布局长期租赁以及养老公寓,太过划不来。”
“那他们认为应该什么时候才去开拓租赁市场?”
这个,张秘倒没过问。
“那是他们的危机意识还不够。谁都喜欢卖房子,可为什么卖房子能这么挣钱,说白了那是人口红利,是供需的严重不均衡。可情况正在改变,房子还能卖几年,心里没数吗?天海地产这些年的利润够可观了,养大了他们的眼界和胃,不屑于去挣租赁行业那一点点钱。可那个,才是未来房地产行业的主流。下午你去找一下彦齐,让他抽出时间,针对这些不想和他一条心的人,做个演讲。”
凌彦齐走后没几分钟,司芃就起床了,下楼抱着小花去到厨房,然后煮皮蛋瘦肉粥。等粥沸的时间里,把昨天微信里收的两万块,还给孙莹莹。
“怎么又不要了?”孙莹莹问。
“你不劝我赶紧搞定凌彦齐,让他做金主吗?昨晚搞定了,还多亏你送的裙子。”
“我就说嘛,帅哥一看就是闷骚型。折腾得够呛吧。”
“还好。”
“那你跟他谈条件了没?”
“谈了。”
“司芃,真有你的,我都以为你不在乎这些。来,说说。”
“说什么?我就是说,不打算生孩子啊。”
“就这个,其他没谈?”
“谈什么?”
“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白白跟人呀。以人家的家世,还有你们俩的奸/情程度,起码得给一套市中心两百平的高档公寓。车子呢,我上次也看过,法拉利有款跑车很酷炫,适合你。然后每个月再得给生活费,那也是十万起步。”
司芃坐在厨房案台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小花柔软的背脊。这小猫真是乖,一点都不像那只阿花。听完人的喋喋不休,她只说:“够贵的了。”
“贵什么呀。凌彦齐这种人,只可能被你一时吸引,终究是会回到他那种正常的生活里去的。你又不愿意生个孩子以后找他要抚养费,所以就这么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发家致富,明不明白?”
“好了。”司芃看粥水沸腾了,把手机放在一边。
第58章 058()
一时的情/欲要得到满足;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持久温柔的爱意。
——某人日记
司芃拿起饭勺搅动粥米。
打从认识孙莹莹的那天开始,她知道;她们的很多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现在的孙莹莹;每日起码更新三条朋友圈信息,内容不是她和丁国聪去了某地旅游;体验到不一样的美景;就是丁国聪心有灵犀般地;给她买了梦寐以求的名贵珠宝配饰;还有,便是怀孕后,丁国聪为她特意打造的爱心孕妇营养餐;最后,她每日都要冥想;澄净内心;滋养爱意,等待她的三个宝宝来临。
每条朋友圈发出来;都能收获上百个赞;无数的小姐妹艳羡眼红,说:“莹莹姐;恭喜你找到真爱了。”
可是,孙莹莹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者。她若相信爱;便不会这么卖力地劝司芃,说无论你怎么付出;都是得不到男人的爱;你得学会要别的东西。
这么一对比;司芃发现她好像才是那个天真的乐观者。也不是乐观;她也不相信她和凌彦齐会有将来,但是那又怎样?
她见识过死亡和失去,知道人这一生无论多努力、讲究付出必有回报,到最后还是会为很多事情后悔。假若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抓住,只能挑一样在手心。孙莹莹选“回报最大”的那样,司芃只能选“不去做立马就后悔”的那件事。
况且她这一生的基调,在咖啡店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定下了——浪费。
浪费就浪费了,她无所谓,但花在凌彦齐身上的时间和心思,只要一想,仍觉得不是浪费。生活变得有趣,偶尔一阵一阵的还会觉得开心。她是有所获的,这就够了。
发现自己想通这点,她就笑了,望向窗外,广玉兰的叶子被多日的雨水洗得葱茏盎然。
城市最中心地段的那家潮汕餐厅,院落里的竹子也被洗得娇翠欲滴。等待卢思薇的时间里,凌彦齐打算先坦白:“你没和我妈说吧。”
“说什么?”
“昨天的事啊。”
“值得说吗?”
“是不值得。”凌彦齐轻笑一声,“你在嘉里也开新店了?”
“是啊。我看到你,本来想和你打个招呼。”
“可你正在工作中,我觉得不好见面,便先走了。”
“那女孩子是谁?”
“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有什么不好见面的?”
凌彦齐露出那种“你应该能理解”的笑容:“当然还是怕影响你工作的状态。”
“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交往前,还是交往后?”
“上海飞s市的航班上认识的。”
彭嘉卉哼笑一声,根本不相信。
“那女孩在s大念书,去上海玩,回来和我一个航班。因为暴雨,飞机晚点三个小时,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太晚了,出租车又不好打,便请我载她一程,回学校。”
“那她回学校了么?”
凌彦齐低头整理衣衫:“那么晚了,她也不讲,学校宿舍关门了呀。”
“帮人要帮到底。所以,你这么个大善人,就顺便把她带回家了?”
“没。”凌彦齐的右嘴角,像是不受控一般的老往上翘,他自觉这是一幅很欠揍的模样,尤其是他还得忍着笑,尽量要声线平稳,“怎么可能带回家,我帮她开了一间房。”
彭嘉卉盯着凌彦齐,足足看够一分钟。她觉得匪夷所思,有男人会这么体面冷静地在女友面前谈及第三者?偏偏她一字不落的听进去,情绪毫无波动。
应该是他这种坦白又不觉得有错的沟通方式,让人很难以进入生气和追问的模式里。
“她念大几?有二十了吗?你对她,有什么打算?”
凌彦齐的脸上,现出他常有的微微疑惑的表情,“打算?要什么打算?”他摊开双手,“你也看见了,第二天我带她去商场,买了一堆她喜欢的衣服配饰,然后送她回学校。”
“完了?”彭嘉卉反问,“那女孩不会再找你?”
“我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反感从腹腔里猛然升起,彭嘉卉到今天这才想明白,对着这么一张俊俏的脸和惊人的家世,始终爱不上的缘由。便是这种毫不作为的态度。不,不是态度,这是本性。
从第一次见面迟到一个多小时的毫无内疚,到今天和别的女人玩一夜情,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来,或者你不来,都是你的事情。我不主动也不负责当然也不会拒绝。
借由这份反感,她终于有了几分生气:“那你对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打算?”
凌彦齐这才卸掉那碍眼的玩世不恭:“我妈今天找你来,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你的打算,就是听你妈的安排?”
“不然呢?”
对面的彭嘉卉怔怔的。这五年来,她已习惯不动声色盯着人的脸,脑海里飞速运转。她每天都在磨炼自己的观察力和思考力。
不,凌彦齐不一样了。虽然以前他也是敷衍,但多少还是带点情意。
那种本性懦弱的人,总是不会叫人过于失望。她要约会,他就会选一家她从未去过的很有情调的法国餐厅;深夜里载她回去,见她老是摁着太阳穴,也会悄悄地换掉cd,挑一首舒缓沉醉的曲子。
可今天,这种软弱的情意不见了。
是她想错了,这男人的心思没有他外貌那般好看懂。
迟到和劈腿,怎可能是内疚值相当的事情?他毫不内疚,是因为他根本不爱她,更是因为他爱上了别人,还不屑于隐瞒。公开坦白并非认错,而是要她承认现状。
他要在卢思薇和她之间撕开缺口,容下那个女人。婚都没结呢!还是说他压根就不在乎和他结婚的人是谁?
这一刹那,敷衍就变成匕首,虽然还不至于刺伤她,也刮得她肉疼。
很快卢思薇就来了。她当然不是那种呆得无聊,想和未来儿媳聊个天,加深感情的准婆婆。她刚落座,三五两句便把事情全都说明了。
七月份,天海集团要派工作组去新加坡和大鸣集团谈合作事宜,她想要凌彦齐也去。当然了,嘉卉也去,顺便带彦齐看看她家外公。
年初,她就想亲自过去和人商洽,只不过大鸣集团在继承人的内部交接上出了不少问题。
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