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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也是个小姑娘,挖地这种事情她也不太做的来,既然只有严铁柱这样一个现成的劳力且用着吧,不然怎么办呢?
严铁柱看着神气十足的小姑娘,陷入沉思:“他为啥要在这山沟沟里面挖地?”
不过悟性十足的他很快就学会了刨地,并把此当作一种乐趣,一个上午就刨出来一亩地。
小姑娘也没闲着,也拿了个锄头有木有样的刨坑,被严铁柱好一顿嫌弃:“闪远些,别占着老子的地方。”
小姑娘识趣的闪到一边,坐在田埂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讪:
比如——
“你为啥跑到这山沟沟里面来了?”
“看你拿着银子,很有钱吧,有钱干嘛做长工呢?”
。
当然,最后均没有得到回答。
好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四喜最后耸搭着脑袋挑一些他尽可能喜欢的话题:“铁柱哥,晚上吃啥,你说吃啥我叫我姐做,我姐做的菜可好吃了。”
“你做啥我吃啥,没那么多破讲究。”好像是哎,早上吃馒头就稀饭咸菜,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铁柱哥,我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呢?”
“你看着办,就一点,顿顿得管饱。”做劳力的就是这样,不吃饱饭哪有力气,男人说的没错啊。
男人挥汗如雨,时不时还要分神搭理她,好在小姑娘是懂事的,一会儿又是送水,一会儿又是擦汗,忙的不亦悦乎。
男人时不时似笑非笑看她几眼,小胳膊小腿很柔弱的样子,可一张嘴皮子倒是厉害的。
纵使她再厉害也没能从他口中撬出他的来历来。
家里下午来了客人。
贵客!
秦氏看楞了眼珠子,连孙氏都是一副嫉妒的发狂的模样。
十年前,李有胜在外面做生意之时,给大丫定了一门亲,是隔壁米铺老板的儿子,后来人家搬去县城做生意,便断了联系。今日人家驾着马车过来,溅起一地的尘土,也带来了李家村的议论纷纭。
乡下很难见到几个城里人过来晃,自然是稀罕的,于是一干婆子吃了早饭碗都还没洗,便过来瞧热闹来了。
“听说是老大以前在城里住的时候给大丫定下来的亲事,老大做事很靠谱。”
“不错啊,那小伙不错,刚才掀开帘子的时候我瞅了一眼,斯文白净。”
“那家老爷也不错啊,如今老大都出去半年了,人家还来求亲,难不成外头传来好消息啦”
“应该是,若不是老大传来好消息,别人咋会来定亲呢,如今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到一会儿打听消息的人来了,据说对方今年十七岁,都中了举了呢。
大源县多少年都没有这么年轻就中举的年轻人了,一时间,羡慕变成了深仇大恨。
人总是这样,当别人历经痛苦之时,总有人来宽慰你,同情你,好比前几日那样,四个女人被二叔家和奶奶欺负,大家伙都帮着老大家的女人说好话,这才过了不到几天时间,红眼病就犯了。
“人家是城里人,能看上大丫这乡下丫头吗,难不成娶回去当妾?”
“要我说这样也不好,门不当户不对的,乡下丫头当然是配乡下小子合适了,是不是?”
“可能是别人来退亲的吧,毕竟人家是斯文人家,即使不娶了,也不能不给个交代不是?”
一旁的嫂子觉得没道理,别人能找到李家村来,也是费了很多功夫的,应该存在各种可能性。
“那小伙子我看了,人也忒文弱了些,是不是身体不好啊,不然。”
“不然就是个不中用的。”
“哪里不中用啊,嫂子要不你去验验货?”
风言风语不到一个时辰就在李家村传了开来。
人人都是一幅讥诮面相,恨不得得了好的人马上就死去,方才称了她们的心。
第11章()
刘老板同儿子刘宣之从门外走了进来,环观四周。
小院儿是个正正方方的四合院。正房四间,朝南开着门,正屋里面摆了张八仙桌,再里面是两张樟木雕花太师椅,中间放了一张合衬的高几,那处应该是长辈坐的。
正屋两侧各放了三张椅子,整齐洁净,是讲究人家。
正屋两侧,一边是主人的卧房,一边是杂房,杂房里面传来声音,应该是有人在织布,再过去应该是净房。
两侧是两兄弟的屋子,一边超西,一边朝东,朝东的自然好些,便是李有才在住,反而哥哥占了一排超西的次好的屋子,东西两侧都有自己的厨房乡下人家一般厨房和柴房也在一处,方便搬木柴烧火做饭,也省了多盖一间屋子。李家村倒不是缺土地,只是多盖一间屋子自然要多一份开销,能省则省。
两房人各自开火,秦氏是自不开火的,因此厨房只在两侧有。
东西两侧的屋子也是各三间,两间卧房,一间厨房,只是东边这三间,因孩子们大了,隔成了两间小的,雪娟自己住一间,栓子跟毛蛋挤在一间里面。西边的这两间卧房,因李有胜不在家,四喜要捣饬她那些篾货,因此有一间堆的全是竹子。
这家人住的人不少,但是收拾的倒是挺利索。
“请问你们是哪里过来的?”刘老板进了村孙氏就闻到了风,便把大丫使唤到隔壁王婶子家拿绣花样子去,大丫走的时候还在犯嘀咕,怎么不叫雪娟偏生要叫她,其实孙氏心里已经打起了主意,若是刘举人一进门第一眼瞧见的是雪娟,没准会看上雪娟呢。
毕竟雪娟的样子也还不错。
刘宣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但他十六岁便考中秀才,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他从小就是有志向的,发誓一定要考中个功名,让大丫以后跟着他享福。
想到大丫,刘宣之的嘴角噙出一丝笑来,尽是甜丝丝。
李友胜与他们家老爹可是过命的交情,两家人关系好的时候,两个孩子关系也很融洽,刘宣之自小就喜欢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妹子,对她也是格外留心。只可惜五年前,刘老板米铺的生意做大了,李友胜也有一些别的原因要返乡,两家人自此分开,不过刘宣之心里一直存着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不,刚到了可以来定亲的年纪,便央着他爹来提亲。
要说刘老板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尽管自己生意越做越大,儿子也这样争气,但是丝毫没有瞧轻大丫的意思,今天他来,便是亲自来拜访,好跟李有胜把这桩亲事定的妥妥的。
雪娟看见刘宣之眼前一亮。
撇开他读书人和富庶的家庭背景不说,单单就这个人,雪娟都很喜欢。
刘宣之是个难得一见的标志后生,乡下的泥腿子站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在屋里雪娟暗暗下心思,她哪里比大丫差了,这个后生是她的了。
所以当孙氏叫她出去招呼客人的时候,雪娟是一点马虎眼都没打,急急的往外冲。
刘宣之见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从门口冲出来的时候,那一瞬还以为是大丫呢,当她走近时他才看仔细了。
——并不是。
他把刚才的好心情收走了三分,连嘴角挂着的笑也没了。
雪娟没有意识到少年情绪的变化,露出羞羞答答的样子:“请问你们是?”
刘老板打了个哈哈:“我是李有胜的故友,今日来拜访他,请问你是?”
雪娟知道刘老板定是以为她是大丫。她与大丫年纪差不多大,再加上当年两家分别之时,大丫才十一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半大的丫头也变化的快,刘老板认不出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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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走出来一人,见到刘老板怔了怔,脱口而出:“刘大哥,是你啊。”
刘老板侧目一看,来人柳眉桃花眼,虽然面无血色,但是依然罩不住她那副我见尤怜的芙蓉面,便是这一张脸让他记忆犹新这么多年,只因是兄弟之妻,最多也只敢梦里想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人没老,凭添一身风韵,只是因病,面容憔悴了些,又正是因她病重尤为惹人怜,显得更如碰心的西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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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里,恐怕只有戏文上的女子才有这样的风华。
刘老板一眼就认出她来。
“哎呀,弟妹。”刘老板朝于氏奔走过去,在离她一米开外之地便停下,问道:“我李老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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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娘的思念之情席卷而来。
听见老友问起相公的情况,四喜娘于氏黯然了片刻,她好歹也是识大体的,立即热诺的招呼刘老板去主屋那处的堂屋坐下。
李家也只有这间堂屋比较客气,但凡家里来了客人都去堂屋招待。
刘家父子客套了一下,在东边那排椅子上落座。
四喜娘于氏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比未分家那会儿好上许多,这会儿也能出来走上几步路,只是她白皙的皮肤这会子越发没有血色,出了些虚汗。刘老板看着她怔了片刻,迅速回过神来。
于氏并未发现其中端倪。
倒是让一旁的孙氏看见了记在心里,小骚蹄子的不知道骂了多少回。
“这位是嫂夫人吗?”刘老板问道。
于氏虽是嫂子,倒比孙氏小了两岁,加上天生的肤白,早先又保养的好,如今看起来比孙氏像是小了十来岁的。
孙氏听见这话颇为不喜,她最恨别人说她比于氏年长,刘老板这句话便生戳到她的软肋上去了,但是想到自己心中的大计,也不与这人计较了,反倒笑着说:“哎呀,我才是弟妹了,只是当弟弟的先成亲,我也正好比嫂子年长些许,还是您这生意人本事大,眼力好。”
刘老板最不喜人在他面前提及“生意人”三个字,心头不悦。
“您喝茶。”雪娟也不知道怎会这样的觉悟,大人还没吩咐就把茶泡来了,先端给刘老板,再是刘宣之,停在刘宣之前面之时,她还刻意磨蹭了一下:“家里只有粗茶,不知道喝不喝客人的口味。”
茶叶是大丫从山上采来的,平时也舍不得喝,不是逢年过节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哎呀,当真不好意思。”茶盏微微一偏,撒了一些在刘宣之青灰色的长袍上,弄出一大片印子,雪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快手帕,就要给刘宣之擦。
刘宣之双手挡在身前:“无妨,不用麻烦了,等会儿就能自己干。”
他落落大方,刻意跟雪娟保持距离。
雪娟并未瞧出端倪,她只觉得刘宣之是害羞来着,既然自己比大丫先见着刘宣之,定窑占个先机。
雪娟在这方面像她娘,潜意识是羡慕人家读书人的身份,又抵死不认,内心跟自己说她是爱慕刘宣之这个人,而并不是因他的身份。
人就是这么别扭。
刘宣之自进来开始就没注意到雪娟这样一个存在,他脑子里面一直晃荡着大丫当年的模样,那个雪团一样有点微胖的小姑娘如今不知咋样了呢,那个一直追着他屁股后面跑,被人笑是他媳妇儿还嘻嘻哈哈的姑娘如今怎样了呢?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她。
秦氏是这家的当家主母,关键时刻当然要出场。
“娘,这位贵客姓刘,跟咱家大哥当年是好友,今日上门是来求亲的呢。”孙氏今日格外热诺了些,全无往日刻薄人的风采。
她不想在贵客面前丢人,更想让贵客觉得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哎呀,刘贤侄,快坐快坐。”秦氏非常热情的照顾准备起身行礼的刘老板父子坐下。
好歹是儿子的好友,秦氏不会拿翘不给人好脸色看的。
第12章()
刘老板把来意说了一遍,大意是当年跟李有胜交好,双方互订了娃娃亲,今日前来是来履行当年的诺言的,如今儿子刚中了秀才,明年秋天要去参加三年一度的乡试,想赶在乡试之前把刘宣之的亲给定下来,也好叫孩子定定心。
刘老板还有一层意思没好说出口,刘宣之在学院中名列前矛,县试中又是以很靠前的名次,夫子也说,就刘宣之的才能,明年秋天中个举问题不大,当然这也跟考试时的各种因素有关,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刘老板如今有的是财,赚了偌大的家业,就差社会地位,若是幼子刘宣之能在十八岁中个举人,别说生意场上的那些人,便是官衙中那些鼻孔往上长的又哪敢瞧不起他。
是以他对幼子的事情是倍加上心。
他知道儿子一直是个痴人,所痴之人就是当年的玩伴李家的大丫头,学名叫李秀娥的那个姑娘。县考之前半年他便许下心愿,若是能考过秀才,马上就去李家求亲。他这话在当时也只是说说而已,儿子年幼,有几斤几两他未必不知道,谁知道刘宣之得了这么一张大饼,学习一下子开了窍,县试时一下就考中前五名,让他脸上倍儿光鲜。
一般考秀才的名额,跟一个地方是否富庶关联很大,像大源县这样的穷地方,给的生员名额很有限,因此考个秀才比中举更难,如今儿子这么争气,哪怕他要天上的星子他也会努力给儿子摘。
索性儿子的愿望也不多,他就想把当年那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丫头娶回来。
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如今也不差钱,老大老二通过婚姻也给他整合了不少的人脉,老来儿孙也满堂,幼子的婚姻便没有被他看成生意场上的利益工具,只要能激励他好好读书,哪怕他要寻一个乞丐做娘子,他也会咬咬牙从了的。
刘老板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做人要讲信誉这点,说道做到,没过一个月就领着儿子来提亲。
方才进来一打量,就知道这家人家底也算殷实,他心里也觉得很安慰。
秦氏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这么年轻的秀才,难怪这孩子从进门那会儿就觉得气度不凡呢。
她越多看刘宣之几眼,越多了几分满意,只是这孩子一上门就要找大丫,叫她心里很不愉快。
当年于氏怀着大丫时早产了三个月,她心里一直有根刺,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思,便认定了大丫这孩子不是她亲孙女。
秀才啊,整个李家村也就只有教书的先生是个秀才,那货还是三十多岁才中的,尽管这样,也足足挣了一辈子的面子。李秀才这辈子虽说再乡下教书,但是衣食无忧颇有体面。这孩子尽然这么年纪就考中了秀才,这么好的孩子,当然要配她的亲孙孙雪娟才好啊。
秦氏在心病之余,又多添了一层心病,于氏这个女人果然是命好。
她便最见不得于氏的命好之相,此刻越发加深了之前的想法,要把大丫聘给老王头,把刘秀才配给雪娟。
绕是刘老板人精,也没看出秦氏老眼中的狠辣出来,这个女人此刻连笑出来的褶子里面都充满了嫉妒。
秦氏抢在四喜娘于氏前面把儿子出征去战场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老板眼中露出憾色,余光瞟了一眼儿子,见儿子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来,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孩子真是沉不住气,这亲事不早些给他定下来,只怕不能好好读书了。
他打趣儿子:“别人只说你李叔不在家,又不是说你大丫妹子去打仗了,你急啥。”
秦氏老脸一沉,褶子里面的阴寒愈盛。
最后把心里担心的事情问了出来:“也是我们家不对,这几个月都忙着我儿赶考一事,一直没能来正事提亲,我儿也是个执拗性子,非要说考取了功名才迎娶秀娥(大丫的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