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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听到喊声,店小二也从厨房掀开帘子,快步走出来,扶住将要摔倒的女子的胳膊,把她拉起来,道:“客官看着面生啊,当心别摔了,哪里死人了?哪间房?!”
明明是在他店里死的人,他却像个没事儿似的,不但不慌不忙,还出言安慰受到惊吓的客人,如此临危不惧,得意看在眼里,默默给他比了个赞。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客栈。
“不,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我今天早上一睡醒,就看到他的身子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头,头不见了啊!不关我事啊。。。”女子慌慌张张道。
小二安慰她:“您是昨个儿天字八号房的客官带回来的女子吧,没事儿,别担心,您坐在这里喝口热茶压压惊,我上去看看。”
得意挑了挑眉,心道;就这么放她在这里,万一真的是她,岂不是要跑了?
不过显然她是多虑了,店小二走出两步,探回个身子:“您啊,也别太着急了,本店的跑堂已经去通知花大娘了,她是你们老板,总归会向着您,一会儿官差来了,您实话实说就行了。”
女子哆嗦着胳膊,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个活计抬着一个担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得意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正是昨天的那个络腮胡大汉,脑袋从脖子处断裂,正堪堪拼在上面,经过那名女子身边时,女子躲避不急,吓的尖叫了一声。
得意吸吸鼻子,捂着胃部,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总觉得有点反胃。
环顾四周,除了被吓到的女子,大家伙该吃吃该喝喝,甚至一个站起来的也没有。
入耳的除了客人说说笑笑的声音,碗筷碰撞的声音,最清楚的,便是不远处那名女子呜呜的哭声了。
没多久,店小二端着托盘来到得意桌前,将菜一一摆下。
“客官别介意,这种事我们这里时长发生,从一开始大家惊慌失措慌手慌脚,到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您也知道青山门名声大,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死的那位客官,江湖人称江上虎,您大概听说过,好女『色』,恃强凌弱,糟蹋了不知道都少个姑娘,落地这么个下场,也算是因果报应。”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觉得你们是黑店怎么办。
店小二看了一眼得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绽出个大大的笑:“您啊,该吃吃该喝喝,这世道如今不太平,别太当一回事儿,过会儿情月阁的老妈妈,哦,就是老鸨头,她要过来,官兵也会来,您要是喜欢清净,就出去走走,或着出门逛逛。”
意思是,一会儿这里会很吵,想看热闹就留下,不想看请自觉回避。
得意扯了扯嘴角:“好的,谢谢提醒。”
店小二去忙其他事情了,看着眼前的小菜与粥,实在没什么胃口,便跟店家要了个纸袋,将桂花糕打包,拿着出门去了。
热闹什么的,不看也罢,况且,比起屋里的热闹,得意更倾向于集市的热闹。
得意漫无目的地走着,同样的街市,热闹也与当年一般模样,只不过上次是结伴而行,现在只有她自己,形单影只。
雪白的桂花糕咬在嘴里,甜丝丝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子。
得意突然觉得,也许出现在这里,还不如待在客栈里来得好。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般,有种全天下只有她自己没有伙伴儿一样的错觉。
拐过一个路口,手里的剑突然嗡地一声震动了一下,幅度很少,不握在手里根本察觉不到。
有人在跟踪她。
能被她的剑察觉到,说明这人的修为,在她之下。
得意眯了眯眼,脚下步子不停,慢吞吞地边看边走,在经过一个卖斗笠的摊子时,拿起一只挡在眼前,借着假意问价的空隙,隔着编制的缝隙往后看了几眼。
大约离她二十步左右的卖簪子步摇的摊子旁,有个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正拿拿着一只簪子。
乍一看像在看,实际上,眼神空洞,心不在焉,得意估『摸』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莫名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本着来着皆是客的原则,得意勾了勾唇角,准备放下斗笠,将人引到无人处,好生询问一翻,刚要还给摊主,却一撇眼,打量了几眼手中的东西,突然觉得挺好看。
借着摊主的铜镜,带上看了看,结果越看越满意。
意外收获。
得意掏钱买下来,又选了条配套的白『色』纱巾挂在斗笠上,翻过来,把桂花糕的袋子放进去,拿着走了。
拐过一个弯,身形一闪,躲到墙边,待了几秒,果然有个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靠了过来。
得意瞅准机会,拎起剑,用剑鞘狠狠砸下去。
只听:“啊!!!”地一声,白衣男子应声倒地,捂着被打到的脑袋,左右翻滚:“疼死啦,你这位女侠,力气怎么得如此之大,我差点被你砸晕了!”
得意挑了挑眉:“原来还没晕过去啊,那我再补几下——”说着,举高了手中的剑,做出一个要打人的架势。
那人急忙道:“哎哎,别,女侠有话好说,再补几下别说是晕过去,人命都要出来啦!再说了,你这剑可是个好东西,用来当棍子使,岂不委屈。”
“少说些『乱』七八糟没用的!老实交代,你是何人,跟踪与我,所为何事?!”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边起边摘下被打折了的斗笠,『露』出一张相貌精致的脸,薄唇,圆眼,小巧的鼻子,脸蛋带些稚气未脱的婴儿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很自来熟的笑道:“女侠,是我呀,我。”
得意冥思苦想,再三确定记忆中从未见过此人,于是道:“你是谁?”
“好吧,”少年苦恼的撇了撇嘴,抬起袖子遮住脸,片刻后,再放下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那这样,女侠可认出来了?”
得意微微瞪大了眼睛,眼前这张脸,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店小二的模样!
“店小二?”惊叫一声,剑身出鞘,直直地指向少年的门面:“你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永远沉默下去!”
少年有些慌神,双手举到头顶,示意自己非常无害:“女侠别动怒,我没有恶意的,是有人给我银子,让我好生跟着你,看顾着你的安全,至于是谁,唔,那人说,我要是说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得意气笑了:“你?看顾我?你现在自身都难保。”
“可是,那个人我惹不起,跟着你也是死,不跟着你也是死,如果跟着你,说不定倒还有一线生机,女侠你就行行好,我不碍事的,就远远跟着,真的!”敛眉顺目,表情诚恳,词句间尽是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得意收了剑,转过身不再看他,冷哼一声:“那你就死在你金主手里吧。”
说完,转身就走。
少年愣了愣,连忙追上去,也不敢走进了,隔着十来步,急急喊道:“女侠,女侠,姐姐!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叫颜煜宣,姐姐叫什么呀?。。。哎呀,不是,姐姐你等等,我真的不能说啊!好吧。。。。请我来的,也是位姐姐。。。”
得意立刻停在了原地,她转过身,努力压住翻腾的情绪,握着剑的手抬起来,用剑鞘指着颜煜宣:“你再说一遍,谁派你来的?”
颜煜宣一看这架势,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暗道: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轻轻压下剑鞘,小声道:“姐姐,请我来的也是位姐姐,姐姐你可不能说出去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你说,是个女子派你来的?”
颜煜宣点头。
得意又道:“她人呢,多大,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多高,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派你来。”
她语气太过急切,跟蹦豆子是的,丝毫没有停顿,听的颜煜宣哭丧着一张脸。
“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说啊,其实跟您透『露』这个消息,被知道了我都活不成的。”
“反正你已经透『露』一点了,既然后果是一样的,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你如果坦白了,说不定我还能保你一保。”
“我。。。我不!”颜煜宣往地上一坐,也不顾雪白的衣裳粘上泥土,嘟着嘴道:“我不说,这种事情我见的太多了,我要是不说说不定还能在你手下多活一段时日,要是说了,你肯定要杀了我的,你才不保我呢!”
得意叹了口气,蹲下身,抚上颜煜宣的发顶,柔声道:“不会的,姐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然而,任凭得意怎么哄,白脸黑脸,软硬兼施,颜煜宣就是不肯再透『露』半点消息。
她心里急躁,干脆站起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女子身量修长,生一张瓜子脸,杏眼细眉,看上去有些凌厉,是还是不是?”
颜煜宣嘴唇动了动,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很大的放水了,几乎可以算作默认。
得意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角,对颜煜宣道:“起来吧,看在你还算诚恳的份儿上,我也不好再把你往绝路上『逼』。”
颜煜宣眼睛一下子亮了,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拍拍沾到身上的土,笑了几声,道:“谢姐姐宽宏大量。”
得意道:“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跟着我,店小二的工作怎么办?”
“啊,这个啊,”颜煜宣像刚记起来是的,又是袖子一挡,瞬间换回了之前那张脸:“我不是小二啦,小二被我藏起来啦。”
如此看来,从昨天到现在,店小二很有可能一直都是他了。
得意几乎可以肯定,颜煜宣的出现,一定不止保全她这么简单,也不一定是师姐派来的,但是,暂且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跟师姐有一丝一毫瓜葛的线索,她都不想放过。
得意道:“可还活着?”
颜煜宣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得意还会关心别人的死活,随即道:“活着活着,自然是活的,等会儿我就把他放回去。”
第5章()
得意道:“吃桂花糕吗?”
看着举到自己眼前,装着桂花糕袋子的斗笠,颜煜宣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发展?
想毒死我嘛?!
计较着,颜煜宣还是拿了一块出来,雪白的糕身浮着一些糕渣,纤尘不染,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味道一定不错。
“姐姐喜欢吃桂花糕吗?我知道城东有家铺子,做的可好吃。”
得意眼睛亮了亮,道:“叫什么?老实说,你们店里做的甜过头了,腻腻的,我吃了一块就饱了。”
颜煜宣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毫无诚意的笑:“我代替店主人跟姐姐赔个不是,东西不好吃真是对不住,厨子的锅。不过说真的,姐姐现在买么?我可以带路的,他家什么糕点种类繁多,顺带在那吃个早饭也不错。”
说是东市,青山镇又颇大,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市中心,从这到东市的距离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颜煜宣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得意聊天。
“姐姐此番下山,是准备去往何处?我也好做个准备。”
得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要准备何物,打听的这么仔细,准备谋杀我啊。”
“姐姐哪的话,可冤枉死我了,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耐胆子啊。这不很长一段时间要与姐姐结伴了么,知道出去,我也好带足够的银两,免得路上没钱了,姐姐再嫌弃与我,把我丢了。”
“那你可要带多一点了,其实我现在就挺嫌弃你的。”
颜煜宣愁眉苦脸:“姐姐真是个『性』情中人呐,有话直说,豪爽,豪爽。”
得意发现,这个小少年还挺好玩的:“你也不赖,年纪不打,脸皮却是够厚。”
“我觉得比起脸皮,小命更加重要。”
“你说很有道理。”喂了块桂花糕在嘴里,得意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在找一个人,找到她之前都不会回来。”
颜煜宣想了想:“一定是姐姐很重要的人吧。”
闻言,得意笑了笑,道:“对啊,我的家人。”
“那。。。这桂花糕,也是那个人爱吃的?”
得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如何猜得?”
“姐姐之前在客栈吃饭的时候,点的都是咸口的饭菜,连八宝粥都特意嘱咐不要放糖,而且,菜谱上也不是没有甜类糕点,姐姐唯独在看见桂花糕的时候有了反应,所以我猜测,姐姐大概不喜欢吃糖。”颜煜宣掰着指头细细数来,讲话的时候,眼神清澈,闪着兴致勃勃的光。
得意只是笑:“你倒是善于观察,但是仅凭这点,证明不了我不爱吃这桂花糕吧?”
“那是当然,姐姐且听我细细分析。这通常一个人呢,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第一反应的表情,眉『毛』是微微扬起来的,欣几分喜几分,但是姐姐看到时,眉『毛』却是稍有低垂,分明是借物思人,情绪低落时候的样子,所以我就猜测。。。”
“所以你就猜测,这桂花糕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爱吃的?”
颜煜宣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这样。”
得意又道:“那你可知,这个人是谁?你应该认得的。”
颜煜宣一愣,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认识的,姐姐求您了,放我一条生路吧。”
“哈哈,不打自招不过如此,你这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我可没有,姐姐莫要给我『乱』扣帽子,会死人的。”
“我又没说谁,你紧张什么啊。”
颜煜宣吸了吸鼻子,闭紧嘴巴不肯说话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得意就是个冷心冷肺的,靠不住,还多说多错,话题总往死胡同里扯。
很要命了。
突然,得意心有所感似的,蓦地回过头,朝两人身后不远出的房顶看过去。
颜煜宣不明所以,跟着看过去,只见青瓦勾勒出的屋檐静静的,燕雀飞过,几声啁啾,一只惊鸟铃垂坠那里,有风拂过,‘啷当’脆响。
“姐姐。怎么了?”
得意回过头:“没事儿,许是看错了,走吧。”
在屋檐的另一边,一名蒙面紫衣少女顺着屋檐倚在那里,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跳下屋檐,转身去了旁边一座布衣坊里。
大约是位置偏僻的原因,布衣坊里没有人,也没雇活计,只有掌柜自己,低着头记账,旁边摆着个算盘珠,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看到有人进来,懒懒地瞥过去一眼,看清来人后,立刻毕恭毕敬站直了,道:“护法,您来了。”
萧尽欢摘下面纱,点点头,算作招呼。
“教主有什么吩咐?”
掌柜小声道:“教主传来了一份手谕,说要您亲自查看,小的放在后面了,请护法随我来。”
两人来到里屋,掌柜的招呼活计去前厅看店,四下无人后,关上门,从暗格里拿出一封信来。
封面写着:护法亲启。
萧尽欢接过,直截了当地撕开,看完后,装回信封,手中捏出个淬火决,信件烧了个干净。
捻了捻指尖残留的碎灰,萧尽欢冷冷道:“我要回教里一趟,你继续在这里好生待着,最近注意一下画像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