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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向来不是拐弯抹角之人,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这么问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东哥,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爸爸的事情,和盖聂有什么关系?”
他别开眼不看我,看着不远处不知名的某个点,几秒钟之后才道:“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我一直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其实眼眶都快要撑爆炸了,心也一直颤抖着,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似的。
“什么叫慢慢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李牧隐回过头喊我们,姜东摸了摸我的头,好想是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口气,揽着我往前走。
大老远的就看见担架上躺了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盖着白布,而工作人员正试图把严重变形的车子从几块大石头里面弄出来。
带队的人拉着李牧隐走到僻静的地方。耳语了几句,两个人握手。
我死死盯着李牧隐和那个人,在他们握手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两个人手里有一个黑色的手机。
李牧隐快速收起手机,然后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揉了揉我的刘海:“发什么呆呢,来都来了,看看呗。”
姜东走过来,神色有些紧绷:“就是那几个人”
李牧隐点点头:“走吧,咱们回去等消息。得等车子的检验报告出来,才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车祸。”
我们驱车前往坞城,找了酒店安顿下来之后,李牧隐就神秘兮兮掏出一个黑色手机放在我们面前。
我没想到他这么坦诚,还想着要怎么问他手机的事情。
心里五味杂陈的,从第一次来坞城到现在,为了我爸的事情他一直表现得很努力帮忙。
姜东根本不知道这手机怎么来的,开口就问李牧隐怎么回事。
李牧隐却把目光投向我,一字一句:“小江,你想好了吗,要不要打开看。”
他的语气是很郑重的,这一刻那手机于我而言就俨然潘多拉的魔盒,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也许,车祸真的是意外;也许,里面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对爸爸的案子很有帮助;也许,里面还有关于盖聂的一些并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和爸爸的案子有关
我抬起手放在手机上,李牧隐眸光深了深:“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承受。李牧隐,只要能让我爸爸沉冤得雪,什么我都能接受,什么我都无所谓。”
姜东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伸出手覆在我手背上,默默地给我一种只有我们才懂的力量。
通话记录和短信文件夹里空空如也,我不禁一阵失望,是我想多了,还是被人处理了?
不多时就有人送通话记录来,有两个号码被重点标注起来,也不知为何,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是盖聂的号码。
李牧隐指着另外一个,一点不意外道:“这个号码,是商晓翾的。”
我指了指另外一个:“这个是盖聂的。”
姜东数了数,单单是这个月,商晓翾和这个号码通话四十八次,而盖聂和这个号码通话六十二次。
只可惜我们没办法知道通话内容是什么,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商晓翾和这伙人有勾结我倒是知道的,但是盖聂我就想不通了,莫非他和商晓翾是一伙的?
我没想到会从这个手机里听到爸爸的声音看到爸爸的人,只不过更加没想到的是,爸爸被人吊起来,有两个人不断用鞭子和电棍打他,逼问他东西到底在哪里。
爸爸是面对着镜头的,他赤裸着上身,身上脸上手臂上全是伤口,一条条的像是火红色的蛇爬满了全身。
他气若游丝的,嘴唇上也是干涸的血迹,眼角全是淤青,哪怕是到了这时候,他也不说话,就是咬牙硬挺着。
那些人背对着镜头,因此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感受得到他们的惨无人道,明明爸爸身上已经那么多伤口了,他们还是不要命的抽。
一个抽打的时候,另一个往前靠近了一步,用电棍放在爸爸身上。
然后我就看见爸爸浑身抽搐起来,可是因为他是被吊起来的,因此他耷拉着脑袋,疼得豆大的汗滚落下来,可是他还是一个字也不说,任由人家打。
“嘴还挺硬,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那人边说边继续用鞭子抽,鞭子抽在爸爸身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然后爸爸蓦地吐出一口血来,还是不说话。
那人上前,揪着爸爸的头发,恶狠狠问:“不说是不是?别以为不说就可以了事,我们早就知道你贪污公款还畏罪潜逃”
爸爸艰难开口:“我没有”
“没有?”那人冷笑起来,“江山,我劝你识趣点,到了这里,你以为你还有退路么?听说你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还有坐牢的女儿,还有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他们想一想是不是?”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我哭倒在姜东怀里,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浑身颤抖着。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爸爸,他就算犯错,自有法律来惩罚他,那些人凭什么滥用私刑?
李牧隐拍案而起:“太没有王法了,这完全是屈打成招。”
我知道爸爸在看守所日子不好过,只是没想到是不好过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是人间炼狱。
姜东狠狠捏着拳头,却还要安慰我:“忆忆,你放心,那些人怎么对江叔的,我会帮你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李牧隐又看了看,又发现了一个视频。我早已没有力气再去看了,也害怕再看见刚才那血腥的场面。
这一次的画面里,终于出现了商晓翾,而坐在她对面的,赫然就是吴德志,而跟在吴德志身边那位,不是上一次在坞城见过那一位,而是另一位。
不过我也认识,就是爸爸出事的时候,严厉呵斥我的那一位。
原来他们也是一伙的,那么,这次车祸的四个人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他们四个人是不是一个利益小团伙?
画面里,商晓翾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好像是跟吴德志闹了不愉快,她的语气里全是不耐:“吴德志,你不要得寸进尺,三百万,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极限。”
吴德志眯起眼:“桂太太,区区三百万就想打发我,你以为我是叫花子么?”
商晓翾气呼呼的:“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你三百万,咱们事先说好了的,事成之后再给你三百万,这一页就算揭过去。”
吴德志摇晃着一根手指,笑得像个无赖:“桂太太,看来你并没有决定权,那我很有必要见一见你背后那位高人。”
商晓翾面色一紧:“我小弟没时间见你,我可以全权代理他,你想要多少?”
小弟?
商晓翾的小弟不就是盖聂么,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和盖聂有什么关系?
吴德志竖起两根手指,商晓翾倒吸一口凉气:“两千万,你打劫呀?”
吴德志微微笑着:“桂太太,两千万你都不愿意给我,你知不知道,有人可是愿意出这个数的。”
说着他比了一巴掌,示意商晓翾别人愿意给他五千万:“我们合作多年,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才没有答应别人。而且桂太太你也很清楚,一旦这件事被别人拿了去,威胁的可是你。”
商晓翾拍案而起:“你威胁我?”
吴德志无所谓地耸耸肩:“桂太太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就是觉得大家挺辛苦的,想要为大家争取利益最大化而已。”
商晓翾像是忍气吞声的,恨恨两声:“我让我小弟来跟你谈。但是吴德志你给我记好了,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走漏出去,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她拎起包包转身就走,而吴德志发出得意的笑声。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画面黑下去,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姜东问我:“商晓翾说的小弟,是不是盖聂?”
我无言以对。我很想告诉他不是,也许商晓翾还有别的弟弟,又或许是桂耀明的弟弟。但是我很清楚,桂耀明只有一个姐姐,而商晓翾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她唯一的小弟自然指的就是盖聂。
姜东拍案而起:“忆忆你被他骗了,他们姐弟就是一伙的,说不定江叔的事情,盖聂也有份参与。”
我下意识就摇头:“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姜东摇晃着我的肩膀:“江别忆你醒醒吧,都到现在了,你还要自欺欺人么?盖聂为什么要在法庭上帮你,他给法官看的视频到底是什么,鬼都知道是假的,为什么法官却说是真的,你想过没有,法官也被他收买了。”
我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一直是很相信盖聂的,虽然他有时候很混蛋,但是我真的是愿意相信他的。
李牧隐看我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扯了扯姜东:“你跟小江好好说话,别吓她。”
姜东的火爆脾气爆发出来:“什么别吓她,这不是很明显么?江别忆盖聂和商晓翾就是一伙的,他们知道你爸留下了东西,而你就是他们找到东西的关键。所以盖聂才上庭帮你作证。他说你爸找过他,怎么可能呢,你爸为什么会找他?他们非亲非故的,你爸就不怕警察找来么?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我耷拉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把我跟盖聂第一次见面到以后的每一次,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戏,我这个戏中人,却完全看不懂和我搭戏的男人。
他到底为什么帮我,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是不是跟商晓翾一伙儿的?
他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昨晚在农家乐他还跟顾良书说那些话,也全是假的吗?
还有他在奶奶面前说的话,也全是假的吗?
我想的头都疼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李牧隐于心不忍了,语气有点不太好第对姜东开口:“你看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慢慢说怎么了?她需要时间接受,她已经够难受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姜东依旧火气冲天,“我们到现在还是无头苍蝇乱撞,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一个不注意,别说帮江叔翻案,就是我们自己,也会搭进去。”
李牧隐还是比较冷静的,扶额提议:“都别说了,我们再看一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他又一次打开手机,很耐心在里面寻找任何一样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姜东或许也是意识到刚才那么对我太激进了,此刻他揽着我的肩膀,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盖聂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蓦地推开姜东,一把抓起手机仔细看。
确实是盖聂,在一个房间里,他从梁鸥手里接过一张支票推到对面,然后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绕圈圈,语气淡淡的:“这是三千万,我要的东西呢?”
一只手把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却没有说话。
盖聂拿起信封,看也没看就递给梁鸥。
梁鸥打开看了看,却没有拿出来,然后快速合起来,对着盖聂耳语两句。
盖聂起身,伸出手,一只手握住,盖聂道:“合作愉快。”
从始至终,我们都没看到对面那人长什么样子,也没听见声音,只看见一只手。
这个视频似乎验证了姜东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属实,而我则在自打耳光。
李牧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从我手里接过去手机,仔仔细细翻找,我跟姜东在一边望眼欲穿地看着。
过了大概一分钟,李牧隐握紧手机,沉声道:“没有了。”
大约是怕我难过,他握住我的手:“小江你别难过,有我跟姜东在,你爸爸的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我无力靠在姜东怀里,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是不是一开始我就错了,盖聂才是幕后主使,他其实跟商晓翾是一伙的,或者商晓翾是受他指使,或者是他才是害死我爸爸最大的凶手?
而他之所以接近我,就是想得到我爸爸留下的东西?
我是哭着睡着的,梦境里全是爸爸被他们毒打的画面,梦境的最后是盖聂。
爸爸被他们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盖聂阴森着一张脸,踩在爸爸背上,咬牙切齿的:“江山,你还不说是吗?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是你年迈的老母和尚在看守所的女儿有没有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爸爸还是一动不动,突然有人从旁给盖聂地上一把军刀,盖聂想也没想就插在爸爸后背上,然后松开脚,狠狠一踹,爸爸就飞了出去。
我是被吓醒的,醒过来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我,李牧隐和姜东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已经是半夜了,风大雨大,全世界都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着,我打开手机,一遍又一遍拨打盖聂的号码,依旧是关机。
我一遍又一遍给他发短信,问他在哪里,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
通话记录里有打给奶奶的记录,想来是姜东打的,告诉老太太我们不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理由,老太太肯定是相信了的,竟然没有再打来。
我有点心神不宁的,就给姜东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更是害怕,又打给李牧隐,还是没有人接。
睡意全无,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只好揪心地待在房间里。
爸爸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越发明朗了。实则扑朔迷离的,盖聂和商晓翾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吴德志等人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那个k,到底是谁?
所有问题像一团毛线,被扯开很多线头,我想要理清楚,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李牧隐和姜东回来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就跟两只水鬼似的,浑身湿漉漉的,他们站在哪里,哪里立马就是一滩水。
李牧隐打一个喷嚏,接过我递给他的毛巾擦头发,唇角带着笑意:“也不算没有收获,小江,我跟姜东要送你一份大礼。”
姜东也是一个喷嚏接着一个,我怕他们感冒,就嘱咐他们先去洗澡。
等两个人神清气爽出来,天已经大亮了,姜东笑眯眯的,一扫昨夜的暴躁和颓废,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阳光大男孩。
李牧隐更是神清气爽,点了西餐和红酒,说要庆祝庆祝。
可是他们都没有告诉我,庆祝什么,要送我什么大礼。
当我们三个人同时举杯的时候。李牧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江,想去看你爸爸吗?”
眼睛里蓦地蓄满了眼泪,这一次来坞城,我本来就是想,最好能把爸爸带回去的。
奶奶说得对,不能让他孤零零流落在外,不管他是不是犯错,总要落叶归根的。
李牧隐提议我们干一杯:“喝完我们就把江叔带回家。”
酒杯放在嘴边的时候,眼泪砸进去,激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喝完酒我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那两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么吊人胃口,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到了殡仪馆,我就知道他们所谓的送我一份大礼是什么意思了?
也不知道李牧隐去哪里弄来的批文,反正上次来见过一面还苦口婆心劝我的那老头子看了批文一眼,叹息了一声,带着我们走到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