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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和绿珠(谢谢叶青普及),其实就讲的是一个混官场的大叔为了保护宠姬,生生得罪了所有人的故事。胡文静果然是天才(或者说疯子),她在那作文里说石崇把绿珠视为梦想,与现实抗争什么的,可惜最后还是闹得家破人亡。
得知钱唐要找胡文静后,叶青眨了下她的眼睛。“我知道钱老师要干什么了。”放下卷子说,“我放学后也想跟你们一起去。”
但胡文静本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还没听完我的要求,直接不搭理我。但钱唐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都得完成。到最后胡文静忍不了,她瞪着眼:“钱唐是你什么人?他找我干什么?”
我磕巴了一下:“你见一下他又不会死。我空手道很厉害,到时候叶青也跟着去,你没生命危险。”
“我不想去!”
“你再想想!”
“不行!”
“可以!”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猛地把书扣过来:“胡文静,李春风!这还在上课!你俩都给我闭嘴!”过了会,他又怒说:“都低下头,你俩一块瞪我干什么!”
放学后,我死拉硬拽的将胡文静按在校门口的墙上,耐心等着钱唐。叶青远远的站着,假装不认识我们。钱唐还没出现,他的助理孙爽还有另两个女的来了。
孙爽穿上西服后人模狗样,朝我咧嘴时,露出白牙。他转头,特有风度的对胡文静说:“胡同学你好,我是钱唐工作室的孙爽。这是我的名片。”
叶青这时也走过来,乖乖的叫了声“孙哥”。我松开胡文静的腰,她虽然没什么劲,但块头不小,刚才挣扎得我俩都一身汗。与在我面前的固执不同,胡文静在旁人面前基本不说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孙爽,根本没接他名片的打算,转身就想走。
叶青和孙爽一前一后的拦住她。他俩可比我能说会道多了。到后来居然劝动胡文静和他们去旁边的咖啡厅。
胡文静终于开口了,不过她先指了指我:“李春风也要去。”
到了咖啡厅刚坐定,孙爽把菜单塞给我让我去点东西。我不想去。说实话。为了钱唐的小面子而出卖胡文静,我心有内疚,此刻决心当好保镖。后来孙爽急眼了,他拉我胳膊一下:“待会谈正事,您就别添乱了!钱唐在最里面坐着,你去找他!”
我走的时候认真对胡文静说:“遇到危险,你只管叫我名字,我立刻回来。”
胡文静点点头:“李春风,你快回来。”
其他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头。
第8章 。8()
钱唐在里面靠窗的座位坐着;女招待正弯腰和他说话,好长时间只保持一个姿势。见了我后,钱唐将正在看的菜单递来:“她来点”。他找胡文静的缘由毫无新意;只说希望买下胡文静的那篇文言文;再由她自己扩写成一部完整的小说或剧本。
“想看看小姑娘有没有创作潜力。假如她自己不愿意做;至少说服把那篇文言文的版权卖给我。那素材和故事都很不错;交给合适的人,这故事可以推向荧屏。”
“那你买人家的作文;自己不出现?外面有记者跟着你?”
钱唐配合着我压低声音:“没有。”他笑了;“你不是总埋怨我身边人多?索性先抽几分钟时间和你聊聊。”
我不由呆了下。钱唐给人的感觉是丁点都不吝啬。这种“不吝啬”也不是指钱财方面;而是别人需要什么,钱唐身上就有什么;而且能把这些东西做到极致。
但我却有特殊的心病。我喜欢钱唐,又隐隐有点抗拒他的所谓“圈子”和他身上的“周全”。自从钱唐很敏锐的察觉到我哥的事,我已经开始主动减少聊自己的频率。苦逼这种东西毕竟是挺私人的,如果不能避免软弱,就确定藏得深一点吧。
那现在单独聊什么?嗯,只能聊属于我的剧本了。
我把自己的构思告诉钱唐:“写个古代故事吧。‘我’是男扮女装的大侠,一统江湖后,千辛万苦当上皇帝。中间发生的各种故事你自己编。”
钱唐像模像样的跟我讨论:“这样的‘你’,当了皇帝还是皇后?”
“当然是皇帝啊!”
“当了皇帝,身不由己。选择当皇后也许境遇会好点?”
“如果当了皇后,‘我’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
钱唐沉默片刻:“恐怕不能。”
假如做皇帝和做皇后一样身不由己,我可是更希望当皇上的。钱唐跟我说的故事逻辑性统统不管,到后来我怀疑他写不出来我想要的故事,找借口推脱。
钱唐的回答流露出他特有的酸劲:“今日结盟之后,来往莫相猜。”
我只好翻了个白眼,重申一下自己的要求:“记住,在你的故事里,我要当女生,我也要当皇帝。”
钱唐默然半晌,足有好大一会。最后他才慢悠悠问:“这句话还有别的意义?”
“哦对了,还要一堆人哭着喊着喜欢我。”愣了愣,我皱眉问他,“什么别的意义?”
钱唐笑了。他说:“特长生,有时候我还真拿不准你心思。”
能让我最拿不准心思的人这么评价我,感觉很值钱,我也就没说话。再聊了几句,钱唐说唱白脸的该去了。于是我和他来到胡文静面前。
白脸不来,白衣天使该来了。孙爽说的口干舌燥,胡文静却紧紧的贴在座位最里面,闭着眼压根不听孙爽说话。她和孙爽看起来都快烦到撞破玻璃。
钱唐没更多寒暄,也没费心介绍自己,翻出两张合同递给胡文静。
“三天后交给我大纲或者前两万字。如果你的文笔能让我来改,报酬在这个基础增加三倍。假如不合适,我们想买下你的那篇文言文版权。胡同学,你写的东西不赖。但版权也就是个版权,有这个实力能把这东西拍成电影的,还能保证票房的,全国不超过五个手指。这些得等第一步合作顺利,我们再继续。”
钱唐说话慢斯条理,但特别明白,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胡文静挺直了背,注意力显然集中起来。
把所有话都说完了。钱唐看了看表:“你们三个高中生,别在这占用更多时间。孙爽你和阿非她们送两个小姑娘回家。李春风你——”
他显然沉吟一下,我立刻想到上回的撞车事故,隐隐觉得坐钱唐的车特别不吉利,连忙说:“我自己回家就行。”
钱唐估计猜到我在想什么,勾起嘴角。
叶青却在旁边犹豫的叫他:“钱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
钱唐默默看了她一眼走出去。叶青也跟着。他们在角落里站定,我看着叶青正仰着头跟钱唐说什么,钱唐挺温和但也有点面无表情的听。而眼前胡文静手里正捏着那合同,她直勾勾的问孙爽:“扩写的话,文言文还是白话?”
孙爽正晃着车钥匙朝我挤眉弄眼,听到胡文静的话后赶紧答:“都随你。反正我们都能看得懂,不像某些没文化的高中生。”
胡文静严肃的点了点头,她显然进入某种结界,招呼都没和我打就握着那页纸低头飘出去。孙爽和他带来的那俩女的连忙追着她跟出去。
妈的,多管闲事的人得死。在场就我一个人了,我也想走,却被刚才的女招待拦着:“您好,请结账。”
我笔直的把手指着钱唐。结果钱唐说他零钱都在车上,叶青又说钱包没带。他妈的,这群人为什么能豁达到出门只带卡?几十块钱也不能刷卡,最后还是我特别不情愿的先交了钱。
胡文静那天之后,连续三天顶着黑色的眼圈出现在课堂上。她也没功夫打太极拳。不止我们班,整个年级同学都特别震惊,争先打探原因。但只有我知道为什么。
三天后,胡文静和我在校门口等着钱唐。钱唐接过那厚厚一沓纸,还没表情。孙爽却感慨:“哟,你纯手写的!我这多少年没见到过这么多纯手写的东西了!”
胡文静瓮声瓮气的说:“我家打印机没墨了。我也不想整天对着电脑。”又说,“要是写的不好,把本子原封不动还给我。”
看她自信的神色,显然不觉得自己写的不好。
钱唐他们顺道把我送回家,孙爽边开车还问我:“小春风,假如有机会当演员,你想不想来试试?”
我完全没有兴趣,觉得他们圈子脏。
孙爽不乐意了:“这话说的。哪个圈子又特别干净?娱乐圈俊男美女多,曝光率特别高而已,但我们也有好处,只要你豁出去不要脸了,嘿,真心日进斗金——”
我皱起眉头。
“开你的车。”我和钱唐异口同声。
终于安静了。但钱唐说完后转头看我:“你是不是多说了个丫?”
我装傻没吱声。钱唐跟暗笑的孙爽说:“以这位李小朋友个性,只怕没红前,先被人断脰决腹。”
“唉,那是对待小蚂蚁的招数。万一小春风一夜爆红或者后台强硬,也就没这担忧了。”
钱唐不置可否,继续翻胡文静的本子。
孙爽还继续:“我这不挑演员挑红眼了么。她长得好,家庭有背景,现在还哄的您亲手为她写剧本。小丫头自己的确还有点个性,万一真进圈子,绝对冉冉一枚新星啊——”
我忍不住插口:“听着,我可从没想过当什么演员。”
孙爽半真半假的:“哎,小丫头,考虑考虑我这建议。万一你高考失利——”
“我高考只要没考满分,都算失利。到时候我拿到成绩第一件事,就是来打你。”
“特长生,你暑假在事务所实习就光学到打人了?”钱唐顿了顿,然后说,“等我和孙爽的劳务合同满了,你再打也不迟。”
孙爽原本估计还有话说,见钱唐开口帮我,只干笑两声:“对了,你练空手道?什么段位?”
“我没考十六岁以下的青少年部段位。但今年可以报名成人的段位。”我美滋滋的说,等我考完期中,就去考。其实教练已经帮我报上名了。
孙爽不说话了,过了会他开口:“你才十六,真是好年龄。”
我忍不住翻了个特别大的白眼。就跟他自己曾经没十六岁过似的,感慨个屁啊!
胡文静和钱唐的交易进行的很顺利。细节我就不知道,反正知道胡文静签了个合同。她那作文据说能出版,胡文静依旧老样子,课前太极拳,上课认真听课,下课后也不复习,学着钱唐拿个本子写啊写个屁啊。
升入高二,所有老师都把高考挂在嘴边。班里前三名的人员很稳定,胡文静以绝对性的优势,直接踢开羚羊成为全班第一(据说以前胡文静的班主任已经跟校长谈话,求换教室)。她转班后,羚羊反而不在桌子上摆那么多参考书,整天也不知道想什么。叶青总是走过来问胡文静问题和写作进程,不知道她是试探情敌还是别的。
我自己呢,显然在班级里属于依靠八分用功加九十二分烧香的伪学渣。我爸以前总嫌弃我时而升起来时而掉下去的成绩。但升到高二后,他对我的名次好像看淡了点。
也仅仅是一点点。我爸出差回来后看我开学模考的成绩单,看一眼又放下,接着继续盯着电视机里的足球赛。
我也扫了一眼电视,明年世界杯,他正在看年末的欧洲赛。
“保重身体比较重要。”我爸突然开口了,我赶紧收回余光“身体是一切的基础。你暑假在家养身体,成绩下降也情有可原。这次英语为什么没考好?”
我诚实的说:“没背单词。”
我爸居然轻而易举放过我,他说:“别犯懒病,不会的问问你妈,或者请个家教。”
第8章 。9()
十一过后又是满大街的刮风。我每天顶风骑车上学;车轮碾过干巴巴的树叶跟踩到薯片似的,特响特脆。但为了头顶那么蓝的天,我愿意忍受迎面那么大的风。
秋天是个好季节;风和日丽不下雨;中秋和国庆都挨着;还有云腿月饼和大闸蟹可以吃。中医原本不让我吃螃蟹;说寒气重。于是我就让阿姨用高压锅多蒸了二十分钟。
为了庆祝和钱唐认识一周年,我也给钱唐家搬了箱活螃蟹。但他看着水篓;淡淡问:“这是什么?”
螃蟹的细腿已经主动从缝里伸出来;滴着水;挠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嘎嘎响。他这不明知故问么?
“我没在跟你讲螃蟹,我是在跟你讲道理。特长生;拿自己家的东西送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我愣住:“啊?”
钱唐的口气依旧很淡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了:“你家的东西自然有你的一部分。但你自己吃完螃蟹,往我这再偷偷搬一箱,算怎么回事?”
我这才听懂一点。合着钱唐话里话外的意思指责我当了家贼。其实,我早跟家里报备过要拿走家里一箱螃蟹,我爸随口答应了。他没问我送谁。他压根就不关心。
我一言不发,准备把螃蟹拖出去喂野狗,钱唐却先我一步弯下腰,将那箱**的篓子丟到厨房的水槽里。
他看看我,柔和口吻:“算了,下不为例。”
“我操,你觉得我下次可能送你东西么?”
“第二个道理是,小女生就不应该主动送男生东西。”钱唐略微弯起一旁的嘴角。
先不说这事有点小题大做,钱唐的确属于那种能笑着发脾气,笑着解决的人。有这种性格的人通常有点小怪癖,比如说亓姡硬豢辖枨H魏稳硕疾唤瑁退阄业那湓诎嗬铮砩暇突梗疾豢辖琛
而钱唐更过分。他从不肯收女的送的礼物。
大概南方某地的一种臭讲究,认为男女私相授受,难登大雅。钱唐本人也认为这讲究有理,于是从小到大,他从没收过血缘外女性送的任何礼物。我都能想到这怪癖肯定造成不少人际和金钱上的损失,还可能得罪过人。但钱唐破过例吗?他说目前还没有。
“但现在为你破例了。”钱唐叹口气。
我可真谢谢他,我也一点不自豪。有一点,钱唐说对了,螃蟹其实属于我爸的东西,我不过在顺水人情。
“如果下次送礼,我会送你个完全属于我的礼物。”
钱唐依旧笑着,他说:“不,到此为止了。”
这次不怎么顺利的送螃蟹结束前,钱唐递给我两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但这不是准备给我的。前几日改剧本,钱唐好像把胡文静说哭了。
“特意为她准备的道歉礼,所以没你的份。”
我不由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一声。钱唐他自己从不收女的东西,认为收礼物和送礼物的人都不体面。但轮到钱唐自己送女的礼物时,他可是特别大方。有时候我感觉这人心眼特别多,就是那种弄权!两面派!
摸着巧克力凹凸的包装纸,我终于忍不住讥讽他:“你怎么对谁都使送巧克力这一招啊?你骂胡文静什么了?我操,你没欺负人家吧?”
钱唐挑眉说:“现在我们说的欺负是一回事么?”看我答不出来,他不置可否,“谢谢你送的螃蟹,来,我们像个成年人,握个手意思下。”
但握完手后,他却没有立刻松开。钱唐牵着我的手背,举高缓慢送到唇边。缺少镜片的遮挡,那对眼睛像月亮映在柏油马路上的倒影,模糊深沉,移不开视线的嗫人感。
不过几秒而已。我一方面心跳急剧加速,一方面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立起来。时刻准备进入攻击模式。
钱唐停下动作,笑起来。
这人压根没有吻上我的手背,在离嘴唇至少十厘米的时候,他隔空做了个略带轻佻的