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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颐�24小时都有专人护士在看护,您们就放心吧。”
外科主任做完手术后,殷勤地对滕东宇和乔君亲自报告着。
滕东宇点点头,“辛苦您了,吴主任。”
“应该的应该的。”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吴主任就十分识趣的先离开了。
滕东宇温柔地吻了吻乔君的脸,温声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好不好?你也紧张了大半天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而且,你都两餐都没吃东西了,饿坏了身体,妈妈要心疼的。”
“我没有胃口。我也不饿。”乔君轻轻摇头,低声开口道,“我现在只想在这里陪着妈妈”
想到自己差点就失去了母亲,乔君心中就一阵一阵的后怕。
这一上午,因为担心母亲的安危,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才能将母亲救出来,所以她还无暇后怕,难过,愧疚。
可现在,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她顿时感觉到无数的情绪和念头,在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透过窗户,她看见母亲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病床上。宽大的病号服,将母亲原本高挑窈窕的身材,衬托的瘦弱矮小。
她这才惊觉,原来母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老了。
曾经需要自己仰头仰望的那个人,不知道在何时,反而需要仰头和她说话了。
或许是因为母亲一直都很爱美,和所有热爱时尚的女人一样,每年都染发换新发型,每日都穿着漂亮的裙子,每日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精精神神的让她从未觉得母亲老了。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母亲的身边,早已经习惯了母亲为她张罗打点好了一切的生活琐事,甚至将儿子小易都照顾的比她还细心体贴,所以她总觉得母亲一如年轻时一样,万能而充满活力,让她依靠着充满安全感。
直到此时此刻,她看见母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失去了平日的眉飞色舞,精神抖擞。
看见母亲总是收拾的整齐服帖的发丝,也好似失去生命力的秋草,在耳边枕上卷曲散落。
她深深的感觉到,母亲老了。
而她却对母亲还不够好。
她一直理所当然地习惯着、享受着母亲的付出,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会一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为她打点那些自己不曾上心的琐事。
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对母亲还不错,记得母亲的喜好,常常送母亲一些小礼物,给母亲一些小惊喜。
但现在回忆起来,她对母亲明明还不够好。
想一想,结婚前的她,忙着学习,忙着工作;结婚后的她,忙着工作,忙着自己的小家庭。
她嘴里心里都常常想着,父亲走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应该多陪陪母亲,多照顾母亲。但事实上,她和所有幸福的子女一样,总是理所当然地用‘我忙’这个借口,将那许多承诺母亲的失去,一天一天的延后。
她去年就答应陪母亲去宝岛旅游的,可到今年了还没成行;她上个月就答应陪母亲去吃那家最爱的老字号粤菜,但这整个月她总在忙,回家已经过了饭点
总是以为还有明天,总是以为还有机会。
然而世事无常,她今天差一点就永远的失去了母亲。
子欲养而亲不待。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反省自己?
从小到大,母亲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她欠母亲好多的恩情,永远都还不完。
幸好,现在开始还来得及,她还来得及孝顺母亲。
幸好,老天爷没有带走她的妈妈,她还来得及对妈妈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幸好,她还有尽孝的权利。
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溢出了眼眶,沾染了面颊,濡湿了衣裳。
滕东宇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没有出声打扰她的情绪,只是在她的背上,不断轻轻拍着。
第二天。
早上八点,吴主任给路芳检查过后,确定她的身体情况非常稳定,就让护士将路芳推出了icu无菌病房。
病房门一打开,乔君和滕东宇立刻迎了上去,“妈!”
“小君,东宇,你们来的这么早。”路芳笑呵呵地看着两人,张口就是安慰,“别皱着眉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手指也接回去了,过几天就好了嘛。”
乔君强忍着眼泪,努力对母亲笑着,“嗯,过几天就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片刻后,护士将路芳推入vip病房,两人看路芳精神还不错,就陪着路芳闲聊,乔君还给她切了水果。
“对了,你们抓到袁琴了吗?她有供出来,是谁在背后帮她的吗?”路芳突然问道。
305同父异母?()
“没有,袁琴被人救走了。”
乔君摇头,将她们走之后,有人放火烧山的事情,说给路芳听。
路芳听罢不禁连连摇头,“所以说这个袁琴蠢,是真的蠢。想要报仇也得量力而行,把自己整个人都卖给了别人,那么就算她有一日复仇成功,她自己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毕竟她知道的太多,注定是要被人灭口的呀。”
“或许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吧”
乔君轻轻叹出一口气来,又是说道,“昨天我们找到你们之后,袁琴试图引爆你身上的炸弹。保镖打伤了她的手,遥控器掉了,她还挣扎着要去捡回来,就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哼,她那是没办法,只能选择去死。”
路芳鄙夷地轻哼了一声,“昨天清清逃走之时,失手杀死了一个看守我们的绑匪。后来我不敌袁琴,被她重新绑起来后,我听见她想不明白的自言自语,说云什么的怎么不继续派人过来帮她了?”
“云曦。”滕东宇沉声开口道,“妈,您仔细回忆一下,袁琴说的可是‘云曦’没有派人过来帮她?”
路芳皱眉努力的回忆着,“好像是说的‘云曦’。那是个什么角色?我之前好像没听过?”
尽管这几年,她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照顾两个外孙身上了,但s市里的大小事,她几乎还都有耳闻。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后起之秀,她更是不会错过,因为那些人都可能是她女儿女婿未来的伙伴或者竞争对手。
所以,如果一个叫云曦的人,对乔君和滕东宇的态度不善,她没道理完全没印象。
滕东宇沉吟了几秒钟,便将a市刀家的事情,大略地告知了路芳。
路芳一听,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东宇,你确定她是刀家人?那个刀家童养媳,刀夜淑的女儿?”
“是不是刀夜淑的女儿,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她和刀夜淑关系匪浅,我却能保证。”滕东宇肯定地点头道,“因为刀夜淑临死前,还不忘记发信息提醒她快逃。如果不是刀家人,刀夜淑何必如此做?”
刀夜淑的短信里没有提及对方的名字,只是叫她快逃,永远别再回a市。还说留了东西给她,在老地方。
宫帜由此追踪到接受信息的手机信号,从而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但对方太狡猾谨慎,最后还是在宫帜的追踪下跑的无影无踪。
不过宫帜也不算毫无所得,他手下的保镖打中了那条漏网之鱼,所以他们采集到了对方的血液。
现在只要想办法弄到s市这个云曦的体液毛发等,进行dna对比,就能知道这个云曦,是不是他们在a市追丢了的那条漏网之鱼。
而不管这个云曦,是不是那条鱼,滕东宇都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既然已经出手伤害了他最挚爱的女人和家人,他就绝对要她付出代价!
路芳听完滕东宇的叙述,脸色顿时显出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她犹豫地看着滕东宇,眉头也紧紧皱着,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欲言又止的。
这让乔君十分的纳闷,“妈,您是不是要告诉我们什么惊人的内幕?别卖关子了,就直接告诉我们嘛。”
路芳摇摇头,“我也只是一个推断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这个云曦的年龄又对的上所以我真是不知道,会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情况?那也太荒唐了一些”
“您有什么猜测,就说出来吧。靠您自己想,也许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说是吧?”乔君和滕东宇对视一眼,然后又是道。
路芳迟疑了几秒钟,点头,然后转眸看向滕东宇,开口道,“东宇,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很喜欢古诗词,以前常常都给你们念诗听?”
“当然记得。爸爸的书架上有许多的唐诗宋词,只要闲来无事,他都会随手抽一本出来,然后摇头晃脑的吟哦,我和我妈还笑过他,应该穿越去古代当个秀才。”
忆起小时候的幸福往事,滕东宇的声音里,不禁有些唏嘘的感伤。
路芳点点头,“我刚才就是突然想起来,在你妈刚刚怀上你的那两个月,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吃的兴起时你爸爸说,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儿,就叫云曦。你妈妈说这么古代的名字,不适合现代人用。你爸据理力争,说这是出自韩愈的诗,是个很有意境的好名字。”
滕东宇心底不由得一沉,“什么诗?您确定我爸爸是这样说的?”
“非常确定。因为那首诗的名字非常拗口,叫着南内朝贺归呈同官。我乍一听根本理解不了,因此啊还被你爸爸笑话我是文盲。”
路芳忆起那一天的场景,恍然间就觉得似乎还是不久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什么钱,但四个好朋友坐在一起,憧憬未来,却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薄云蔽秋曦;清雨不成泥。
罢贺南内衙;归凉晓凄凄。
绿槐十二街;涣散驰轮蹄。
余惟戆书生;孤身无所赍。”
路芳念了几句,就叹气地摇摇头,“唉,老了,后面的记不住了。但这第一句‘薄云蔽秋曦;清雨不成泥。’,我是肯定不会记错的,因为你爸爸重复了好几遍,说,‘云曦’这个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还说如果是个双胞胎,另一个孩子就要叫‘清雨’,男女通用。”
“”
乔君不禁愕然,“可是,妈,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那天吃饭的人只是你们四个人,刀夜淑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会不会是个巧合”
“巧合不了。刀夜淑是刀家捡来的童养媳,从小不爱读书,就喜欢跟着未婚夫……刀宏,到处打架,惹事生非,连初中都没读完。你觉得她那种人,能自己想得出‘云曦’这种名字?”
路芳摇头。
乔君真是越听越懵了,脑海中顿时有个不太好的猜想,但她又觉得不可能。
“所以,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呀?您总不会是要告诉我们,那个云曦,是小宇哥同父异母的妹妹吧?那也太荒唐了再说滕叔叔不是那种人”
如果云曦是刀夜淑和滕彦淮的女儿,那岂不是说滕彦淮婚内出轨?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觉得荒唐,所以我刚才不想说的呀。”
路芳又是摇头,“而且,如果这个云曦真的是22岁的话,那刀夜淑怀她的那一年,正好是滕家出事的那一年这样说的话,也不太对。”
路芳疑惑不解地道,“若是刀夜淑对你爸爸有情,那就算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妈妈去死,怎么也该救救你爸爸;可如果刀夜淑对你爸爸无情,又何必冒险生下这个孩子?按照你的说法,刀夜淑为了藏着这个云曦,颇费了不少心思真是想不明白”
路芳说着开始揉额头:她到底昨天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失了不少血,又经历了一场手术,现在身体确实有些虚。想的太多,就开始头疼了。
“妈,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您就不要多想了。”
滕东宇看见路芳身体不适,立刻为她摇下了床头,扶她躺平,“您现在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小易可是非常的担心您呢,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想您想的睡不着觉。”
“嗯。你回去告诉他,外婆没事,很快就会回家陪小易了。”
路芳微笑应着,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确实感觉疲惫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等到她睡熟了,滕东宇和乔君这才起身,准备回家一趟:一来,儿子小易一个人在家,虽然有保镖和佣人保护陪伴着,但他们依旧会担心他,会想他,所以必须回去看看。
二来,他们一夜无眠,也需要回家洗漱,休息,换套衣服。昨晚上乔君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医院,因为她担心路芳的身体情况会有变化。
现在确定母亲安全了,她紧绷的一根弦才终于放松下来。
车子平稳地朝着乔家别墅开去,乔君依偎在滕东宇怀中,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一夜没合眼,她现在开始觉得困了。
“对了,清清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轻声问道。
昨天下午,路芳进手术室后一个小时,保镖来报告,说宫帜找到乐正清了,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对母亲的担心,所以哪怕知道乐正清也住院了,但她当时真的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注别人。
“她没事。昨天说有一点胎像不稳的征兆,今早检查过后,已经无恙。”滕东宇回答道。
乔君迷迷糊糊地点头,“那就好一会我们得去看看她她这次都是被我们连累的,感觉好对不起她不知道宫帜会不会怪我们”
宫帜原本和刀家无冤无仇,会对刀家下手,全都是奉了滕东宇的命令。
所以现在,宫帜和乐正清遭到刀家云曦的报复,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滕东宇。
宫帜也是孤儿,从小把滕东宇当亲兄弟,为滕东宇赴汤蹈火也不皱一下眉头。可现在,却殃及到他的妻儿,他如果会生气发怒,也都是正常的,应该的。
306兄弟情深()
乔君那句‘不知道宫帜会不会怪我们’,其实是迷糊之下的无心之说。
因为宫帜和滕东宇是过命的兄弟,虽说无血缘关系,但却是为了彼此可以豁出命去的生死关系。所以乔君并不觉得,宫帜会真的将这次乐正清的遭罪,怪罪到滕东宇身上。
但就是这样一句无心之说,却听到了滕东宇的心里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替宫帜考虑的太少了。
或许是因为太习惯宫帜在他身边了,习惯了这些年两人并肩作战,风雨同舟,出生入死,习惯了那种遇上问题不回避、勇往直前向前冲的默契,所以他真的从未考虑过,有一天,宫帜会离开他的身边。
想必,宫帜也如他一般,从未考虑会在任何情况下,独留下他一个人面对困难,因为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怎么可能分开?
所以,哪怕是在此前分开的那三年中,虽然他们没有联系了,但实际上他们的心中,时刻挂念着对方。
并且,因为那三年的分开,他和宫帜也愈发的确定了,他们在彼此生命中的重要性,是无人可取代的……无论他们多么的深爱自己的妻儿,心中也永远会有一个都属于兄弟的位置,无人可以占据。
所以宫帜这次回来,他们彼此心中毫无隔阂,毫无陌生,就好像从未分开过,从工作到日常生活,配合的依旧无比默契。
就是因为这样的默契,所以他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会内疚自己给家人带来了风雨,却独独没有内疚过,给自己的好兄弟……宫帜,也带来了风雨。
这不是因为他自私,无情,不念感恩,而是因为他和宫帜早就不分彼此,将对方的一切都视为己出,所以会很自然的认为自己为对方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同样,也就会很自然的接受对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