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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进来的”
这时就听那声音清亮的小姑娘慌了一样,质问的声音从下边传来,“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我误入的啊
岑羽好容易让脑子恢复点儿清醒,却听动静不对,又向院子里边看去。
哪知道那小姑娘此时此刻一只手臂正被人抓在手上,竟是要把她抓走?!
光天化日,拐卖女童?
岂有此理!
“主子,您听我说”
“放开!”
小姑娘面色冰冷抗拒,一只手被身穿缁衣劲装的男人紧紧抓在手心里,任她怎么踢打反抗却都无济于事。
“我说放开!”
小姑娘气急败坏,脸色铁青。
岑羽这下坐不住了,眼睁睁看着个小女孩被拐卖?这还是人干的事儿?
二话不说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去,哪怕此时他所处之地在他这小小身子看来颇高。
可身子轻盈稳当落地,却感受不到半点冲击。岑羽正自微愣,却听那头传来一道男子嗓音的呵斥,“你是什么人?!”
我是误闯的啊我是什么人!
岑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跟他说这个,那就是真的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岑羽这会子身体素质提高,行动力提升,脑子也活络。他暗暗咬一咬牙,握一握拳,简单粗暴上去对着那人贩子就是一顿揍。
缁衣劲装的男人猝不及防肚子上挨了一下,身子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
小姑娘趁机从那人手里逃脱,岑羽离得那小姑娘近,本能一般,反应极快得将人拉到身边。
“走!”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一点儿缓冲,岑羽利索地拉了那小姑娘就要跑路。
给那人贩子一拳不过权宜之计,当务之急当然是跑啊!不跑能怎么办?他只是个身体正抽条的半大小孩,哪里打得过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成年人?
可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料到口口声声向人求救的小姑娘却猛地甩开岑羽的手。
岑羽一怔。
“你到底是何人?”只见那小姑娘一双眼睛冷冰冰地望着他,“胆敢对本少动手动脚?”声音如刀如剑,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
本少?什么本少?等等
那“小姑娘”见对面这痴憨少年盯着自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细看,又看,再看,还看,看什么看!
不知怎的忽觉怒从心起,火极攻心,一张粉雪小脸气得发抖,气得涨红,张口威吓,“你、你你你看、看什么看?!”
出了口却是期期艾艾、结结巴巴,那身故作冷傲的气焰看着竟是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这是在害羞?
岑羽回神,当妹奴当久了,对着同样一副软软糯糯小姑娘面孔的小孩没有半点抵抗力,下意识顺着人道,“好,我不看不看”
“你”
“小姑娘”气结,人家好端端答应“她”不看,“她”反而更觉得胸口憋闷,偏是口口声声说了不让人看,还能咋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忘了此时此地此景除了他二人,旁边可还有个缁衣劲装的成年男人!
只见这男人身形一闪,下一刻就有道高大的黑影出现在眼前。岑羽眼睁睁看着一双黑手向“小姑娘”背后伸来,睁大眼睛,突然出手将“小姑娘”拉到怀里。
哪知脚底下躺着颗石头子,踩得岑羽脚下一崴,两人无妨无备,就这么一拉一带,双双向后倒去。
坠地之前,岑羽看到两人在极近的距离,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一个眉目如画却满脸错愕,一个少年侠气却瞳眸微怔。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在上的是“小姑娘”,在下的是岑羽。
这一个照面如斯漫长,长得岑羽恨不得已经在逃跑的路上。又如斯短暂,短得岑羽眼前发花,忽觉此情此景莫名熟悉。
眼前空气忽地传来一阵波动,心中微动,岑羽就见将将倒进怀里的小姑娘光影稍暗,如画的眉目化作虚影,从中间开始淡开。
慢慢一双长眉凤目露了出来,渐深渐明,渐幽渐亮。一眼看来,摄人心魂。
那人开口,“岑羽,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岑羽怔住。
却见他对着的方向,也就是“小姑娘”的身后蓦然出现一道高大阴影,那人向小姑娘伸出一双黑手,脸上挂着怪笑。
顷刻间,岑羽出手就是一拳,倏地从梦中睁开了眼。
马车、车帘、清光疏影,窗外鸟鸣与人声。
岑羽喘着气回过神,却见马车里忽然多了道人影。只见那人影藏在阴影处,抬起脸幽幽地往这儿看来。
那高挑的人影往这儿凑近,岑羽心下警觉,什么也来不及细想,就先下意识握起了拳头。
哪道待看清此人脸庞轮廓,岑羽手心握起的拳头稍松。他喘匀了一口气,面色略显苍白,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却见清光里,这位王爷总算露出了脸面。岑羽不看不知道,一看
这人左眼上怎么顶着个诺大的黑眼圈?!
第三十章()
马车已停;车内寂静。
时温先前向傅舜华禀报一声“王妃已寐”;傅舜华这才走上马车;打算把人抱回他的住处。
哪知道这才弯身伸手触到那人;那人睡梦中眉头却忽地一皱。
傅舜华那时光注意岑羽脸上的神情了;根本没防备这人居然一记伸张正义的拳头直直朝他脸上砸来;不偏不倚,干净利索脆。
正中左眼。
身份尊贵的王爷;一只眼睛白白挨了一记拳头不说;他就是上战场也未曾受过这等苦楚。而且这拳头还是自己媳妇的;好生憋屈。
因而现下马车里的景象不可谓不奇异。
站着的人眸光幽幽地望着坐着的人,坐着的人既惊且怔地望着站着的那位。
相顾无言;惟有沉寂。
“你”半晌却是岑羽犹疑不定先开口,“你眼睛上的是伤?”
自己打了人,转眼就给忘?
傅舜华两眼一眯。
可这眯眼的小动作却牵动他左眼伤口,针刺也似,一阵生疼;以至于他眼角下方的肌肉也跟着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而这奇特的一幕正好落到岑羽眼里;第一次这位王爷高贵优雅的形象有一点点崩;竟然令岑羽生生想到“狰狞”、“扭曲”诸如此的字眼。
岑羽咽了咽喉咙,艰难开口,“是不是、我打的?”
顶着二十一世纪华夏国宝眼的王爷凉凉地瞥了岑羽一眼。
毋庸多言,岑羽已经从他这个你欠我一拳的眼神里读出那个意思:不是你打的;难不成还是本王自己打的?呵呵。
这个“呵呵”解读得很到位;岑羽忽感不妙;觉得自己可能摊上大事儿了。
如果这位爷想碰瓷儿,他能拿什么赔偿?
“那什么”岑羽咳了一声,干巴巴地解释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没想到王爷会在这,实在是不小心,冲撞了王爷,理当赔罪。”
做了个噩梦?什么噩梦?梦见谁了?醒来就打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里被打的那一个,该不会其实就是他?
傅舜华居高临下看着座上的岑羽,一双凤目周边此时一黑一白着实显眼,却偏偏波澜不惊。
被打的不出声也不问罪,打人的自知理亏也没敢说要下车,只能乖乖等候发落。
两人在马车上一时又是僵持半刻。
直到傅舜华开口,“下马车。”
岑羽一怔,抬起头来,呆呆的无甚反应。
傅舜华看他一眼,“叫你下马车。”
岑羽哦了一声,跟在傅舜华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时温和阿茗这时跟了过来,刚想问问主子要不要先回房午睡,却先看到走在前头下车的傅舜华,两人双双一愣。
“王、王爷?”时温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傅舜华看过去。
时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酿出一桩头破血流的事故。
傅舜华面色淡淡,“怎么?”
时温见他反应缺缺,云淡风轻又面无异色,应该不是他想象中那样跟人动了手罢?
再说了,王爷只是上了一个马车变成这样。怎么动手?谁动的手?
这不论是谁动的手,时温好像都没法惹。于是装作不知道。
接着时温就见他们家王妃跟着下马车,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时温见着暗暗松了口气。
不论刚才两人在马车上发生了何事,总算王妃无事,让人安了一点儿心。
这方几人刚刚下马,那方却又有一队车马往这条路驶来。
岑羽远远见那队车马,心里疑惑,怎么这附近又有人搬来了?再一瞧那些人身上颜色统一的着装,倒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太起来。
哪知道还没等他弄明白,那队马车却是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
一时车马相拥,道路相阻,这么个小小的城郊野院,竟然有了些门庭若市的意思。
这些人
岑羽还没问他们找谁,莫不是找错了人家?
就听有道清冷的声音道,“把东西搬下来。”
岑羽一愣,望过去,彼时那人也跟着望过来,与他四目相对,开了口,“这些东西,于你有用。”
意思是,马车上的东西就是专门拿来给你的。
岑羽顿了顿,回道,“王爷不必如此,我的东西都够用。”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傅舜华脸色微微一僵,半晌又毫不在意道,“东西既然送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想用就拿出来用,你若不想用,就放那儿,或者干脆丢了。想怎么处置,随你的便。”
他这话说得轻松,但好端端的东西不用,全拿去丢了?
岑羽张了张嘴,这位爷,我可没您那么出手阔绰。还能为了区区几个果子拿虎符去换,反正这事儿他岑羽是做不出来。
这东西,岑羽叹了口气,到底是收下了。不然能怎么办?真丢了?放在外面烂么?这要是丢了,人情还记在他的账上,倒不如爽快地纳入库存,清清楚楚地记着,到时候也好还。
不过想到这个“还”,又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蒸馏器啊蒸馏器,白酒啊白酒,他要尽快想方设法把这东西给整出来。
干什么?卖钱呀!
那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毛病。
只是岑羽这边幻想着,嘴角上不知不觉挂着点笑意。
这时就听时温侍立一边道,“主子,进屋吗?”
岑羽点点头,却注意到自家院子门口,除了自家人,还站着许多不相干的人,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岑羽愣了愣,半晌问,“要不各位进去喝杯茶?”
岑羽自从搬到这个皇城北郊的小院,整日清静悠闲,鲜少有机会迎来这么多客人。
小院的大堂不算大,更是主子所坐之地,下人们不敢逾矩。在主人的邀请之下,到底推拒不得,于是在庭院里捡了个地儿,席地而坐。喝茶的喝茶,吃东西的吃东西,却都安安静静,不曾出声喧哗。
大堂里,紫衣玉冠的男人坐在太师椅边,手里也端着个瓷杯。茶气氤氲,眉眼朦胧。
岑羽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又做了个精彩的梦,那点儿瞌睡劲儿早就过去了。这会儿也坐在椅子上,嗯,陪客。
别人送行送到家门口,不让人进来喝一杯茶,也实在没这个理,更何况两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也是主人家应有的礼节。
但从心里话来讲,岑羽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倒没真想这人居然真进来了,还坐这儿悠哉哉地喝茶。
正襟危坐,一丝不苟,但见一双眼睛周边却是一只白一只黑。
岑羽几不可察地暗吸一口气。
院子安静,大堂亦然,偶尔只能听到杯盖轻轻磕在杯沿上的声音。要说主人招待客人,总得说点儿什么,但岑羽没有这个自觉。
不过他与此人的相处,一个静字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茗走过来对岑羽道,“公子,东西都整理好了,只是那两箱子密望,这会儿可要放进米缸里催熟?”
自从跟了岑羽,阿茗不仅认识了密望,还懂了“催熟”二字,孺子可教也。
岑羽却问,“密望?”
还哪来的密望?芒果不是都吃完了吗?上次江寒雪和郭太医过来,他拿出来招待二人,见二人都喜欢吃,还让他们各自拿了点走。
咳,当着送东西人的面,想着借花献佛的事儿,岑羽心里莫名发虚。
阿茗道,“是王爷今日刚送来的两箱子呀。”
岑羽手里的茶杯盖顿在半空。
傅舜华却想,米缸?催熟?什么意思?
而此时岑羽脑内难得精明且敏锐地风暴着,并且罗列出了以下几个关键词:
密望、南越贡品、珍贵。
果子、交换、虎符。
岑羽微微睁大眼睛。
“你送来的密望之所以那么甜,是因为放进米缸的缘故?”这时候,有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从旁传来,声音里还透着点迷惑。
岑羽转头看他,就听傅舜华问,“你怎知米缸可以催熟?”
“催熟”一词虽然陌生,但字面意思稍加推敲,还是很好理解的。
岑羽张张嘴,“我”又道,“你”
一时人称不分。
傅舜华两眼圈一黑一白,凤目点漆,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岑羽,那神情——正如现代向老师认真讨教问题的学生。
岑羽一句疑问卡在嘴里,转了一圈竟然有些问不出口,只是有些机械地回答这人的问题,“把芒果埋进米缸里,芒果自身产生的乙烯不容易散失,熟得快,所以”
可他自己无知无觉地碎碎念着,面前人却是半点都听不懂,反而长眉微蹙,疑惑更甚,“盲果?乙溪?”
这是什么果?又是哪条溪?
岑羽回神,魔怔的状态顿消,混乱的脑子一时清醒过来。一时间又想到自己刚才莫名奇妙一番话,在人看来,肯定又是一通胡言乱语。
“没”岑羽道,“我”
“瞎说八道”几个字还没能吐出来,却听傅舜华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谁教你的?”
岑羽愣了愣。
他信?他居然信?
岑羽认真想了想,道,“我爹。”
傅舜华微怔。
第三十一章()
傅舜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神情微动;却是转瞬即逝;难以捉摸。
他没有顺着岑羽的话接下去;亦没再打探让他生疑的“盲果”和“乙溪”;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岑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眨眨眼;这就好了?不再多问?没有质疑?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说完一个“爹”字就后悔了;虽说这个常识就是他小时候老爸教的;但别忘了,在此世;他还有个素未谋面的爹,那个据说被贬到岭南的爹。
当然,他可以顺水推舟借此说明是他爹写信告诉他的,这不在岭南呢么,肯定也是吃得到“密望”的。但若要多说;就容易露馅。
他知道自己的爹教给自己的东西;却不记得自己的爹是什么样?哪有这种道理?
好在傅舜华似乎并没有深究的兴趣;两人说完,又各自沉默,各怀心事。至于心境,却可能截然不同。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黄昏渐进;天抹微霞。
就是傅舜华不想吃饭;院子里那么多王府家丁,从皇城内扛着家什一路奔波到城郊,他们也得吃。岑羽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