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们对那几个哥哥姐姐都没有对我们好。而且爸爸妈妈很相爱,你知道吗,爸爸是真的爱妈妈,就是那种爱到没了你我就会死的程度。我最记得有一次,妈妈去巴黎参加一个服装博览会,当天晚上爸爸就飞了过去,给了妈妈一个大惊喜。而且,家里有七八个储物间,堆满了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这种相亲相爱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妈妈和外公相认……”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孩子是最无辜的,大人的错,不应该放在两个孩子稚嫩的肩膀上。
她捂着脸倒在我身上,声音哽咽着:“外公执意要带妈妈到康城来,为此爸爸妈妈一直吵架。我感觉爸爸好像在害怕什么,他不愿意妈妈离开新加坡……后来我才知道,他一早就预料到,如果妈妈到了康城,那么这个家总有一天会分崩离析。”
“所以,这就是你爸爸迫不及待放下公司业务到康城陪你妈妈的原因?”
“是啊,总之他就是不放心。他怕妈妈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怕妈妈再陷进去那可怕的梦魇里。其实小江舅妈你知道当年爸爸为什么被当局限制出境吗,因为十五年前他防卫过当杀死了一个人,然后公司出了点意外,给当局惹了很大麻烦。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公司就一直没周转过来。爸爸也是想借助外公的力量让公司避免破产的命运,只是我没想到,爸爸竟然会变成那样。小江舅妈,你相信我说的话,爸爸并不是坏人,他只是……他只是被心魔缠住了。”
我叹口气:“你爸爸会打你……你们么?”
因为我记得,之前小良跟我提过,谷英杰会打他们。
妞妞抓住我的手臂蓦地收紧:“他不是故意打我们的,小江舅妈,他只是在酗酒的时候会打我们。”
感觉到小姑娘在颤抖,我赶忙抱住她:“好了好了,都过去的事了,咱们不提了,往前看好不好?”
她哇一声哭起来:“小江舅妈,我们不回新加坡,我们要留在这里陪着妈妈。”
盖聂下来的时候妞妞哭得眼睛都肿了,我们劝了半天安慰了半天,她总算平息下来。
后来盖聂亲自给谷英杰的父母去电话,沟通之后双方达成协议,在碧尧的病痊愈之前,两个孩子先跟我们住在康城,半年回去新加坡看望二老一次。
我以为这件事会慢慢淡下去,虽然谷英杰死后,没办法再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郑怀远说得对,这件事不能无休止扩散下去,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受牵连,会更人心惶惶。
只是唯一的遗憾,迄今为止还没有抓到那个杀手。
可是我还是有强烈的直觉,那个杀手,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或者说,他认识我们这群人里面的某一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又一个大半夜被警察电话惊醒之后,我的神经终于崩溃了。
枯坐到天亮,盖聂的电话终于打通,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巩音殊摔倒流产”这个新闻震惊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段时间坏消息太多,或者是跟郑怀远在一起习惯了抽丝剥茧,我总觉得,巩音殊这一次流产,不可能是意外。
一开始进看守所的时候,她是想留住这个孩子的,不是出于对谷英杰的爱,而是想用孩子做护身符。
可是现在,谷英杰死了,而她又转为污点证人,又得到盖聂的保证,她自然是有恃无恐,自然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对她的“完美人生”造成一丁点的“污染”。
电话里盖聂说他跟医生交流几句就回来,要我等他一起吃早点,然后一起带小瓶盖去医院体检。
我故意逗他:“好歹是你的老情人,你就不想陪陪人家?”
“要陪也是回家陪老婆孩子,别的女人有什么好陪的,又不能吃。”
“哎哎哎,盖聂,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他理直气壮:“不可以,我就爱吃你。你有见过习惯了吃肉的人,还能再去吃白菜么?”
反正是说不过他,我索性作罢,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
带小瓶盖体检完,我们就会老宅子陪奶奶他们吃午饭,刚好姜东也带盖子衿回来,于是奶奶又多加了两个菜,嘱咐我到厨房帮忙。
我知道她是有话要交代我,果然进去没几分钟,奶奶就扯开了话题:“巩音殊的事东子告诉我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小心。”
我点点头:“知道,郑怀远提醒过我了。”
提起郑怀远我就突然想起什么来,为什么我跟郑雅然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我也像巩音殊一样,是不是其实我跟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盖聂在非常时期找来的帮手?
可是我不敢问奶奶,我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她心里一定有一个关于我身世的秘密,但是她不会说。
所以我也不会问。
或者说,我不敢去打破现在的平衡。
奶奶又问我:“巩音殊不会提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您指的是什么?”
“比方说,要求小聂去陪她,要求搬来跟你们住,要求……反正是各种无理的过分的要求。你可千万别答应,引狼入室的事情,千万别干。不过我看这次之后小聂是拎得清了,我还真怕你委屈。”
我成竹在胸的:“他不敢,我一直拖着没跟他去民政局,就是要观察他一段时间。”
奶奶对我竖起大拇指:“嗯,女孩子家呢,有时候还是要有心机一点。”
我抱着她:“您就放心吧,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了。”
回去的路上,我把奶奶的担忧说给盖聂听,他认真看我两眼:“这也是你的担心是不是?”
我想了想,如实回答:“要是放在以前,那肯定是担心的,刀爷和碧尧都那么喜欢你,死活要撮合你跟巩音殊。你那时候也不坚定啊,加之那时候我怀孕,书上不是说了么,女人孕期男人最容易出轨。”
“哎哎哎,你怎么把我说得跟种马似的。”
鱼儿终于上钩,我看着他笑:“你不是吗?从儿子满一百天以来,你说说你哪天放过我的?”
他坏笑着在我腰上捏一把:“好吧,从今晚开始,换你不放过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认你蹂躏,任何姿势我都配合,成了吧?”
“哎哎哎,你怎么三句话不离那件事,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这不是在好好聊天么,是不是,儿子?”
我怀里那一看见他爹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家伙,咯咯咯笑起来。
盖聂越发得意:“看吧看吧,咱儿子都赞同我的话。”
我也认真起来,看着他:“盖聂,那你老实告诉我,如果巩音殊对你提无理要求,你会答应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
“好,我信你。”
他干脆,我比他还干脆。同时,我不会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拆散我的婚姻。
“明天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她吧?”
盖聂看着我:“真要去,不嫌她恶心?”
我笑起来:“我总得了解了解我的对手,才能有备无患。我也总得,去敲山震虎。让她知道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握紧我:“嗯,霸气,真不愧是我盖聂的老婆。”
想了想我又问:“对了,你问过律师没,巩音殊会不会被判刑?”
“那么多证据都指向她,判刑肯定是难免的,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即使她转为污点证人,即使她提供了证据,那也是要判刑的。”
我继续问:“那会关在康城监狱么?”
盖聂看透我的心思:“既然老婆大人这么担心,那我勉为其难找关系把她异地关押呗。”
被他看穿的感觉真不好,我翻白眼:“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笑起来:“好好好,你不说,你只做。”
“做什么?”
“爱……”
一口老血喷出来,再没有比他还要臭不要脸的人了。
隔天盖聂真的陪我去医院看巩音殊,几个月不见她完全变了样子,瘦的不成样子,看来在看守所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我们进去的时候护工正在喂她吃东西,一看见我她就尖叫起来,躲进被子里大喊大叫的。
我要走过去,被盖聂拽住。
他摇头示意我别靠近,而这时候我也清晰地听见她说了什么:“他来了,他来了……”
跟假的谷英杰留下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他来了,谁来了,杀手吗?
巩音殊见过杀手吗?
还是说,她之所以会流产,就是那杀手做的?
护工明显是盖聂请来的,她有点为难地看着我们:“盖先生,巩小姐醒来以后就这样,哭着要找你。还说有人要杀她,您说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杀手?”
盖聂点头:“那烦你了,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可以。”
护工点点头走了,盖聂牵着我走过去,不过他把我护在身后,然后他掀开顶在巩音殊头上的被子。
几乎也就是同一时间,她的身体扑过来,死死抱住盖聂。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我的手背,血珠子冒出来,而我也被她的力道推得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好在盖聂反应快,推开巩音殊的同时转过身揽住我:“没事吧?”
我紧紧贴在他怀里,低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疯了?”
随即是巩音殊的哭声:“聂,聂,求你别丢下我,我会死的,他会来杀我的。我爱你,我爱你,我不能死啊。”
盖聂揽着我后退一步,禁止她靠近,厉声问:“谁要杀你?”
巩音殊哀求地哀怨地看着他:“还能有谁,乌卡啊,他要杀我,他阴魂不散要来杀我。”
这明显就是胡说八道了,乌卡被关押在国内最有名看守最严密的监狱,怎么可能来杀她?
巩音殊仰起头看天花板,指着某个虚晃的点:“他就在那里,他拿枪指着我,说要杀了我。昨晚半夜三更他就站在那里……”
她指着阳台,又指着卫生间,“还有那里,他无处不在,我害怕,聂,我真的害怕,你别丢下我。你送我去找我妈妈,我妈妈在哪里?”
我看着她:“巩音殊,你妈妈是谁?”
她没看我没回答我,突然把枕头砸在地上,恶狠狠道:“你听到没,我要找我妈妈,我要找我妈妈……”
我突然后悔来这里,于是我冲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击碎她的美梦:“你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碧尧根本不是你妈妈,都是你跟谷英杰联手唱双簧。”
她一把甩开我,扑过来就要来打我,我闪身避开,她的头撞在柜子上。
我缓缓打开包包,把小七给我那份dna鉴定书的复印件砸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张,看也不看就撕成粉碎,指着我:“你胡说,你胡说,碧尧就是我妈妈,刀爷就是我外公。你才是来路不明的假货,你才死冒牌货。”
第一百九十章 老狐狸()
我实在是懒得跟她说话,本来是来让她不痛快来表明我的立场的,结果变成我自己不痛快。
果然,不能跟疯子讲道理。
盖聂帮我处理伤口,我有点意兴阑珊:“累了,回家吧。”
巩音殊扑过来,没想到流产的人力气还那么大,她推开我,缠住盖聂,低声哀求:“聂,聂,别丢下我,你带我回家,你带我回家,回我们自己家。”
我把棉签丢在垃圾桶,有点生气:“你们慢慢沟通,我先去外面。”
我出来一秒不到盖聂就跟了出来,他看出来我不高兴,就过来哄我。
我叹口气,其实不能怪他,我明明知道巩音殊对他贼心不死,却还要他带我来,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不过,一想到我把鉴定书砸在巩音殊脸上,她那种惊慌失措又愤怒却没有办法的样子,还真是爽。
很快巩音殊就成了我生活里偶然想起却也影响不了心情的人,随着小瓶盖一天天长大,我也在准备回医院上班的事情。
郑怀远每天都会到家里来逗一逗小瓶盖,那个杀手一直没有抓到,上级领导把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他,偏偏那杀手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再犯案,他们一群人整天揪着毫无线索的案子查啊查,累个半死,却一点结果都没有。
不过也还算有一点好消息,就是令怀易夫妻和乌卡的案子合并侦查取得很大进展,下个月就要一审。
一般这样涉毒的案件,但凡取证不足那么一点点,都不会轻易开庭。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的命运,基本算是确定了。
令怀易和乌卡我觉得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了刘莹,她用尽手段要救丈夫是真,被人利用也是真。
不过,以她和令怀易的感情,壮壮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她一个人也不见得活得下去。
郑怀远像个孩子似的陪小瓶盖在爬行毯上爬来爬去,我坐在阳台上,忽而有些唏嘘。
我们太习惯用善恶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却忘记了,有些爱,是超越善恶的。
比方说刘莹,她是坏人吗,好像这世界比她坏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那些人好好的活着,她却要陪丈夫赴死。
她不坏,是这个世界把她逼成那个样子。
她渴望像平凡女子一样和丈夫孩子终老,她想成为好人,可是这世界没给她机会。
或许,从令怀易踏上那条不归路开始,她就心甘情愿尾随。
她不需要那样的机会。
心甘情愿,为了你变成人人唾弃的坏人。
没想到开庭前半个月,刘莹的律师突然来找我,说刘莹要见我,而且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去。
虽然我跟刘莹没有深交,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乖巧地坐在丈夫身边,但是偶尔会看到她用崇拜爱慕的眼神看着令怀易。
那种用眼神就可以流泻出来的爱,是装不出来的。
她一直谨慎,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她需要配合令怀易,但是众所周知,她到令家这么多年,对刀爷一直尊重,对令怀远和令怀诗一直关爱有加,包括对盖聂,她也一直特别随和。
所以令家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喜欢她,有时候就算对令怀易有什么意见,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此刻她找我,明显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她可不像是临死觉得寂寞想要找人聊天的人。
她不怕死,她是不甘心,她是内心里有太多的秘密,不想带到棺材里去。
盖聂犹犹豫豫的看我,我完全不知道他犹豫什么,怕刘莹伤害我吗?
律师好像看出来什么,很有礼貌地说让我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他打电话,他好提前安排。
因为刘莹是异地关押,从康城过去,来回至少要三天时间。
我总不能带着小瓶盖去。
晚上把小瓶盖哄睡,盖聂洗完澡出来,把毛巾丢给我,大老爷似的要我给他吹头发。
我找出吹风机来,半跪在床上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黑亮而浓密,硬硬的有点扎手,就像他这个人,硬硬的有点扎手,但是有一颗柔软的心。
嗯,就像,就像一颗仙人掌。
吹好之后我趴在他背上:“你是不是不太希望我去见刘莹啊?”
他抱着我,把我的头摁在他怀里:“令家现在没落了,赤羽门全靠令怀诗和九叔撑着,我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