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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柳萱惊问。
何安妮和小五也奇怪地望着我。
我点点头,“肃肃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时候下山我怕应付不来,索兴就在这等你们。你们下山后千万不要跟当地人起冲突,赶紧找医院、找组织上来接我们。既然要走,就抓紧时间吧!”
我递给她们几瓶水和一天的干粮。矿泉水早就喝光了,瓶里灌的是我烧的冷开水。何安妮再嫌弃,也拿了两瓶。
看着她们越走越远,肃肃似乎轻松不少,我也满怀希望,只等救护队早些来接我们走,恢复正常生活。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三天后,肃肃脚底落痂,可以下地了。于是我每天带他挖地瓜摘苹果,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他乖乖坐在一旁看我劳作,我把成果交给他保管。他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嘴角微微上翘,心情很不错哟!眼见着小身体一天比一天光洁粉嫩,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他梳头。肃肃年纪虽小,却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健康的恢复,发质也变得越来越柔顺光泽。老实说,站在卫生的角度,我不主张长发,尤其男生。但肃肃的长发剪了实在让人惋惜,所以,我尊重他们的民族习惯。我自己的头发不长,定期交给美发店打理,所以没有什么打理长发的经验。我只会把他的长发束成马尾高高地扎在脑后。好在肃肃怎么打扮都让人赏心悦目。
算算时间为什么还没人上来接我们?可能路远,加上山路难行,车不好找行吧!虽然我跟何安妮有争执,但我想她应该还不至于会弃我们于深山不顾!
于是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
让我再也没想到的是,日盼夜盼等来的不是救援队,而是一场企图置我们于死地的围捕。
那天早上,阳光依旧明媚。肃肃坐在门前院中静静让我梳头,隐约传来一阵喧嚣。心中大喜,以为终于盼来了援救。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浩浩荡荡地向我们所在走来。救援两个人,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随着人潮的涌近,我的喜悦消退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因为他们的衣着难道救援队全部是由当地人组成的?
我让肃肃回屋,可他却站在我身旁,拉着我的衣角不动。不由分说我把他抱进去,很郑重地警告不许出来。
才关紧房门一转身,柴门已被他们一刀砍断。来者不善啊!
清一色的民族风,粗衣麻布,颜色很素很暗淡,无领宽袖,左襟压右襟,没有拉链没有纽扣,一根布带系在腰间。下面是宽松的棉麻裤。脚上是单布鞋,居然有人还穿着草鞋。果然够环保,够特别!他们的装束跟肃肃原先的衣着很像,但更像小五的放大版。这可能就是树族和另外那个什么族的区别吧!
众人聚在院中,一个身板结实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面目严肃地走上前,应该是领队!
我只得清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大家好,你好,我是省里来的沈兰陵医生。请问你们是不是来接我们下山的?”说着伸手,欲与此人握手。不管怎么样,先礼后兵,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会错的。
可惜,根本没人理我。那人的手更是动都没动,反而对我的举动很是疑惑。我干咽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终于领队男子开口了:“那个妖怪呢?交出来!”带着方言的声音异常沉重肃穆。
我一愣,妖怪?肃肃?!果然还是躲不掉,正面交锋了。
我朗声道:“这大白天,哪儿来的妖怪?开玩笑吧?!请问你是什么人?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直接向我扔过一件物什是件衣服,这是何安妮的外套!!难道
果然领头人说:“交出妖人我就放了你的人。不为难她们!”
“你们有什么权利禁锢她们?这是犯法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又惊又怒,果真法盲!不管怎样的原始村落,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该守法。
“我们是吕家村村民。我是保长,吕胜。捉到妖人即刻处死。”领头人理所当然说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居然直气壮地要杀肃肃。一股冰凉的恐惧从脚底升起。
“他只是个孩子,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怎么能这么残忍?!”
突然一个村民跑过来在保长耳边低语几句,吕胜脸色一沉,就要冲过来。
我急忙喊道:“别过来。我不是你们村的,如果你们敢伤害我,都要坐牢的。”
心很慌,凭我一个人怎么对抗这么多人?但眼下没别的办法,只得继续唬:“还有你们抓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外国公民。”其实我并不确定何安妮的国籍。“不要把问题扩大化,挑起国际争端,后果很严重。你们一个村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也许当真被我唬住了,那个保长犹豫,看着我良久,还是那句:“把他交出来,你们走。”
“不行!”我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眼下不宜硬碰,改口道:“他现在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想等就随便,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否则后果自负!”说罢,装作很酷的样子,入内甩门关上,不理会他们的反应。门一关上,我紧紧抱着肃肃。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我以极小的声音对肃肃说保持安静、不能发出声音。我们从后门到后院,因为路窄陡峭,后院没人。既然没通电,村民们不可能通过电视知道我即将要做的事情。
我把肃肃放进桶里,轻声对他说:“我先放你到井下躲着,等我赶走他们,就拉你上来。你要乖乖。”肃肃望着我。我没时间解释太多,直接塞给他一个大地瓜,把薄毯轻轻盖在他头上,又把手电给他,“不能让人发觉光亮,但实在害怕的话,就打亮。”最后使尽全身力气把桶慢慢放了下去。井里有水,不多,木桶浮在水面上。我松了口气,赶紧回房。
已经有人在窗前探头探脑,我索性打开门,“不必偷偷摸摸。保长,你自己进来看,他的确不在。”
吕胜带着两个村民,将信将疑进了屋。这里原本就是他们的房子,很是熟悉。里外四处,屋前屋后,包括那口枯井也不放过。吕胜用石头投井试探,我急忙发出声响,引他离开。结果人没找到,我的用品倒是引起他们的注意。
“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别动。”我说。
吕胜拿起一件小孩衣服对我说:“这不是你穿的吧?他究竟躲在哪里?”
我摇头:“不知道。”
吕胜说:“我们也是为你思量。你最好远离他,否则离死不远!”
我好笑:“就因为他有痘疮?”
吕胜果断点头,我无语,但还是尽量克制道:“你们搞错了,他得的不是天花,只是一般的水痘疱疹,多发于幼儿,很常见的。我是专业医生,保证不会有事的。”
吕胜压根不信。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耗去,我担心肃肃会不会有意外,他的身体和小小心灵受不受得了井下的阴冷孤单?他不会以为我丢下他走了吧?这些人不用吃饭吗?都过中午了,一般农村早中晚三餐都很早的。
果然,吕胜丢下一句:“我们就在外面。”便领着人出去了。
在保长的招呼下,所有人席地坐下,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干粮,看来早有准备,问题棘手了!
如果我带着肃肃从后门溜走,我们的脚程肯定比不上常年居住在这里的村民。那等到天黑,他们会不会回去?毕竟山里不安全。
紧锁房门,我再次跑到井口,压低声音喊道:“肃肃,肃肃”连喊了三声,才有小小动静。小手揭开头上的薄毯,露出俊颜向我眨眨眼。
“肃肃,有没有不舒服?”这么长的时间,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讲,太难为了。可他只是轻轻摇头。
我对他说:“你一定要忍耐,他们一走,我就拉你上来!饿了吧?我把食物给你扔下去,你往边上靠靠别砸着。”我把地瓜和一块大饼用面包袋裹好扎紧,扔了下去。
我嘱咐肃肃:“你乖,相信我,我一定带你出去。饿了就吃,听见上面有动静,就藏好。。累了就睡一会儿。快,把吃的藏进桶里”
我不指望肃肃在言语上回应,只见他按我说的做了,就很欣慰。正要离开,突然见他扬起头,缓缓展露一抹灿烂笑容,嘴边漾出一朵浅浅的梨涡,差点亮瞎我的眼睛!
我的天啊,大哥,时机不对啊。亏我平时怎么哄你,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突然间说笑就笑了,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莫名地鼻子又泛酸,我一定要带他出去,让他过上好日子!
肃肃笑是想让我放心。既然他已明白了我的心思,我急忙收敛心神,回屋。
一推门惊见吕胜正端坐在屋里,吓得我差点踢翻木凳。
吕胜冷冷看着我,不顾我的阻挡,推开后门,又是一番细致查探,严厉责问:“你去哪了?是不是那妖人回来了?你去通风报信?”
我故作镇定:“人有三急,我去茅房,不行吗?”
吕胜像审犯人一样盯着我,一边吩咐其他村民,沿后门追查搜索。
我再次尝试耐心解释:“保长,外面的世界早就变了,你们这样行不通的。杀人要偿命,伤人也是很严重的罪行。何况这样对一个孩子值得吗?”
我取出工作证递给他:“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我可以担保他得的不是传染病,不会致命。只要送我们下山,多少钱我都给。那,现在只有这么多。您先收下,我只想表达我的诚意,我们不是坏人。”我取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取出来放在桌上,大约一千多吧。
“这些钱够你们买不少粮食,或者给村里的孩子买衣服,添置文具。不够,打欠条,出去后我再给你们送来。”
吕胜拿起我的工作证和几张钞票端看。为什么他的神情跟小五甚至肃肃一样?肯定之前没见过这么多钱!没想到吕胜对我工作证更有兴趣,一开口:“这是画圣所作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们不会连相机都没见过吧?我努力挤出笑容:“这只是张普通的工作照,只要您送我们出去,我请人为你们全村每人拍一张,保证比这个漂亮多了。”
吕胜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放回原位,依旧严肃说:“不行!村里很多人都出现痘疮,再不抓到妖人处决,我们村的疫症就压制不住了。”看来我说了半天,都是白搭。
出外查探的村民回来,摇头,我放心。
突然又一个村民冲进来,说:“保长,吴三婶家的铃儿也昏倒了,看情形又是一个染上的。”
吕胜重重一拍桌子,呼的站起来,瞪着我:“再不把人交出来,就先杀了你们!”
“有胆子你试试,敢随便杀人,叫你们一个村陪葬,全都跑不掉。”我也一拍桌子急了。
可能看我一副动真格拼命的样子,吕胜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他瞪着我,我瞪回去,双方僵持不下。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屋外却骚动起来。但没有保长的指示,没人敢冲进来。
就这么对峙到天色渐黑,所有人都沉不住气。我也记挂肃肃,十分焦急。
终于,吕胜做了个决定,对一旁村民发出指令,两人突然向我走来,我惊道:“你们想干什么?”
吕胜道:“带你下山!”
什么?我走了,肃肃怎么办?不冻死也饿死。
吕胜说:“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下山吗?怎么现在我们带你下去,你反而不想走了?还是在等那个妖人,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摇头:“除了被你们禁锢的二人,我们还有三个同事在山里走失了,下落不明。我要找到他们才能走。”
“不用了,如果我们遇见,自会带他们下山。如果几天都不见踪影,那你也不用再等了,山中莫测,肯定凶多吉少。走吧,这里不能留了。”吕胜坚决道。
什么叫不能留?还没等我反对,那两个村民就急着把我往外推。我挣开,对吕胜说:“至少让我把行李拿上。”
我一边收拾,一边拖延时间想办法。
我故意没拿大行李箱,想着肯定还要回来的。村民们一前一后押着我向外走去。
出了房门,吕胜突然对旁边的人说:“点火。”
我大骇:“你们想干什么?”
没人理我,径直拿出类似火石的东西摩擦点燃火把,不断向房内还有四周扔去。这是要彻底断了肃肃的生机啊!
“住手!你们知不知道,山林火灾的后果多么严重?灭都灭不了,四周的生灵都得丧生。”我大叫道。
“他不死,这里早晚也会死绝。妖人待过的地方不能留,以绝后患!”吕胜命人将我拉走。我奋力挣扎不开,只见火势越来越猛,漫延开来。
肃肃!我突然蹲下身,引得押解人低头查看。我迅速劈向他的后颈,那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那人倒地,我立即起身跑回屋里。有人想追进来,被保长制止了,火势太大,吕胜认为我也跑不掉要丧生火海!
大火熊熊,浓烟呛鼻,随手找块布打湿堵住口鼻。我跑向后井,喊着肃肃的名字,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木桶拉上来。颤抖地揭开薄毯,看到灵动的双眸感谢老天,肃肃没事!
我把肃肃抱出来,紧张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肃肃摇头,紧接着被浓烟呛地咳起来。我急忙将湿布掩住他的口鼻,“用手按着不要松开。兰陵这就带你走!”
可怎么走,往哪里走?我想到房里的行李箱,忙跑了回去,发现它还在角落,眼看就要被火舌吞噬。我一咬牙打开箱盖,把里面所有东西翻倒出来,让肃肃进去。我对他说:“不要害怕,相信兰陵!”
我拖着箱子从后面小门他惶出逃。见坡下坡,见路狂奔。为了防止箱中的肃肃摔伤碰擦,我尽力提着箱子,不敢乱撞。求生的潜能让我的力量突然变得无比巨大。
不知道被绊倒多少回,每次我都会拉开箱角一条小缝,查看肃肃是否无恙?他总是对我浅浅笑笑,我就拉好箱子继续前进。
不知道奔了多久,离火光越来越远,我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勉强拉开箱子,让肃肃出来透透气。
肃肃轻轻抚摸我手背上的累累伤痕。我有些颤抖地安慰:“别害怕,别害怕。兰陵一定带你出去。可别小看我,好歹也是拿刀混饭吃的!”
岂料话音未落,便传来一声嚎叫,紧接着一声又一声,连成一片我差点死过去,这是狼嚎!四周密密麻麻地闪烁起一片绿幽幽的光亮。
“肃肃,回箱子里去!”我第一反应就是把肃肃塞回箱子。我的箱子虽然不是那些号称可以防弹的知名品牌,但绝对坚固可以抵挡一阵。
来不及了,一只野狼扑了上来,踏在我的箱角上。我尖叫:“肃肃!”一把将他抱开,同时拼尽全力狠狠一脚踢过去。那只狼居然被我踹开。
可不幸的是,我们遇到的是群狼,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目光。我绝望地把肃肃硬塞回箱子。多争取一点时间,他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我把箱子推向一边,随即闭上眼睛向前狂奔,一边喊道:“我在这里!”如果注定成为他们的食物,我也希望它们能忽略肃肃。
就在狼爪搭上我的肩膀上把我扑倒之际,突然一道火光在我身后落下,将它阻退。是火把,紧接着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