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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保留,但从前我没在他身上看到过啊?!“我藏在山中某处,是后来上山取出。”
原来如此。现代的东西让我很有熟悉感,同时不安道:“这些不能让外人看到,会惹麻烦的。”
四郎点头:“虽然年幼,我亦发觉兰陵与众之不同。兰陵也一再嘱咐我俩间之所有不能让外人知晓!天机不可泄,后果不是凡人所能承担。且我日夜期盼兰陵回来,自不会向外人说起。”
“四郎,我真的不是神仙。只是我的家乡的确跟这大不相同,多说无益,反而会招惹麻烦,甚至被视为妖孽。我不想”
“我明白兰陵苦衷。当年虽对兰陵一行所言所事不甚了解,但兰陵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我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兰陵!”四郎平静而坚定道,眸中的执着和小肃肃一模一样。
心又在发颤,我将他抱得更紧难道这十六年,他再没遇上一个比我对他更好的人?太可怜了!
不想再纠结这个伤感的话题,我故作轻松道:“知不知道这次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行李?”
美眸尽是期待。
“我伤愈出院,恢复工作,就是差事。何安妮的父亲就是院长、我的上司,求我再陪他去找何安妮,但当时我根本不记得何安妮已经不在了”
提到何安妮,好不容易压抑的伤感又浮现出来:“我本想拒绝,因为警方就是我们那的捕快、官差已经搜寻过很多次都找不到。而且她父亲陷害过我,让我背了一个大黑锅!但他孤寡一生,只有何安妮这么一个女儿,十分可怜,我一心软就答应了。院里听说院长要出差,都送了好多宝贝来,想通过我巴结他!医院别的没有,全是治疗各类疾病的珍贵药品,有的甚至可以说千金难求。我盛情难却,便一块带出来。我们来到当初失散的地方,就是和你相遇的地方寻找,结果何安妮没找到,却把我再次送回你身边。那几天,我不断听到你的琴声,却找不到声源。直到那天山体塌方,天地变色,混乱中我一下恢复记忆。我竟然把你忘了,我自责地想打自己。等一切归于平静,我们重逢了,只是当时没认出你!我压根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四郎,你弹的什么曲子啊?真好听,比什么凤求凰强太多!”
四郎笑了:“那是因为兰陵不屑司马相如的品行。他不但让卓文君身背污名,还不能承担养家的重责,最后还另结新欢是吗?”
我一愣,他都知道了?肯定是高延宗告诉他的。我脑中浮现那个溺在高洋身上作威作福的小肥猪
“那是一首流传南朝坊间的乐曲,名唤西洲曲,我闲来编撰了一部分。”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四郎点头。我依稀记得这是一首女子思念情郎的乐府诗歌,竟被他这位北方七尺男儿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娓娓道来
“我回来了,以后你不用再等、再找了。我再也不想离开,所以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你得全包”我庆幸自己终于回来了。哪怕再多等一个月,四郎得承受多少思念啊?!
四郎默默任我紧抱,不觉眼眶也湿润!他略带哽咽地说了一个字:“好!”
“兰陵,我已派人通知绍信,让他尽早返回。”
“绍信?”我一愣后恍然,激动道:“是何安妮的儿子?他好吗?有十六岁了吧?”
“好,他很好,现已是渔阳王。品学皆佳,深得谢夫子厚爱,现随谢夫子游学去了。”
“谢夫子谢祖光?他好吗?还有你师父呢?”我本想问的是天机老人还活着吗?算算年纪近百了,在这个时代很罕见。经过十六年,谢祖光也近古稀了吧?
“师父和师兄安好。近年师父已鲜少下山,长年隐居,潜行修道。要不要我也通知他你回来了?”
“不用,不用,安好就行。有缘自能相见,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最好不要打乱日常生活规律。”
四郎颌首:“都依兰陵。”
我想了想,又问:“四郎,你知道当年我们一行有六人,何安妮死了,杜老倒是跟我一起回去了。只可惜那日便命丧当场,即便回去也没救回来那其他人呢?我在家乡没看到,我想应该还在这吧?”
四郎摇头:“我没见过宋文扬。”
“那柳萱呢?她不是骠骑将军夫人吗?”虽然我很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但毕竟是故人。
“兰陵走后第二年末,骆超便举兵谋反。文宣帝派兵镇压,诛其全府一十九口家眷。其余均发配流放。即便柳萱侥幸逃脱一死,也必被贬为官婢,流放边关苦寒之地,很难活着回来”
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下场!骆超虽粗鲁,倒也本分,必是受她窜掇,头脑一热才干下谋逆的蠢事。历史哪能凭一个现代人就改变?武则天是谁都能当的吗?她不懂历史,却心比天高,最终只能落个命比纸薄的下场。害死何安妮还不知悔改,挑起杀戮,她活该!
想到杀戮,我急忙问四郎:“你是不是经常上战场?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所以周人都怕你?”
“兰陵,我”四郎思索后,郑重道:“参与战事非我所愿,但高家儿郎我等兄弟六人除了绍信年幼,皆要领军上阵。文宣帝在位期间,国富兵将,设立百保鲜卑,四方不敢来犯,倒也没什么战事。但近些年突厥、周、陈频滋边境为了尽快结束一场征战,我会直取对方领将首级,自然溃不成军,不战而退”
我心凉了半截,虽然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并已尽力减少伤亡,但
“如今兰陵在侧,我别无所求,明日一早进宫面圣,解甲归田,与兰陵隐于世野!”四郎明白我的心思。
顿时喜上眉梢,但转念又冷却下来,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顺利?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皇族将军,一个是现在几国急欲刺探的目标,还十六年不老。各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
“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你请辞,也肯定不准,咱们见机行事吧!”我劝道:“其实这真不错,让我再过几天无忧无虑的舒心日子吧。你能不能多请几天假陪陪我?!”我打了个呵欠。
窗外隐隐传来三更罗鼓,我忍不住困意,直接靠在四郎身上沉沉睡去,仿佛怀中还是那副瘦小柔软的身躯四郎轻抚我的发鬓,一挥袖,屋内烛火尽灭。黑暗中只剩炉中的炭火熊熊燃烧
日上三竿醒来,身旁没了四郎的踪影。唤来绣云,才知他一早去了前堂议事。
既然四郎都去忙公事了,我也有个病人!我伸了个懒腰,吃了点东西,让绣云带路,去探望那位胡侍郎。
经过某条小径,又传来莺燕之声我差点忘了她们还没走,高湛什么打算?总不会忘了兰陵王府还有一群高门千金吧?
高孝瑜也住在府里,照看胡侍郎,生怕我们怠慢。
看见我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天气晴朗,我心情也不错,礼貌地说了一声“早啊!”
胡侍郎还在休息,我要检查,被高孝瑜拦下来:“医正来看过了,胡侍郎已无大碍,就不用你费心了。”
“哦。”我不想争辩,只要病人没事,谁看都一样,转身走人!高孝瑜跟着出来,欲言又止。
我就受不了这个,尤其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什么事?”我直接问道。
“医下说胡侍郎的病况应及早回去调理!”
“嗯。”这点我已和四郎沟通过,相信四郎会在三天内找到妥善的方式解决。
“你认为哪家娘子适合当老四的王妃?”
啊?这话题转变得未免太突然?“你想知道应该直接问他!”
“老四向来只听你的,他等你这么多年,如今你回来了,也不想见他孤独终生吧?”
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我不知道当年你对他说过什么?但我敢肯定老四对娶妻纳妾如此反常,必与你有关!他已二十有六,别说皇族,世间哪个男子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妻妾成群,子孙繁茂?老五有两儿一女,明年绍信也要娶王妃了。可他偏偏连个侍妾都没有,陛下多番赏赐,他都一一推脱。你不该劝劝他吗?”
我劝他?当年吕家村,吕胜的儿子十二岁娶亲,我对肃肃说过我们的婚姻制度和观念,十八岁成人,二十岁才能结婚,二十五岁晚婚,男人三十也不过份。难道这傻小子真把我的话当宝,还执行得这么彻底?!
“知道了,我会问问他的意思。不过婚姻大事,终究还得两厢情愿,他不愿意,你再逼也没用。”我道。
“只要你同意,他便不会反对。我知老四对你用情极深,但身为皇族,他需要的是一位门当户对贤惠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无权无势,成天惹麻烦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高孝瑜想吵架吗?
什么叫用情极深?肃肃对我应该是生死相依的雏鸟情结!我从没见过男女之情可以长久成这样,没有希望的十六年守候啊!
再说我也没教他什么不好的啊?!晚婚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致力事业。还有,我是无权无势,但没坑蒙拐骗,也是靠本事吃饭,什么叫成天惹麻烦?
我忍!这是兰陵王府,我不能再给四郎惹事,否则真应了高孝瑜所说找麻烦了!
谁知高孝瑜真当我怕了他,没完没了:“陛下与我皆属意于荥阳郑家千金!长恭若能与之结为秦晋”
“不行!”我一听郑娘,那个外表软弱,内里不善还有些阴狠的女人,怎么也不能给肃肃当老婆!
“你”高孝瑜气了。
“除了郑氏的家世,你了解过郑娘的品性吗?如果你都不清楚,更遑论高湛?四郎是你亲弟弟,好歹为他幸福想想,让他自主些。我是什么都没有,但也知道娶妻求淑。你该知道我曾在郑府当过差,总比你们多了解些郑娘吧?我就告诉你,她不适合当四郎的妻子!”
“沈兰陵!”高孝瑜不觉提高音量:“别以为陛下宽待,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人前人后直呼陛下名讳,实乃大不敬!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为他所择,自是上佳之选!”
“高孝瑜这两年你是不是过得不太顺心啊?我记得当年你跟高湛陛下多要好啊,哪像叔侄,更像亲兄弟,无话不说,形影不离。你何曾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甚至想拿亲兄弟的终身大事去讨好高陛下?”
“你”高孝瑜脸色一变,我继续道:“我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昔日你们都只是贵公子,辈份不同,但年纪相仿,同吃同信,自然亲厚。但如今他是天子,你总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他能与你共享皇权吧?自古以来哪个不是一登九五、六亲情绝?我相信就凭他老九可以登上帝位,你肯定功不可没。但我奉劝一句,从来伴君如伴虎,为了皇权稳固,历朝皇帝坐稳龙椅后,第一件事都是从身边最亲信、帮他打江山的人下手!你也别忘了,你们兄弟才是长房嫡脉,别说高孝琬,就是你,也比高湛更具名正言顺的继承权。我相信这些高湛心里都清楚,所以日子越久,不疏远你才怪。如果你还痴心妄想他能像往日一样对你的话不如趁早死心,趁着现在他还念些旧情及早抽身,不要太在意官场得失,以免将来鸟尽弓藏,更伤心。”
“你放肆!居然妄议朝政,离间君臣,可知死”高孝瑜气的脸红脖子粗。
“哈哈说得好!沈兰陵多年不见,想不到依旧语带机锋,字字见血啊。哈哈”
又一丰姿俊朗的高大男子走来,神情颇为自负倨傲。他径直对高孝瑜道:“大哥,咱们九叔自登位来,做过什么于国于民之有利建树?论武,他不及二叔雄才大略,论文治,他不如六叔胸襟广阔。论学识,他亦不如你刻苦,聪颖过人。你与他一同长成,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心性?近些年,他越发宠信奸佞,朝中尽是和士开、祖廷的党羽。高氏宗亲反而被贬的贬,流放的流放,甚至斩立决于市口反观那和士开,竟可入内庭,在他眼皮下与皇后相触,他对大哥可有如此信任如此殊荣?你不觉得他越发昏庸吗?”
“三弟!”高孝瑜喝道,不停四下张望,生怕传了出去。“无论如何,陛下是我们亲叔,眼下只是被奸佞蒙蔽一时,假以时日,必能分辨善恶,整顿朝纲。清楚明白我等兄弟才是国之栋梁。”
“国之栋梁?”来者不屑嗤笑:“咱们还是多向老四学习,收敛锋芒,少理朝事,以免成为下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急欲被除之”
“你哎!”高孝瑜无奈,不知再说什么,最后长叹一声,“我知你心中不忿,但有些话自家院中发发牢骚就算了,切不可向外张扬,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我去看看胡侍郎,这个时辰应该醒了。咱们兄弟不能遭人诟陷!”
望着高孝瑜有些颓丧的背影,我问:“你是高孝琬?”
来人扬起笑容,又是一世间美男,“正是!”
“沈兰陵,之前老四把你看得太紧,一直不得见。今日前来是想感谢你救了我孩儿——高正礼!”高孝琬道。
高正礼?那个顽皮落水的小不点礼儿,原来是他儿子!
我摆摆手:“不用客气,应该的。”
“沈兰陵,你今后有何打算?”高孝琬突然如是问道。
什么意思?他该不会也认为我是四郎的累赘吧?
“你既不喜那郑家与老四联姻,何不直接嫁与老四,断了他们的念头?”
啊?他们兄弟的想法虽然南辕北辙,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怎么都认为我和四郎是一对?没错,之前我是很想嫁给四郎,但现在他是肃肃啊
我无奈扯起嘴角:“我不认可郑娘,是因为她心性不好,配不上四郎。肃肃是我从小”怎么说?带大也不是,养大也不是,毕竟相处只有三年不到,“他值得更好甚至最好的女子相配!”这话说得心里闷闷的,可能我还不能把肃肃和四郎完全重叠吧!
高孝琬微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没有继续纠结,反问:“那你可知为何我也不喜老四与郑府联姻吗?”
我怎么知道?
“郑氏虽是荥阳乃至中原大户,但郑尔斌不是嫡出,郑家的钱银、田地、物产都在他大哥郑尔洵手中。可以说他只是个名不副实的空壳,反而想借与老四联姻,攀上皇亲,夺回家业。”
哦,那就难怪郑家阿翁那么着急了,不但举家迁入邺城,还直接上门逼婚!那高湛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还
“陛下就是看中他虽有望族之名,却无实权,才想将之配与老四。你想老四手握兵权,威名在外,如果再有一位像崔家那般掌握全国经济命脉的丈人支撑,陛下还睡得着吗?如今菊宴各府娘子都在圈禁在兰陵王府,唯独崔娘早早进宫做了娘娘,你道是何缘故?如此安排实在欺人,何曾念过一丝亲情?所以”
所以你宁愿他娶我,也不想高湛的坏心肠得逞是吧?哎,我看着高孝琬,如果高澄没死,或者晚一年夺了江山再死,他就是嫡出的太子,如今坐在龙椅上的该是他。可惜一步之遥,天差地别!如今还得仰人鼻息,过得这么窝囊,换我也一肚子憋屈。
“见过河间王、沈医工”突然跑来一个小丫环。
“起来,何事?”高孝琬沉声问道。
“刚刚宫里传来圣旨,诏王即刻入宫”
我和高孝琬皆惊,“何事?”
“王说明日冬节,陛下传召只为寻常宴饮,请沈医工不必担忧,不日便回。只是王不在府中期间,请沈医工不要离开醉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