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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刘秀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像一尊佛一般,让人倍感尊敬。
那尊玉佛开了口:“方才我们四个人出来走走,我想看看地里到底是什么样的,酒劲上来了我便吐了,若不是方才大丫怕我站不稳栽进沟里才过去扶我,也不会留他二人在这里,走了还不到一刻钟呢,不知道为何会搞成这样。”
他斯斯文文,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样斯文的人会说谎,比如学堂的夫子,虽然在族中辈分不高,但是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旁人不敢反驳。
玉树临风,一言九鼎,讲话掷地有声的刘秀才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众位有什么意见?”
这群人哪敢有意见,吵吵闹闹一阵转身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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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刘宣之走了不久,酒气犯了上来就吐了,那会儿刚好在村口,于是命家人回去禀报父亲,自己留宿李家。
未婚夫妇婚前不见面这个习俗在大源县这边倒是没有,因此家人也不以为然,现行驱车回家禀告老爷。
另一则事情促使刘宣之留下来。
刚才虽是推杯换盏之间,但是他依然感觉到这个被四喜收留的年轻人并非凡品,他家代代经商,在看人这方面想来都很有眼光,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所以方才那些人为难四喜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长工”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寻常的气息,看着一群人围攻他,他却镇定自若
四喜妹子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人,刘宣之心里起了疑问。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不为非作歹,他还是有心结交这个朋友,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一些帮助。
披着头发的严铁柱让他看的有点走神,这个人穿着布衣,凭地站着,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质疑的王者气息,他很确定非常人能有这样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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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一脸的丧气,坐在田埂上发呆。
严铁柱一言不发,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想到下了朝堂,到了乡里民间还是一个套路,他对此是没有感觉的,不论别人如何闲言碎语,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在意四喜,若是四喜心里不舒坦,他也会不舒坦。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牵挂,便如城墙有了破绽,即使再坚不可摧之人,他的城墙也会在牵挂之人面前砰然倒塌。
男人不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但当他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发现自己已入髓,已入魔,在这条道上一去不复返。
他刚才为什么要把四喜推出去,是不是因为太喜欢,他很想趁这个机会,干脆娶了她。
免得被别人带走。
他承认刚才看到刘宣之和大丫两个人亲昵之态时,一时间好羡慕。以前他也不会留意这样的小儿女,但是不知为何,会对大丫和刘宣之那样的爱侣羡慕不已,其实他跟四喜开始时间并不长对吗,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不过是一天而已,这一天的相处怎会让他对一个人产生这么浓厚的情绪,太不可思议!
再者,他怎会有这么可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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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回家。”难得见大丫黑着脸。
“哦。”四喜低着头,走在大丫后面,今天闹了这么一场,不管怎么说明天一定会成为村里的笑柄,刚才若不是大丫和刘秀才及时出现,一定会出了大丑的。
“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娘一直都不放心你,你果然是这样,那个人我看也不能用了,明儿遣他走吧。”大丫难得这样严厉的训斥四喜,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威慑力,一向油头滑脑能但大事的李四喜耷拉着脑袋走在姐姐身后。
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今天好险,若不是大丫和刘宣之及时出现,不知道会闹成幅什么样的情形出来。
刘宣之在一边忙着给大丫使眼色,妹妹已经知道错了,别说了。
“好了好了,家里没个壮劳力,还能指望我去耕地不成,别说那个严兄还真是一条好汉,若是刚才把四喜一个人丢在那里,他倒是没事,四喜就惨咯。”
“他敢!”大丫咬牙切齿,虽不知道这两人干了什么,光这件事想想就令她不舒服了,妹妹什么时候跟那个长工搞到一起去了,连她都不知道,竟然亲密到夜晚私会这种地步?
刚才那些人说的有人在田里打滚,到底是谁?
她偷偷看四喜——一定不是她,四喜的胆子是不小,但是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刘宣之拍拍大丫的手暗示她别说了,四喜已经很愧疚很烦乱了,再说他觉得若是四喜跟严兄有啥也不亏,严兄一表人材,以后一定大有可为。
不过他心里想想就算了,可不敢跟大丫这样讲,看大丫的眼神,若是他真的对自家妹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杀了他的心都会有。
各人心照不宣的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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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晞,天刚破晓。
卯时之时,一家人差不多都起来了,院子里面重新热闹起来,但是这股子热闹劲的背后,有无数诡异的眼神在背后盯着。
奶奶秦氏默默的看着院子外那几个玩闹的孩子,眯起她的三角眼,不要几天她的亲孙孙就要嫁给刘秀才,那个全村上下人人都夸赞的年轻人。
老大这边一片热闹的景象,老二那里,孙氏跟李有才又念叨上了。
原本在县里看上的那个小院子才八十两银,等他们存够八十两银之时,那个小院子已经没有了,转而买了另外一间院子,花了九十二两。
这里面有之前从于氏那里“借”来的五两银子,老王头的聘礼二十两银子,刘家给的聘礼五十两银子,自家还有一点存银,买完房,办完雪娟的嫁妆,手头就没有钱了,为此孙氏还私下抱怨秦氏何必要给雪娟办嫁妆,所有到时候嫁过去的是大丫,还不是给大丫这丫头占了去?
秦氏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这个女人的浅薄,若是自家嫁女儿不办嫁妆,还不是得叫人看出端倪。
若不是秦氏坚持,孙氏恐怕一文钱都不想掏出来办这个嫁妆。
直到昨天晚上见到刘宣之运了一车东西过来,孙氏那胀满了的肚子才消减一些,满满一车都是东西,大红酸枝镂刻花纹的箱子,箱子里面据说是满满两大箱子的缎面衣裳,大丫见到爱不释手,给了四喜一身,给三丫留了一身,又给雪娟送去了一身雪缎锦做的中衣中裤。
大丫想的周到,毕竟平时要干活,即使出个门,在乡下穿个锦缎也太打眼,于是送了一身中衣,晚上在家穿着睡觉也很舒服,但雪娟不这样想,在雪娟看来这是裸的炫耀,更何况她认定了宣子哥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几天后奶奶和娘的换亲大计,她就觉得很过瘾,这么多年来,旁人都要拿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大丫与她相比,旁人都说大丫哪里哪里比她好,做饭也是一把好手,人也长得俊俏。
雪娟抬起高傲的下巴,那么好的大丫,很快就要嫁给那个半死人一样的老头,哼!
看见刘秀才假装不在意她的样子,她内心就暗暗鄙视,男人呐,果然都是一个死样,前几天还在颠龙倒凤,穿上裤子好像不认识你了一般。
不过不要紧,再过几天,看你还认不认识我。
孙氏那边做好了全盘计划,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搬去城里了,到时候把栓子也带上,至于老太婆嘛,她不信四喜不管她。
城里那边她也找好了活,她先去四季楼洗碗,李有才做杂役,栓子找了个大户人家给人当车夫,家里的五亩地就佃出去,想想以后日子美的呀。
她的这些心思,秦氏当然不知道,不过一向不太信任这个媳妇的秦氏始终没把自己手里存着的这二十多两银子拿出来。
一家人都是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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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边一群孩子打扫完,于氏拉着大丫去说体己话了,刘宣之坐在窗下看书,四喜则跟严铁柱学认字写字,家里没有纸笔,便在屋外起了一个沙盘,在沙盘上比划。
四喜从未料到过严铁柱竟然会懂得这么多,他很耐心的把数字教了一遍,四喜记性很好,教过一遍全部都会写会认会写。
她写完一个“百”字,偏着头问道:“是不是我这样写?”
严铁柱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四喜很聪明,又好学,学起东西来很快。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一扫昨日的阴霾。
秦氏站在门口说了句:“你们进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第30章()
秦氏这话是对着四喜娘于氏,婶婶孙氏、叔叔李有才、大丫、四喜和雪娟说的。
秦氏如这般招呼着众人开家庭会议也不是第一次,每每这个时候不会安排什么好事情,这个老女人贪婪、抠门,数十年如一日的把钱看得死死的,各房之人不仅要出工干活,全部集齐到她哪里,如今恨不得把整个大家的财政大权全部握在手里。
若不是前段时间四喜找了个幺蛾子闹了一番,只怕秦氏做的更过。
四喜留意到奶奶的眼神,冷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到秦氏一贯的行为,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严铁柱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轻松些,别怕,一切有他在后头呢。
不知为何,四喜的心里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瞬间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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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走进秦氏的正房,正房两侧都坐满了,秦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停了下来。
孙氏抢了个先,先说起来:“家里也快要办事了,两个丫头一起嫁,亲事也是一起办,乡下的规矩,流水席要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吃,明天早上再吃一顿,到时候就是两顿饭,按说这个钱应该我们两家一起出的,不过——”
说道这个,小心翼翼的瞥了秦氏一眼,买房子她是瞒着老大那边的,可秦氏知道,如今她手里没剩下几个子儿,哪有钱掏出来办流水席?
乡下地方花销没那么大,一席办十桌,请村里的人吃饭,第二席就有娘家的亲戚过来送亲,夫家接亲的,人数多了些,一席要办二十桌,两席加起来起码要花去900文银,摊到她这里起码要出四百五十文,想想就肉疼。
买完那个宅子,如今看着什么都觉得贵,这钱最好不要她掏出来。
她若是不出,四喜肯定也是不会出的,这丫头死精死精,如今只能指望秦氏,秦氏手里存了那么些银子,也有自己一份功劳。不过她没脸自己说出来,早先秦氏把刘家给的五十两聘礼都给她了,这已经突破了秦氏的底线,若是自己开口问婆婆掏钱办席,婆婆不恨死自己才怪。
必须有人做坏人的话也得嫂子做,要四喜做!
四喜那边也困难,不然这丫头不会做蔑货做到三更半夜,总是要他们家长工去山上打猎货拿出去卖,若说家里还有谁有钱,那就是那个死老婆子,手里攥了几十两银子难道要带去棺材里面吗?
“嫂子,你说呢?”于氏一向没什么主意,孙氏偏偏要问她。
于氏张了张嘴,确实说出来一句让她意外的话来:“这些钱该省不该省,大家伙心里也有数,该我们出的我们出,我听娘的。”
于氏如今也学精了,她也看出孙氏心里的鬼心思,想叫她出来捅秦氏,她才不当人家的短炮。
秦氏再偏心,也不敢堂堂乾坤下说出让老大家全出出来的话吧。
目光全投向秦氏那头,秦氏目光一谨,肃了肃喉。
那一刻四喜恍然回到爷爷在的时候,那时奶奶也想偏心来着,但是没有现在这般明目张胆,按下话题不说,看看秦氏要弄出什么名堂来。
“这样吧,各房都是嫁女,索性各出一半,我算了下,开销大概要1000文,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各出500文。”
秦氏也变精了,自家媳妇想说什么未必她不知道,无非是盯上她手里存的银子,她当时号召大家一起织布嘴上说的是等孙子孙女成亲时拿出来用,但是这钱进了口袋无论如何也是不想掏出来的。
其实这样算下来还是不公平的,若说客人的数量肯定还是孙氏那边的多,于氏家里没有什么亲戚,自然没人来孙氏那边光要来的表亲堂亲都有五大桌,老大家的还没说什么,孙氏已经嚷嚷起来。
“娘,您这么说就偏心了,若是大哥在断不会叫我们出这份钱,我们一向就困难些。”
四喜冷笑:“那要怎样?难不成我爹以前大方了半辈子,如今他不在家生产还要侄女们管您下半辈子?出去打听打听,您若是能说明白这个道理,我李四喜砸锅卖铁也把钱都凑上。”
各人自怀心思,在无数次的家庭纷争中,每个人都学会该如何保护好自己,于氏也完全不像那个李有胜保护的好好的女人了,若是换在两个月前,秦氏这般问她,她恐怕会害怕的囫囵话都说不全,如今的于氏也有了一套应对婆婆的技巧——无论如何,在这个家里都不能做出头鸟。
“你这死丫头!”四喜这话问的孙氏无法反驳,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排大黄牙一咧,气急攻心之下又要摆起长辈夹子,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手还在空中,有一个声音生生喝住了她:“娘,你别闹了,您不要脸我还要脸呐,嫁妹妹办亲本该就要我们自己掏,如今大伯不在家都靠四喜和大丫撑着家里,你凭什么还要人家掏这一份子。”
进来的是栓子,一向话不多又老实的栓子实在是受不了他娘这个德行,终于发了一回威,三个堂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娘这种做法确实让人很不齿。
秦氏见到是孙子发话了,半天出不来声。
倒是孙氏使出一贯撒泼的风度来:“怎样,你要造反了不是,我这样子扣扣索索的还不是为了你,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啦?”
“我不娶媳妇了,以后家里也是一番鸡飞狗跳,我才不乐见娶媳妇,我自己一个人浑然过一辈子得了,城里我也不去,你爱住你自己去城里住,我要留在这里,这才是我的家?”
“你说些什么浑话,娘这样操劳还不是为了你?”孙氏破口大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种地一年能赚多少钱,娘给你找的王老爷家的活,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的工钱,管事老爷是看上你忠厚老实可靠,也不求别的,你好好把活干好就行了,赶明儿我们也找个有出息的女孩家给你配个亲,你咋这么不懂事呢!”
孙氏是真的生气了,栓子这孩子从小就不大看得过眼她做的这些事,默默的跟她作对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公然给她撂挑子,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四喜的嘴巴搓成一团圆子,栓子哥的话里面有许多的信息,比如——为啥他们全家要搬去城里住了?
一时间,许多画面浮现上了她的脑海——孙氏最近的巧取豪夺,叔叔突然变得无耻,还有东厢到了很晚还没有关灯的窗户,孙氏看着母亲时那张嫉妒的脸。
她知道婶婶孙氏很虚荣,这辈子都不甘心当个普通的村妇,所以这些天来她上蹿下跳,难不成就是为了栓子哥刚才说的事情,搬去城里?
四喜嘻嘻笑着:“原来婶婶在城里置宅子了啊,可喜可贺啊。原不知道婶婶这么富,既然都能在城里办的起宅子,自然也不差办喜酒的这500文钱吧,对了,为啥连吃的喝的,都要从我们这边巧取豪夺呢。”
她本是诈一诈孙氏,谁知道孙氏脸色一变,欲盖弥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