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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咱们先喝点甘草汤,去去乌头毒”我托高她的头。
“再来是麻沸散我会给你接骨。时间一长,炎症、感染病变就麻烦了。你也知道一旦骨质增生,除非手术,否则再难接回原位,一辈子都不利索所以不能等了!”
“最后把这个压在舌底”我将一块宇文宪给的千年老参放入她口中,希望关键时刻真能吊住一口气!
“好了,现在陪我聊聊天吧!我真的好累,但再累再辛苦,但都比上想老公!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要不先闭上眼睛,听我说就行。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要是不对,就摇头,好吗?”
沈洁温顺地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目。
我又唱了一遍莫愁,放松她的同时,也缓解自己连日来的负面情绪,脑中浮现那晚与长恭徜徉在满天繁星下,莫愁湖畔相依相伴的情景,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仍旧心魔难去千万不能因我挥军南下,我已经离开了,长恭等我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沈洁,月华是你女儿,对不对?”
沈洁点头,嘴角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我轻轻拉开她的衣袖,仔细检查伤口,尽量不触及。
“她一定很漂亮,很乖巧像你一样能干,对不对?”
沈洁再次点头。
“那她不是宇文护的女儿,对不对?!”我话锋一转。
听到“宇文护”三个字,沈洁瞬间睁开双目,脸色剧变,刚要挣扎呼喊,我猛然一使劲,只听“卡”,沈洁“啊”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我也吓得满头大汗,伸手去探她鼻息还好!这招是跟杜老学来的,他说一定要趁病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蹴而就,否则病人会有本能的抗拒,拖拖拉拉,反而坏事。
“何事”宇文宪闻声闯了进来,我开始给沈洁上夹板、包扎
“没事了!只等她清醒”
“报,启禀大将军!”舱房外响起通报,“前方出现不明船队!”
宇文宪一言不发出外,而我心如擂鼓,也跟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向远眺望。
苍茫中,是有几个黑影不断靠近,但再看宇文宪似乎一点都不惊慌
他反倒问我:“莫不是兰陵王的战队吧?!”原来他已看穿我的心事,但随即又狠狠打破:“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兰陵王从未亲率水师作战,再则此乃周陈交界梁国之地江陵,任他如何了得,也不可能突破江中重重险阻、追赶而至的。”
果然,由远及近的船上,大大飘了个“萧”字。情绪有些低落,但也庆幸长恭没有贸然赴险。
不过按照宋齐梁陈的顺序,梁不是被陈灭了吗?!江陵?千里江陵一日还,应该在湖北省我知道了!
“原来是西梁国!萧衍的孙子萧詧不甘亡国,便带残部依附当时还是魏国丞相的宇文泰,仅辖江陵一地,蓄势反攻,夺回江山。所以陈国一直视之为心腹大患,伺机除之。但如果陈国真的出兵,你们自然也不会坐视,联合西梁共击之。到时,西边打的不可开交,另一边的齐国又蠢蠢欲动,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次陈帝才会答应配合你们诱捕兰陵王,以换取西梁的臣服,从此再无萧姓一族!”
宇文宪虽然诧异,却没正面肯定,只是喃喃道:“西梁国?头一回听说此名倒也贴切。”
我不管他故弄什么玄虚,接着道:“但宇文泰也不傻,之所以肯纳降西梁,不过看中它对陈国的牵制!江陵地处周陈交界咽喉之处,倘若陈国稍有异动、暗中调兵,萧氏必先波及,奋力抵挡,为你们争取时间,试问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撤去这道屏障?怎么可能真的出兵助陈?巴不得陈齐即刻打起来,你们好坐收渔人之利!”越想越可怕,长恭千万不要冲动啊,想必这个时候陈帝已然示弱,告之我的去向!
“沈兰陵,你若为男子,真乃不世之材。可惜齐主目大无瞳,几次三番让你受灾受难,不如归顺大周,皇兄定加重用!”
“先搞定宇文护再承诺吧!况且我从来志不在此,只想跟夫君”
“洞房?煮饭就是洞房吧!”宇文宪戏谑:“还是头回见女子敢将闺房之事当众宣说的!”
“怎么啦?我跟长恭是合法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正式拜过堂的结发夫妻。洞房、生儿育女,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西梁船只,“齐国公,咱们是不是要顺道去你们的附属国作客啊?让我想想,江陵有什么特产”
宇文宪摇头:“恐怕现已举世皆知,齐国神医沈兰陵现世,此刻正在我的船上。我谅梁岿不敢公然挑衅于我,但总难保有人想趁机作乱,捞些好处。防患于未然,不作停留,直返长安。还请神医回舱暂作歇息,我来应对。”
正合我意!西梁地处北周和南陈腹中,不接北齐,又有长江天险,不论是长恭追来,还是我向齐逃跑,成功的几率都很小!
只是我还得装作遗憾的样子,悻悻而回。宇文宪正色迎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沈洁逐渐清醒,疼痛难当,不止,麻沸散的效力实在不给力啊!我能做的只是在旁照料。竖日,顺利渡过西梁地界,正打算小眯一会儿,楼船突然加速,想必之前都在迷惑四周潜藏的敌人?!谁知道宇文宪那只笑面虎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又害我吐得七荤八素。
折腾了好多天,终于,当我跟沈洁一样,卧床爬不起来的时候,船驶入长安码头!
原以为等待我的是铁链脚锆,直接打入天牢,万万没想到文武百官夹道欢迎,宫婢内侍跪了一地,这阵仗让我受宠若惊。当然队伍中肯定没有宇文护!
“恭迎神医莅临!恭迎齐国公归来!”众人齐声道。我本该有所表示,奈何吐空的身体,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酸软,站都站不稳。
训练有素的宫婢起身,伸出白嫩的双手,及时将我和沈洁接了过去。
为首两人很是眼熟,我激动道:“韦大人、杨将军,你们都还好吧?”
韦孝宽和杨坚同时跨前两步。杨坚成熟不少,韦孝宽已是两鬓花白,步入迟暮之年,所幸精神矍铄,双目依旧沉稳睿智。
“沈医生,你跟六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杨坚惊讶。
“岂止六载,这二十多年,神医姿容毫无变化,哪像我们这些凡夫不敌天命!”韦孝宽感慨,双目微微泛红。回想当年初见,多么英姿焕发,肃肃也只是个幼童。一转间,全都变了样,岁月真是把利刃,无情地让人无可奈何,也正因为如此,我的“不变”才会令许多人觊觎!
“哪有?韦大人,其实我也大不如前了!”这是实情,身躯和心灵早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对了,韦大人,我有几件事急需向您请教,还望您不吝赐教”这次不能再浪费时间,说不准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所以直奔主题。
“都起来罢!神医疲累不堪,急需休倦养安,所有繁礼复褥皆免,即刻回宫!”宇文宪朗声宣布,又低声对韦孝宽和杨坚两人道:“两位大人也看到神医憔悴,不堪劳心。还是先回正阳宫调养,改日再诏两位大人叙旧吧!”
“等等!”我没听错吧,正阳宫?“我又不是后妃,不住皇宫。韦大人,你府上不差多养两个闲人吧?!”
不待韦孝宽表态,宇文宪笑道:“皇兄有旨,不得阻拦神医任何意愿。神医想住哪便住哪,不过她我只能送入大冢宰府了。”
“为什么?”我一惊,沈洁也瑟瑟发抖。
“您想啊,她是大冢宰的人,总不能住到别的臣子府中吧!一来于理不合,二来不是凭空让韦大人遭大冢宰忌恨,无故害了韦大人哦”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宫里就不一样了,她是神医的朋友、同乡,跟随神医一同进宫晋见陛下,照拂皇后、各位妃嫔、皇子、公主,实乃天经地义,即便大冢宰亦不好有异议!”
“好”任你狠,我几乎咬牙道,“齐国公一路也劳累了,接下来就不劳烦齐国公了,请韦大人护送我们进宫。”
“不可!”宇文宪又笑着反对:“外臣外戚不得随意入内宫。”
“那我诏见他总行了吧?”我肝火炽盛。
“行,行!”宇文宪强忍大笑的冲动,“不过需待三日。这是我大周内庭的规矩,皇后所定,不信你可以问韦大人?!”
还以为宇文宪有意为难,谁知韦孝宽一点头,我顿时泄了气,只得道:“韦大人,一别数载,我有很多话想与您畅谈,三日后请您务必来正阳宫找我!”
无心欣赏北周皇宫的富丽堂皇,安顿好沈洁,天色已晚,摒退左右宫婢,第一件事就是昏天黑地地补觉实在太累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地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萨婆诃
木鱼声不断,梵音缭绕我一睁眼,只见满殿的烟雾弥漫,以为失火,急忙跳起来去看沈洁,她也被呛得不行,正在咳嗽
“来人,救命啊!”情况不明,我只得求救。
随即一名宫娥和内侍出现,“神医勿慌,并无走水,只是皇后亲率各位娘娘正在举行举行驱魔祈福大典!”
“她们在哪啊?”怎么都烧到我这来了?
“启启禀神医,就在偏殿!”
什么?敢情是把我当邪魔驱赶?!好嘛,皇帝没见着,先来一出宫斗!给我个下马威,该不会认为我是来跟她们抢男人的?!
“快,带我去看看!”
“诺!”
我扶着沈洁来到偏殿,看到一群衣饰华丽的年轻女子,和目测不下一百名的“高僧”诵经念佛
上首正座,端坐一位最华贵无比、有着异域面貌风情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有历史上有名的突厥公主,阿史那皇后。宇文邕就是凭借这段联姻,奠定皇权。
“停,请停一下!”我大喊两声,无人理睬。
脑袋嗡嗡直响,我随手扯下一名僧人的念珠,又打翻他的木鱼,“让你停下听见没有,都给我停下!”
还是没人答理,继续忙自己的事。
我看到一面巨大的佛鼓,拿起鼓槌,“咚咚咚咚咚”敲打起来。
终于众人被我打乱步调,安静下来,但个个怒目,妃嫔们更是喊:“大胆!”“放肆!”要求皇后严惩
我放下鼓槌,微微拱身,正色恭敬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不知草民哪里冒犯各位娘娘,还请明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大胆,见到皇后竟不下跪,目无尊卑!”马上有人起哄。
我淡定道:“草民乃齐国医者,为何要跪周后?是你们陛下诏我前来,尊我为客,不知各位娘娘有何不满?”
“你”美人们气的脸色发白。
阿史那皇后终于有了动静,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却是超越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神医沈兰陵,久仰大名!这两日陛下与大冢宰一同狩猎,不在宫中,所以未能诏见。本宫听齐国公说,神医一路劳顿,急需休整,所以本宫特率各位姐妹前来探望。”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草民感动万分!只是这阵仗,如此吵闹,不像慰问,倒像示威。皇后娘娘还是直接训示赐教吧!”
阿史那一凛。
“自打你到宫中,好几位姐妹连感不适。定是宫外带来什么邪物我可不信世上有什么神医?!想那齐国兰陵王姿容绝佳,眼高于顶,怎会看上”一位妃嫔不屑道,众人窃笑。搞得一个个好像都见过长恭似的。
我笑问:“各位娘娘有何不妥?是不是体温升高,饮食厌油腻,嗜睡,清晨起来有恶心欲吐的感觉?”
众人一愣,我接着道:“那要恭喜了,这是有喜的先兆,草民带来的可不是厄运是喜讯,各位娘娘今日有没有让御医请过脉?”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只是面上表情各异,有人欢喜有人忧,再看皇后很复杂!我暗自好笑,其实这些形似怀孕的症状不过是富贵闲人的通病,说白了就是吃撑了,还懒于运动,等着发胖吧。
沉默怪异地持续了一会儿,便有人起身告退:“皇后娘娘,妾身想起宫中还有急事要办,先行告退!”
“妾身忘记约了尚宫局的掌事,相商中秋夜宴之细节,先行告退。”福了福身,领人退了出去。
“妾身想起出门前,宫中还炖着燕窝,皇后娘娘”话未说完,阿史那摆摆手。
“妾身”
“妾身”
“妾身内急!”
我差点笑出声。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借故离开。估计下一刻,太医院就得忙疯了。
望着最后还僵坐在上位的阿史那,我好心道:“皇后娘娘也累了半晌,要不要回宫休息?只有在安静的环境里,人才能心平气和,才易受孕!”
“放肆!”阿史那脸色一变,还未作声,身边的嬷嬷看不下去,大声斥责,很是心疼。
我淡淡一笑:“草民并无恶意,只是尽一个医生的本分!”
“你”嬷嬷气得想打人,被阿史那制止。
“本宫就借神医吉言,不再叨扰神医清修,还望神医多多保重。”语气中除了固有的威仪,多了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威胁!
我目送她出了门,对还呆在原地的和尚道:“你们还不撤?皇后都走了,我可没有膳食招待啊。”
呼啦呼啦一群人收拾器具,浩浩荡荡离开,终于还我清静。
谁知第二天还真有喜讯,两位妃嫔确实诊出了喜脉,第一时间跑来向我道谢!其实后宫那么多女人,统计学也好,或然率也罢,这种结果都属正常!
但可怕的是紧接着那些想生皇子的妃嫔陆续而来,一个接一个,从早到晚,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不但带着重礼,而且一个个阿谀谄媚,把我当神一样夸,与一开始的态度判若两人。说白了,就是想从我这沾点仙气,最好明天就怀孕!
可这种事,即便在我的时代也很难保证一定如何如何本着医生的良心,我将女性的排卵规律、妇科调理以及孕前、孕中的注意事项一一告之,反反复复地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夜深人静,望着满殿的礼品,我只能庆幸沈洁不缺补身的了,一天一包,至少能炖三个月。但眼下我头昏眼花,急需出去透透气。
宫娥把我送至御花园门口,我让她们在原地等。我不想每时每刻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随,一点空间都没了。
在我看来,周国的御花园跟齐国的没什么太大分别,一样的花团锦簇,四季常鲜。只是夜晚多了一份安宁和沁人心脾的幽香不知长恭现在可好,有没有听我的修身养性还有他的命运,如果历史不可悖的话,我该如何改变
突然人影闪动,我不想徒生事端,藏身假山之后。
只见其中一人竟是宇文护?!他不是跟皇帝狩猎去了吗?难道已经回来,那旁边的是
一个身着黑色或者深色,窄袖比较贴身衣服的年轻男子,衣着朴素的不及宇文护的百分之一,应该是个侍卫吧!看样子惹宇文护生气了,黑衣侍卫很是敬畏,低头拱身,连连告罪。
听不清说什么最后宇文护一拂宽袖,决然而去。
侍卫愣在原地,久久未有动作!角度问题,我看不清那人面貌。正欲离去之际,却见那侍卫突然蹲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医生的本能还是让我走过去,“你没事吧?”
侍卫一抬头,四目相对,皆是一愣。他可能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