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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买肥料雇工起码要花掉1两银子,这笔开销省不出来。
开销这一处至少有四两银子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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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家里一年能存银最多也就是二两银。
赚钱实在是太辛苦,特别是这种早起贪黑种地的收入。
这还是基于家里有这么多土地,一家人辛苦劳作的收成,若换作别家,恐怕连次粉都吃不起。
对比种粮食来说,种菜是一种不错的出路。若是能吃苦,脑子活,种菜的收入是种地的几倍乃至于十几倍,但是这也要依靠良好的种植技术和活络的头脑,大批量种植,若是品种齐全,完全可以送去酒楼,比在菜市场苦等买家要快。
有这么多地,若是单一的种稻田种麦子,其实还是挺浪费的。
四喜琢磨了许久,觉得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是大丫姐的厨艺,能拿出去卖的,目前看来只怕有两样东西,一个腌萝卜,而是外婆菜。
李家这一支人以前住在湖南,只因当地土司王作乱,许多湘西的居民往外搬迁,迁的最远的这一只便到了大源县一带安置下来,因此李家村的这一代百余年下来还保留了许多当年的生活习惯。
比如腌制腊肉、腌制咸菜等。
大源县这边地处北方,土地相对来说比较贫瘠,能种的蔬菜瓜果的品种不多。一到冬天就有个问题,只有单一的萝卜白菜吃,因此附近的农民种也大多只种这两样菜,因此到了冬天,城里人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别的蔬菜。
去年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一些更加新鲜的白菜,害的附近种萝卜白菜的人大多都滞销了,给周围的菜农带来不小的损失,因此今年许多菜农都保守起见,全都种起来能保守的麦子,麦子产量虽然低一些,可还不至于烂在地里无人收,无人要。
今年这么多人弃种这些东西,但是需求并没有减少,可见今年冬天城里的菜价会很贵,若是能推出一些平时吃不到的素菜,说不定能得到不错的收获。
心里渐渐有了些规划,原本家里做菜的本事都是大丫的,可如今大丫要嫁人了,家里的扛把子要变成她李四喜,所以以前没有考虑到的事情,没有想过要学的东西,始终是要学的,既然大丫有这个天赋,那么作为妹妹的四喜,没有理由啥也不会啊。
终于抖了个激灵。
四喜最近想事情想的入了魔,竟到了很晚还没起床。
大丫走进来一看妹妹这幅成狂成痴的模样,她又何尝不忧心呢?
她都有些后悔这么早就答应嫁给他了,可一想到那人,心中泛起来不小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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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痴丫头,你不知道早上谁来过了。”
“谁啊。”四喜嘴上虽跟她搭着话,眼睛依然是呆呆的看着屋顶上。
“你们家铁柱哥。”大丫手里拎了两只山鸡,甜甜的笑着:“没想到他早上进山了一趟,还猎了两只山鸡。”
她把山鸡提起来在四喜面前晃了晃。
那天四喜大哭了一场,严铁柱深感自己吃独食是无德之举,于是投桃报李,去山上猎了两只山鸡作为补偿,那人依旧言语不多,但大丫能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出关切来。
“啊?”四喜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衣服还没穿好呢。
“他一个人进的山?”
“可不?”
“胆子咋那么大咧,他咋不上天?”
“你去表扬他一番,我只怕他要上天了。”大丫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妹子,明明是担心他,自己还不知道,一副幼稚懵懂的模样,要萌死人了。
“我干嘛表扬他啊,表扬他自己闯进山?万一遇到狗熊咋办咧。”
看来还是担心了!
“我看他比狗熊还壮,若是打起来,我赌他赢。”
“哟,我亲姐。”四喜喉咙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我感觉你真是要上天入地了。”
“快些起来给姐烧水拔毛,中午烧鸡犒劳一下他,好家伙,还记得给鸡放血。”
“真是个血腥的东西!”
“跟你这丫头嘴里咋讨不着一句好话呢!”
四喜忙活了一上午,忙着编东西忙着想事情,到中午才给长工送饭,一大碗山鸡汤,一大碗白米饭,照样配着她们家的咸菜。
——按严铁柱的说法这咸菜就是一道出神入化的菜肴。
形容的入木三分。
四喜最近忙着琢磨自己那一套东西,白天黑夜的要编东西,也没有时间搭理严铁柱,就连中午送饭都由三丫代劳。今日不知是怎的,仙女儿般的地主婆亲自拎着食盒来送饭,迎风刮起她的几缕小碎发,端的是一派仙子气概。
严铁柱看着她的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喉中滞了片刻。
好美的姑娘,她没有大丫那般白,肤色像小麦一样健康,但是那张小脸光滑细嫩,比白皙的美人更多了一份味道,这份味道究竟是什么,用言语很难形容的出来。英朗秀目中,即有一股子潇洒的俏丽劲儿,又有一种待开发的妩媚,英气的眉眼中,帅气逼人。
清新脱俗,绝非凡品。
第18章()
想表扬,没门儿?进山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四喜绝不为了一时口舌之欢,就鼓励他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站在田埂上,地主婆开始给她们家长工训话:“你知道吗?一个人进山多危险。”
正在大口喝汤的严铁柱嘴角抽了抽,险些把汤倒掉,山鸡汤无比香,胜过他以前吃过的各种山珍海味,她应该也喜欢吧!
也不知道她来之前自己喝过没有,男人的心思很纠结。
“那么大点山,没问题。”大男人当然要有男人的样子!
“哟,好大的口气,山上有野猪,有狗熊的,我爹那弓箭力气小,射不了那些东西,万一你看见了——”四喜满脸严肃,端端就是一个地主婆该有的样子,庄严而又神圣。
“我要遇到了咋办?”他盯着四喜看,似乎要从她眼底里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好狡猾的男人,四喜倔强的吞了一口口水,好像自己狠狠的想要吃掉他一般。
“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被野猪一巴掌拍死,我也不用付工钱了!”
严铁柱:“。。”
两人有些无聊的瞎扯起来。
“铁柱哥,你到底是哪里人啊,为啥会来到我们这个破地方呢?”
只有问到这个问题是,他会沉默片刻,旋即用长满厚茧的大手揉了揉李四喜的头顶,动作确实很轻柔,有几分温柔的味儿。
“这个,能不能算做我的一个小秘密。”这个秘密太大了,她知道了,肯定会疏远自己吧。
“哦。”心里有些小忐忑,看他的样子,难道是犯了什么事情才会逃到这里来的?
好可怜的年轻人。
——同情心泛滥的坚定了这个信念。
“铁柱哥,你娶过媳妇儿没?”
问这个做什么?严铁柱心里一阵激灵:“没没没有。”
“哦,像我们这里,你这样大年纪的小伙子都娶媳妇了,你咋还没”
又开始周而复始的念叨。
男人今天混了个汤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歪在田埂上看云朵。
一朵,两朵,三四朵
无比惬意!
愿天道遂人愿,事事顺人心,以前的事便像一阵风吹拂而过。
一旁的四喜靠着身后的柱子,嘴里哼着快活的歌儿,严铁柱突然有些犯困,渐渐合上眼睛,一不小心脑袋磕在一旁的姑娘身上。
不知道多久,被人酸醒。
“哎呀,这谁呢,不是四喜丫头吗?跟相好的在地里就忍不住了,啧啧啧。”一个女子酸溜溜的的话传到耳边。
“哎呀,李大妞,你少来,你自己早就看上这痴汉了吧,不过说真的,这男人年纪跟你差不多,配你也正合适,四喜娃子吗,始终嫩了些。”
“呸呸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老吗?我可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大姑娘差点把脑袋扭掉,那话里就是想说她自己超脱世人之上,是不屑等闲臭男人的。
妇人笑了,打趣她:“你就少来啊,再挑三拣四的,真过了二十五,鬼还要你,你看看,大丫雪娟都要嫁人了,人家出生的时候你都满地跑了,还不警醒些,以后做填房都没人要!”
嘴真够损的。
此女长得甚是妖艳,叫李大妞,原本是有几分姿色的,只因自己觉得自己条件好的不得了,总是不急,挑来挑去,过了二十才发现把自己给耽误了,这个时候纡尊降贵想再找个先前那么好条件的已是不能,再一耽误下来又是两年过去。
她即是姓李,跟四喜还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关系,眼见着连四喜娃子都跟男人搅和在一块去了,这女子那不平衡的心思全给勾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旁的妇人是西头的徐嫂子,一向都是直肠子,跟李大妞关系不错,两人是怼来怼去,关系越怼越亲近的这种。
四喜从睡梦里醒来,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何要在这里搭台唱戏,就听见了一句话,什么大丫跟雪娟都要嫁了。
“雪娟姐要嫁人了?”
徐嫂子心直口快:“哟,你还不知道呢,大家都传遍了,说是跟大丫一天呐,你这个妹妹怎么当的,姐姐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不过也是,你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完呢。”
说到这里掩嘴一笑,那眼神告诉四喜:你两那点破事,嫂子我都知道叻!
这话没来由的
四喜躁了,胡扯个什么鬼。
哎呀妈,人果然不能如此理直气壮,别人鬼扯你的时候,一定有其原因在。
见鬼的原因,明明是他靠过来的,关键时候还不能慌,四喜做出一副“你妹见过吗”的表情,泰然处之,内心其实早已崩溃。
“喂,你快些醒来,自己没骨头吗?”
大汉其实早醒了,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既然她没发现,索性——
就这样吧,反正刚才伪装的也挺好。
四喜扶额,好一个淡然的家伙,这两个女人一定以为自己经常来地里偷人吧,她很有预见性的想到说不定这处地方,不久以后会有各式各样喜欢打听的妇女从此处经过。
她们就喜欢闹些新鲜名堂出来。
可是老子不是在偷人啊。
纠结了许久,果然还是淡定些为妙。
其实村里面这样处着的小年轻挺多的,相好着的男男女女,趁着地里干活的机会,两人卿卿我我独处一阵。
偏生李大妞被徐嫂子这么一打趣,越看严铁柱越顺眼起来。
身强体壮器大活好,浑身散发出一种勾人的味儿。
真是便宜那个还没长出姑娘味道来的小四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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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自那天回去以后就没再去过地里,即使晚上一起吃饭,也看得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严铁柱好几次想跟她搭话来着,却被她有气无力的模样吓着,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绷紧了神经一直等她来找自己,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影,四喜就是这样,一忙起来,自己姓什么都会忘了。
他本以为她会懂,谁知道过了半个月还没有反应。
四喜的一门心思全部都扑在挣钱这件事情上去了。
刘家那边给了五十两聘金以后,秦氏都收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四喜跑去找奶奶要了几次,谁知道奶奶除了打马虎眼,其他啥也没干。
家里的事情,也不能动不动去找老族长评理,须知爹爹的薄面就那么几两,若是用完了就没了。
这姑娘也就急了,刘家虽说不用姐姐陪嫁什么,但是女方家人不能这么不识趣。
刘家好面子,所以给的聘金远远高出十里八乡的聘金,于是李家陪嫁就不能太差,这是规矩,谁知道奶奶这么不着调,别说拿五两银,连五个铜板都没有,以前号召大家一起织布也存了不少钱的,如今问起下落来便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四喜只能干着急。
对比二叔那边,雪娟准备了六铺六盖,樟木箱子两个,结婚礼服一套,小礼服一套,鞋子六双,回门衣服一套,金器一套,乱七八糟花了至少有四两银。
都是同一天成亲,自家姐姐嫁去城里,却什么陪嫁都没有,以后在夫家难免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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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分家以后,二叔那边象征性的退了一些谷子给她们,但也没有富足到能办嫁妆的地步,这两个月,四喜编东西编的眼睛都快瞎了,也才存下一两银子。
摸摸口袋中羞涩的银两,愁上心头。
如今离十月初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要怎么办才好呢。
四喜的这些心思大丫却不知道,大丫只知道自己的聘金没了,四喜跟奶奶撕破了脸皮耶没能要回来,她宽慰了四喜几句,这件事情也就作罢。
这期间,刘宣之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思念之情,又来找了几次大丫,大丫完全沉浸在待嫁的喜悦之中,不知道妹妹当家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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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长工照样早早的去了一趟山上,如今是秋猎之际,猎物也好打,他拖着一条獐子,两只野兔,一只山鸡来到家门口,眼睛往院中扫了扫,没看到心爱的四喜。
秋末,他穿着一件褐色的短袄,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显出无敌的精神气出来,若不是这一身布衣,倒像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军。
带领千军万马,所向无敌那种。
这半个月时间,他越发确定自己对这个小女子的心思,确定无疑。
心里便像被人煎烤过一般,一面思念,一面痛楚。
人世间跋涉那么久,走了那么远的路,直到这里才遇上对的人,偏生这么艰难,这个队的人,连个正脸都不想给他,一脸的忧愁。
好姑娘,你是为何事忧愁,为何不告诉我呢?
她心里还在算着一本账,要如何快速发家致富之道,当真没把心思搁在儿女私情智商。
果然还是认命吧?
第19章()
他把獐子那些放在屋檐下,示意她出去一下,她便乖乖的走了出来,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他:“这次你拿回来的东西,我卖了行吗?”
她很需要钱。
她的眼睛很好看,很透彻,很像她平时喜欢捡的那些猫儿狗儿的,流露出不具任何侵犯性的光彩,这光彩又是朴实的,纯良的,真实的
严铁柱的目光旋即变得温柔,他知道她犯了难,她自尊心那么强,自然不会向人示弱,既然她不说,自己且站在她身后看着办吧。
说完这话,她开始愧疚起来:“其实,家里最近都靠你改善伙食,可我还没发你工钱,你靠着打猎也比给我做长工赚的多,又何必委屈自己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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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工即使使劲敛着他的气势,也看得出来他以前必定不是普通人。他学什么都很快,领悟力高出常人太多,才一天就熟练的掌握了刨坑的诀窍,最近这段时间又把萝卜种了起来,再过几天撒麦种,他样样都行。这段时间光猎到的獐子山鸡野兔也足够一个人过的很好了,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家里委屈自己。
他没有说话,俊朗而又有力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带着怜爱的、如宠溺小动物一般的慈爱,那种慈爱,仿佛是自己昔日怜悯小白那般。
是一种强者凌于弱者上的天然傲态。
“我愿意。”他的声音磁性又带着一些沙哑,当真是迷人:“我不是你捡回来的吗?我什么都愿意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