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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怀仁安慰我:“不许说丧气话,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我私底下问过了,令怀易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京城那边。刀爷正在积极联系认识的人,想跟儿子见上一面。”
“说也奇怪,令怀易被抓到现在,都没有供出刀爷和乌卡,还真是奇迹。对了。你有没有查,乌卡这几天在做什么。”
郑怀仁点头:“查了,他一直待在泰国,他母亲七十大寿,他一直张罗,就没来康城。”
“谷英杰呢?”
“一直陪着碧尧。”
郑怀远眉头紧锁:“以我对刀爷的了解,他疑心很重,真正相信的人,除了那个九叔,也没有几个。前段时间他不是办移民么,打算带着碧尧一家去瑞士,还没走就遇到令怀易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还走不走?”
郑怀仁点头:“这件事还挺棘手,丫头肚子一天天大了,行动不方便”
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咕哝道:“你们别太担心了,也许是我们多虑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因为第二天中午我跟李牧子还有白雪去医院外面的甜品店买蛋糕,我胸前突然被人射了很多红墨水。
惊魂未定回到医院,就发现柜子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
打开之后,上面只有一句话:盖太太,咱们终于见面了。
郑怀远火急火燎赶回来,他脸色差极了,医生和护士还有保镖吓得大气不敢出。
首先我出门是有保镖跟着的,就在我被射红墨水的时候,他们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四下里找了一番,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病房外面,是一直有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就算我离开。他们也会坚守。
却在这样的时候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放了一封信都不知道,郑怀远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排查了这一层楼的医生护士,重点排查这几天跟我有交集的,尤其是今天之内进过病房的人,但是一无所获。
当天郑怀远就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并没有回郑家,而是去了他早前在坞城置下来的一处别墅。
而别墅里的两个佣人和四个保镖,都是他精心挑选,绝对信得过的。
头两天风平浪静的,第四天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小视频。
看了还不到五秒我就冷汗涔涔的,死死握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给盖聂打电话。
电话响到第二声就接起来,我的声音颤抖着:“盖聂,你来坞城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你知不知道?”
听我说完事情经过,盖聂沉默了几秒,声音铿锵有力:“你哪里都别去,等着我,我马上来。”
电话挂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我拿着电话跑去找郑怀远,他正在打电话,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挂了电话,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跟盖聂在会所被人偷拍了,偷拍者还发给我
我着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郑怀远愁眉紧锁站在阳台上,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射在我脸上,然后又一闪而过。
我喊了一声郑怀远,他其实也看见了,立马冲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嘘了一声:“书房是防弹的,密码是098814,你先进去躲好,我没叫你,你不要出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监视我们吗?”
他示意我快走:“给盖聂打电话,叫他不要过来。快走啊。”
我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书房门口,输入密码,进去以后就躲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给盖聂打电话。
“小江,我快到了,你别着急。”
我大喊:“不,盖聂,你不要过来,你快走。”
“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总之你别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枪击声,像是两伙人展开了激烈的角逐似的,不过很快声音就弱下去。
我不敢动,就缩在角落里,听见电话那边盖聂的声音:“到底怎么了,小江,出什么事了?”
“盖聂你快走,杀手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你快走,回康城去。”
“不行,没看见你我不安心。”
“我跟你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快走。我要是没猜错,刀爷可能要对你动手了。”
书房门在这时被打开,郑怀远站在门口,脸上有血迹。
我吓得扑过去:“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是吗?在哪里。我看看。”
我胡乱去掀他的衣服,他摁住我,呼吸急促:“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看到那里了吗?”
他翻过我的身子,站在我背后,指着衣柜:“那里有一个机关,打开之后是密室,你走进去,在第八块地砖下面,有一个电梯,直通小区后门。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接应你,姜东也在,你直接过去。别怕,知道吗?”
我一下子哭起来,死死抱着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杀手?”
郑怀远拉开我,笑了笑:“别担心,我会搞定的,嗯?”
我摇头:“我不走,他们要的是我,我不走,我不能连累你。”
“江别忆。”他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连累我,从你跟郑家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就已经连累我了。但是,我心甘情愿被你连累。你要是真的不想连累我,那就走,别让我分心。我得速战速决,搞清楚那些人的身份,知道吗?要不然,我们就会一直处于被动。”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还是摇头,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如果我真的丢下他走了,而他又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襟:“郑怀远,郑怀远,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我要留下来陪你。”
“江别忆,你走不走,你走不走?”他眼睛里喷出熊熊大火来,一把推开我,把我往书柜边推。
我声泪俱下:“郑怀远,我求你,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我们是一家人,你还是我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不能赶我走。”
他蓦地顿住,捧起我的头,直视我的眼睛:“江别忆你冷静,听我说,我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没事的。我还要陪着你,还有孩子,我怎么会有事呢?”
我哭倒在他怀里,在这个时刻,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们除了是家人,还是很好很好的知己,是可以为了彼此奋不顾身的人。
我不希望他出事,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可以看见他。我希望他一直鲜活地在我的生命里。
冷静下来,我清醒了一些,不再只是哭哭啼啼,而是点头:“好,我可以走,但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他重重点头,在我脑门上揉了一把:“说什么傻话,我还要陪你和孩子一辈子,怎么会有事?”
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没仔细去想他这句话里的更深层的原因。
他打开书柜旁边的那幅画,露出一个小小的机关,拧了两下,就像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样,书柜突然从中间分开滑向两边,露出里面的一间密室出来。
郑怀远把我推进去,说了个数字,然后他后退了一步,书柜就缓缓合起来。
我们俩就这么一个站在里面一个站在外面,看着彼此眼中那个世界越变越小,我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剪影在他黑黑的瞳仁里渐渐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顿一顿神,我不敢停留,找到第八块地砖,敲了敲。
地面响动了两下,围绕着第八块地砖的周围突然慢慢向四周缩去,然后我还真的看见了一个电梯。
很小,顶多能容下两个人。
我深深吸口气,小心地顺着梯子下去,然后找到按钮。
电梯下降得很快,但是一直没有停下来,我就在想,这里的密室应该是通往地下室,通往远离我们所住的这一栋别墅,最后通往小区后门。
其实我很害怕,一方面我害怕电梯出故障,另一方面我更害怕郑怀远出事,所以真个过程我都紧紧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
灯光很微弱,密闭空间里我的呼吸声像是重锤敲击在地上一样,然后更加刺耳的铃声响起来。
看见那个名字我一下子忍不住哭起来,刚才明明已经镇定了坚强了,可是看见那两个字的瞬间,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全部卸下。
听见我哭盖聂一下子也慌了神:“江别忆你别哭,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告诉他我在电梯里,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好,你现在别慌,我在来接你的路上。我保证,电梯一打开你就能看见我好不好?”
我安心了一些,可是一想到郑怀远我又心惊胆战的,就问盖聂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阿彪他们已经赶过去了,我们先离开这里,他们会赶来跟我们会和的。”
阿彪手底下那群人都特别厉害堪比杀手的,有他们赶过去支援,郑怀远一定没事。
心里几起几落:“盖聂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走么?”
“傻瓜,我走了谁来保护你和孩子。”
我又哭起来,这个混蛋,阴晴不定朝云暮雨的,一下子对我很好,一下子又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求婚什么的,我讨厌死他了。
可是现在,知道他为了我和孩子留下来,我又开心起来。
电梯停下来的时候,我的双腿打着颤,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没法挪动一步。
门打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冲进来抱着我。
熟悉的味道氤氲进鼻息,知道是他,我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过了很久,才缓缓抬起手,抱住他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紧张了的缘故,此刻稍微放松之后,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
不是孩子在里面胎动频繁的那种不舒服,而是坠坠的像是石头要掉下来的感觉。
意识到我松开手并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盖聂也吓到了,一把撑住我:“怎么了,肚子疼是吗,是不是惊吓过度,是不是吓坏了,你别怕,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身体腾空,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我有气无力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脖颈间:“孩子,孩子”
他抱着我走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小区后门,果然看见姜东还有小七带着两个黑衣人等在那里。
看见我们姜东和小七跑过来,异口同声问我怎么了。
盖聂把我放上车,吩咐小七给医生打电话,然后让姜东带着人前去支援郑怀远,他的目光和语气都有点冷:“记得留活口。”
姜东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小七把车子开的飞快,他是早就会开车的,十四岁那年盖聂就教过他开车和射击的,可是现在他把车子开得像是蛇游,还好这里本来就是郊区,又是晚上,车流量不是太大,要不然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车祸。
盖聂抱着我坐在后面,我总觉得哪个姿势都不舒服,总觉得小腹胀痛,像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盖聂的手一直放在我小腹上,他一直安慰我没事,其实他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一边在心里祈祷孩子千万不要有事,一边积极转移话题:“那些杀手是冲着你来的吗?”
他握住我的手紧了一分,点点头:“是,他们发现巩音殊没有利用价值,就找到了你。对不起,小江,对不起”
我虚弱一笑:“看来郑怀远还说对了,你跟刀爷闹翻了,还是什么?”
盖聂握紧我:“好了好了,你就别管这些了”
我一时有些动怒:“什么叫别管,我要是不管,死的就是我和孩子,死的就是郑怀远。还有,还有你。”
前面一直骂骂咧咧开车的小七表示赞同:“就是,贱四,我说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不是不要江别忆了吗,你不是和她离婚了吗,干嘛还一次又一次来骚扰她?是不是巩音殊满足不了你?”
“你这熊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做什么都要跟你交代么?”
小七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把电话丢过来:“好好好,你不跟我交代,那我看你怎么跟巩音殊交代。”
电话稳稳落在盖聂手里,我根本不用低头,都能看见屏幕上闪烁着巩音殊三个字。
我下意识要从他怀里起来一点,因为我突然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不应该这样。
他早就猜到我想做什么,把我摁到他怀里,然后接通了电话。
因为隔得太近,巩音殊嗲嗲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哭腔:“老公,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我害怕。”
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挣扎着要起来,盖聂继续摁住我,对着那端道:“我出来处理点事情,可能要天亮才能回来。你要是害怕,可以回令家。”
“我不我不”巩音殊撒娇,“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嫌弃我了,聂,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
她倒是真拉的下脸皮说这些,盖聂皱起眉头:“没有嫌弃你,我真的有事,我叫妞妞和小良来陪你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嫌弃我。聂,你不要让他们来,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回来陪我,好吗?”
盖聂摁住我挣扎的身体,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看我可怜巴巴皱着眉头痛得蜷缩在一起,他才对那边道:“那你先去影音室看电影好不好,我这就赶回来陪你。”
我很想挖苦他几句的,可是小腹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像是潮水一样席卷了我。
意识有点涣散,我感觉得到盖聂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然后他抱着我,跟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清。
到了医院,自然是一番彻底的检查,盖聂一直陪在我身边,当医生问起孩子的情况的时候,我早就说不出话来,反而是他侃侃而谈。
医生对他露出赞赏的表情,随即又问:“你们昨晚是不是有过亲密行为?”
盖聂愣了愣。还算诚实:“是,怀孕以来第一次,但我自认为并不算激烈,当时我们都很享受。”
我又痛又害羞,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腿上,混蛋,这也是能跟医生交流的吗?
混蛋顺势抓住我的脚,在我脚底捏了一把,对着医生道:“情况很严重吗?”
医生沉思了几秒钟:“情况不算严重,按照你的分析,应该是过度惊吓所致,观察两天。”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盖聂,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我躺在那里,看着他一张脸上布满了喜悦,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送医生出去,两个人在门口又说了什么,只看见盖聂像个好学生似的点头。
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的甜言蜜语,而是自从我们闹离婚以来的前因后果。
想的头都痛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慢慢形成:盖聂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如果他不爱我了,他要跟我离婚,那么他应该是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才是。
可是,我刚到郑家那一次,云南那一次,还有昨晚,还有现在,到底怎么解释?
联想到绑架案和今晚的杀手,我有理由相信,盖聂一定是在背后密谋什么事情,而且不想要我掺和进去。
刚才我问他是不是和刀爷闹翻了,他避而不答,是在避讳什么?
脑海里不禁联想到卧底警察这种事,莫非盖聂是?
那也太狗血了!
“想什么?”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