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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气却不敢苟同。
他也料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却没答应,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傅舜华见他安安静静,反应如此,长眉微微一蹙,却没再多言。只是临了给了时温一个眼神。
时温会意,安顿王妃躺回床榻上,送傅舜华出了房门。
“王爷。”
门外,时温恭身垂眸,在傅舜华面前比在王妃还要显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只因这位,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却见傅舜华凝眉思索,神情略有纠结,半晌,他开口问,“除了头上的伤,郭太医还说了何事?”
时温闻言稍稍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将郭太医先前说过的话无一不落地转述传达。
听到那一句“此处受伤,还能安然听之闻之说之,也算难得”,敏锐如傅舜华便抓住了这条线,“胡言乱语?”
时温点头,“王妃醒来时,口中所言,愚钝如仆无一能领会。”
言外之意,王妃砸了那一下,醒来确实神志不清。
傅舜华又问,“他说了何物?”
时温拧眉思索了半晌,才想起王妃说的那几个深奥晦涩的词,“时、时焰室”
时焰室,这是何地?
焰?
难不成与火有关,他想做甚?
傅舜华跟着拧眉。
“化学气、气材?”
这是什么材?木材?
又是与火有关?
傅舜华的眉头皱得更深。
“唔殿脑。”
脑?何人的脑?
难不成还闹出了人命?
至此,傅舜华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哪知道时温不明不白又说了个更具冲击性的词,“爆炸”
而独独这个词,傅舜华是一听便懂。
又是爆又是炸,皆与火相关,又有可能牵扯进人命。时人已有烟花杂戏,也曾发生过烟火爆竹误燃失火之事,万一无人发现,天干物燥之时便是不堪设想之际。
想到这,傅舜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岑羽到底想做什么?
第四章()
虽则心细如发产生了这么个想法,但傅舜华到底没凭没据,只是心中将信将疑。
岑羽到底是这一摔摔出了毛病还是别有用心?
傅舜华长睫微垂。
只待静观其变。
时温回到房里,打眼一看,他家王妃此时依然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漆黑明眸,半是恍惚半是认真地望着帐顶,两手抓着背角,要说他清醒,看起来又有些痴傻。
不过这安安静静的样子,总比闹事的时候好上太多。
只不知王爷心中如何作想。
时温心下轻叹口气,天潢贵胄又岂是他能随意猜测?
折腾半晌,王妃到底还是没能把安胎药给喝下去,药又凉了,自然要端下去,再端一碗热乎的上来。
窗棂外清风徐来,引得里间垂幔轻摇。
时温走至桌边,收拾了药碗与托盘,却在桌上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玲珑雕花食盒。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满满一盒晶莹剔透的酸梅子。
岑羽自从得知自己有孕在身,且经历过第一次孕吐,也是奇了怪了,原先从不觉得自己什么东西闻不得,什么东西吃不得,这一次过后竟是什么也不想闻,什么都不想吃。
这一定是心理作用
想到白日那一碗催人欲呕浓得掉渣的黑色汤药,岑羽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又要呕出来。
好在时温及时赶来,匆匆忙忙拿了桌上的什么东西,三两步并到床榻边。
一粒小巧的东西递到嘴边,岑羽此时胃里难受也来不及细看,只一口便含进了嘴里。
入口酸酸甜甜,齿颊含甘,跟他白日里吃到过的那口东西竟是一个味。
时温见王妃脸上现出满足的模样,心下一转,给喂了一颗、两颗、三颗,岑羽都吃得干干净净。只是这喂着喂着,时温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岑羽巴巴地抬眸瞅着时温,可惜王妃此时虚弱又痴傻,并无半点威慑力。
而时温就这样没事儿人似的,统共喂了岑羽三颗酸梅子,就不言不语地转身把那一盒子酸梅子放回桌子上。
他刚才眼角余光都瞥到了,里面满满一盒子
岑羽咳了一声,颇为艰难地开了口,“时、时温”
真是虎落平阳,英雄气短。
连着发生这么些破事,岑羽的内心受到不计其数的冲击,连带着对身边人包括时温人等一概懒待搭理。他这一下午跟遁入空门似的,一脸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万般皆无的惨象。独独现在,他很想理上那么一理眼前人。
时温是仆,自然不会将主子撒手一边,弃之不理,闻声端着药碗走近。
岑羽眼睁睁看到时温端着那乌漆抹黑一碗药过来,虎躯一震。
时温一手捧着药碗,一手拿着颗晶莹可口的酸梅子。
岑羽看看那碗乌漆抹黑的药,又看看那颗晶莹可人的酸梅子。
时温道,“王妃。”
岑羽不自觉吞了吞喉咙,“嗯。”
“可还吃?”时温亮了亮手里的酸梅子。
岑羽的目光不自觉地随那颗梅子上下游动,不知不觉形成了个点头的动作。
时温唇角微弯,“那您便先喝了这碗安胎药罢。”
岑羽点头的动作一滞。
时温挺可怜地看着那颗梅子,“光吃这个不吃药,对您身子不好。”说得在情在理。
可这在岑羽看来,却真是得寸进尺啊。
可岑羽还是乖乖拿了药。
英雄气短。
正见岑羽捏着鼻子把药给咽了下去,时温见他眉头微蹙,满脸纠结,赶忙把那一盒子酸梅拿过来。
岑羽二话不说直接往嘴里塞了三五颗,这梅子不仅味道好,还专门剔了籽的,吃着极是方便。
岑羽嚼得欢畅,好容易把那股子难闻的药味压了下去,却听得时温的声音传来。
“这一盒梅子,是王爷留下的。”
岑羽咀嚼的嘴微微一顿。
彼时窗外明月如霜,好风好水,清景无限。
药香飘满屋子,烛火明明灭灭。
第四章()
王妃在床塌上将养了七日,不是吃药就是发呆抑或抱着一盒酸梅嚼嚼嚼,嚼得他咬肌泛酸,牙根发软,却依然停不下来。
这一停,便是反胃。这一反胃,就要呕,这一呕,五脏酸疼,三观颠覆。
岑羽现下是不敢去仔细想,不敢深究。
为何?
细思恐极。
而他孤身一人,周围看似仅有时温人等贴身照料,但外边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岑羽不知道。
他又能做什么?
古人有言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焦灼,先把这浑身发软的底子给养回来了,才能说其他。
光动嘴的日子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岑羽不识今夕何夕、猴年马月。这个时代又没有任何可供消遣的电子产品,不要说电动的了,连个蒸汽的都没有。日子长了,就是耐得住宅与寂寞的理科生也受不住。
这日,风清气朗,惠风和畅。
时温见这几日王妃精神头恢复得不错,虽然样子不似以前那般但脱了那半身疯癫锐气,模样竟是讨人喜欢得多,连王爷都多来看了两次。
要换作以前,时温是不敢多嘴的,这几日相处下来,自也多了一二分真心。
床榻前,时温刚接了岑羽喝过的瓷杯。风过,吹动了帘子,时温侧一眼窗外,道,“外边天气好,王妃可要出去走走?”
岑羽一听,两眼一亮,自然点头,“好。”
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王府又这般大,出个门不易,着实需要个人引路。
在屋里闷了这些日子,加之连日来的郁卒,忽然见到外面一派阳光明媚,好山好水,穿花蛱蝶,岑羽觉得心中烦闷减了许多。正与时温步履缓慢悠闲地穿过朱红沿廊,赏廊外风光,忽闻一阵爽朗笑声传了过来。
岑羽打眼望去,廊檐外衔着一株粉花,花团似锦,叶影疏落,衬得远处那园中亭衣香鬓影,人影绰绰。
只见亭子当中那被人环绕着围在中间的人,彼时一抬眸,恰好也望见了远处朱红走廊里站着的人。
这一抬眼,便是好一张眉英目秀的俊俏模样。
只见这双眼睛的主人见着岑羽,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一双眉眼微弯,却是浮起了半分笑意。
岑羽不识得那人是谁,也没有询问识得的念头,他甚至没发现那人脸上露出的笑意,只一眼便让时温带他到别处走走,未曾想过多做逗留。
却不知时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只见岑羽脸上一派冷淡漠然,张了张嘴,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他现在还摸不准王妃的脾性,无法多做言语,只能听之任之。
却不知你不找麻烦则已,麻烦却偏偏寻上你。
只见亭中人影幻动,锦袍撕裂长空。
岑羽转身才走了几步路,猛地发现面前无端端多出一道人影!
这衣色,这轮廓,好生眼熟。
可不是刚刚站在远处亭子里的人是谁?!
只听来人嘻嘻一笑,手中折扇一开,风度翩翩地朝岑羽走近两步。
岑羽还未回过神,那人就率先弯了身子,锦衣玉带的在素衣白裳的人身前打了个揖,“小弟舜玉,拜见嫂嫂。”
第五章()
“嫂嫂?”
见岑羽半天没反应,傅舜玉又叫了一声。
叫得岑羽感觉自己立毛肌猛地一个收缩,身子微微一歪,差点没站稳。
好在一旁的时温眼明手快,不动声色地将岑羽给扶住。
傅舜玉也不知看没看见,见岑羽有了反应,这才又道,“嫂嫂可是出来散心?”
若非他左一个嫂嫂右一个嫂嫂,到底是有些关系的人,否则岑羽也拿他没辙。
嘴长在别人身上,不是岑羽能控制得了的。
到底平复了心绪,岑羽还算冷静地给了面前人回应,略一点头,“嗯。”
“既如此,”傅舜玉颇有兴致地摇着折扇道,“小弟难得过府见上嫂嫂一面,何不趁此一聚,话话家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之岑羽穿越至今一天到晚就见那重复的几个人,不说闷,却到底无人能给他透露些什么东西。比如外边的世界。
而这位野生的小弟好巧不巧,正是从高墙大院的外边进来的。
穿花拂柳间,岑羽跟着傅舜玉来到园中那一处八角亭里。
抬脚迈上亭子,岑羽便见亭子里站着不少婀娜女子,此时一双双好奇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不少眼含笑意,掩唇却是在偷笑。
岑羽穿越至今难得见着女性生物,不由心生盈盈浅笑的女子真是比成天冷面冷心的糙汉子来得赏心悦目之慨。
只是此情此景还未来得及欣赏,风拂而过,鼻尖却先嗅到一缕墨香。
岑羽略一转头,目光落在石桌上。
一方砚,一杳纸,一座笔架。
笔架上挂着一列毛笔,毛笔边零零落落散着几张纸,只见最上边的那张纸上写道:
出身仕汉羽林郎,
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
纵死犹闻侠骨香。
字迹苍虬,龙飞凤舞。
诗意豪迈,配上这字,隐隐有金戈踏地之声,读来更是荡气回肠,颇让人意犹未尽。
岑羽望着这一张字,愣了一愣。
他虽不懂书法,但传情达意一说有之,他并非木头,岂能感受不到?更何况,这笔力中透出的豪爽义气,岑羽一个理科生都不得不叹服。
便听傅舜玉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嫂觉得这字如何?”
岑羽却答非所问,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写的?”
傅舜玉怔了一怔,笑逐颜开道,“不是我,那嫂嫂以为是谁?”
岑羽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傅舜玉见他一副不言不语的正经模样,觉得有趣。折扇一收,十七八的少年公子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道,“有道是以文会友,以字会字。嫂嫂何不若也写两个字,让小弟我仔细瞧瞧,学习学习?”
哪知道岑羽却摇了摇头,坦诚道,“我写的不好。”
傅舜玉听了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心下惊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嫂嫂说的哪里话?嫂嫂一个字”唇角微微一勾,傅舜玉眼中精芒微闪,意若有指道,“可比得上小弟我成千上百个字啊。”
可惜岑羽个呆瓜,根本没意识旁边这人此番模样一变,周身气场已不如初时那般友好,仔细看他面色,竟是有些幸灾乐祸。
许久不曾抬笔,握起这鲜少用过的新鲜毛笔竟有些熟悉的亲切感。
桌案前,岑羽望着桌上那一首诗,只觉仿佛又体会到了那种江湖义气的热衷肠,这一眼便令他有些恍恍惚惚,浑然忘我。
岑羽没想过真要写,但自看到这张字,便有了想写什么的冲动。
只见他抬起笔,广袖轻扶,一笔一划稳稳落下。
一横,一斜,一勾。一弯,又是一横。
岑羽愣了愣,等到回过神时,只见手底下的宣纸上晕开一个茕茕孑立的字:
第五章()
不是业内人士试笔常写的“永”字,亦非其他字派专用字眼,岑羽写的就是一个根号二。
至于要问为何,岑羽望着纸上这字也有些傻眼,不过下意识为之。
“咦?”
这时便听一道声音在耳旁响起,傅舜玉探过头来,奇道,“嫂嫂写的这是何字?”
岑羽脱口答道,“根号二。”
答完又是一愣,岑羽这才想起自己身处是何年何月。
根号二?说出来,谁能懂?
果然,又听傅舜玉追问道,“根耗二?”
岑羽看他一眼,声音平淡,“无理数。”
左右无人能听懂,说出来也无妨。
“无礼”傅舜玉模样怪异地望着岑羽,“数?”
哪知道岑羽竟还点了点头,“嗯,无限不循环。”
无限不循环?
那是何物?
虽说世事无常,但大道至简,阴阳循环之说已成这个时代的普遍认识。傅舜玉又何曾听说过什么无限,什么不循环?这言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挑战了他的世界观与人生观。
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一摔,摔坏了脑子?
傅舜玉颇为狐疑地打量一眼眼前人,开口,“嫂嫂,你”
哪知道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先见一道人影立在亭边,张开的口生生打住。
傅舜玉见来人眉头微蹙地立在那里,神情冷淡,也不知站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又听到了多少,没来由心里就有点虚,弱弱地叫了一声,“三、三哥”
岑羽听他忽叫三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没一会儿却觉自己身后隐隐有些不对劲有点冷。
岑羽微一偏头,眼角余光恰好瞥见一抹曲水流云纹,伴随着一股暗香传来,不知何时那人影已是站到他的身后。
金冠束发,身形高挺,眼睫微垂,便是天生的龙章凤姿。他居高临下望来,更铸一身冰华傲骨。
不是傅舜华,又是何人?
“奴婢拜见王爷。”
亭子里袅袅女声一齐响起,听得岑羽太阳穴是蓦地一跳。
“免礼。”
冰玉之声开了口,一众女子翩翩然起了身,“谢王爷。”
这人好长时间都不会出现一次,就算出现了那也恰好是在岑羽吃饱喝足躺下休息抑或躺下休息再或躺下休息之时来。岑羽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这人倒也从未有过非议,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