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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架不住群狼,时间一长,随着人数不断增加,斛律光身上的口子也越开越多,浑身浴血却仍然挡在我们面前,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关键时刻舍身相护,果真英雄好汉。我早将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眼见数刀向他身后齐砍下来,我毫不犹豫举起医疗箱挡过去。“咣当”一声巨响,火光四溅,数刀齐断。我被震的后退几步抵在斛律光背后,那个疼啊。众人皆惊,医疗箱可是现代技术的合金箱,不论硬度还是密度,都不是古代铁器能比的。所以他们的刀断了,我的箱子却丝毫未损。来不及细想,新一拔黑衣人又袭上来,一刀刺向斛律光的腰侧,他防范不及,如果中刀,必伤腰椎,不死也瘫痪。来不及了,我举起手术刀,一刀砍下去,阻截那把刀。
又是“咣”的一声金属撞击,兵刀被生生截断,抛向半空落地。我的手术刀只是豁开一个小口子。好家伙,这可是外科医生吃饭的家伙,顶级纯不锈钢材质,质量过硬,生产厂家绝对的良心企业啊!
所有人都再次愣住,连斛律光也没想到我手中的小刀居然如此大威力,其他人甚至可能都没看清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血从掌心、虎口喷出,我的手腕像要断了一般生疼,胳膊被震麻,一点力气都没了。
斛律光率先反应过来,更加勇猛杀敌。黑衣人又激增人手围上来。这时高澄也领兵杀过来救援。
混乱中,肃肃突然被人抓住,我伸手去拉,却不是对手。一看儿子被擒,不远处的高澄立即搭弓拉箭。
我直喊:“不要!”这么乱,能射得准才叫怪,误伤率百分之百!肃肃没伤在敌人手中,却死在他亲爹手上,那真是天大的悲剧!
可惜话音刚落,箭已飞了出来,我呆在当场。只见斛律光飞身跃起,中途打落高澄的箭。我心一落,随即又拎起来。因为黑衣人将肃肃抓起跑了。我不顾一切追过去,斛律光也想跟上,无奈又被黑衣人缠上,一时不得脱身。
我发疯般追着肃肃越跑越远,直到双目模糊,要断气了,不停干呕猛然发现四周空旷,远离了大部队不说,怎么一个黑衣人也没追上来?!
那抱着肃肃的黑衣人突然拉近距离,出现在不远处,转过身望着我。我一惊,他想干什么?
随即他开口道:“沈医生,别来无恙?”
认识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他扯下面巾,“展昭!”我惊呼。他正是之前让我派去给韦孝宽送信要求改善俘虏待遇的展昭!
他在这里,是不是说明指挥这场狙杀的人,是是
“沈医生请随我来!”展昭说罢,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抱起肃肃又跑。可能顾忌我的脚程,始终距我十米左右的距离。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突然又是一群黑衣人站成一排出现在面前,我瑟缩着干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他们有序地让开一条路,身穿黑色便服的男子来到面前。果然是韦孝宽!
我再也没想到,我们会在此时此地,用这种方式重逢!
不管怎样,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立场不同,但我深信此人绝不是刘洪那种视人性命如草芥的卑鄙小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韦孝宽一如既往的沉稳声音:“一别数月,沈医生可否安好?”
我苦笑道:“大人看我这样,好不好?还没恭喜大人升官,从此前途不可量!”
韦孝宽向我拱手歉意:“韦某失约,令沈医生多番身陷险境,想来是我对不住沈医生!”
我脸微红,心虚道“大人,别这么说,玉璧之事你都知道了吧?”
韦孝宽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正是当日我托展昭给他送的信。刘洪说我的字是鬼画符。
韦孝宽道:“笔迹虽怪,但韦某深知沈医生心意,加上乾奚都尉的转述,韦某已知城内状况。只因当时另有紧急公务,不得脱身。当韦某日夜兼程赶回玉璧,还是晚了几日,正值刘洪被寻获回城,形容不堪。”说到此处,竟忍不住嘴角上扬,几分想笑的样子。
是我故意捉弄刘洪,给他点教训,同时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
“沈医生果然心思奇妙,单一句国以民为本,连丞相大人都赞叹不己。”韦孝宽突然话题一转,“还有交换俘虏,自古以来,鲜少有人提及。沈医生总令韦某大开眼界!”
我一惊:“韦大人,你我相谈之事,丞相大人也知道了?”
韦孝宽面露尴尬:“叔裕不慎,将沈医生之书信置于案上,恰巧丞相到访问及此事,韦某才倾囊相告。”
不是吧,我心里哀号!
韦孝宽看我的模样,赶紧又说:“韦某亦将沈医生之心愿,一同禀告了丞相。丞相大人应诺不会外传。即便日后以沈医生之谋略晓喻众人之际,也会隐去沈医生的名讳。”
那有什么用,我就是不想让宇文泰知道。一个跟高欢一样的权臣知道,等于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会轻易放过我?
我有些无力道:“那丞相大人有没有恼怒我伤害刘洪,私放俘虏?”
韦孝宽笑道:“丞相与韦某一样惊叹沈医生确乃当世奇才,巾帼须眉。不但医术了得,见识不凡,更可凭一己之力,令玉璧掀起如此风浪,就连杨老将军也深感佩服。”
我脑中浮现隋文帝的爹杨忠的模样。
韦孝宽继续说:“区区几千战俘,得见沈医生才能,丞相大呼痛快。十个刘洪亦不抵一位神医。况且刘洪平时贪赃枉法,鱼肉百姓,韦某皆已查实,证据确凿,交由丞相法办。”
办他?我不禁问道:“丞相杀了他?”
韦孝宽道:“他终究是丞相的外戚,如何处置,韦某不得而知,但罢官受罚是免不了的!丞相生平极为痛恨贪赃敛财之人,族中兄弟违法尚不轻饶,何况刘洪只是外戚。沈医生不必担心,韦某愿以身家性命担保,我大魏再无人敢对沈医生不敬。现玉璧城已交由韦某全权管辖,沈医生可否安心随我返还?”
若是平时我肯定二话不说,马上跟他走,回吕梁。但现在,不行!
我说:“多谢大人。草民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大人不但全都担待,还礼遇有加,实在让我感激加惭愧,不知再说什么好了。本应立即随大人回城,但事情有了变化,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大人能否多给些时间,让我把事情处理好,再回去找你?”
“沈医生可是放不下孝瓘公子?”韦孝宽望着肃肃直接问。
我的天,这高欢才为肃肃取名几天啊,他都知道了?果然消息灵通,细作无处不在啊!
既然他知道了肃肃的身分,站在西魏的角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多人,动起手来,我们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事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求他!
我低声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过之前的经验,他知道我说话不想被人听去,于是摒退左右,让他们站远点。展昭把肃肃放下留给我,一个瘦小女人加一个孩子,对韦孝宽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我扑咚跪下,韦孝宽一惊,要将我扶起,被我拒绝。
韦孝宽问:“沈医生如此大礼,可是要我放过此儿郎?”
第25章()
韦孝宽惊怒交加,面上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压抑下来,保持着一贯的风度礼貌道:“沈医生既知韦某此行目的,又何故提出不可行之要求?”
我道:“可行与否,只在大人一念之间!草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国家大事,但也知道,朋友相交,贵乎坦诚。我与韦大人虽识不久,却深知您忠孝仁义、为国为民。不知大人对草民如何看法,但草民早已将大人视作可以信赖的朋友。我从来无意欺瞒大人,在玉璧之时,我确实不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拼个你死我活,与人无尤。但大人有没有想过,铲除高欢最终受益的究竟是魏帝?还是魏国百姓?或者说只是宇文泰一人?!相信以大人的才智早就心中明了。”
韦孝宽静静望着我,我继续说:“大人可否暂且抛开魏国高官、大将军等显赫身份,尝试站在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想想为什么原来好好一个国家会变成两个?战火连年,赋税徭役不断,老百姓苦不堪言?你们总说高欢挟天子以令诸侯,居心不良。那宇文泰呢?当真一点私心没有,像大人您一样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韦孝宽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双目炯炯望着我。我硬着头皮说下去:“草民从没见过宇文丞相,本不该妄下判断,但草民知道凡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就是一个巴掌永远拍不响的,凡事总有个前因后果!他宇文泰要不是一个和高欢一样的乱世枭雄,凭什么牵制高欢、形成东西对峙的局面多年?高欢是权臣,宇文泰何尝不是独揽军政大权?大人今日铲除高欢,最终受益的不是魏帝,不是百姓,只是替宇文泰铲除一个眼中钉、心腹大患而已。从此他便再无顾忌,横行天下。大人应知,魏国以鲜卑为尊,魏帝是,宇文泰也是。不论军事还是国事,不论在朝还是在野,均以鲜卑为尊。汉官不如鲜卑贵胄,汉人百姓深受胡人滋扰得不到申诉如此这般总总,相信大人早已看在眼中。大人之功在于以寡敌众、以少胜多成功抵抗并击退高军。倘若高氏就此灭门销迹,请问大人在朝还有何意义,凭何再立威显赫?”
韦孝宽很是震撼,突然望着我的目光转向远处,若有所思。我暗忖,难道宇文泰也来了?
一回头,还是黑压压的密林黑衣人还在远处待命,应该听不到我们谈话。那他在看什么?
只听他终于缓缓开口:“沈医生这是在为韦某思量打算吗?”
我诚实道:“一半一半吧!我之前所说并非虚言,我真心钦佩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并且深信只要有您在朝,百姓就有好日子过。所以我由衷希望大人官运亨通,青云直上。朝中胡汉交杂,各股势力并存,都有私心,但只要实力平均、相互制衡,就能保持目前这种相对平稳的局面。一旦某方势力突然壮大或者减弱,那么局势就会转变,是好是坏,草民不知道,但大人一定心中有数!为什么高欢十万大军围攻玉璧两个月,援军不到?路上真有那么难走吗?大人最终有盼来一兵一卒的增援吗?”
韦孝宽沉默不语应该动摇了,于是我又下了剂猛药:“还有一事作为医生本该保护病人隐私,但今天我就算违反职业道德,也要告诉大人,高欢已经时日不多,病的很重。就算大人今日放他一马,他也活不过一个月。”
韦孝宽大惊:“当真?”
我郑重点头:“除非有奇迹,找到续命的仙丹,否则最多月余撑不过两个月。”话不能说太满,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以防万一吧。“所以今日再拼下去,无非三种结果,一是您灭了他们,但您也看到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二是他们反过来灭了你们,虽然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就有了第三种可能——同归于尽!无论哪种结果,对大人您有什么切实的益处?就算大人不介意以身殉国,可到头来又能为魏帝和百姓挣到些什么呢?您的损伤就是魏国最大的损失。大人何不保存实力,暂且回避此事?就利用这月余的时间重新筹谋,安排布署。高欢一旦离世,两边肯定都要乱上一阵。大人何不提前应变,以保不败之地?所以不管从大局还是自身考虑,还请大人不要赶尽杀绝!”
韦孝宽又不语。
为了活命,我继续苦口婆心道:“至于另外一半原因,不瞒大人,就是我的私心。大人知道肃肃就是高孝瓘,以前不知道他身份时我已视若珍宝,后来遇到高欢才知他是渤海王子孙。但老实说,不管大人相信与否,对我而言他是谁、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因为一直以来我已经认定他是我重要的人,所以不惜伤了刘洪、冒着死罪出逃。还望大人不论是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还是我的薄面上,请放过他!现在的高欢也就是一个垂死的老人,无所作为。圣人也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他自己也知大限将至,只想在临死前回家与亲人团聚,落叶归根。大人当真不能体谅吗?生命可贵,任何人都无法重来的!”
韦孝宽来回走动,低头陷入沉思时而负手蹙眉,时而握拳暗捶。我也忐忑不安,如果他最终还是不同意放过高欢,肃肃也难幸免。就算活着落到西魏,宇文泰和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帝能放过高欢的子孙?!
突然,韦孝宽伸出双臂将我扶起,接着又是深深一揖,道:“韦某再次拜服。沈医生当真字字珠玑,句句见血,令韦某醍醐灌顶!沈医生总是自谦不通国事,可对世事分析之通透,即便朝中大员亦鲜少能及。以沈医生之才华,即便身处伪魏,终将难掩光茫,为高氏所用,到时”他居然担心我会为东魏效力。
我自嘲道:“也就大人您觉得我是人才,礼遇有加!既然大人一路追踪而来,想必也该知晓我混的有多惨!摆过摊,睡过大街,还差点当了乞丐!被人砸,被人赶,还经常被人当神棍。即便后来遇上高欢一行,有了稳定的食宿,至今还被当成想要沾好处讨便宜的无耻小人。我在那打杂多过当医生。自下山以来,也只有吕家村和韦大人尊重过我,能让我这样堂堂正正地说话!所以韦大人,就算今天您没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您的!因为您答应过我,送我回吕梁。我也只认得一条从吕家村回家的路,所以能不能回去全指着您呢!”
韦孝宽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再苦再难之事,终凭沈医生的智慧一一化解。徒手救人一事仍被百姓津津乐道,叹为观止。可惜韦某无缘得见!”
我苦笑着摆手:“这种事,还是见的越少越好!”
我突然想起何安妮她们,赶紧问:“大人,草民那两位同乡,就是何医生和柳医生,是否已经安然返回吕家村?草民请大人的两位护卫送她们回去,可我离开玉璧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
韦孝宽脸色一黯,我心一沉。他说:“这正是第二件韦某向沈医生致歉之事。韦某回到玉璧后,即派人查探各方消息。吕家村的乡兵已悉数返还,唯不见何、柳两位医生,她二人根本未到吕家村,途中莫名失踪,同行之人找遍附近不见踪迹。”
难道她们已经“回去”了?我又问:“那大人的两位亲兵呢?”我指的是张龙赵虎。
韦孝宽皱眉,“怪就怪在,他二人也不见踪影,至今未回,消息全无!”
难道他们也跟着穿回去了?那不乱套了!
韦孝宽看我忧心忡忡,安慰道:“韦某定会继续打探,竭力护她们周全!”
“多谢韦大人!”我也知道有些事韦孝宽也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此刻沈医生是断不能与韦某返还了?!”
我再次点头:“是的,无论如何我要先把肃肃送回去安顿好。”还有杜老还昏在那儿呢。
“既然如此,韦某尊重沈医生的决定。韦某会紧守玉璧城,恭候沈医生返还。”说罢,韦孝宽大声一喝:“来人!”
黑衣人一下全部来到面前。
“传令下去,高贼已遭重创不愈,全军撤退!”韦孝宽命道。
“得令!”有五、六人消失在夜色中。
韦孝宽再次若有所思望向远处好像和刚才是同一个地方!如果宇文泰来了,听了我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