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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誉写了一遍同样的内容,这才双手托着呈给多尔衮验看。
刚刚检视了一半,就听到车外有人高声通报,“皇上,豫亲王派人快马赶来,有紧急要事向皇上禀报!”
多尔衮诧异了一下,能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他仍然朝太监看了一眼,太监立即令车驾暂停行进,然后打开车门,让使者进来了。使者抖落身上的浮雪,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儿,“禀皇上,宫中有大喜。”
“哦?”多尔衮忽然意识到什么了,顿时心中一个激动,宫里面能是什么事情称得上大喜?莫非是……“究竟是何喜事?”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已于十二月初一未时两刻在仁智殿顺利分娩,为皇上诞育了一位小皇子。”
多尔衮闻言之后,立即翻身坐起,追问道:“那么具体情况如何?他们母子是否平安康健?”
使者答道:“皇后娘娘于三十日夜晚就已出现临盆症象,赖众太医有效诊治,虽然一度难产,不过总算化险为夷,诞下的小皇子也哭声响亮,十分健壮,目前一切无恙。”
车内其余几个人听到这里,立即上前跪地叩头,喜滋滋地祝贺道:“奴才【奴婢】恭贺皇上喜得龙子,愿皇子长命百岁,皇上万寿无疆!”
多尔衮再也难以掩饰极大的喜悦了,他感到此时自己就像突然从烦恼异常的阴暗漩涡里一下子跃进了汹涌着喜悦波浪地大海,荡漾着幸福波澜的湖泊,先前的阴霾忧郁一扫而光,整个人都畅快异常,兴奋得像个突然得到梦寐以求的珍贵礼物的孩子,几乎要欢呼雀跃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甚至连靴子也来不及穿,就赤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一面走,一面情不自禁地感叹着:“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朕又有儿子啦,又有儿子啦!……”
说到这里时,他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快,快起驾,立即加速行进。这儿距离密云很近了吧?在明天黄昏之前一定要抵达京师,朕要回去抱抱小阿哥,看看朕的宝贝儿子生得像额娘多一些还是像阿玛更多,哈哈哈……”
跪在地上地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皇帝会有这般激动失态地时候,禁不住个个目瞪口呆,只好连连劝说皇帝不要走动过多,免得伤势加重,可这时候的多尔衮哪里听得进去?多日来的担忧一下子完全解除了,听说妻子和刚出生地小儿子平安无恙,此时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高兴的事情呢?
……
五日下午,我已经能够下地在旁人的搀扶下走动几个来回了,虽然免不了腰酸背痛,全身乏力,不过比起前几日来,已经好了许多了。每当看到孩子在摇车里美美地酣睡,或是吸着小手指头或者畅意地尽情流淌着口水,幸福的滋味立即就从心底洋溢而出,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光明而美好的。由于多尔没有陪在身边而引起的失落和忧郁也很快一扫而光,我感觉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
“主子,主子,有好事呀!”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一脸喜色。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我猜测着,“莫不是皇上回来了?”我前天已经接到多尔衮动身返回京城的消息,按照正常速度,他应该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才到,哪里有这么快的?
阿回答道:“想必是皇上在半路上接到了十五爷的传讯,所以加紧赶路了呢,刚才已经有人来传讯了,说皇上的御驾已经过了通州,傍晚就可以进京了。”
我自是喜悦得很,若果真如阿所猜想,看来多尔衮这次听说儿子出世还是非常高兴的,要不然行程也不会突然缩短了一天,令之前准备好的迎驾安排临时打乱,必须重新布置了。不过这些事情现在用不着我去负责,多铎叫我什么事情也不要管,安心在这里养身体,要不然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呢。
我呆愣了片刻,忽然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咦,镜子哪里去了,我好久没照镜子了,也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模样了,等晚上皇上到了,我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可怎么出去迎驾呀!”
阿吃吃地笑了,“呵呵呵,主子哪里用得着出去迎驾?就在这里安心躺着就是,皇上归心似箭,巴不得立即飞到您身边儿来探望,又怎么会摆个架子让您拖着这个病弱身子出去迎接呢?”
“你的嘴巴倒也是越来越甜了,这话让人听着还真是欢喜。”我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独守空房多日的幽怨妇人忽然接到飞鸽传信,得知自家的良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一般,慌乱无措而又喜不自胜。也许是经过又一次险些生离死别的考验,我更加坚定了好好珍惜和呵护我们之间缘分的念头吧。
镜子拿来了,我细细地端详着里面那张苍白暗淡的脸,还有缺少血色的嘴唇,“唉,这么难看的样子可怎么见人呢?你快帮我梳洗打扮。”说着,就脱下了披在外面的外套,想要仔细装扮一番。
阿刚要去找寻梳妆匣,我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洗澡了,尤其是产后的这几天,睡觉和醒来时往往全身大汗,**胀还要淌奶水,下身又有恶露,全身发黏,几种气味混在一起,难闻极了,别到时候把兴冲冲赶回来的多尔衮给熏倒了。于是又吩咐道:“呃,先别忙着梳妆了,弄桶温水来,我要沐浴。”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二十六节 父子亲昵
更新时间:2008…10…2 1:46:24 本章字数:4803
闻言一愣,接着赶忙劝阻道:“这可不成,听说月洗澡沐浴的,否则会落下月子病,一辈子都好不了,您还是将就将就,等这个月过了再说吧。”
她的反应自然在我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我好歹当过二十一世纪的人,生理卫生知识比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丰富了多少,知道月子里洗澡是没有什么妨碍的,如果不洗反而会因为卫生问题而生妇科疾病。按照传统的习俗,坐月子的时候不能下地走动不能做家务,要吃好喝好,整天弄一大厚被捂着生怕感冒,这样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月子过后身材发福走形,还容易落毛病,真是误人不浅呢。
在我的坚持下,她无可奈何,也只好照办了。很快,热气腾腾的水盛满了浴盆,我脱下所有衣衫,抬腿迈了进去,被温水包围身体的惬意似乎阔别经年,一下子,却又悉数回来了。坐在浴盆里,闭上眼睛,全身心都一起舒畅放松起来,分娩的过程就如一场漫长的噩梦,虽然骇人,不过终究还是过去了,就像黑暗过去,光明终究会来临一样。经过这一次艰难的考验后,我觉得自己的勇气和毅力又增加了很多,女人的成熟不单单在于年龄的增加,阅历的丰富,其实一次又一次地生育,也是一个成熟的过程。虽然这个过程相当艰难,不过风雨过后,彩虹总会出现的。十月怀胎的等待和期盼,一朝分娩地痛苦与欢欣。让我对生育和生命充满敬畏,更让我肩上责任的担子也更加沉重了,为了孩子,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照样值得。
不知道泡了多久,水有点凉了,我诧异着为什么没有人来换水,于是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更加奇怪的情形——周围的所有侍女都不见了。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阳光从窗子透了进来。投在宁静的水面上。就像一面明亮的镜子,清楚地显现出一个倒影来,那人正倚门伫立着,静静地从背后注视着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晕染了一层金色地光泽,虽然看不清他地眼神。然而他唇边噙着地微笑,却是幸福而温柔的,似乎陶醉在和煦春风里,完全忘记所有的不快和缺憾,余下的,只有满心欢喜。
“皇上?”我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晚上才到京吗?”我转过脸来。正好迎上了他的视线,他那明亮的眸子里,此时已经盛满了疼惜和眷恋。快要溢洒出来了。
看我忙着起身,多尔衮快步走了过来,按住了我的肩头,“呃,别这么着急嘛,又不是什么贵客来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小心点,你刚刚分娩,最怕着凉。”说着,他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略略皱眉,“唉,这些奴才们,越来越不会侍候了,水都凉了也不换,存心怠慢你不是?”
对于多尔衮地突然出现,我非常意外,意外之后也随之来了巨大的惊喜,忍不住笑道:“你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悄悄地在门口看我洗澡,还悄悄地把那些奴才们撵了出去,怎么能反过来责怪她们伺候不周到呢?我若是着凉了,这罪过当然要记在你的头上才对。”
“呵呵呵,我生怕你会责怪我在外面玩得乐不思归,连你生产的侍候都没来得及赶上,所以一路上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弥补这个过失,想来想去,还是先不告而至,来个惊喜再说吧。至于先前的报信,就是虚晃一枪的,车驾到了通州之后,我就临时换了快马,轻装简行,悄悄地赶回来了。怎么样,高兴吧?”
这还用说,看在他这份诚意上,我心里头自然十足地妥帖欣慰,仅余的一点点落寞和埋怨也紧跟着烟消云散了。只不过面对他那满怀期待的,好似小孩子努力做了一件能力之外地事情而跑来向大人表功地眼神,我忍不住羞涩一笑:“你这么用心来‘赔罪’,诚意十足,我不高兴才怪呢,这一路的行程比原定时间缩短了不少,你定然令大家伙紧赶慢赶了,鞍马劳顿的,想必也是颇有些辛苦地了……”说到这里,我的话顿住了,因为我觉得他的精神头非常好,没有半点疲劳的神态,然而脸色却不怎么好,苍白而没有光泽,似乎比走之前清减了一些。“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月没见好像消瘦了不少,是没吃好没睡好,还是行猎太久累着了?”
多尔衮开玩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外面没人管束着,心玩野了,‘渔色过度’了呢!”
“哼,你这个风流胚子,能在外头忍一个多月不沾染任何女人,真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故意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老实回答,你前后‘风流’了几次呀?”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嗯……就一次,刚到遵化的时候,大家伙一起泡温泉,尼堪找了几个汉女歌姬来侍候……”勉强坦承到这里,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我立即一个嗤笑,这家伙,还是个闷骚的类型,交代的时候吞吞吐吐的,一副拖泥带水,欲诉还休的模样,笑煞人也。倒不如多铎那样“君子坦荡荡”,大大咧咧倒竹筒来得痛快。其实多尔衮玩那些没有什么地位的女人,我虽然免不了有些不快,不过习惯了之后也就不以为意了,反正他这人的把持力还是好的,也是个理智而且心里有数的人,也不会迷恋上哪个女人,流连在她的床榻上,更不会将她们带回来给什么名分册封之类,对我构不成半点威胁。若是盯得紧了反而让多尔衮觉得我心胸狭窄是个妒妇,还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我要尽量表现大度些。装作不知,根本懒得过问。“真的只有一次?在平那么久,就再没有人给你送美女?”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当然了,我骗你作甚?”多尔衮地表现倒也并不心虚:“每次想到你快要生了,我哪里有什么心思玩女人,我的意思给下面的人知道了,他们也很识趣,想必跟那些王公大臣们说了。大家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当然有数得很。也就没人来乱拍马屁了。”
我揶揄道:“看你这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就好似没干什么好事,有那么一大帮臭味相投的兄弟侄子们教唆引诱,提供方便,你能耐得住才怪。算啦,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管不了。也懒得管,只要你别把外头那些女人带回来就好,我不想多操那
“嗯哪,知道了。”说着这话时,他的眼神似乎有点闪烁,我虽然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再追问什么,这类问题。穷追不舍。他不嫌无聊我还嫌累呢。
“好啦,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出来吧。再在里面泡着不生病才怪,水都差不多凉透了。”说话间,多尔衮已经拿来巾帕,将我从浴盆里搀扶起来,匆匆忙忙地替我擦拭干净,然后找来丝绸的内袍给我裹在身上,伸手欲抱。
虽然由他临时充当一下侍女还是很舒服惬意地,不过看着他把我当行动不便地病人伺候着,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阻止道:“哎,可别这样,我自己能走。”
“呵,难得我伺候你一次,你还不让我尽尽兴,这多没意思呀,这次可不听你地了。”说着,他就将我拦腰横抱起来,跨过几道门槛,一直走到卧房,这才掀开被子,将我轻手轻脚地放下,同时盖好。
“咦?”多尔衮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旁边的摇车,立即,眼眸里已经充溢了惊讶和欢喜,“这不是咱们儿子吗,他怎么放在这里?我还打算着待会儿叫乳母把他抱来,好好看看呢,想不到他居然就在这里。”
我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笑意,看着那个摇车,“咱们这个儿子还古怪得紧呢,死活不肯吃乳母的奶水,换了几个都没有效用,最后饿得哇哇直哭,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阿抱了回来,试试自己喂奶,看看他肯不肯吃,没想到还真成了。无奈之下,也只好留在我这里照料了,好在一直好吃好睡的,倒也健壮。”
多尔衮不等我说完,人已经站到摇车跟前了,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好似初为人父一样,好奇而不知所措。“哎呀,咱们儿子还在睡觉呢,我想抱抱他,不知道会不会弄醒这个小宝贝呀。”他试探着轻轻地晃了晃摇车,摇车立即悠悠地荡了起来。他探着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就像在欣赏得来不易的珍贵宝物一样。“长得可真胖乎,难得还白白净净地,头发这么多像个小姑娘,不像东青刚出生的时候,脸上红红的鼻子塌榻的,都看不出长得像谁。”
“哎,你可不能说话都这么偏心呀,东青那时候是头发少点,脸红了点,可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呀!再说这个孩子不也照样是个塌鼻子,哪里看得出来像谁呢?”
他自觉失言,于是抱歉地一笑:“呵呵,我说着玩嘛,你可别当真以为我偏心眼,有了东海就不喜欢东青了。”
“东海?”月,我们去探望的时候,曾经一起开玩笑似地弄出个“提案”来,说是将来若是再生儿子了就取名叫做“东海”,我险些忘记了,多尔衮倒是记得清楚。“你还真打定主意了,咱们的小阿哥真地叫东海了?”
“那当然了,不叫东海叫什么?这个名字可是当初咱们几个人一起琢磨出来地,又好听又有气魄,再想不出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再说了,还和他哥哥的名字很相配,海东青也喜欢在靠海边地悬崖上做窝,喜欢在大海上空翱翔,咱们这两个儿子,一个有大海的气度,一个有雄鹰的精神,将来大清江山的重担,可就全靠他们抗着了。”【注:海东青,学名白尾海雕,满语松阔罗,一般繁衍生息在黑龙江或松花江流域,在辽东沿海地区也有栖息地】
我点头道:“看你吹嘘得天花乱坠的,不用这个也不行了,以后他就叫东海了吧。”
说话间,摇车已经晃晃悠悠地停歇下来,多尔衮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轻轻地抚摸着东海的小脸,然后俯下身去,深深地嗅了嗅,一脸陶醉的模样,“呵,真香,一脸都是奶香味,真好闻。宝贝儿子,让阿玛亲一个!”说着,就忍不住在熟睡中的东海脸上亲了一口。
谁知道,这下可闯了祸,东海似乎预知父亲今天回来,居然破天荒地第一次睡觉不流口水了,嫩嫩的脸蛋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让父亲忍不住怜爱不已。没成想才亲下去,小家伙就立即挥舞着小手吭吭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