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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荣气急,“你们高家目中无人,多次以下犯上,上至朝野,下至百姓,谁人不知高欢只手遮天?!连你们也在书院横行那得问问公子我同不同意?”周围不少人纷纷附和。
“我祖父的名讳岂是你这种无耻小儿随便说得?即便你父王,也没这个胆?”
“你”
双方剑拔弩张。
树大招风,高氏权倾朝野,难免有人忌恨不服。只是有什么恩怨朝堂上解决,别在书院闹事,千万别连累我的肃肃!
“尔等做甚?”一位夫子装束的中年男子出面,“这是书院,谁敢滋事,全部逐出,永不复录!用完午膳者,即刻更衣准备下午的骑射。”
“诺!”众人虽怒气难平,但不敢违抗书院的规矩,这要真被赶回去,自家人真得把自己打死。
高孝珩拉着肃肃,跟在高孝瑜身后也退了出去。他还没吃中饭呢!幸好书袋里还有早上带的两个煮鸡蛋。
我叹了口气:“这人多之处,总避免不了矛盾争斗。下午要学骑射?还是那个梁夫子教吗?”
王昱点头:“天龙书院,上午教文,下午习武。”原来是体育课,劳逸结合的安排挺科学,但肃肃的伤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肃肃还不会骑马,这贸然上去,不安全吧?!”
王昱道:“不必担心,御射之术,也是由易到难。初学者,半年内不会允其上马,夫子只教其要领。半载后,再视乎情况而定!”
书院后山,有一块很大的空旷之地,我和王昱藏在外侧一土坡后。未时,所有学生都换上了窄袖胡服骑装,聚集在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王昱说,这些世家子弟,将来难免要领兵上阵,所以必须精于骑射。就算当个文官,六艺也是最基本的才能。鲜卑族就是马背上起家的。
高家兄弟,年纪不同,级别不同,所跟的夫子也不同,课时一到,便各自分开了。
书院的马匹要比军营里的战马矮小些。那些“高级学员”已经可以骑在马上学习射箭,“中级学员”分练骑马或射箭单项。而肃肃这种“初级学员”只能站在一旁,听梁夫子讲述基本要领。可能除了肃肃,高家其他公子都能在马上挥洒自如了,所以他满面都是羡慕之色,被不远处的元荣看到,扬起一抹阴笑,与周围人耳语几句,纷纷策马奔了过来。
沿途众人纷纷惊叫躲开,眼见情况不妙,梁运山居然率先抱头躲到一旁。混乱中,肃肃躲开马蹄践踏,跟身旁的同学挤成一团,跌坐地上。
元荣调转马头,又冲了过来虽有夫子喝斥拦截,却被他一鞭子挥开,朝着肃肃直直奔来。
“不要啊!”我尖叫着,用尽一生都没突破过的速度拼了老命地冲过去,王昱伸手想拉,却慢了一步。
我挡在肃肃跟前,一回身张开双臂,拦在马前。马儿受惊长嘶,前蹄腾空,一下子把元荣甩落地面。随即马蹄乱蹬,重重落在我的胳膊、胸口喉头一甜,鲜血不受控制喷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吐血的感觉。随即身上剧痛传来,脸也被蹬花了
受惊的马儿不断挣扎着向前乱撞,我奋力阻挡,几百甚至上千斤的马力让我感觉内脏快被踩爆了。可肃肃还在身后!
突然左侧一个拉力,将我跟肃肃猛然拖至一旁,马儿狂奔而去。
一缓过神,我啐掉口中的污血,急忙去看肃肃,“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兰陵!”肃肃一下抱着我的脖子。
“没事就好别抱,别抱,我疼赶紧谢谢王大爷!”我疵牙咧嘴道,不知道锁骨和相连的两根肋骨有没有断?那个疼钻心啊!
王昱站立一旁,面色不佳,恐怕也是惊魂不定!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
肃肃刚要道谢,就听:“大胆,尔等何人?竟敢擅闯书院!高孝瓘,你冲撞安阳王世子,还不赶紧过来赔礼认错?”梁运山的声音,他正忙不迭地扶起大哭大闹的元荣,一个劲地安慰说好话。
我没听错吧?强忍巨痛硬是站起来:“梁运山,你瞎了吗?明明是他故意撞人不成,反害了自己,还要别人道歉,你昏头了吗?刚才你去哪了?”现在终于肯定他是什么人了!之前还抱有一丝诲人不倦、只是教法特殊的希望彻底破灭。
梁运山气极恶狠狠道:“你是何人?擅闯书院、出人伤手已是重罪。来人,报官治罪!”
“报官?牵扯的学子非富则贵,你治得了谁的罪?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的学生,重要的是你身为夫子本该保护你的学生,却临阵退缩,重要的是你不但渎职,而且颠倒黑白!明明是元荣害人害己,你还要无辜受害人道歉。你有没有良知啊?元荣是安阳王世子,高孝瓘何尝不是渤海王府的贵公子?”
猥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梁运山道:“谁可证你所言?你们刚刚有谁看到事实如何?”围观的学生,纷纷摇头或沉默着后退数步,生怕沾上元氏和高家的恩怨矛盾,两边都惹不起!
梁运山冷笑:“事实就是安阳王世子元荣骑射练习之时,被你与高孝瓘合谋冲撞致伤!本夫子已全力阻止,但凭一己之力,亦无法挽回!”
“你放屁,他们没看清,我还有人证,王大爷!”我一回头,却不见王昱的踪影。这老头刚刚还在旁边,一转眼跑哪去了?
梁运山得意道:“你的人证何在?你还有何话可说?高孝瓘顽劣难驯,竟敢伙同外人伤害安阳王世子,我今以其夫子身份,废其学籍,逐出书院!至于你”
“啪!”话音未落,一鞭子扫来,梁运山脸上见血了。高孝瑜手执马鞭怒气冲冲领着高家一众兄弟、小叔前来。
“你竟以下犯上,伤害夫子?!”梁运山捂着脸道。
高孝瑜道:“我四弟不在马上,怎能反伤骑马之人?明明是元荣挑衅在先,骑射练习怎会跑到这边来了?你这厮受了他多少好处,我渤海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尔等放肆!”梁运山叫嚣道:“天龙书院何曾惧过你们是谁家公子?!此事就是错在高孝瓘,若不严惩,难正书院之规。尔等再敢聚众闹事,一并逐离。天龙书院可不是尔等无状撒野之地。当今圣上来了亦要下马落轿!”
高孝瑜正要上前,被一众兄弟拖住!
我顾不得疼痛喊道:“夫子传道授业,最该讲道理!书院又不是你开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那由吾来断决可好?发生何事?”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过来。
一个面容刚毅,不怒自威,年约四旬的高大男子来到。我见高孝琬、高欢八子高育等少年紧跟其后。众人一见,纷纷见礼,尊称:“谢夫子!”原来他就是天龙书院的掌院谢祖光。
“谢夫子,草民姓沈,是医工。我无意冒犯书院,但见元荣纵马伤人,才挺身而出。不想梁夫子竟颠倒黑白,要逐离受害者!”书院禁止女眷入内,我虽已暴露人前,但还想遮掩性别,以免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所以没说全名。
“谢夫子,莫听她一派胡言。此人擅闯书院,其罪一;联同高孝瓘,致元荣堕马受伤,其罪二;高孝瓘顽劣难改,其罪三,恳请谢夫子重惩其二人。”
“我呸!说我私闯书院,我认了,是我不对。但与孝瓘公子无关,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不能混为一谈。我根本不认识元荣,何来联合别人算计他一说?谢夫子,你看看,孝瓘公子和这几位小公子皆因受惊跌倒受伤,而草民受的是马踏之伤,元荣则是摔伤。单从各人的伤情就能判断事情的经过。元荣纵马伤人在先,被草民拦下,他害人不成反堕马,能怪谁?而当时本该保护学生的梁夫子,此刻却衣裳整洁光鲜,没有一丝损伤,不奇怪吗?”
“你”梁运山气结。
“够了,你二人各执一词,可有人证?”谢祖光问。
众人依旧躲避他犀利的目光,保持沉默不敢出头,怕日后被清算旧账。
只能还是我说:“书院看更的王大爷,可以为草民作证。草民跟孝瓘公子险些命丧蹄之下,正是他及时将我们救出。”
“看更的王大爷?”谢祖光一愣。
“是啊,他叫王昱,已过花甲,须发花白。”我描述着,生怕谢祖光这种大人物没印象!
“王昱?是他带你来书院的?”谢祖光流露明显诧异。
轮到我一愣,不会连累王昱背上伙同外人捣乱书院的罪名吧,我会不会害他丢饭碗?我赶紧解释:“是草民仰慕天龙书院,擅自进入后,才得遇王大爷。他好心为我指路,游走一番!”
“他还好心指路,带你四处观赏?”谢祖光的样子好像很吃惊,不太相信,让我不禁担心这祸是不是闯大了?王大爷,对不起了!
“你们之前是否相识?”谢祖光带着不确定问。
“是!草民几个月前曾遇重伤的他,略微诊治过。不过他年纪虽大,但身体特别好,恢复的特别快,如今已无大碍,在书院看更守门绰绰有余,还望谢夫子不要因为草民的鲁莽,迁怒于他!”
“原来”谢祖光突然指向我,道:“原来你就是沈兰陵!”
第36章()
“谢夫子认识草民?”我有些战战兢兢。
“是”谢祖光道:“看更的王翁曾提及现下另有急事,我已派他去了别处。”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看来王昱真能跟他说上话。说不定给王昱介绍工作的就是谢祖光,所以卷宗室的人才会对他恭敬有加,要知道古代的等级制度森严。
“既然如此,谢夫子可向他查证,便一清二楚!”我斜睨了一眼梁运山和元荣,看你们还怎么狡辩!
谢祖光思索片刻,道:“稚子心智不熟,故而前来开蒙受教。所以学生争端,责在夫子。元荣、高孝瓘的夫子何在?”
梁运山和另一位之前被元荣鞭伤的夫子,立于跟前,同时请罪:“吾等管教不力,还请谢夫子责罚。”
“李夫子,元荣因何堕马?”谢祖光问。
“她这位医工冲出,马匹受惊,因而堕马。”受轻伤的夫子看着我道。
“你的学生练习骑射,因何闯入梁夫子处?”谢祖光问。
“这”李夫子也不知道怎么说。
“是高孝瓘唤我,我才过去的。”元荣信口胡说。
“哦?听闻你们午时刚刚发生龃龉,他若有事为何不唤夫子,不唤兄长,偏要找你?你又为何轻易过来?”问的好,这个谢祖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这”元荣词穷,里外无赖道:“我以为他要向我请罪,便没多想就过来了。谁知他心肠如此歹毒!”
闻言,一旁的高氏兄弟皆冷哼不屑。
“是啊,谢夫子,”梁运山帮腔:“我是高孝瓘的夫子,最知此子顽劣!必是他记恨午时之事,便设计挑衅元荣,诱其过来,再与人合谋算计。”
“你放屁!”我气极:“他是你学生,你怎能把他说的这么不堪?那请问你是怎么教的?心中有佛,则处处是佛。你内心龌龊不堪,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小的孩子,心思最单纯,亏你说得出口!他每日温书到夜深,课堂遵守秩序,对夫子敬重有加。就算你故意为难,他也从不顶撞,没说过你半句不好,这样还叫顽劣吗?那你呢?不用功的不罚,课堂睡觉的不管,他用功你要打,答对了还要重罚,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有教无类?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里外豁出去了,这样的夫子宁可不要。
我转问谢祖光,“谢夫子,您也带学生,再聪明的孩子开蒙不到两个月,你会让他背出师表?别说他,就算是您,活到这岁数,敢说一定知道诸葛亮的想法吗?”
谢祖光不语。梁运山气极败坏道:“我只是借此警告他,读书不可只追求形式。他不求甚解,难道不该罚?”
“他怎么不求甚解了?你提的问题,他是答不上来还是答错了?”
梁运山道:“论语博大精深,岂是短短数日便可理解?正是他开蒙不足两月,却逾越进度,我才责罚于他。”
我冷笑道:“这么说你很懂是吗?那你告诉我,孔子有多少学生?”
“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梁运山脱口而出。
“废话,这个谁不知道?!我问的是这七十二贤人中,有多少是成年人,孩童又有几名?”
梁运山一愣:“圣贤不论长幼,何况史书并无记载。”
“谁说的?孔子一早就告诉后人,他收了多少成人、多少孩童当学生,是你看书不仔细。”
“我读书破万卷,怎能不知晓?!”梁运山急道。
“可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转身对肃肃说:“孝瓘公子,麻烦你告诉梁夫子,孔子是怎么说的?”
肃肃走上前,一字一句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这说明什么?”梁运山不解。
我故作惋惜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冠者五六人,就是说成年人有五六三十人,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人,这三十加四十二,不刚好七十二贤人吗?”
梁运山傻了。“咳!”谢祖光似被呛住,干咳了一声。
我缓缓道出一篇唯一记得的古文:“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连孔子这样的圣人,都不能判断小孩子之间的争辩谁是谁非,说明同一个问题站在不同角度,就有不同结果,没有绝对的对错。孔子都知道对孩童抱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谦虚谨慎态度。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一个好,一个不好?还是你自觉比孔子更高明?”
梁运山被气的脸色发紫,而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加上伤痛,也累的呼呼直喘。
良久,谢祖光道:“我有一题,不知各位可解?”
什么?众人皆愣,等着谢祖光解决争端,他却出题?这高人的想法还真是莫测。
他道:“这有九个数,需放入九个方格之中,要求每行、每列、及两道斜线上的数和皆相同!”
有人将题板抬过来,上面已画好一个大大的正方形,里面是三乘三九个正方格。题板左侧列有九个看似没规律的五十以内的两位数字。
谢祖光对身后高孝琬他们说:“此题为师已出两日,尚无人解答,你们一并再思!”
“诺!”
“等等!”我打断:“谢夫子,首先您得确保这九个数字肯定能达到所提出的要求,只有命题成立的情况下,才能得出正解。“
谢祖光郑重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因为九宫格的数字游戏太简单了。我略整肃肃的衣衫,小声道:“仔细点,别算错就行。”
肃肃走去直接填划,不到一分钟的便将答案写满九格内。果然,不管是三行还是三纵,还有对角线上的三个数字,相加出来的结果完全一样。
谢祖光流露一丝惊异道:“高孝瓘,你如何知晓?”
肃肃道:“此题由洛书、河图演化而来,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