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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羽一不小心与那双眼睛触上,不知何故,莫名觉得有一丝丝心虚,心虚完了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有些奇怪关他什么事?
怪他不辞而别?
岑羽垂眸。
严格算起来,这还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傅舜华要他养胎,他虽无甚积极,却也未曾有过消极表现。既然如此,他也算是履行了约定。那么同理,傅舜华也应该履行他的承诺——成全岑羽离开王府的要求。
这才是平等的、合理的双方协定。
否则这跟又有什么分别?
郭太医屈指在岑羽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岑羽倏地一醒。
只见一双老者的睿智目光将岑羽望着,“又走神?”
岑羽微微一愣,过会儿又点点头。
郭太医道,“我给你的药囊可时时带在身上?”
岑羽想了想,六七日前,来到此地,将那身紫蓝色的锦衣换下来,他也忘了这茬,那药囊自然也被抛到脑后去了。
岑羽摇头。
郭太医嘴边胡子一翘,“那药囊有静心安神之奇效,你可曾仔细听我医嘱?”
岑羽看看郭太医,有点不明白。
郭太医却也没解释,只是又道,“近日是不是又觉得体乏?”
岑羽点头。
郭太医眼皮子一撩,道,“江大人没找我,是他最大的失误。”
失误的江大人领着个大夫踏进房门时,郭太医回头,傅舜华侧目,两方人马堪堪撞了个冤家路窄。
傅舜华踏进新宅门,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夜间凉气,那家仆迎上来,还没靠近就先被王爷身上的潮气吓了一跳。
“王爷”
那家仆还没来得及询问,傅舜华就先抬了手止住他。
家仆闭嘴。
傅舜华半句也没有交代,直接走进里间。
跟在他身后的家仆走着走着忽地又想到什么,走到半路一拐,人又消失不见。
再看时,原来是折返回去,手上捧了个木盒又跟着傅舜华进了里头的房门。
“王爷。”
那家仆叫住傅舜华,傅舜华回过头来,只见一双长眉之下此时冷目森森。这一眼看来,看得那家仆是心惊胆战,一时之间定在原地,吓得不敢言语。
他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白日时温哥亲、亲自送、送过来的”
想到时温送来时还跟他特地交待吩咐过一句,“此乃贵人之物,务必亲手交给王爷。”他才敢在此时跟过来。
可王爷的心情好像特别差。那眼神,说差到能吃人恐怕都无人不信。
哪知道一听是时温送过来的,傅舜华冷目先是一怔,接着眼中冰气竟是散了两三分。傅舜华朝那脚下不动的家仆走近几步,拿了他手里半大的木盒。
盒子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响起,接着便有一股奇异果香在空中飘散开来。借着烛火昏光,傅舜华看到箱子里头躺着摆放齐整的几个圆滚之物。
那物在白日光下定然会散发金灿灿的色泽,这物不是别物,正是白日时温端给他看过的——
密望。
深更半夜,城郊一处老宅里,住在主房里的一家之主大半夜的好好不睡觉,坐在床边手拿一柄鱼肠剑看了两眼,接着拔剑出鞘,好一柄雪刃!
傅舜华将鱼肠剑对着桌上一物轻轻一切,这鱼肠剑本就是削金断玉之物,只见那圆润之物霎时就被削成两半,一股奇异甜香跟着散发出来。
傅舜华面无异色地看着被削成两半的密望,接着手底簌簌生风又用鱼肠剑将这半个密望划拉几下,金灿灿的果子霎时划成一块块方块果肉。他低头尝了一口,接着一愣。
竟是奇甜无比。
岑羽让时温将催熟的芒果给人送过去,他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知道那人大概真搬到了隔壁那处老宅。
至于原因,岑羽不知,也未曾深想,总不可能是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吧?
他在王府待过的那段时日,哪怕甚也不明,但观周围人以及傅舜华对他的态度,他也隐隐感受得到,恐怕这原身的主人当真是作恶多端。不然又岂会那么讨人不喜欢?
既然不是为了这身子的主人,那唯一一个就是为了为了他肚子里头的那个小东西了。
想到这,岑羽心下不禁又叹了口气。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哪怕接受了自己的事实,短时间内也实在是很难拧过来。
第八十六章reens。()
v章购买未超过百分之三十,二十四小时后替换。马夫驱车;铜铃轻响。
岑羽从一辆宝马华车换到另一辆小了许多的马车上;车内装饰素朴;车座也将将只能坐着人;不能躺下休憩。可刚才听这人对那些兵士所言;可以推知那个什么“光禄大夫”官阶必定非同寻常;否则也不敢与当朝王爷的部曲起冲突;隐隐还有些分庭抗礼之势。
再看此人仪表,哪怕方才言辞色厉,也少不了浑身天然的书生卷气。为官,也定然是个文官,没准;还是个体恤百姓的清官。
岑羽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下有数,否则也不会跟着这人上了他的马车。
思路一缕,岑羽沉默着;而江寒雪一路就只是看着岑羽,两相静默。
半晌却是江寒雪先开了口,“你瘦了。”
岑羽抬眸。
江寒雪顿了顿,“很多。”
岑羽微怔;又是沉默。
没多久只听他开口问了一个当下最在意的问题,“江阿雪要带我去哪里?”
“不会再放你回去吃苦受累”这句话;哪怕岑羽身体里头已经换了一个人;但这种话;恐怕也只有真正亲近之人才会说得出来。岑羽虽不是那个岑羽,但他心里懂得感激。
叫他江公子,生分且疏远,恐怕该伤人了吧?
江寒雪一听,果然两眼微微一亮,一扫落寞神情,脸上竟添了两分颜色。
“去我府上。”似是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问岑羽的意见,“可好?”他将岑羽直接拉到马车上,却是问都没问过岑羽。
岑羽却是低了头,思索半晌,复又抬头,“你说你是我爹我爹的学生,那为何你不带我去见我爹?”
岑羽面上疑惑不解,这也是他穿越至今未曾弄明白的问题之一——除了王府,他就没个自己的家?也没有亲人会来看他?
按理说,怀岑羽在心内轻叹口气,怀孕在古代也算个大事吧?或许
什么娘家婆家,七大姑八大姨,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一度怀疑这身体的主人,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所以沦落到疯癫至死的下场?
这些疑问,岑羽却只是放在心中隐而不宣,那是因为他觉得没个可靠的人能给他答案。王府上的人大都对他讳莫如深。
他不是瞎子,什么看不懂呢?
只见他这个问题出口,江寒雪才亮起来的脸色倏地一顿,朗目掠过一丝晦暗,不过转瞬即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平静道,“幼贤你忘了,老师与师母一道去了岭南。”
江寒雪眼中情绪不过一闪而逝,岑羽神经再灵敏,那也是捕捉不及。只是听到这个
岭南?
饶是岑羽上辈子学的是理,他也多少知道一些,古时的岭南乃南蛮之地,民智未开,风俗多剽悍。南方又多瘴气、蛇虫鼠蚁,到那儿去大多情非得已,且历史上有所记载的多为为官之人。要么被流放,要么遭贬谪,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傅舜华从未提及,如今这个捡到的青梅竹马也只是点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
都看他摔坏了脑子,所以秘而不宣?
端看江寒雪的态度,岑羽大抵猜得出来这其中恐怕又另有一番隐情。
但他能如何?他今日跟江寒雪提及这原身的家人也并非为寻依托,只是只是假若这身体的主人还能有个亲近之人,他也
心下微叹口气,总归是个归处。但如今这归处,似乎也没了。
江寒雪见岑羽眼睫微阖,似在思索,不知怎么的,他仿佛不愿岑羽在此事上思虑过多,开口截断岑羽的思绪,“你同我一道回府不行么?”
岑羽略一恍神,看着对坐那双诚挚的眼睛,又微微一愣。他来到此地,还未曾被哪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怎么说?真诚且含着点儿难言的乞求?这乞求里又有两三分的落寞,不甚明显,可岑羽偏偏就是看出来了。
他在王府上,何曾见过有人拿这样的态度待他?毫无掩饰的友好与真诚,在这一世,这一天,却是在这个相见不过一时三刻的人身上见到。
岑羽有些恍惚。
恍惚过后又慢慢摇了摇头,他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要离开那儿的。”
江寒雪微微一顿,他看着岑羽的眼神有些讶然,然而那讶然当中又明明有两三分与此相悖的果然如此!
他远远见到岑羽的身影时就认出来了,他看到了岑羽打发身边随从而去,看到岑羽只身一人,看到岑羽要出竹林,看到岑羽出不了竹林时脸上的失望,失望却并非就此罢休的执着。
所以他第一时间上去帮了岑羽。
那个眼神,那种神情,不知为何,他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鲜衣少年。明明场景差之何远,但他忽然觉得那个传言中失了忆的王妃,才是最原来的那个岑幼贤。
“我阿雪,我想离开王府。”只见岑羽抬起头,说了一句话,“我想要生存立世,我想要活下来。”他问,“你能否帮我一把?”
这一问,竟是震得江寒雪回不过神来。
岑羽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望着江寒雪,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
不论成与不成,哪怕只是个刚相认不久的发小,自己甚至对对方没有任何记忆。但凭借这短暂的相处与观察,岑羽也愿意赌一把。他无亲无故,无权无势,想凭借一己之力逃离王府,岑羽心知肚明——难如升天。
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帮,就皆大欢喜,不帮,不过一个拒绝,也毫无损失。而且他觉得这人
“好!”
哪知道江寒雪反应过来,激动地一拍大腿道,“帮!我怎么不帮?!”只见他看着岑羽,俊雅的面色竟激动到微微泛红,“就怕你不让我帮!”
岑羽怔怔地看着这位一见就让他心生亲切的光禄大夫,唇角微微向上弯了一弯,真诚开口道,“多谢。”
却不知岑羽在马车上跟才相认不久的幼年好友密谋逃跑计划,那厢傅舜华接到了手下的报信,手中酒杯停在唇边。
那兵士压低声音俯身在傅舜华耳边道,“属下未敢阻拦王妃也并未拒绝,小的们不敢轻举妄动。”
傅舜华听了禀报,脸上神情不动。
那兵士察颜观色心下略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没拦住王妃,惹得王爷不高兴。
哪知道傅舜华却什么反应也无,只是将杯子放下,说了一句,“本王知道。”又无甚所谓地道,“下去。”
那兵士微微一愣,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听命施礼,“得令。”麻溜撤。
一旁的谢宁音将一块鲜嫩的鳜鱼仔细挑了刺,递到傅舜华跟前,“王爷。”
傅舜华应了声,将鳜鱼给接过来。
阳春三月,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瓷小碗里,鲜美的鱼肉旁还躺着朵粉桃,更衬清新别致,该让人食指大动。
可傅舜华却是望着那一朵多情桃花,微微眯起了眼。
“来咯——”
这时听到店伙计老远拖长了音,手里端着一壶热酒,几个白瓷杯,外加上两三个配菜,端着酒水而来。
“客官,这是您要的九酝春酒。”
酒壶还未搁上桌,岑羽就已嗅到一股酒香扑鼻。这会儿上了桌,酒壶一倒,酒杯一接,伴着丝丝热气,白雾升空,怎一个香字了得!
岑羽望着杯中黄酒,迫不及待举杯品尝,就觉入口丝丝滑滑,既有酒香,又有股酸梅的味儿?酒香浓溢,梅香幽引,一主一佐,缠绕相得,一口下肚竟是让人回味无穷。
岑羽浅偿一口,两眼一亮。
店伙计道,“客官以为如何?”
岑羽坦诚道,“好喝。”
一醉三年,不是浪得虚名。脑子不醉,味蕾却先给醉倒了。
只不过这酒,当真如岑羽所想,并不算烈。比起曾经在全家席上被叔伯兄弟灌过的白酒,这酒的度数低了一倍不止。
店伙计得了夸赞自然高兴不已,见岑羽无甚要求,躬身一礼,跟着退出了雅间。
岑羽喝了美酒,心情愉悦,问时温二人,“你们也坐下尝尝?”
主子喝酒,侍从哪有一同坐下的道理?
阿茗从未逾矩,自然不敢,“公子说笑了,这怎么能行呢?”
时温是王府上出来的,平时更是守规守矩,只不过他比阿茗多了一层经历。
那时岑羽摔了脑子后醒来,一人坐在桌边用膳,见着时温站在一边,居然问他,“你怎么不吃?”
时温自然回答:“主子先吃。”
岑羽说,“我不是什么主子,坐下一起吃罢。”
时温当然不会坐下,不仅不会坐下,心里没准还把岑羽当成个摔坏了脑子的傻瓜。
只是时隔数日再看,时温心下却有些动容。
岑羽见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惊慌失措,想了想这时代的人跟自己到底观念不同,也就不再勉强。
哪知道他才刚刚放弃与人同酌的念头,时温却动了。
“您少喝一些。”
时温拿着酒壶自觉往酒杯里倒了个,虽然没有坐下,却把那酒杯递到阿茗手边,阿茗直接一愣,时温说,“为了让咱们主子少喝一些。”他看了一眼岑羽,道,“咱们喝点儿不碍事。”
只见岑羽坐在临窗的位置,斜光一挑,笑得个如沐春风。
喝了酒,岑羽心里有了点谱,同时也开始脑内风暴。
既然要着手做白酒,首先得有蒸馏设备吧?此朝此代未产白酒,那么肯定没有制酒专用的蒸馏器。不过蒸馏药物、花露水的设备有没有?
岑羽回想了一下郭太医给他开过的方子里有没有浓缩过的药物这一选项,只不过他平时没怎么留心,只知道这药那药是治什么的,却不知道这个。
那要不等下次郭太医来了再问问?
第八十七章()
v章购买未超过百分之三十;二十四小时后替换。岑羽怔怔地看着那道象牙色的身影;此情此景忽然与脑子里尚存的两小儿画面重叠在一起;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下奇异;也不管有没有给人识破的风险,开口问;“你到底是何人?”
只见前面那人回过头来,疾言厉色早已不见;修眉朗目竟是隐带凄凉,“你爹是我老师;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同读书识字;有如至亲。”
“幼贤,我是阿雪啊。”
阿雪?岑羽有些意外;他的妹妹;也叫阿雪。
马夫驱车,铜铃轻响。
岑羽从一辆宝马华车换到另一辆小了许多的马车上;车内装饰素朴,车座也将将只能坐着人,不能躺下休憩。可刚才听这人对那些兵士所言;可以推知那个什么“光禄大夫”官阶必定非同寻常,否则也不敢与当朝王爷的部曲起冲突,隐隐还有些分庭抗礼之势。
再看此人仪表;哪怕方才言辞色厉;也少不了浑身天然的书生卷气。为官;也定然是个文官,没准,还是个体恤百姓的清官。
岑羽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下有数,否则也不会跟着这人上了他的马车。
思路一缕,岑羽沉默着,而江寒雪一路就只是看着岑羽,两相静默。
半晌却是江寒雪先开了口,“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