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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漂亮女人出现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按理说十六岁失踪的她到现在应该有四十岁了,可是岁月根本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就像任何一所艺术院校可以看见的身材脸蛋气质都一流的校花。
尤其那一张鹅蛋脸,一坎那轮廓就是没动过刀子的。
在锥子脸盛行的今天。还真是出水芙蓉。
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给人出水芙蓉的感觉,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晚上盖聂来接我的时候,应该跟他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去美容院办个金牌vp。
小珍也盯着那叫做碧尧的女人看,有点发呆,我推了推她。她回过神来:“嗯,确实跟刀爷卧室里和钱包里的照片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成熟了些。”
“这么说是真的?”
小珍看了看我:“应该是真的。诶,小江,我发现”
她盯着我的脸看,看完了又去看电视,然后又把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弄得我心里一毛一毛的。
然后她指着我:“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跟碧尧长得有点像?”
我翻个白眼:“得了吧,我哪有人家漂亮?”
她还是盯着我:“我的意思是,你们眉目之间传递出来的给人的感觉特别像,都是属于淡雅舒服的类型。”
她还问奶奶和江岸是不是这样,江岸仔细盯着我看几眼:“嗯,还挺像的。”
我噗嗤笑起来:“得了吧,以前还有人说我长得像香港那个钟楚红呢。”
这两口子看我不信,纷纷扯着在一边认真做小衣裳的奶奶,要奶奶评评理。
奶奶哎哟叫了一声,突然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看来是被针扎到了。
随即老太太有点生气:“我说你们是不是闲得慌,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被那位刀爷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想攀关系呢,这话以后都不许再说。”
江岸悻悻的:“小江和刀爷本来就是亲戚。不用攀。”
奶奶叹息了一声:“本本分分做人,不是自己的,不要贪恋。”
晚一些盖聂来接我,见到他奶奶自然是开心的,知道他应酬必定少不了喝酒,早就把醒酒汤备下了,他一来就去给他端来。
盖聂在奶奶面前也是动不动撒娇的,尤其奶奶说他这几天瘦了不少,他就卖乖:“那是,所以这顿时间可能都得过来老宅子这边吃饭,奶奶可不要嫌弃我。”
奶奶可高兴了:“我巴不得你们天天来呢。”
回去的路上,盖聂躺在我腿上,要我给他按摩。
他确实是身心俱疲的,我心疼不已,却也帮不了什么忙。
“看新闻没?”
我嗯了一声,他突然又高兴起来:“我对碧尧姐姐唯一的印象,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舅舅带着她到家里来。不记得是为了争什么东西,她跟二哥打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大家那么厉害的姑娘,二哥也是从小练习跆拳道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其实她回来我挺高兴的,至少,我很快就可以把赤羽门交给她。”
他说的绝对是大实话,我点点头:“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去的。只是,这么多年她杳无音信的,现在突然回来,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盖聂沉默,好一会儿之后他道:“听说她当年死里逃生,被一对前来旅游的新加坡夫妇收养,带到新加坡去。”
“她结婚了吗?”
“结了,她丈夫是新加坡非常有名的谷灵集团的总裁,她这么多年一直是丈夫的贤内助。”
“那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跟刀爷相认?”
第一百二十而章 他心里苦()
盖聂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继续开口:“你可能不知道,谷灵集团这几年业务突飞猛进一路高歌,百分之七十靠的都是旗下的服饰珠宝品牌。而总设计师,就是碧尧。不过,她现在不叫碧尧了,她叫谷李林夕,她的服饰珠宝品牌。都叫梦。”
我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名字,二十多年的光阴,碧尧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一定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才没有想过要回到过去。
后来盖聂又说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窝在他怀里安然入睡。
出院到现在我是不许盖聂碰我的,怕他挣到伤口。
每晚睡之前他照例是要磨蹭半天,然后自己受不了了又去阳台吹风。憋了一星期之后他显得格外急切,在楼梯上就不安分起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弄醒,疼得我破口大骂。
这家伙嘴里安抚着我会温柔,其实哪里温柔得了,回到卧室又胡搅蛮缠了一次,到了浴室还不安分,折腾到半夜,我才得以安心睡觉。
自从决定要孩子后。他在这方面更得放得开,也不知道去哪里研究的那些歪七扭八的理论,我算是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带领下领略了这件事的高深莫测。
第二天早上,久未公开露面的桂耀明打电话约我见面。
见面地面约在市中心的一家茶馆,我到达的时候桂耀明早就在里面了,大约是因为瘦了的缘故,他的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
虽然一段时间没见,但是我们之间并不生疏,他对茶道是很精通的,因此我就坐在一边看着。
他先是问了我的工作情况,又问了奶奶的身体,听我说一切都好他才松口气,一个劲说那就好。
他还是印象中那个把我当女儿一般对待的桂伯父,不知为何我心里酸酸的,总觉得有点想哭。
桂臣熙和李牧子的离婚官司闹得沸沸扬扬的,桂耀明不可能不知道,虽然桂臣熙说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我知道,桂耀明是放不下的。
他现在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牵挂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儿子了吧?
桂耀明把几个挺精致的盒子推到我面前:“这是欧阳的妈妈亲手做的栗子糕和桂花糕,是我们老桂家的家传手艺,挺不错的。你一份,老太太一份。还有这些药,都是老太太的,我就不去老宅子了,你给她带回去。”
我心里的酸楚一下子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沸点,眼泪就那么落下来。
桂耀明微微笑着,抽出纸巾递给我,云淡风轻的:“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现在在老家的文化站,既可以休养身体,又可以做我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至于其他,随缘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桂臣熙的事情,我想说点什么,两句安慰的话。或者两个鼓励的眼神,可是总觉得全堵在那里。
“桂臣熙他”
桂耀明无奈一笑,低下头喝茶,过了一会儿道:“罢了罢了,小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认我也罢,我都坦然接受。”
一时无语。我也低下头喝茶,那茶本是苦中带甜,可是喝到嘴里,全是苦涩。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哪怕曾经风光如桂耀明,也有旁人无法理解的痛与哀愁。
我理解他,可是我却没办法替他分担一点点。
桂耀明的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这么多年商晓翾一直对他实行凌迟般的慢性下毒。就算是大罗神仙,那也坚持不住。
他现在随身带着至少三种药,而且都是极难下咽那种,看他吃的皱起眉头。我真是替他捏把汗。
后来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桂耀明就说已经在以前他和我爸最爱去吃那间餐馆订了餐。
我自然是不好拒绝的,谁知道到了餐馆才发现欧阳锦早就在包间里面了。
一段时间不见我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我发现自从跟盖聂在一起后。我身上那种跟异性融洽相处的能力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似的。
欧阳锦倒是一点不尴尬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江,问我工作怎么样了。
桂耀明挺高兴的:“我们就是瞎操心,盖聂自己就有医院,小江又是医学天才,何愁找不到工作?”
欧阳锦很自然从我手里接过去我的风衣帮我挂起来,回头一笑:“舅舅说的是,我妈就爱说,女人嘛,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是不是,小江?”
他们甥舅俩一唱一和的,很快就把尴尬气氛掩饰了过去,我也坦然地坐下来。
欧阳锦是挺细心的一个人,以前就发现,这一次也是一样。他给我准备的是花草茶,而给桂耀明准备的是白开水。
而且他跟桂耀明的相处之间到处透着和谐,两个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满是默契,我甚至觉得。他俩坐在一起,更像父子。
这么一想,又为桂耀明感到开心,好歹还有这一个侄子对他是真心真意。
等待上菜的过程里,欧阳锦突然说起桂臣熙和李牧子的离婚官司来。
他倒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桂耀明并没有生气,他好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似的,当欧阳锦说起圈子里都在传桂臣熙将在过年的时候迎娶周写意进门时,这位曾经在康城风光无限的男人,不无感慨道:“以前什么都想去争,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现在老了。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更是明白,人是斗不过天的。臣熙从小耳濡目染他妈妈的一些事情,加之我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管教,其实他一直怨恨我。他把商晓翾的死怪罪在我头上,那天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觉得自己都要被他气死了。现在想来,都是命啊。”
好像一说起命运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是无限敬畏,桂耀明也不例外。
他现在倒是真的坦然了很多,看来时间真的是一剂良方。
欧阳锦点了一壶果酒,医生交代过桂耀明不能喝酒。但是果酒还是能喝一些。
我小口小口地酌,总是想起以前爸爸带我来这里吃饭的情景。
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
欧阳锦大大喝一口,又道:“其实臣熙来找过我,舅舅其实你知道他跟我妈妈的关系一直很亲近那天我值夜班,凌晨回到家,就看见桂臣熙趴在我妈妈怀里哭。”
桂耀明一下子湿了眼眶,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有些涣散:“他心里苦,这我知道。”
欧阳锦给他倒酒:“你心里何尝不苦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我看着欧阳锦,实在搞不明白,明明那么好的气氛,他为何要揭桂耀明的伤疤?
他们那么亲近的关系,他这个侄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如何熬过来的吗?
我们面前这位中年男人,遭受了身心双重折磨,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真的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欧阳锦又喝一口酒,继续问:“舅舅,你真的不打算搬回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吗?我爸妈说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老家。毕竟你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臣熙不管你,你还有我。你呢,放放心心把我当亲儿子一样。”
桂耀明缓缓直起身子,看着自己的侄子,叹息了一声:“欧阳,我……我不能给你增加负担。我在县城一切都好好的,不用你们担心。要是……要是有可能,安排我跟臣熙见一面。”
他始终还是放不下。
欧阳锦点点头,有些不忍心:“舅舅,我知道你有委屈。”
桂耀明凄凉一笑:“我纵使有满腹委屈,也得咽下去啊,谁让我也有错呢?如今商晓翾倒是和阿生倒是双宿双飞,大家渐渐忘记了他们做过什么,只会说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可是活着的人呢,得承受世人的指责,还有良心上的不安。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脸在我面前晃啊晃,商晓翾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对她,阿生拿刀子要杀我……”
我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世界最残忍的事情,无非就是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一个人去直面他内心那些黑暗的过去。
我正要开口,欧阳锦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安静。
然后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在桂耀明肩膀上安抚着:“舅舅,没事的,你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
他像是循循善诱的师长,正在跟不小心犯了错的学生讲人生的大道理,而奇迹般的,面前这位学生竟然还真的开了口。
其实,要一个长辈尤其是名望一直站在顶峰的长辈,向两个晚辈诉说自己内心一些黑暗的秘密,确实很难。
但是,桂耀明做到了。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以为也就是最近这一年的事情,谁知道随着他的讲述,我才明白,原来竟然那么多年了。
当年他跟商晓翾的结合,被认为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那时候他还是民政局里面的副科长,而她虽然是私生女,但是从小生长于优越的大家庭,也算是大家闺秀。
听我爸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盖寅伯和商如莹是看不上从小县城里出来的桂耀明的。他们给商晓翾谈的是商业联姻,可是商晓翾一意孤行,非要跟桂耀明在一起。而桂耀明为了在岳父岳母面前争口气。也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很快就得到领导的赏识。
那时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吧?
桂耀明从政,商晓翾从商,她为了他,从家庭主妇变成了商界女强人,他为了她,一步步稳扎稳打坐到了那个位置。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也许是他的应酬多了,也许是她认识的优秀的会体贴她的男人多了,也许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他们从一对人人羡慕的伉俪,变成了貌合神离的夫妻。
桂耀明坐在那里,身形消瘦,目光迷离:“有一次,我出差去北京,提前一天回来,打开门就看见玄关处有一双明显不属于我的男式皮鞋,而家里的佣人看见我,吓得不成样子。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有鬼,我冲到楼上卧室,门没有关紧,我玩到了那无耻肮脏的一幕……”
欧阳锦攥紧了拳头:“后来呢?”
“后来……”桂耀明给自己倒一杯酒,喝一大口,缓缓道,“我折返到楼下厨房,拎了把菜刀就要冲进去。被佣人的呼喊声惊醒的两个人非但没有害怕没有悔意,竟然还对我……还对我……”
嘭一声,桂耀明硬生生捏碎了酒杯:“他们明目张胆告诉我,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商晓翾穿着蕾丝睡裙,靠在阿生怀里,而阿生靠在床头吸烟,最讽刺的是,就在床头上方,是我跟商晓翾的结婚照。你们知道那有多讽刺多屈辱吗,阿生的五六个保镖冲上来就打我……然后,他们把我软禁起来,逼着我把好几个巨大的政府工程给他们做……”
桂耀明满手的血,我吓得叫起来,扯了纸巾要给他擦。
他摆摆手:“我提出来离婚,商晓翾给我戴绿帽,我怎么能容忍,就算打死我,我也要离婚。可是她不同意,她不跟我离婚,却还要跟阿生在一起。那时候,阿生已经深得狄修仁的新人,整个盖氏,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一开始我根本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盖氏在他们手里,李牧隐家的公司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想要什么?后来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空盖氏,然后成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为了逼我就范,商晓翾还把李牧子牵扯进来……那晚我喝多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发誓,你们相信我……”
欧阳锦一边帮桂耀明擦手上的血迹,一边点头:“我们肯定是相信你的……舅舅,商晓翾和阿生死了,现在盖氏回到盖聂受伤,李牧隐也拿回了他父母的公司,你可以放心了。”
“我怎么放心,臣熙现在还水深火热。我放心不了。”
欧阳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