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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又笑道:“你都不让我当你娘,怎么不分离呢?”
肃肃低头不语,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很是腼腆可爱。于是我又问:“那女娲娘娘答应你了吗?”
他用力点头,“我供奉了女娲娘娘两铢钱,她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两铢,不是吧?!那可是三天的伙食费!为了防止与肃肃走散,确保在我找到他之前,他不会挨饿,我特意放了两铢钱在他的衣服小袋里,如今一下就没了,不知这小子是真大方,还是对钱没概念?!
我摸摸他的头:“今晚的肉羹没了,我只能干啃馒头了。”
说是要等三天,反正没事,我们每天都会去医庐看看,生怕过号不候,又得从头排起。
街上不乏孩童追逐嘻闹,一派过年前的热闹欢笑。还有不少贩卖各种面具的摊铺,这里的人称面具为假面。做工远自然不能跟我们的时代相比,颜色内容都很单一,却也惹来不少孩子的围观。这不,肃肃也被吸引了。我问了下,一个假面居然要二铢钱,太贵了!攥紧就快干瘪的钱袋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我尖眼看到街面上有个废弃的面具,被往来行人踏在脚下,急忙捡了回去,使劲擦洗干净晚上就着烛火,简单地加了几笔,献宝似地递给肃肃,“从前有师徒四人去西天取经唐僧收了个大徒弟,名叫孙悟空,是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灵猴,武艺高强,懂得腾云驾雾,七十二般变化,一路为唐僧斩妖除魔,二徒弟叫猪八戒,好吃懒做”边说边手脚并用地比划,肃肃目不转睛听的津津有味,直到三更才睡下。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来到医庐,又等了半天,才被人领进去。没想到,里面依旧坐着不少人在排队。
厅堂最里端,有一位医者正为病患推拿,看身形是有点像杜主任!想着自己裹在头巾的头发几个月下来,杜主任的头发也该长了不少,因为那个背影正束着这里一般男人常见的发髻。我小心翼翼走上前,有些激动地喊了声:“杜主任!”
身影微愣,一回头,却是张陌生的脸孔虽然年纪跟杜老差不多!
我大失所望。
那人问:“这是哪家的娘子?还请一旁稍候,待老夫慢慢诊来。”说着欲唤一旁帮人取药的伙计。
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这就离开!”
“就知道你是来捣乱的!”之前那个派号的伙计刚好进来,“说了我家阿翁不认识你。走走走,别在这碍事。”推赶我们出去。
我尽力绕开,问杜翁:“不知神医刚才那招折顶回旋,是从哪学来的?”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杜主任独创的手法,学术、临床都有验证。
果然杜神医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娘子眼光不错,此乃吾杜氏家传之绝技!”
不可能!这明明是杜主任在新正骨八法的基础上钻研出的一种新手法。就算我小觑了祖国古代医学那也不可能这么巧跟杜主任个性化的创新一模一样啊!
杜医生见我面露疑色,对派号的人吩咐:“杜忠,既然她不是来求诊的,赶紧带她出去,别误了其他求医之人。”
杜忠恭敬答应,一转脸又对我横眉怒目,“走,走,走”
推搡间,我被拐角一硬物差点绊倒。低头一看,我笑了:“杜神医,请问这个箱子也是你家传的吗?”
一个写着emergency的合金医疗箱,跟我那个出自同一个厂商!
我轻按锁匙打开箱子,基本配备差不多都在,看来没怎么用过。
“不要乱碰我家主人的东西!”杜忠喊道
“你们的东西?那你告诉我,这箱子上写的什么?还有这是什么?”我随便拿了瓶药剂出来,瓶身上全是英文。
杜忠自然答不出,杜昆终于放下手中的病患,稳步过来,正色道:“数月前曾于山中采药救下一位老者,身受重伤。杜某将其救回医庐,好生照料。”
“那他现在哪里?”
“不告而别,只留下此物。可能身无文分,心存愧疚!其实杜某治病,不求回报。他过虑了既然娘子是他家人,就请取回此箱。”
“杜神医是真好人,慈悲为怀!”庐内众人纷纷赞叹。
“可不,白住了一个多月,一铢钱没给过。既然你认识他,就帮他把账结了吧!”杜忠一旁尖刻道。
“我没钱!”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疑点重重。不求回报,这一地家禽、五谷算什么?当初杜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救了杜老是好事,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杜老为什么不告而别?在这个时代,他能去哪?就算找回路,为什么不把医疗箱带走?这是医生的习惯。杜主任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医疗箱对这里的人来讲毫无用处、毫无价值,抵不了食宿诊费的!
“娘子拿走此箱后,不要再来纠缠。打扰杜某事小,延误这么多人的病痛杜某于心不忍!”杜昆煞有介事道,又引来大家一阵赞叹和对我的指责
我挎上医箱,牵好肃肃,在群众的指指点点中,被“灰溜溜”地赶了出来。由于心中的疑惑难解,忽略了杜昆若有所思的眼神。
回客栈的路上,我还在想箱子找到了,那人呢?肃肃拽了我衣角半天,我才疑惑看着他,他说:“有人叫你!”
叫我?!四处张望,“小沈沈兰陵沈大夫”这回我也听到了,能叫我沈大夫的肯定是我们那边的。
我果断地展开搜寻,终于在一旮旯杂草丛处,发现一人趴卧在地上,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有些激动地将他扶正,露出脸孔原来我遍寻不获、正苦思冥想的杜主任杜致远就在眼前!
杜主任看到我也很激动,刚要开口就晕厥过去。我急忙将他靠坐在树干上,猛掐他的人中、虎口,才悠悠转醒。他声音干哑:“小沈真的是沈大夫吗?”
“是我,杜主任,没错,是我,沈兰陵。你怎么样?”
杜主任老泪纵横虚弱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遭遇这种离奇的事情。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
想起前事,我也有些哽咽,“那次车祸可能都穿越了。除了你我,何医生和柳护士也过来了。杜主任你没看到宋医生和沈护士吗?”
杜主任摇摇头,“那天我被撞昏,醒来后四周无人,天还没黑。我发现自己的小腿踝骨受伤裂了。幸好遇上采药人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就请他们救治我下山,承诺丰厚的报酬。于是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我才发现发现时空变了!简直匪夷所思刚巧这家人也姓杜,开的也是正骨的医堂!本来他们对我不错,可我身上的钱币在这根本不能用!于是冷淡不少,但仍然三餐不误,有瓦遮头。我就尽可能地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打扫、端茶递水本来杜家医堂的生意很冷清,直到有天来了两个男的,不知道因为了什么争斗,造成严重骨折骨伤,我发现他们正骨的手法根本不对,不但不起作用,还会加重病人的伤痛!我没忍住出手了两人调养几天后就康复了,千恩万谢走后,杜昆开始对我礼遇有加。医学无国界,我也本着报答救命、收留之恩,真心与他交流切磋,从医术、手法到医馆的管理,无所不谈”
“那他知道你是穿越来的现代人?”我不得不打断,因为这点非常重要。
“当然没说!我再不懂历史,也能猜出这种事会引起多大的骚乱!从来都是物以稀为贵,轻则被当作珍稀动物圈养起来,重则当成妖魔,还不知道怎么对付我!”
姜还是老的辣!杜主任阅历丰富,思虑成熟,相比之下,柳萱太天真了!
杜主任继续说:“原来杜昆本身也被风湿长年所苦,一般推拿总不见好,于是我就把治疗风湿的技法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可谁知突然有一天他就翻脸了,二话不说把我赶出来。几次想问清楚,无奈腿伤没好,行动不便,每次连他面都没见到,就被家丁扔出来,说我骗吃骗喝,还赖着不肯走!什么杜昆已经对我仁至义尽!可怜我在这的确一无用处,没钱没身份,路也不能走,谁都不理我,到了后来,我只能只能靠乞讨度日!”捂着脸,泣不成声。
震惊的同时,无比心酸!杜主任在我们医院、甚至全省都是出了名的骨科圣手专家,预约他的门诊都挤满三个月了,连省里的领导都指名请他。如今却落到要饭、乞求施舍的地步!别说他,我听了都觉得难以承受。
他抹了把泪,“再也没想到临老会活成这样,真不如死了算了!可我总盼着还有回去的一天。莫名其妙掉到这里,但我们毕竟不是这的人,总该能回去的,是不是,小沈?前几天,我无意看到你带着个孩子,本想立即相认,可你的装变了,小沈你也憔悴了好多所以我不敢确定,生怕贸然上前,又被直到今天看到你拿着我的医疗箱从那出来,我想不会错了,肯定是沈兰陵大夫!”
我用力点头,“大家都没放弃找路回去。何医生和柳护士先回山了,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只要我们也上山,找到原来出事的地方,也能回去的。杜主任,你先跟我回客栈再慢慢说吧。还能走吗?”
杜主任点头,指指不远处的长树枝,道:“我一直用它作拐杖,勉强行动。刚才想追上你一急就摔倒了。还有在这,以后别叫我杜主任了,就叫杜老吧。”
客栈的掌柜见我又领回一个人,指着我再加一间房,可我已经捉襟见肘。于是在老板与店小二的白眼及“穷酸”的嘀咕中,我扶着杜老艰难上楼。肃肃很贴心地为我们打开门,又摆出我们的干粮:馒头、烙饼和几个窝窝头。
我打了盆水,先让杜主任洁面洗手。然后杜老一边吃饭,一边听我简述这一路的遭遇。
杜老看了眼四周,说:“小沈,这间房太小,而且只有一张床,眼下天寒地冻不能打地铺。我不能让你跟孩子迁就我。我还是回破庙,我已经习惯睡在那里,有厚实的干草”
“杜老!”我无奈道:“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既然让我找到你,你又受伤,我怎么可能再让你露宿街头?”
但这个天气的确不能打地铺,否则不冻死也风湿了。肃肃肯定会跟着我一起挨冻!
我一咬牙,又拿出一铢钱向掌柜申请加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小床,房中隔了一层布帘。又要了热腾腾的洗澡水,还有两套店小二的旧衣服换洗。
虽然给了钱,但小二看我的眼光仍旧鄙夷,晚上我也辗转反转,烦恼以后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再上吕梁山?
经过一夜的休整,杜老换上整洁的衣衫,学古人将头发盘上去。我则戴好口罩和手套准备治骨。
他说:“之前已经给自己接合过,但被杜昆丢出来后,由于长时间生活潦倒,得不到好的治疗,脚踝骨可能再次错位。如今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除非回去接受手术治疗,否则恐怕再怎么治都要落下病根,走路不利索了!”
“杜老,您是这方面专家,但不管怎么样,您也该知道能早医还是早医!说不定您之前处理的好,断骨处没有增生,后期复健的好,应该不会影响行走。不过杜老,我得先跟您打声招呼,虽然我学过全科,但正骨不是我的强项而且不能用麻药。您忍着点,多包涵了!”
杜主任点点头,苦笑:“想不到我一辈子给人正骨,今天自己也要尝尝这分筋错骨的滋味了。”
接着他详细讲述了治疗要领和注意事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杜老再有心理准备,也惨叫了几声,惹来门外侧目。掌柜、小二率不停砸门,大喊:“里面的客倌干什么呢?咱们这可是正经客栈,不做杀人掳货的勾当啊”“咣、咣、咣”我能不紧张吗?
终于完成了!杜老一松气,瘫倒在床上。我也觉得眼前发黑,擦擦脑门上的汗,略整衣衫,开门,“掌柜、小二哥,不好意思,我们是学医的,刚刚在治病!”
根本不信,小二不由分说进屋四下查看。我指指杜老的伤脚,顺便给他包扎起来。
小二说:“客倌要是通歧黄之术,大可到槐树下支个摊,咱们这经不起这样大呼小叫的惊吓!”
小二的话触动了我,陪笑道歉着将他送出门。
回过身我问杜老:“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杜老点点头:“其实小沈,以你的才华和技术,待在放射科大材小用了。回去后我跟院长聊聊,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怎么能怪你”
“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吧!”我打断他的话,有些旧事现在提了也是白提!“想要回去,还是得上吕梁山找到原来出事的地方。但现在两国大战刚停,而我也是逃出来的至少得等上一阵子风浪平了才能回去。杜老,您还记得当初杜家医馆的人是经哪条路带你过来的?”
杜老摇头:“当时我的情况很差,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回来,根本没有留意外面的路。我也曾问过杜昆,他说的很模糊,这年代的山道根本没有开发,没有标识,只有经常上山的人才能找到路,说不清楚!”
杜老想了想又说:“不过吕梁山绵延几百公里,不一定非要从玉璧上去吧?!我听说这城西也是吕梁山。能不能从那试试?”
“我也知道吕梁山脉绵延整个山西大部分城市,连太原都有。问题是你刚刚也说,这个时候的山路根本没人开发,山上全是野兽,危险系数比山下大几百倍!而且分不清东南西北。假设从这里上去,您能找到我们翻车的地方吗?”
杜老摇头。我说:“何医生和宋医生就是因为遇到野兽才分开的,我为了从狼群逃脱,也是一番恶斗才下的山,想想都后怕!所以还得找条稳妥的路上山。吕家村民现在对我们很友好,我还是想靠他们帮忙!”
杜老同意我的想法,但他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也不知道现在玉璧城里是什么情况?!只能道:“下个月过年了,情况可能会好些,每个县城都有亲友走动,到时城门守卫应该会松懈一点到时再说吧。”我以为找到杜老,至少能解决经济危机,如今我手上的钱连两天住宿都不够了,更别说吃饭!
第20章()
所谓大槐树,其实就是个集市,因为槐树多,所以泛指大槐树。
“名医坐堂、正骨推拿、物超所值”我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上这十二个大字,找了块空地,正式开张。
我和杜老都是学医的,除了学以致用,不知道还能靠什么维生?!钱袋里只剩三铢了!
现代医学在这施展不开,只有靠杜老的传统技艺,正骨推拿,古今皆通。我们没有“杜世医堂”的名气和规模,但毕竟动乱时代还是穷人居多,只收一半甚至十分之一的价格,总有人愿意尝试吧?!
堂堂一位坐镇三甲医院的骨科圣手,摆摊卖艺,我有些过意不去,但最终杜老答应了。他说:“再怎么样靠本事吃饭总比乞讨强!”他的脚还不能发力,我们商量好,坐着就能解决的他来,需要站着的,就由他指导我来。换上男装,包裹头发,我并没有刻意隐藏性别,通常真正有病的人,顾不上医生是男是女!
看人挑担轻松,轮到自己第一次摆摊,也觉得不好意思抹不开面子,结果整个上午没有一人光顾。
看到路边乞丐的卑微,想起杜老的遭遇,再没收入的话,就要过更没尊严的日子,我猛然起身吆喝开:“凡有跌打损伤、骨痛骨裂者,都过来看看,正宗的正骨圣手,一推见效,没有效果分文不取。诊金优惠,童叟无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