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眼前一晃,沈唱就从她身边闪了过去。
准确的说,是叶长赢扛着她从沈唱身边略了过去。
得意一顿,抬头去看,只见沈唱披头散发的被人押着跪在那里,低着头,发丝挡住了他的表情,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绷带还缠在身上,『乱』七八糟的,『露』出隐隐约约的皮肤,带着淤青和皮肉外翻的伤口,俨然一副经历了恶战的样子。
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攥的十分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泛着白『色』,有条红『色』的线从紧握的手掌中垂下来,被血打湿了,无精打采的垂落着,落到他的腿上,大抵是一方吊坠,或者是玉佩。
顾锦也在,沈唱就冲着他跪着,他一只手按着沈唱的头顶,正与押解着沈唱的两个人说话。
得意垂下眼眸。
也罢,不管如何,对师姐不利的人,就是她的敌人,如果沈唱来寻仇,大不了杀了便是。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师姐是没事了的。
周身的景物不断向后退去,得意眨了眨眼睛,觉得份外熟悉。
这不是,回门派的路?
“叶长叶公子,我们可是要去寻师姐?”
片刻后,叶长赢冒出句鼻音:“嗯。”
“叶公子,”得意急了:“可是这不是回青山门的路嘛!”
叶长赢:“嗯。”
师姐可是青山门的叛徒,此时此刻回去,绝对是死路一条,难不成叶长赢把师姐送回了青山门?还是说,叶长赢与那些正派人士是一伙的?
得意急匆匆道:“你把师姐带回了青山门?”
叶长赢皱了皱眉,纠正道:“烛雾锋。”
得意挣扎起来:“你不是师姐的朋友么,为什么!师姐那么信任你!”
她挣扎的过大,为了防止人掉下去,叶长赢不得不加了些力气,不悦道:“你做什么,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得意一心认定他是叛徒,手中掐起一个灵力球,就要打下去:“
呸!吃里扒外的畜生!还我师姐!”
叶长赢还没被这么骂过,心道,萧尽欢养出来的师妹怎么如此没有礼数,有些生气,便不自觉释放了点威压。
得意离得近,一瞬间犹如被人丢进了冰窟窿里,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咬紧牙关,哆哆嗦嗦的举着那个灵气球,锲而不舍的往眼前人的身上怼过去,可是还没有碰触到这人的衣角,冷气骤然加大了不少,她一顿,灵气瞬间溃散。
叶长赢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别做无谓的事,这对你我来说都不好。”
得意被比她强了好几个层次的威压震慑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精致的布料,瞪着瞪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一只到烛雾锋,叶长赢的威压都没有降下来。
他刚到烛雾锋,辅一落地,颜煜宣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奔了出来。
“叶长赢你回”颜煜宣住下脚步,一个急刹车停在叶长赢八尺之外,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他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嘴里把剩下的话嘟囔完:“来了。”
叶长赢把快被他冻僵的得意往地上一扔,架势像在丢一只麻袋,而后,看也不看得意一眼,迈步像颜煜宣走过去。
他这么一走,拉近了距离,颜煜宣只觉得威压铺天盖地怼了过来,他打了个寒颤,抱着手臂往后退了几步,道:“别,你别过来。”
叶长赢一愣,面『色』又难看上几分,沉声道:“别动。”
颜煜宣欲哭无泪,迎着威压,不敢再动,抖的像只鹌鹑。
叶长赢深吸几口气,将外泄的威压收回去,这才来到颜煜宣身边,手自然而然的搭上颜煜宣的脖子,微微捏住,带着他向门口方向走去:“走了。”
颜煜宣乖、乖跟着他走,不解的神『色』却没有淡去,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的了的得意,道:“得意姐姐怎么了?我们不跟濯舟祖师道个别吗?”
叶长赢:“已经道过别了,这个小丫头回头人来管她的。”
听他这么说,颜煜宣也不再多问,而且,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什么,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叶长赢说了算,至于他本身的想法,那得看这尊大佛心情好不好,眼下显然不怎么样,出于求生的本能,颜煜宣立刻把冒头的好奇心压下去,乖乖跟着走了。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前脚刚走,后脚便出现了两个侍女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将得意抱起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向着濯舟祖师所在的烛雾锋主堂走过去。
从出现到离去,她们神态自然,动作熟练,对得意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早就知道了似的,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得意并没有昏『迷』,她是被冻的麻木了,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却是能看能听的。
两名侍女她都认识,伺候师尊日常起居的两个姐姐,跟了很多年,可以说是烛雾锋资历很高的了,除了师尊,没人能命令的了她们。
换句话说,她们现在能在这里,是濯舟祖师安排过来接她的。
得意心里打鼓。
她之前偷师尊佩剑救萧尽欢的做法,就算是按叛变论处,也是有理有据的,叛变的弟子,按照青山门门规,当被清理门户。
得意不怕死,她是个孤儿,若不是师尊捡回来,这会儿尸骨都化成泥了,青山门教她养她,死在这里又有何妨。
第66章()
当下之际; 也就盼望着师尊能看在多年的师徒情谊上; 通融几分吧。
进入厅堂; 得意被重重扔到地上。
先前的僵硬感已经消去了不少; 腿还是麻木的,得意撑着爬起来跪好,也辨别不出自己的姿势到底跪对了没有。
几个侍女把她带到就走了; 除了坐在正座上的掌门跟濯舟祖师,屋里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得意扯了扯嘴角; 心里叹了口气。
师尊还是念旧情的,知道她最喜欢被人围观,评头论足。
只是横竖这大局已定,活都活到不下去了,还怕被人说道么?得意有些踟蹰,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破这师尊的小心思; 为了留给她都没最后的体面,以表感谢。
“孽徒!你可知错?”濯舟祖师道。
得意愣了愣,下意识的抬起头; 去看濯舟祖师。
以往她犯了错误,濯舟祖师都是这么训她; 就算罚; 也不过罚抄书,罚练剑之类的; 不痛不痒的; 也从未真正做过什么; 才养成了得意这种随心所欲的『性』子,现在听他这么说,得意恍惚有种自己被原谅了的感觉,不过她知道,眼下她所犯的事情,与往日那些小打小闹不能比较。
这一个抬头,没想到刚好与濯舟祖师对上了视线,濯舟祖师横眉冷竖,眼睛一瞪,瞪的得意赶紧又将头低了下去,小声道:“弟子弟子知错。”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掌门发话了,得意看不见他的表情,光凭声音,也能知道掌门是生气的。
“你可知错在哪里?”
得意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掌门不愧是掌门,问问题都这么在点上。
她错在哪了?
于情,她没能救下师姐,于义,她背叛了师门,得意思来想去,竟觉得无从开口。
见她不答,掌门又道:“你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承认自己错了?”
掌门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确实无端透『露』出一种来自高位者的威严,让人的思绪下意识跟着他走。
得意手心冒汗,咬着下唇,几番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她心思杂『乱』,生怕一开口就是错的,到时候火上浇油,还不如不说。
“得意。”濯舟祖喊了她一声,并没有说下去。
人在慌『乱』无主的时候,任何一个熟悉的东西,都会成为精神上的依靠。
得意知道师尊出声是为了让她冷静,她深吸口气,垂在两侧的手攥握成拳,心中默念起静心咒,半晌,她俯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个头。
“得意愧对师尊的养育之恩,愧对掌门与师尊的信任,得意知错,恳请掌门责罚,得意毫无怨言。”她顿了顿,接着道:“但是得意有一事相求,求掌门与师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再成全我最后一次。”
‘啪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来,得意趴在地上没有抬头,余光瞥见因为冲击滑过来的茶杯碎片。
不用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师尊怒到摔了茶杯。
果不其然,濯舟祖师愤怒的声音紧随其后,他道:“你还好意思
提情分!能有什么情分!我这一把老骨头,整个青山门,何曾与你有过情分!你好啊,厉害啊,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烛雾锋留不住你了是不是!还学会偷东西了,啊?!”
得意浑身一颤,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早就预料到师尊会生气,但是从进门起,师尊的态度甚至说得上和颜悦『色』,她心里发『毛』,又不敢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的师尊自己清楚,一直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眼下终于怒了,得意觉得,想必师尊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下去,爆发了,却也终于正常了。
得意眼前一下子就雾蒙蒙了起来。
她眸中含泪,抬起头,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哭腔。
“师尊,您就让我再见一面师姐吧”再次磕了个头:“掌门,求您了,网开一面,让我见见师姐,一面就行,实在不可以,哪怕让我远远见上一面,看她一看也好,求你们了”
边说边嚎,声泪俱下。
掌门跟濯舟祖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的彼此。
濯舟祖师一拍桌子,喝道:“闭嘴!”
得意吓了一跳,立马停住了,一口气没缓上来,噎出了哭嗝。
得意吸了吸鼻子:“嗝。”
掌门单手扶上额头,看起来颇为头痛,他道:“萧尽欢叛出师门数年,你到如今还在称呼她师姐,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得意听着这话不对味儿,但是她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磕磕巴巴道:“师萧尽欢回掌门话,弟子小时候被跟着萧尽欢长大的,她对自己,就跟亲姐姐一样”
掌门又道:“即使她残害同门,杀害师长?”
得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说什么,总不能跟着真是想法,说是吧。
“我再问你,”掌门道:“这么多年,你倒是藏的很好,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你是如何做到的?”
能怎么做到,憋着不说呗。
这么想着,得意道:“弟子很少与人说话。”
“哦?”掌门摩挲着下把,手肘撑在腿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很少与人说话,话都与你师姐说?”
掌门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得意要是再缓不过神儿来,那就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掌门这是在怀疑,她是萧尽欢安『插』在青山门的卧底!
得意连忙道:“掌门,我与师姐,是我下山后才重新遇到的,之前并未见过面,弟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烛雾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习武练剑,也从未与青山门之外的人有过交集,掌门若是不信,可喊师姐们来对峙”
“对峙什么?”掌门道。
“对峙弟子的话是否属实!啊,师尊知道的,师尊也可以作证!”说着,得意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濯舟祖师。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濯舟祖师顿了顿,道:“喊我做什么,这里没有你师尊,再说,就算你人在烛雾锋又如何,通讯的方式,光我从前教你的,就有二十多种。”
这是摆明了不信她,得意百口莫辩,急的都哭了,她自己当然是无所谓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局势,师姐怎么样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给师姐安『插』一个罪名。
“弟子弟子”
正当得意急的汗都出了一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的时候,掌门却突然笑了。
他给自己加了杯茶,状似不经意道:“行了,别逗她了,看时间,你那宝贝大徒弟约莫是要醒了,看在她俩姐妹情深的份儿上,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吧。”
濯舟祖师还是气呼呼的,剑眉一竖,对得意道:“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了!”
得意还没有弄明白什么状况,呆呆的杵在那里,眼神都是愣愣的。
濯舟祖师看到她这样就脑子疼。
他扪心自问,这个师尊当的还是很称职的,在教和养上绝对不会说是偏袒了谁,冷落了谁,可是两个徒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濯舟祖师大力拍了声桌子,吓的得意一个激灵,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儿。
“老夫问你,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了?!”
得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敢了不敢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姑且信你这一次,下次再犯,你就只身去取北海蛟龙的内胆,取不到不许回!萧尽欢在听风阁,应该快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等得意火急火燎的赶到,一身雪白的年轻大夫正从里屋出来,迎面撞上得意风风火火往里闯,一把伸手将她拉住。
“跑这么急做什么?病人需要休息安静,你太浮躁了。”
从得意的角度,隐约能看到床尾的位置上,隆起的被子,得意探头探脑往里瞧,被拦住也不恼,她知道这个大夫,于是顺势拉住他的袖子,方才掌门跟师尊告诉她的话,让她有些激动,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我我师姐她,她她她”
大夫是个温吞的面相,说起话来也不紧不慢的:“你就是传说中,萧师叔的那个师妹,得意师叔?放心,萧师叔她没事儿。”
听到萧尽欢没事儿,得意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是只听消息怎么能行,她匆忙道了声谢,扭头便往房间里冲。
不料又被扯住了袖子。
得意:“我不会吵到师姐的,我轻声进去。”
“不是,既然您是得意师叔,那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现在外头谁人不知,您跟萧师叔情比金坚,不是亲姐妹,可比那亲姐妹还亲,我就是想”小大夫有些害羞,白皙的脸蛋红彤彤的,他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那个,萧师叔这段时间的调养,都会由小的负责,等一会儿您探望完萧师叔,可不可跟我讲一下萧师叔是如何杀死那魔教大魔头的,做卧底的这些年,萧师叔被所有人误会,依然坚持完成了这项难度堪比登天的任务,真是大英雄,还有还有,传说中,那魔教教主有九条命,还狡猾无比,是真的么”
第67章()
打发了小大夫; 得意三步并作两步迈进房间; 绕过屏风; 一眼就看到了萧尽欢苍白安静的睡颜。
得意脚下一顿; 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敢再往前走,平白多出点近乡情怯的意味来。
得意扶着木制的屏风边; 指端清晰的感觉出上面雕花纹路,来回摩挲着; 突然笑了起来。
一开始就猜到了师姐的另有隐情,等真相大白了,她居然没有转过弯来,被师尊跟掌门联手捉弄了一通,还不算,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非得亲眼看到人没事,才能放下心来。
倒是真如师尊说的,一遇到师姐;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意走到床前,蹲下来; 萧尽欢的面『色』苍白; 病恹恹的,呼吸均匀; 睡得倒是安安稳稳。
“师姐”得意开口轻轻唤道。
与其说是唤; 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语气轻柔,生怕影响到了床上人的休息。
得意指尖动了动,终是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