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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兄只看他一眼,视而不见,兀自骑马缓缓前行。
别人懒怠理他,后头那人还喋喋不休越叫越起劲,“哎哎哎,舜华兄别走啊。”
舜华兄充耳不闻。
“既然路过,舜华兄不上来喝一杯岂不可惜?”
“舜华兄想必没来过此地,这里的酒好喝,真好喝。”
“舜华兄真不上来体会一番?”
舜华兄自始至终不闻不问。
“舜华兄如此无情真是令在下好生伤心”那人西子捧心状。
“舜华兄,咱们如今好歹是师兄弟一场,怎的竟然连理都不理贤弟一声?”那人还在装模作样。
“舜华兄,舜华兄”
舜华兄忽然忍无可忍,勒马回头。
“滚。”
只见楚馆二楼那人稍稍一愣,接着就见他两肩微抖,状似凄然。
舜华兄微怔。
“噗”
紧接着就闻一阵大笑从楚馆二楼传了下来,“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人抱着栏杆一时笑得前仰后合,旁边女子也跟着掩唇偷笑。
舜华兄脸色一沉。
“哎哟”那人揉着肚子,好半晌才艰难地从栏上抬起俊脸,唇角弯弯,道,“舜华兄总算愿意理我了?”
只见他笑得脸颊发红,一双杏眸亮若星辰。
第二十八章()
“什么?”
岑羽见这人莫名拉着他的手;忽然又不说话了;于是又问了一声。顺带扯了扯;把自己的手肘给收回来。
那什么;本来男人和男人之间搭个肩膀;拉个小手的也没啥;但是和这个人就迷之尴尬啊。
傅舜华回神,看一眼自己空荡荡伸在半空中的手。岑羽的手肘早就给他脱了回去。
傅舜华收回手;回答;“你不是肚子饿?”
说到肚子饿;岑羽不由又想起刚才的丢人事,一时脸上阵青阵红。
岑羽刚想婉拒;肚皮又不合时宜地平地一声吼。
岑羽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坐在食肆的雅间里,对自己的胃和肚子都很无语。
你不是在一醉三年吃过东西喝过酒?这才过多久?两个小时都不到?又饿?好么,饿就饿,但能不能饿得美男子一点,安静一些行不行?
啊;生活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意外。此时;岑羽想吟诗一首。
他不知道;孕期之人胃口大,容易肚子饿。
傅舜华手下兵将守在门外,岑羽瞅了一眼,他先前被堵截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些身穿铠甲的士兵;却没看到傅舜华。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人;岑羽很可能就不会开口叫那两声“军爷”。
“想吃什么?”
岑羽顿了顿;说:“都行。”
问他吃什么,他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这里的字虽然已经会认一些,但菜牌上的字都是竖排且字体繁复,他看着吃力,于是决定做个悉听尊便的美男子。
他这么一说,傅舜华也就没再问,自己金口玉言地跟店伙计点了菜,店伙计唯唯应喏。出去之后也没让两人久等,很快就有人端了菜进来。
岑羽瞅瞅人这速度,恐怕后厨不是开了挂,就是好几个厨子一人一道菜分了炒,不怪他腹诽,实在太神速了。
果然,官家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菜上桌,安静的雅间顿时有了些烟火气。
最后一碗菽麦粥摆在眼前,岑羽微微有些讶异。
他自从离开王府以后,很少再吃这东西。通常情况下都是后厨煮什么,他就吃什么。他本来就对吃食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吃的,都可以,除了那一段在王府上孕吐过于严重以外。
后来时温来了,见岑羽胃口很好,什么都吃,也就没有硬性要求后厨一定要记着煮什么。各种各样都吃一点才好,光吃那一种哪行?
没见着的时候都不觉得,这一见着,岑羽反而觉得这一碗清粥好像比什么都勾他胃口。
果然还是豆粥好吃。他先前在一醉三年里就吃了炒豆子,不过粥更清爽可口。
岑羽端着一碗粥拿着勺子挺没形象地呼噜了一口,这个呼噜声不是刻意为之,实乃过于享受的不小心。
吃完一勺子岑羽也觉得自己的吃相有些不文雅,接着抬眼看了看对面。只见对面那人也拿了双筷子,凤眸微垂,夹了片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这人说话从来不客气,吃相却始终文质彬彬,与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几多矛盾,可那股子优雅却又浑然天成。
岑羽忽然想,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母或老师,能教出这么个样的人。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吃饭。
吃着吃着,直到岑羽发现,傅舜华的筷子始终落在那盘子笋上,吃了一片又一片,桌上这么多好吃的,也没见他动过别的。
岑羽看了一眼,收回眼。等到一碗粥见底,菜吃了三分之二。岑羽放下筷子,傅舜华也吃得差不多了。
“听说你”岑羽掂量着开口,“上交了虎符?”
傅舜华一双眸子射过来。
岑羽一愣,干巴巴地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傅舜华看看他,眸光稍缓,“嗯。”
这话却是没法接,反应不对。岑羽觉得再问可能越界,因而就此打住。
“虎符对我来说无甚用处。”只听对面那人却轻描淡写道,“不弃又当如何?”
岑羽原本以为这人不会跟他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没那么熟。而且这个原身的主人跟这位王爷,感情也不甚好。哪知道傅舜华却主动说了,不仅说了,还说得这么无关痛痒,不着痕迹。
岑羽消化了一下那两句话的意思,用现代文意思来理解就是:那玩意儿对老子来说没用,留着干什么?老子说不要就不要。
就是这么洒脱。
岑羽有些惊讶,因为傅舜华给他的感觉可从来不是随随便便,而是该身居高位,权倾朝野,帝王心术,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权利之物于人来说从来都是拿得起,放不下,这是常态。为了博某个美人一笑而放弃可号令三军的虎符?
岑羽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不过脑中忽地闪过谢宁音的脸,岑羽又想,自古红颜祸水,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时世英雄还真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少。
“怎么,你觉得不妥?”傅舜华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岑羽回神,“没有。”
但假使号令三军的是自己,岑羽不会觉得自己能对手握的权利说弃就弃。
大概人各有志。
他觉得挺不可思议。
不知道那位侧妃与这位王爷感情笃厚到什么程度,竟然能让少年扬名的高贵皇子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古往今来,朝堂之事,瞬息万变。
也有可能其中还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如果是那样,岑羽觉得自己恐怕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因此索性随它去。总的来说,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吃饱喝足,还跑了腿。通常这种情况下,岑羽就是想保持清醒,也没辙。控制不住倦意上涌,就有点儿撑不住。
一合计,还是觉得回去睡觉比较舒服,也就没了在外游玩的心思。
怀孕之人多犯懒贪睡,这懒病,没得治。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后,岑羽上了马车。本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谁成想,这位来去匆匆一向公务繁忙的王爷,居然跟在岑羽坐的那辆驶得慢悠悠,慢得简直不能再慢的马车边,闲闲地跟着他一路往皇城北郊的方向走?!
马车车帘勾着,岑羽一眼就将车窗外的景象坐收眼底。
十几骑精兵铁甲护在马车右边,挨岑羽最近的那一个,正是这些精兵的主子。
这位爷,您现在很闲么?有王府不回,要去城郊住危楼么?
慢慢的,岑羽也瞧得出来,这位王爷虽然冷面冷心,冷言冷语,但对自己实则颇多照顾。
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在王府上的双方协定,不由叹了口气。
孩子始终是牵挂。不论大人之间感情有多凉薄。
而他也料到这人做到如此地步,都是为了这身体的孩子。所以即使两人无情,即使每次相见都觉别扭,即使一心想要摆脱尴尬境地,可这人出现时,岑羽也从未做过什么偏激之举。
天下父母心。
他没当过父母,却懂得一点父母那份心。
他一朝穿越,或者更确切地说,死于二十一世纪。他自己的父母又当如何?阿雪又是怎样?
他虽然境遇尴尬落魄,但尚算理智。为人父母的权利,他没道理也没立场去剥夺。
因此这人做什么,只要不是伤人之举,岑羽就有些破罐子破摔,听之任之的意思。
病看了,衣服收了,东西吃了。这些还算在正常范围内。
但过了这个度,似乎不太妙。
比如,这位爷您没必要去住危楼,万一塌了,这人命他担待不起。
既然有条件,何苦去过苦行僧的生活?
“你”岑羽探着头对外边的人道,“王爷。”
傅舜华驾着马,往这儿看过来。
“王爷回府。”岑羽说着指了指前头,“我们自己能回。”
有马夫驱车,有时温阿茗照料,岑羽以前都没这待遇。虽然他也没真拿那两个当随从。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位爷听了以后却是这么回的,“本王这就是要回府。”
虽说岑羽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又不是傻子,这方向不对?
“何时王府也跑到北郊去了?”这个北郊,还是他从别人嘴里听过来的,现学现卖。
傅舜华面不改色,心不跳,“本王说哪里是王府,哪里就是。”
一副天大地大,老子说了算的神气。
岑羽张了张嘴,简直没法反驳。
你这三天两头不回家,你家侧妃怎么办?
这个槽点在心里一闪而过,岑羽微微发怔,却没说出来。
这么句吐槽,要是说出来,只怕容易让人误会。
别人不想走,岑羽也没法子硬是把人给撵走。而且岑羽相信,那位爷大抵有分寸。
马车轻轻晃悠,岑羽眯了眯眼,觉得眼皮子打架打得实在厉害,索性纵容自己阖上双眼,小睡一下。
刚开始还好好的,温度、空气密度、氧含量、风速各方面都刚刚好,只是睡着睡着,岑羽渐渐觉得胸口发闷。
再睡着睡着,这种闷闷的感觉越陷越深。
再再睡着睡着,岑羽忍不了了,想睁眼醒过来,到此时一双眼睛却是想睁也睁不开。
梦魇。
岑羽苦苦挣扎,这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昏昏沉沉,欲睡欲醒。时而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渊,时而又是车窗外的莺歌燕语,扇动翅膀的声音,马蹄踏地的声音,马车外头时温和阿茗时不时的交谈声
黑暗忽地没顶。
周围一时陷入无声无息的寂静。
岑羽心下一紧,又试了试睁眼,只是这回却给他轻松睁开了眼睛。
岑羽一愣,首先入目的是一双手。这手还稍显稚嫩,却不是成人的手,倒像个小孩儿
什么鬼?!难道他又穿越了?!
第二十九章()
一朝穿越、二朝穿越;是个人恐怕都不能轻易接受。岑羽深呼吸了两口气;力求镇定。
鲜衣少年站在草地上闭目;哼哧哼哧了两声;一口浊气给他吐出来;顿时就觉得轻快不少。
他又睁开眼睛;但见一双黑目一扫原先慌乱,已然镇定许多。
岑羽扫了扫四下;只见一片草地;一堵墙;墙边两棵歪脖子树。看到那两棵歪脖子树,岑羽忽觉手脚发痒;忍不住想去爬。
岑羽嘴角一抽,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是应该先想着生存问题?还想爬树?
虽然这么想着,到底按捺不住口嫌体正直的冲动,岑羽还真就过去爬树去了。
少年人的身体轻盈灵活;手脚利索;爬起树来麻溜地令人吃惊。岑羽爬树间隙转动了下手腕;心道这小孩平时恐怕没少干这档子事。
这身子轻便,着实轻便。轻轻松松爬到高处,岑羽又想去够近在眼前的那堵墙了。
岑羽对自己这种心态既无语又积极主动地伸手往上边儿一够,哪知道同样轻轻松松攀到墙头。
他此时感觉到了点儿成功的喜悦;就有些跃跃欲试。一脚踩墙往上用力一蹬;借着鞋底和墙面的摩擦力猛地往上;半个身子成功抱住墙头。
墙头上边儿还长了棵野草,微风一吹,摇头晃脑。和这棵野草对视了两秒,只见少年人的眼底浮起半分笑意。
爬上了墙,自然该看看这院子里有什么东西,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身飞檐走壁的本事。
岑羽歪过头,往墙里一看。
就见一个院子,一口井,石桌石凳,还有一棵开了花的梨树。
风过,梨花漫天作雪飞,落了满地。这梨花树下,居然还站着个小小人影。
白衣胜雪,遗世**。
看得岑羽一时发痴。
这时不知哪里飞来一只蚊虫,嗡嗡嗡哪里不落,非得不解风情地落在墙头少年的鼻子上。
啪地一声,岑羽伸手打了一下,这才觉到鼻子疼啊。
墙头少年在为自己发呆伤着自己埋单,正揉着鼻子。
那方人影听到动静倏地回头,清亮嗓音冷喝一声,“何人?!”
岑羽揉鼻子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
却见个唇红齿白,肌肤玉雪的小孩,小孩的脸上还带着点稚气未脱的肉感。
哇,可爱。
“小朋”
不对。
“小”
“孩”字含在嘴里又溜了回去,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小孩?这样叫别人,未免不礼貌。
岑羽思索再三,想了个最恰当的称呼。
“姑娘。”
墙头少年一脸纯良,冲着院子里的人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误入此地,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于是想着爬墙问问这里的人家,不想却冒犯了姑娘,得罪得罪。”
岑羽干笑两声,这理由好像有点儿牵强?误入此地?他明明是亲手亲脚爬上来的。
不过随机应变编借口这种事,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啦。
可岑羽不在意,院子里的人可未见得。
姑娘?
“你说什么?”
只见那白衣小人影沉着一张脸阴森森地望着岑羽。
岑羽这呆子还浑然不觉,以为别人没听清,又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唐突小姑娘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这下岑羽忽然感到这小姑娘周身气息不对,他心口通地一跳,脑子高速运转,飞快地排查自己说话的内容有错否?
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那也是足够礼貌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岑羽见情况不对,他还在墙上一时下不去,本着保命的高度警觉,立马认怂,“姑娘别气,是我的”
“错”字未出口,空降石头块,砸地岑羽脑瓜一阵生疼,身子后仰,险些从高墙上摔下去。
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是个暴力狂,二话不说、蛮不讲理对着人就是一顿干。
脾气这么不好,长大了嫁出去那还得了?婆家的房顶不得给她掀了?
岑羽一阵头晕目眩,稳住身子。他还没想着怎么跟这小姑娘好好说道说道,院子里却又传来一阵骚动。
“谁让你进来的”
这时就听那声音清亮的小姑娘慌了一样,质问的声音从下边传来,“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