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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故作高深保持沉默,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不屑与之废话。偶尔冷冷瞥她两眼。她说的没错,就是斗心理。
果然柳萱心慌,恼怒:“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摇摇头,“柳萱,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草包、可怜虫!从前在医院,你只能服从我们医生。到了这,我是神医,你是贱奴。即便如今也不过是个奶妈!不管你承不承认,就算你费尽心思挑唆高湛把我打成妖孽,抹去关于我的一切记载,就算你不敢面对昔日恶行,在高绍信面前抹黑我,那又怎么样?我始终是大齐唯一的神医、兰陵王妃,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替!高澄就是要何安妮不要你,长恭却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你这辈子都别想拥有的福份。你只配嫁给又老又丑的男人,而我却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所以你在我面前永远不入流,永远别想抬头,永远矮我半截!”
“你说什么?”果然激得柳萱发狂,面目狰狞地扑到笼前,“沈兰陵,我哪点不如你?你曾经的荣耀,我全部都有,甚至强你千倍百倍。如今整个后宫乃至大半朝臣都要听命于我,这些都是你不曾做到的。”
“我既不卖酒又不卖肉,要那么多人跟着我做什么,烦不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长恭什么质素,你不是不知道,有他独宠,此生足矣!而你虽阅人无数,但寻寻觅觅半生,找到心中真正想要的吗?就凭你如今半百姿容,还可能找到你想要的吗?或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浮华散去,夜半孤寂,不觉得空虚噬骨吗?”
“你”柳萱抓着铁栅栏不停摇晃,恨不得咬我,就等她冲进来我暗自踢踢高延宗,赶快醒来,否则就凭我这个大肚子,怎么拼命?!
谁知柳萱突然间又安静下来,就像疯子一样恬静地笑了,“神医?你知不知道高绍信为什么会落在我手上?”
“是郑娘!”我铁口直断,其实一点不难猜。
柳萱拍拍手,从上又下来一人,正是郑氏。
“你”望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冒火。
“沈兰陵,你终于也有今日!”郑娘对我依旧憎恨。
“这样做,对你什么好处?”
“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此陆太姬保我后半生无虞,还替我报仇!我自然听命于她。”
“是他们母子害得你没了宝宝,还害你差点丧命!你却反过来帮他们你是不是疯了?!锦衣玉食,她能给的,兰陵王府克扣过你半分吗?就算你恨我,这个男人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一指还在昏迷的高绍信。
“他从来不曾介意你的身份、你的失贞,即便知道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依旧对你不离不弃、嘘寒问暖,任你白眼、驱赶、打骂,要不是因为爱,他犯贱啊?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害他、出卖他,你有没有良心,于心何忍啊?!”
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高绍信,郑娘流露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硬起心肠道:“沈兰陵,要怪只能怪他是你小叔,否则我也利用不到他。要不是你,我的家族不会没落,兰陵王不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你觉得高绍信有多看过我一眼吗?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高绍信不喜欢我,而长恭不喜欢你!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勉强让你当了王妃,也形同虚设,你会比现在更痛苦。至少我们还你自由身,没有王妃身份的束缚,你可以毫无顾虑地跟真正心爱的人一起。高绍信对你是真心的,你一点感觉没有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死,才能弥补这么多年遭受的一切!”郑娘哭喊道。
“好,既然心意已决,哀家就替你做主,了结心愿。你就去杀了她吧!”哗啦一声,眼睁睁看着郑娘被重重推了进来,随即牢门又被锁上,让我很是扼腕
郑娘被突然的变故吓到,“陆太姬,这是做什么?我是您的人,您说过要保我终生的。”
“是啊,我保你终生!这不是还你心愿,让你终生了结在此啊!”
“你骗我?!”
“你个贱婢,不守妇道勾引我儿,害他落得如此像你这种残花败柳,有何资格入我家门?!要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早该杀了你!如今我可是帮你完成心愿捉了沈兰陵,懂得知恩图报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你骗我,你这个腌臜的婆子,放我出去!”
“那就杀了她,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不过你可得想清楚,杀了神医,兰陵王头一个不会放过你。陛下乃至朝中上下也饶不了你,横竖都是死,不如自我了断干净些!我一定将你厚葬!哈呵困了,到时辰该休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只有尸体才能被抬出去哈哈哈哈”笑声中,柳萱竟然走了。
“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郑娘放声尖叫。
我摇摇头,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
“沈兰陵,都是你,毁我一生,我杀了你。”郑娘转身向我扑来。
距离太近,仓惶间来不及躲避,突然一道身影暴起将郑娘撞开。
起初以为是怜心,定睛一看,居然是高绍信,硬是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佝偻着身子,双目喷火,口齿不清吐出两个字:“毒妇”
郑娘又羞又恼,再次扑来,将虚弱的高绍信推倒,纠缠之际,“啊”一声晕倒在地是高延宗一掌劈在她后颈!
“你们都醒了?!”我舒了口气。
怜心照看高绍信的情况,高延宗则喘着粗气坐在墙角,直点头,“老婆子那么大声音,一来便听到了,想不醒都难!不过怕刺激她也想看看她究竟想做甚,我才示意老六暂不作声。想不到竟栽在这种失德女子手中!”狠狠瞪向郑娘。
“我母妃当真的为她所害?”高绍信很是激愤,奈何伤势太重,只能气若游丝问道。
我点头,“虽不是亲手所为,但确与她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起初她对你好,我猜多半因为内疚惶恐,并非完全虚情假意!”
一点血泪滑落,我感叹也只能安慰,“君子不追前事,以后长点心就好。眼下咱们还是合力想想怎么出去吧?!怜心,你费点心思照顾他哼,她真以为加固铁条就行?草包就是草包,不懂物理,只要是金属,都有伸缩性。高延宗,你身上的丝绸沾水后会变得特别柔韧,水滴石穿,以柔克刚,你试试,应该还是能拉弯铁栅的!”我看到石桌上有茶壶和几个发霉的馒头。
“好!”高延宗果断将外衣撕成布条,拿起茶壶对嘴喝了一口,“有水!”
高延宗的力气大,不消片刻就拉弯了两根,正要再接再厉却突然停顿下来,大喘粗气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良久不见动静,我上前拍拍他,“五弟怎么了?”
高延宗猛一回头,目光迷离,脸颊潮热,尽是红晕。“怎么突然病成这样?”我下意味伸手去触他的额头,没想到被他一把捉住还竟然暧昧地摩梭了两下,顿时鸡皮疙瘩一地。急忙抽出,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做什么?!”
疼痛让高延宗一下醒过来,喘着粗气,大喊:“水有问题,四嫂离我远些!”
“有毒?!”我惊道。
“不是毒应该是是合欢散,宫中常用的!怪不得怪不得老婆子不将我们全都杀了,还把我们关在一起”
我大骇,急忙对怜心和高绍信说:“所有食物都别碰!”
“老六,快过来将我绑了!”高延宗扔过一根布带。
“哦”高绍信也慌了,忍痛爬过来,只是双手血肉模糊,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让奴婢来吧!”怜心赶紧帮忙,却不想被高延宗一把拉了过去,顿时把所有人吓傻了。
“你要做什么?”我声音颤抖。
“四嫂,把这个丫头赏给我吧!我会给她名份,善待她。此药极猛,若不解除,我恐会经脉逆行、暴裂而亡。”
“不不行!”我想也不想,拉着怜心的手往外拖,奈何高延宗却抱着怜心的腿不肯放,力气太大,“四嫂,你当帮帮我。她不过就是个婢女,我肯要她,是她福气。”
怜心泪流满面地直摇头,我更不能放手,“不可以!她虽是婢女,但也是人啊!五弟,你听我说,虽然我没治过这类病,但我知道通常这类药是根据份量作用于神经的,就像毒瘾,发作的时候很难受,但只要扛过去就好,不会死人的。你忍忍,或者试着抠喉,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你试试先放开怜心,松手”
高绍信撞了过来,终于让高延宗放手。
高延宗撑着最后的理智,照我的方法去做。然后我和怜心合力将他的双手绑在铁栏上,已是筋疲力尽,满头大汗,柳萱这招实在太毒了!
许是母子连心,胎动频繁起来,我更是不安,不断安慰:“宝宝乖,宝宝乖,你爹很快就来救咱们了”
整整一夜,高延宗的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我饥饿无力,平时在家一天六顿,好吃好喝,如今也算我能忍,宝宝也抗议了。
“娘娘,奴婢还有一块枣泥糕,是王出发前给娘娘做了许多,奴婢眼馋,悄悄收了几块。您吃了吧?”怜心从身上摸出两块变形到看不出原样的碎饼。
想起长恭为我下厨的模样,眼泪掉下来,老公你究竟在哪里?!
不行,不能丧气,我要活下去,还有宝宝不能轻易垮掉!我要保持体力,没有水,就放在口中,用干涩的唾液,硬泡软了咽下去,迷迷糊糊睡过去
“啊”一声巨吼,把我们全都吓醒。只见高延宗挣脱了缚绑,满面不正常的赤红,不顾一切向郑娘冲了过去,郑娘尖叫着躲闪,不久又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五弟,你要做什么啊?”我勉强扯住他的衣袖。
“四嫂,我真的受不了了,真气乱窜,就快死了!反正这女人心肠歹毒,老六断不能再要她了,就给我”
高绍信错愕当场,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反应?
“不可以!”我急道,“郑氏再不好,咱们不能恃强凌弱!她再不好,高绍信喜欢,这就是爱情!人的感情是不可以用理智来衡量的。他们之间的问题,应该由高绍信亲自了断。你不能越俎代疱,一旦染指兄弟的女人,隔阂永远无法消除,从此手足之情不再!”
“那我该如何?四嫂你是神医,想想办法救救我!”
“对对不起!眼下只有靠你的意志硬捱过去!五弟,我告诉你,其实其实你有君临天下的皇帝命!虽然只是短短三天,但也应俱王者风范,意志坚强,区区实在奈何不得。你一定能扛过去的,千万不能做出有悖伦常、禽兽不如的事,会让天下人取笑。等你药力退去,也会因为自惭对不起兄弟,而无颜苟活于世的。所以你再努力努力,再忍忍一定能挺过去求你了”我也泪流满面。
这里三个女人,不论伤害了谁后果都很严重,不是谁能承受的!
“啊”高延宗被我的话震惊了,一头撞向铁柱,顿时头破血流,总算暂时控制住心智。
“四嫂,我好辛苦,救救我救救我”
“五弟,我”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向后跌去,被怜心接住,“娘娘,怎么了?”
“哗啦轰”巨响连连,牢笼外的石墙突然倒塌,久违的阳光透进来,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泪水模糊了眼眶,我伸手道:“长恭,你怎么才来啊?!”
“兰陵,你们且站远些”长恭压抑着怒火,全身散发着冰冷。
高绍信奋力自行爬远,我和怜心先将郑娘拖开,又合力把高延宗架离
长恭取过一把硕大的玄铁斧,“咣、咣、咣”开砸牢门,我堵上耳朵,看到长恭身后站着元夕和阳士深,还有虎贲军,顿时安下心来。
片刻,牢门砸开一个大窟隆。“兰陵!”长恭箭步冲了进来。
我卸所有坚强奔过去,紧紧相拥之际,余光瞥见一抹黑影掠了过来。
“小心”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长恭,以背相迎,“啊”惨叫一声,箭头没入左后肩胛骨中。
“兰陵!”长恭怒喝,眼眸瞬间赤紫,抱起着我飞身踢掉另外两支飞奔而来的冷箭。
“王!”元夕和阳士深冲进来护卫。
“清场,杀无赦!”长恭冷酷道。
“是!”
“你怎么受伤了?”我轻抚他的俊脸,惊见左鬓一道血痕划过眉梢,很明显是新伤,忍不住叫道:“是谁,谁伤了你?!”
“没有,无人敢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划破,只是小伤。兰陵别动,让我为你疗伤!”声音充满了惊恐。
我摇摇头,感到腿上一片湿热,“我没事。但宝宝知道你来了,急着出来见你!羊水破了!”
“唰”的长恭脸色剧变惨白,声音更加发抖:“兰陵”
“别害怕,宝宝已经足月,五脏器官皆已健全,可以生产,他想见你,我拦不住!但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回家生。带我回家,快!”
“好好!”长恭六神无主,“元夕,备车,还有快马快马让产婆还有宋医生待命!”
长恭抱着我飞奔出宫。强烈的阳光让我不得不将头深埋他胸口,背后的箭伤越发疼痛。产前的阵痛随之而来,越来越频密,我告诉自己关键的时刻来了,一定要挺住,否则将是一尸两命,不,三命!
我突然问长恭:“斛律光有没有看到斛律光”
长恭摇头。
“快,快派人去保护他,斛律光有难快去”我急忙道。
“好好!我这就着人前去!兰陵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很快便到家了”
“不不能睡,这一睡,恐怕宝宝就出不来了没事的,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可你怎么让自己受伤了?”我捧着他的脸心疼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照顾自己吗?”
“真的只是小伤,很快便会好。兰陵”语不成声,我看到泪水在眸中流转,“好美,我老公最美。我最见不得你难过,别哭,我没事,宝宝也会没事”
一滴,两滴,血落在车上,竟是黑色的,“是不是毒箭?!”难怪这么疼。
长恭迅速点了我肩胛骨附近的几处大穴,轻轻一抬手,将箭头震出,低头用口将黑血一口一口吸出、吐掉重复不断
“不要不要这样!你有伤,不能再有事,这里会会更疼!”我指指心口,“我一定能把宝宝生出来”
“稳婆呢?宋医生宋医生兰陵要生了”长恭抱着我冲进醉兰阁。
宋文扬已备好一切,屋内温暖如春,热气腾腾。他和五名稳婆站在床前等着我。
“一定要救救兰陵!”长恭眩然欲泣。
“放心!”我拉着长恭的手安慰:“有宋医生在,不会有事的。长恭,你出去等我,看你这样,我我会分心,生不出来!”
“兰陵,别说话了,先把这碗麻沸汤喝下去,否则以你的情况,生产时会活活疼死。”宋文气把准备好的药端来。
我摇头,“不喝!”
我努力扯起嘴角,放松长恭的情绪,“我中的箭有毒,随血液漫延全身,我怕再喝有安定作用的药,会长睡不起,没有力气生。羊水已经破了好久,再不生,宝宝有危险宋文扬,你一定要”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长恭,你先出去我知道自己不漂亮,更不想让你看到我最丑最狰狞的模样,出去!”我有预感接下来又将九死一生,我不想让他亲眼见证这个痛苦的过程,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