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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我大大方方承认。
“好啊!原来就是你祸害我大齐,祸害我四哥,还害死我母妃!”高绍信一下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抽兵器。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一个反应就将他的宝剑推回鞘中:“你认识我、了解我吗?光凭流言就定我的罪,那我可真的要好好问问谢祖光、王昱是如何的教导有方?!”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师业方面,我是王昱、谢祖光的挚友,你叫我师叔、师公都不为过。论辈份,你母亲还管我叫姐,你识礼仪的话,应称我姨母。一见面就对长辈挥剑相向,你读的什么圣贤书?撇开辈份不谈,我是你四哥最爱的人,没有我,你胎死腹中,根本享受不到世间一丝尊荣,所以你说你有哪点资格打我?”
高绍信气结无语。而郑娘听见那句最爱的人,更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我尽量柔和劝道:“我不想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同在此处?!我今天来有别的事。郑娘,如果你不想长恭为难丢脸的话,什么也别说,即刻回府!”
“沈、兰、陵!”郑娘瞬间恼羞成怒,一字一句切齿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故意扫扫她的肚子,“有空还是多烦烦自己的将来吧。我们收留你加以善待,已是仁至义尽,你不会真的想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长恭吧?别说你做出此等苟且之事,就算身家清白,你觉得你有资格在我面前抖王妃的威风吗?别折腾了,赶紧回去吧。人要懂得惜福,懂得适可而止!”
“沈兰陵!”郑娘恨极,转对高绍信说:“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杀了她!这么多年,要不是她,我何至如期田地,受尽奚落嘲讽,什么都没了!如今她还容不得我和腹中的孩子,要害我们。杀了她,杀了她我就跟你走!”
杀意顿时浮现高绍信眼中,举剑向我劈来,动真格的了。我只能左右闪躲,此情此景看傻了远处不明所以的卢致胜等人。
终于一掌被打倒在地,剑锋扑面突然劲风刮过,即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同时兵器落地之声。
我欣喜道:“长恭,你来了!”却见长恭满面怒容,对我仍是柔声:“见你总不回来,怕你出事。”然后直瞪高绍信怒道,“你敢伤她!”
“四四哥!”高绍信终于有了一丝胆怯,“她她不是好人,要不是她你不会不会”
“呼”,长恭一伸手将高绍信吸过来,揪着他的衣领道:“只要我在,谁敢伤兰陵分毫,绝不轻饶。”他又看向郑娘,问高绍信:“你怎会在此?”
高绍信语塞,郑娘更是不敢抬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急忙松开他扯高绍信的手,“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让他们走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推开高绍信,对他们说:“赶紧回去!如果不想给你四哥惹祸,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我拉着长恭往后走,一边道:“知不知道现在的西兰苑变成什么样了?”
卢致胜适时迎上来,谄媚道:“卑职见过兰陵王。”
“滚开!”我推开他,拉着长恭继续快步向里。
“你看看,前后是不是差别很大?!真正需要帮助的百姓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一日一餐,堪比白水。原先咱们不是说好,一日三餐,哪怕是粥,也要筷子插在中间不倒的。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猪都不吃。没饿死的也重病缠身,还不让治,连出去行乞都不行。这些年你我不在,西兰苑活活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些救济物资都去哪了?!”
长恭阴沉脸,冷冷问跟在后面的卢致胜:“你说,怎么回事?”
“误会,误会!听卑职解释”卢致胜讨饶,“王,物资匮乏,才会”
“匮乏?兰陵王府每月送来的钱粮去哪了,各部大人的捐赠,还有尚书夫人的步摇呢?”我冷冷问道。
“哥哥!”突然小身影冲出来,抱着我的腿。我将他抱起,“亮亮,还疼不疼?吃饭了没有?有没有保护娘亲?”
小脑袋直点,很是郑重。我笑着问长恭,“是不是与你儿时有些神似,一样能吃苦、坚韧不拔!所以我也一样看不得他们受苦受难。这些贪官太可恶了,非得好好惩治,一个都不能放过!”
卢致胜不寒而立,“王,饶命,饶命。卑职冤枉,卑职有心无力”
“元夕,带下去,好好审问!”
“诺!”
“等等,通知府上侍卫前来帮忙。长恭,我怕咱们一走,有人加倍折磨这些可怜的百姓。”
“兰陵觉得当如何?”
“即刻肃清,不是西兰苑的人,不符合贫苦救助条件的,全部清出。还有那些气色红润,膘肥体壮的也全部赶出去。马上给他们重新分配好屋安置,支大锅烧饭,另外请十个医工来给他们治病。”
“好,元夕,听清楚了吗?”
“诺!”
“亮亮,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们了!”
“好多谢”奶声奶气地道谢,小身体扭了两下下地,跑回母亲身边,“娘的病很快就好了!”
“长恭,别看了,咱们的小肃肃也会这么孝顺你的。咱们得回去了!”
“多谢兰陵王,多谢沈兄弟!”西兰苑的难民突然向我们行大礼致谢。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沈沈神医?您是神医!”人群中突然爆出这么一声,四周沉寂。我大惊,直觉躲在长恭身后。
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男子,走到跟前,跪下,“沈神医,您不记得我了吗?六年前,是您救了我们,免于被抓进宫炼丹,还给我们饭吃,带领我们一起建立西兰苑的。我是草飞啊!”
草飞?想起当年那群小乞丐中的领头少年,原来他一直都在这!但此刻我不能承认,只得伸头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您就是神医沈兰陵,您的样貌一直没变过!”草飞坚定道。
此话一出,四周沸腾,全部下跪,“真的有神医,神医回来了,咱们有救了!”
第110章()
“王、沈医工,安德王恭候多时!”刚起身,门外传来元夕通报。
“安德高延宗?”这么早?我加紧为长恭整装梳洗,“肯定有急事,好好说!”
“恩!”长恭咕哝一声,睡意还未完全消除。
“启禀沈医工”元夕的声音再次传来,颇有些为难,“安德王安德王说一定要见到沈医工才肯进来。”
啊?我与长恭同时一愣。
长恭问:“人在何处?”
“大门外长跪不起”元夕战战兢兢说出真相,“寅时便有人通报,安德王不着衣衫,身负荆条,跪在大门外,口口声声说是来向四哥四嫂请罪!一定要您原谅他,亲自接他入府方可不少守卫已被安德王打伤,卑职亦屡劝不果王又有令不得打扰沈医工好眠,这才”说不下去了,想必已在门外苦守大半时辰。
长恭额际跳动,这几日已屡见不鲜。那日我在西兰苑被人认出,长恭已竭力遮掩。命人四处宣说人有相似,只因兰陵王太过思念,所以身边之人皆与我有几分相像
虽也知难堵悠悠众口,但至少至少还没人敢当着长恭的面公然挑衅、质疑我的存在!
谁料到,高延宗长恭的亲弟,突然跑来,这么一闹,不是帮着外人拆长恭的台吗?!
“要不你先随便找个人出去堵住”我提议,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兰陵有所不知!”长恭摇头,“老五与老六不同,他对郑氏从无好感,亦不接触。他口中的四嫂必定是你无疑原以为他当真革面发奋,竟还是如此不知轻重!”
那怎么办?“我一露面,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不出去,由着他这么闹下去,迟早也得曝光!”
“是啊!”元夕门外附和,“还徒惹笑柄,王,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孤这就捞他进来,看他如何胡扰?!”语毕,阴沉着拉开门,急风似的卷了出去。
元夕道:“沈医工,卑职已命府内众人暂不得踏出房门!请随卑职移步前堂。”
“哗啦咚!”随着巨响,一大团肥硕的身影被长恭直接丢进来。红木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儿呀吱儿呀”摇摇欲散之声。
六年不见,高延宗的吨位见长,看来过得还是很不错呀!皮肤白嫩,双手缚后,粗黑的藤条紧勒在的白肉上形成鲜明对比,活像活像一只五花大绑的肥猪。隔着屏风我忍不住偷笑。
“是不是又喝多了,跑到我这撒野诨闹?”长恭压抑怒气,冰冷问道。
“四哥,你拉我进来作甚?好不容易盼到四嫂回来,定要当面请罪!”
“谁告诉你她回来了?”
“我四哥就别瞒弟弟了!你与四嫂在陈国、周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倘若四嫂当真不在了,你会独自归来重掌军事?此次回邺,每每见你,总是面带笑容,神色温柔,所以我敢断定神医的流言绝非虚假!她人现在何处?”
哟,看来高延宗的确有长进,知道动脑子了!
我缓缓从屏风后现身,笑问:“那你可知,为何长恭要煞费苦心地再三推卸隐瞒?先帝褫夺了我神医的名号,还将我打成妖孽,派人追杀,难道你都忘了吗?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会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
“你”高延宗乍见我面很是惊喜,但听完我的话,顿时又恼又悔,挣扎着从椅子上起身,又要下跪。
“别我受不起!”我的阻拦跟以前一样效果不明显,尤其这种身形吨位的,更加有心无力!还是长恭发力,一挥袖,猛然把高延宗震回原位,只是这次木椅再也承受不住,“哗啦”一声四分五裂,高延宗一屁股坐倒地上。顿时让我有种二级地震的感觉。
长恭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对亲弟的遭遇无一丝同情。
“元夕,别愣着啊,赶紧将安德王扶起先松绑先松绑!”我只得领着元夕上前关切瞧这一身肥膘,都快挤出油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快找件衣服给安德王披上,别着凉了!”
“诺”
“四嫂!”高延宗刚一解放,就拉着我的袖口,又要行大礼,“果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是我害你摔下不测深渊,万死难辞其咎。六年间我无刻不悔恨噬骨,我真的无心害你”
“我求求你,好好说,好好说。”我示意长恭帮忙,温柔一点。“我不是蔺相如,你也不是廉颇,这大清早的,唱的什么将相和啊!六年前的事,当时我就说了,不怪你!但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高延宗这才安稳坐到另一张宽凳上。我略微松了口气,“想不到这事让你耿耿于怀了六年。长恭说你长进了,原本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真的有担当了!”
“银针遇蛋黄变黑一事,的确是我愚弄世人,有错在先。其实这只是个小常识,古往今来应该很多人都发现了,只是一直无典籍可查,才被忽视至今,让我钻了空子。林道子确因我而死!”
“那厮该死,落入我手,亦千刀凌迟。”高延宗忿忿道。
“单这一件事,动摇不了我的地位。”我平静道,“冰冻三尺非一日寒,高湛对我的恼怒,远不止这一件所以,真的与你无关!不过你今天的举动,真的让我很生气。如今的沈兰陵已非神医,算起来还是齐国重犯,你还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想把我送上断头台的同时也让你四哥落个窝藏重犯的罪名一并论处吗?”
“哼!”长恭冷哼。
“绝非我意,绝非我意!”高延宗连声否认,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手忙脚乱又要赔罪,见我头痛不已,长恭面色不佳,这才作罢。
我对长恭柔声道:“赶紧上朝吧!”
“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叫我如何安心?”长恭撇了一眼高延宗。
“就是闹大了,才更要一切如常!安德王过往的劣迹,想必无人不知!那今日宿醉诨闹,也属寻常!如果你突然在意到连早朝都缺席,才让人费解呢!”我在他耳边低低道:“早去早回,等你回来煮饭!”
长恭笑了,转对元夕吩咐:“好生看着,安德王若有失当,即刻给我轰出去!”
“是!”
长恭看也不看高延宗,拂袖离去。高延宗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四哥还是这么爱说笑哎,世上唯有你能让他温柔相待!所以四哥领军回邺,你必无恙相随四嫂,连我都能猜到,何况其他有心人,加之西兰苑的风波”
我摆摆手,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太过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不想再置身风暴,“只要你们兄弟同心,旁人就不敢拿我做文章伤害长恭!谨记今日之事绝不可再犯。来,你且随我回醉兰阁再作叙谈,不能总霸着地方,扰了元总管的日常安排!”
“是,四嫂。”高延宗肃穆。
“不敢,不敢!”元夕也恭身致意。
“四哥果真为你费尽心思,瞧瞧这一步一景的,比御花园还具匠心。你不在,四哥从不让人踏足”高延宗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摸摸这,打量那,时不时啧啧称赞。
我从房中取出几道糕点,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阔别六年,你稳重成熟不少,高孝瑜在天有灵,亦感宽慰。”记得当年高孝瑜处处谨小慎微,整天担心弟弟们行差踏错,尤其这个老五。
高延宗苦笑:“当年是我少不经事,时常气恼大哥,让他担忧,如今再想让他骂我两句亦不可能了。”
“四嫂可知,三哥也”
我点头,据史书记载,应该在我堕崖就是邙山大捷后的第三年,高孝琬被高湛打死!
“没想到英伟不凡的三哥竟步了废帝的后尘!”高延宗双目泛红,流露悲愤,“吾等兄弟除了我不长进,皆规行矩止,不敢擅越,没想到还是”
谁让你们是长子嫡脉呢?!比起高孝瑜,高孝琬更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都得死,而接下来就会轮到心一揪,浑身发抖!
“四嫂怎么突然脸色发白,旧患复发?”
“没事,没事!”我打起精神笑问,“我不在你四哥身边这六年,他是怎么过的?”这个问题萦绕多时,没敢正面问长恭,怕挑起他的心伤。而其他人则不敢妄议,我想高延宗应该没什么顾忌的。
“六年前你堕崖,四哥追随你跳下去,我等根本拦不住。只得事后下山搜寻,哪怕只有尸骸,也要将你们合葬!那韦孝宽和杨坚倒也仗义,并无为难,还带着自己的兵马与吕家村村民合力行事。”
难得他们能放下立场成见,目标一致。
“足足四日,不见踪影。寻获希望渐渺,以为你们被野兽分食,尸骨不全就在第五日一个小溪涧中,发现重伤昏厥的四哥,而你依旧行迹渺无”
“所幸四哥骨骼精奇,功力深厚,尽得天机老人真传,昏睡了月余后,突然毫无征兆地醒来。我推门见到他时,他已坐起说的第一句便是:兰陵呢?”
眼泪没忍住。
“我哪知道你的去向?无人知晓!瞬间我看到四哥眼中的悲恸和绝望令人心寒,甚至让我后悔贸然摇头之举。四哥却突然仰天大笑不止,所有人都以为他发疯之际,他又开口说‘找不到就好,找不到就好,兰陵一定会回来的!’我等丝毫摸不清他话中之意,揣测之际,四哥已翻身下床直取长剑,将我们俘获的刺客全部斩杀,无一活口,全是一招毙命,血溅当场!”
心痛加震惊,虽然现在我跟长恭已经幸福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