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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冯喆让杨凌做一个“卦托”。
虽然杨凌的表演很是青涩,不过,冯喆这样的招数似乎还有效果,旗开就得胜,两人每天的收入颇丰,总之冯喆给杨凌的报酬比她自己端盘子站柜台的要多的多,而且,还很轻松,要看的也只是冯喆一个人的脸色。
到了第三天,冯喆带着杨凌给她买了两套衣服,还做了发型,本来就清新脱俗的杨凌立即形象气质大变化,原来清纯的村姑恍然立即就成了像是大学在校生一样,于是两人与时俱进,公司的业务就转移到了城市的几个大学校园附近。
杨凌本来觉得大学生都属于高等人才,学识渊博,不会信什么算命之类的子虚乌有和神棍的糊弄,可是结果让杨凌再次目瞪口呆,每天围着冯喆的人几乎络绎不绝,而且问卦算命的清一色都是女学生,出手还更为大方,这让杨凌非常费解,于是心里对冯喆就有了一种盲目的信赖和崇敬。
有一天,几个女学生在听完冯喆冯半仙的相面解惑后,彼此叽叽咕咕几句,问冯喆:“半仙,你有女朋友吗?”
这样的问题让杨凌甚为诧异,冯喆指了指早已经光荣退休亭亭玉立在一边的杨凌说:“谢谢,那是我结发媳妇糟糠之妻。”
几个女生很快的一脸懊悔,一副被人抢先了的模样,而且自付自己的条件和冯半仙的媳妇差距太过明显,就断了持续进攻改朝换代的心思,在放下卦钱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面红耳赤的杨凌分明还听到那几个女孩说冯喆的脸像是什么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一样齐整。
这样的日子继续了一段时间,杨凌有些自得其乐和冯喆的这种合作关系,甚至有些依赖,她觉得这些日子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光,她慢慢的也觉察到,冯喆的肚子里的确有很多知识,这些学识体系很是庞杂,因为有时候很长时间也没人来围观问卦的,冯喆却能对着杨凌的脸滔滔不绝接连不断的说几个小时的卦解而且说辞都不重复。
终于,杨凌忍耐不住问冯喆,为什么“工作”只是半天的时间而不是全天侯的,难道跟钱有仇?冯喆解释说:“算卦的只能在上午,下午浊气上升,卦就不灵了,你见过谁烧香磕头拜神的在晚上?那是拜鬼。”
杨凌半信半疑,以为冯喆每天赚钱之余还要留时间学习,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认识冯喆那天傍晚,他不就替赵半仙在看摊给一对男女说姻缘吗?
冯喆像是知道杨凌在想什么,解释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什么事都是过之犹不及,见好就收吧,本半仙很讲职业道德的,不过偶尔会助纣为虐。”
冯喆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赵凤康没有职业道德,除了赚钱什么都不顾忌。杨凌很是听他的话,默默跟在冯喆身边。
过了一会,冯喆说:“这一段我要毕业了,很忙,不怎么回来,你要是愿意,晚上就睡我那里,也好替我看门。”
杨凌脸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冯喆果然几乎有半个月的时间晚上都不回来住,而这时杨凌才发现,他那间小屋子的门锁就是聋子的耳朵,是看相,根本就锁不住,从外面一推一拉就能拧开门,进去后只要从里面关了插销就管牢了门扇做到与世隔绝。
虽然地方狭小,可是冯喆将里面整理的很干净,里面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当然本来也放不下什么杂物,床铺上的被褥很是陈旧,但颇为整洁,床头放了一些《麻衣神相》《易经解读》《鬼谷子神算》之类的书,倒是没有一本和大学学业有关的书籍,唯一有些另类的,是一本厚厚的《公务员报考答题解难》。
令小泉和她的两个男友继续白天黑夜的纠缠不清,一面却信誓旦旦苦口婆心的对杨凌说男人不是好东西尤其不要让冯喆欺负了就算要找也要找个特有钱的之类的话。
杨凌每天躺在冯喆的床上,听着隔壁自己的亲姨和不同的男人肉搏厮杀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动静,每每都辗转反侧。
以前没地方睡觉发愁,如今有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地方,杨凌反而彻夜难眠了。
……
这一夜,到了零点左右,杨凌叹了口气,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一声很是突兀,杨凌心惊胆寒的,从床上爬起,站到门后轻声问:“是谁?”
外面是冯喆的回答,杨凌答应了一声,看看自己穿戴整齐的睡衣,就拉开了门。
冯喆显然是喝了酒,他进门后对着杨凌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坐在床上半天不吭声。
杨凌在门后站了一会,就问:“要不,我,出去……”
“不用,我一会就走。”
两人没有开灯,杨凌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冯喆似乎满腹心事,于是像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失恋了?”
毕业就是失业的开端,毕业也是无数大学情侣们分手的时节,杨凌这句话其实还是听冯喆说过。
“我刚扔了一个暖水壶……不是,今晚我们几个舍友喝分别酒,大家同窗四载,离别在即,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那,失恋是假,为友谊难受伤心是真了。”
冯喆看看杨凌,说:“如今假的东西太多了,就王八是真的,却还叫甲鱼。”
杨凌一看到冯喆心情就变的很好,这会忍不住“噗嗤”的就笑了出来。
冯喆看看杨凌,说:“你上床吧,站那冷。”
杨凌听了就从冯喆身前过,冯喆站起来要给杨凌让位。
黑暗中,冯喆感觉到杨凌的脸又红的发烫,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就侧过身让她过去。
杨凌坐在床上,用毛巾被裹住自己,没话找话的说:“那你毕业后,会去哪里工作?”
“怎么?你想退伙?公司的业务可是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必然扩展到五湖四海的。”
听到冯喆这样说,杨凌羞羞的笑了一下,手抚弄了一下垂下来的长发,说:“你是大学生,总要找个正经工作,我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赖着你……”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米脂那里,生活不好吗?”冯喆答非所问。
杨凌低了一下头,幽幽的说:“我家穷,我爹将我当做摇钱树,当做货物卖,定了退,退了又定,赖人家订婚钱不还,后来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结果认亲那天,到了他家才知道那人是个瘸子。”
“那瘸子比我整整大十多岁,而且还很……坏,第一次见面,就脱我裤子,我将他推倒了,他的头碰到了床沿,流了很多血,我,我很害怕,也实在够了,就从家乡跑了出来,投奔我姨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杨凌问:“那,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就在这里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
“你家,是哪里的?”
第7章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冯喆再一次的沉默,杨凌说:“对不起,你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我今晚特别想和人说说话,可是学校的人都喝醉了,大家吵吵闹闹的,我不知怎么的,无处可去,就回来了。”
杨凌抬头看看冯喆,见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有着和年纪不相趁的沧桑,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亮的光,这视线仿佛要从自己的眼睛看穿自己的灵魂,杨凌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呼吸猛然的就有些急促,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真的想了解这个迷一样的男子。
“我看你也没喝醉……”杨凌再次没话找话。
“那是,同学们全都眼眦瞪,舌头硬,走路拐弯,尿泡画圈,我只是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罢了,心里倒是非常赞赏他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的。”
杨凌又笑了:“你这样优秀,在学校肯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大学生活必然多姿多彩。”
冯喆听了像是非常失落,好久才说:“我只有大学,没有青春,更谈不上多姿多彩,我每天除了按部就班,按图索骥,否则混混沌沌,就是度日如年。”
杨凌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我和你一样度日如年,”可是在嘴巴边又咽下了肚里。
令小泉在隔壁又大声的接连不断的喊叫着,杨凌愈发的尴尬,想说你太悲观了,可是依然没有出口。
冯喆看着杨凌说:“世界是人家的,生活是自己的。你觉得我多姿多彩,其实我顶多只能龟缩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屋里胡思乱想,你觉得我口才凸出,我到宁愿终日沉默哑口无言,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的闭嘴不再对人说一些天花乱坠的话察言观色来讨人喜欢换取金钱。我这些年从来没有搀和什么诸如大学生辩论赛和类似的各种团体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聪明和与众不同,我知道我永远不会也不必成为那种场合的主角,我所有的技能只愿也只想投入在赚些钱改善自己穷困潦倒的生活上,我也许能够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辩论会也可能会让我赢得别人的尊重,可是对于填饱自己的肚皮却一点益处也没有。所以我算卦相面的本事和才能无关只能归于一种生存的需要。我也需要友谊,需要朋友,可是我经过长久细致的观察后,却觉得自己根本找不到能够深入交往的人来相敬如宾,我很苦恼的看到有几个和我一样来自穷乡僻壤的学生一心想要脱变过去的自己,想要竭力的融入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所谓的圈子来抹去身上叫做自卑的东西,从而想能够获得一个叫做高尚的光环,但那些人往往最后获得的往往只是叫做虚荣的肥皂泡,或者是自我膨胀的闭门造车于事无补还迷失了自我,我不认为那样做真的有必要。我游走于这个城市之中,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和时代脱节,几年的时光里我就像是这个城市里的流浪汉,别人的繁华和热闹精彩和掌声统统和我无关。我也渴望某一位善良女子的爱情,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渺小、可怜的自尊心能否承受别人对我的关怀,我会审视她接近我的目的是出于怜悯还是恶作剧的假意窥探,因为我知道我受伤不起。我神经兮兮小心翼翼,每天重复着枯燥和苍白无味,也许这种自我沉沦的生活方式是青春生涯必须的、或者错误的历练,可是我像是陷进了无边沼泽中的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就这样慢慢的将自己葬送在时间的海洋之中,再也难以自拔和重见光明进行自我救赎。”
杨凌怔怔的看着冯喆,冯喆低沉黯淡的语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在吸引着她,她还不能消化吸收冯喆话语里的全部含义,但是她觉得冯喆这会给自己倾诉的,的确是他心里一直隐藏却不被人所知的真实写照。
“他其实很孤独。”
正在这时,令小泉在隔壁喊叫一声,冯喆同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刚才因为隔壁有噪音,冯喆刚才说话声音就有些大,这会周围变得幽静起来,他的声音就小了,所以杨凌就没有听清楚,于是她身体朝前倾了一下,细声问:“你说什么?”
冯喆也不希望令小泉听到自己回来和杨凌在说话,于是也将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下,两人的头几乎就碰到了一起,脸颊距离很近,冯喆说着话:“快乐是被许多人追求的少女,她忙碌的从来不肯在你门前过多停留,而忧伤则是一个老太太,她说她整天没什么事,就坐在你家门口,织着毛衣,给你说说过去的事情……”
然而杨凌一个字眼也没听清冯喆到底在说什么,好像他的嘴不是在讲话,而是在散播着一种叫人迷醉的咒语。
杨凌觉得自己在冯喆的注视下,全身的皮肤每个毫厘之间都发烫变红了,她的两只手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抓着床单,不停的在扣弄搅动,似乎想将床单撕开一个洞,然后将自己埋葬进去。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可是杨凌的话却像是夜花绽放时花瓣的轻微响动一样几近于无。
冯喆终于分辨到了眼前这个美丽少女和自己一样的异样,他迟疑了一下,确认杨凌是对自己充满了期待而不是排斥,眼神和杨凌触碰交融在一起……
……
“你好好休息,我要到学校去一趟。”
冯喆轻声说着,拉了毛巾被要给杨凌盖上。
过了一会,杨凌听到冯喆坐在自己跟前,听他轻轻说道:“杨凌,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并不能阻挡感情在我们之间产生,你知道我喜欢你,同样的我也明白你喜欢我,我想说的是,从来没有哪个像你这样美丽、温柔、善解人意、优秀的女孩让我近距离的接近……你不知道我的过去,那真是糟透了……也许我们都曾经面对绝望,但我们正是怀揣着希望在这里出现……我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讲,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今天最后一次到学校去,我要走了,这张银行卡放在这里,你一会起来,自己去买点需要的东西……”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等我回来。”
“我走了,你把门关好,好好休息。”
杨凌听到冯喆的脚步声下了楼,才将蒙住脸的毛巾被拉下来,她脸色通红,带着幸福的微笑,好大一会,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有好多的话,要给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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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
冯喆走后,杨凌到底没有再睡着,她起身关好门,躺在床上,仔细回忆昨夜的一切,一个人翻来覆去了一会,终于起身洗漱。
不过也凑巧,令小泉今早竟然早早起床了,不在家,这让杨凌长出一口气,省却了见面的尴尬。
杨凌洗漱完,将冯喆给自己的银行卡拿好,将床重新铺了一下。
杨凌揭了床单,整整床,抿抿嘴唇,关好门就去街上。
她决定了,要给冯喆好好的买床被褥床单被罩,她要将冯喆这个小的可怜的屋子彻底的整理一下,而这一段因为做“卦托”,冯喆给自己的酬劳也不少,所以她不会用冯喆卡上的钱,唯独可惜对这个城市还是太不熟悉,否则买了棉花,就亲自给冯喆做床夏天盖的薄被子和身底下铺的褥子来,那比买的要好用的多。
杨凌也没走多远,在附近几个大商场转,买了一条纯棉的床单,纯棉布吸汗,睡上去还舒服,还给冯喆挑了一条毛巾,因为她看到冯喆屋里挂的那条毛巾虽然干净,可几乎没有了毛,显然不知用了多久了。
就这样,竟然用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杨凌胡思乱想着,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回头一看,是赵凤康。
赵凤康走到杨凌身边,眼睛又瞅瞅周围,低声说:“你去哪了?你姨呢?”
杨凌还没回答,赵凤康又问:“冯喆去学了吧?我没见他回来。”
听赵凤康说冯喆,杨凌情不自禁的脸上发烫,赵凤康却没等她回答,伸手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拉到街边的僻静处说:“出事了!咱那里刚死了个人。”
“啊!”
杨凌一脸惊讶,赵凤康皱眉说:“别一惊一乍的,自然点!警察这会已经将咱那一块给戒严了。”
“死人了?谁死了?”
赵凤康点点头:“就你姨隔壁那个女的,被人捅死了!”
“小山!”
赵凤康点头:“就是小山。”
小山被人杀了?杨凌一阵胆寒,问:“我早上出来还见她的,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咱们那幢楼里住的人,哪个身上没点故事?这会不死,也不知会死在哪。”
赵凤康摆摆手:“你这会别问来问去的了,赶紧找你姨,见她就叫她别回去了,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